他自然能学到如何修行这完整神韵的法门。
现在还是让汝子先行离开吧。
黑天原上的厉诡快要复苏了……”
吕熊转身看向苏午,
看到了苏午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他咧嘴笑了笑,拍了拍苏午的肩膀:“你终究是唐人的后裔——即便不是吕家的种,也无所谓了——走吧!别在这里停留!离开高天原!”
苏午与吕熊的眼睛对视了刹那,
他了悟了父亲话中之意。
原主的父亲,
早已看出他已非原来的‘他’!
“多谢成全!”
苏午向吕熊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转身去远处的茅草屋前,解开了壮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带着安纲等人疾速奔行开来!
天穹上乌云翻腾,
如海啸山崩,
浓烈的诡韵乘着狂风四处肆虐!
苏午一行人的身后,梵音高唱:“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众生无边……”
纵马狂奔良久,
苏午看到远方天穹出现了明显的分界线。
自己等人所处的天穹半边漆黑,远方半边天穹则是碧空如洗!
他带着人加快了马力,
在那恐怖诡韵即将席卷来的瞬间,带着众人脱离了高天原,穿行过一片山谷幽林。
马儿鼻孔里不断喷出白气,胸膛微微跳动。
“歇一歇!”
苏午看着已经远去的乌云天,向面色发白的众人招呼了一声。
他勒停壮马,
正要下马的时候,
看到前面的一个武士连人带马倏忽消失无踪!
那武士与马骤然消失,让周围的马匹都惊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苏午一念乍起!
骤然间发觉,
临近那武士的前方,有一片树林。
渐渐暖和的春天里,
那片树林却遍结霜花,已经长出嫩叶的树木,在此刹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枯萎、凋敝、零落为枯枝败叶!
像是有无形的衰亡气息掠过大地,
所过之处林木荒草大片大片地凋零!
“都退回来!
往后撤!”
苏午翻身下马,抽出腰侧悬着的大红莲胎藏,同时朝众手下命令道。
众人脸色惊惧,都听从御家老的命令,骑着马徐徐后退。
远离那片群树凋亡之地。
随着凋亡区域不断朝此畔推进,
哪怕只有一丝一缕,依旧寒冷刺骨的诡韵从凋亡之地弥散了出来。
前方的深林中,
响起‘咯吱咯吱’的响动。
听起来像是野兽嚼食脆骨时发出的声音。
“啊!”
“大人!”
“下野君!”
苏午正抬步迈入那片发出怪异声响的深林,忽然听到身后一阵人嘶马叫的混乱之声!
他扭头回看,
眼睁睁看到又一个武士连人带马瞬间消失,
根本不给他解救时间!
那武士连人带马消失以后,前方深林中,那种嚼食软骨脆骨的声音变得更响。
林影晃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深林里走了出来。
它长着稚童的脸孔,满面皆是憨态可掬的笑意——只是,此下这分笑意看在人眼里,直让人毛骨悚然——从它的嘴角、下巴上遍布鲜血与碎肉,此时嘴巴仍在不断蠕动着,像是在嚼食什么东西!
这个生有稚童脸孔的身影,
却有一副暮年老人苍老而高大的身躯。
身躯的下身未着寸缕,
上身则缠绕着许多花花绿绿的女子贴身衣物。
衰亡破败的诡韵从它身上爆发出来,向着四面八方铺展,所过之处,群树尽皆凋亡!
“酒吞童子!”
“喜欢生吃活人的酒吞童子!”
身后惊慌的武士们大叫起来,
他们比苏午更先一步认出这个厉诡的身份。
井上家的鬼武士策马奔向苏午近前,疾声道:“御家老大人,酒吞童子乃是鬼王级的厉诡,它出现在一个地方,就可以任意掠取方圆数百里的活人、活物入口嚼食!
我来替大人吸引这个厉诡的注意力,
让它暂时停止进食。
趁这个机会,大人带着大家快走吧!”
原来当下这个厉诡,就是酒吞童子?
它出现在一个地方,就能任意嚼食方圆数百里内的活人,活物……这种无差别式的杀人规律,是唯有荒级及以上的厉诡才会拥有的恐怖能力。
酒吞童子,
不负鬼王级厉诡之名!
苏午脑海里念头闪动着,同身畔脸色焦急的鬼武士说道:“你带着他们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带着所有人安全回到井上家。
我留在这里就可以。”
他语气平淡,
这番言语听在身畔鬼武士耳中,却令对方热泪盈眶:“下仆生来贫贱,一条性命不足挂齿,今日愿为大人效死——大人才是一家支柱,死在这里太不值得,
御家老大人!还是快走吧!
能为大人效死,是下仆的最高荣耀!”
这鬼武士说出一番让苏午摸不着头脑,又热血沸腾的言辞,忽然就纵马冲向了前方的酒吞童子——
然而,他还未冲出数步,
马蹄下的阴影忽然鼓沸起来,一条条鬼手从其中耸立而起,将鬼武士连人带马拖拽到了苏午身畔,苏午板着脸,皱着眉头,手中‘大红莲胎藏’刀背用力拍打在壮马屁股上,
壮马仓皇后退。
苏午连连呵斥:“快滚!
我哪里需要你们来替我送死?
快滚!”
战马嘶叫着后退,
马背上的鬼武士,连同那些看到这一幕的下臣们,无不悲声叫号,呼唤苏午的名号。
高大魁伟的武士手持双刀,迈步走入了酒吞童子诡韵集聚过甚形成的灰蓝寒雾之中。
这是众多下臣们看到的,井上家御家老‘井上烛照’的最后背影。
灰雾中,
寒意销骨蚀髓。
长相怪异的酒吞童子停住脚步,吐出了嘴里的一团血肉骨茬与破碎衣物的混合物,它面带憨态可掬的笑容,朝苏午缓步走来。
苏午一手持大红莲胎藏,
一手取出了十灭度剑。
握住十灭度剑的瞬间,十灭度剑就随他心意转动,化成了一把鬼头大刀。
这鬼头大刀的刀镡,却演变作了一条条雪白的狐尾,簇拥着苏午的一条手臂。
狐尾末梢乃是深沉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