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了一番，祂又道：“成神以后，那接下来的几个境界，我认为是雾海意志为它青睐的两个族群，特意开辟出来的进阶方式。”
“它要我们冥族统御雾海，就把完整的体系留在气运中，让我们不必急切地离开。”
“它要你们人族出去，就要你们赶紧打破天禁，趁早踏出炼狱，所以只留成神时的强大方式。后续的境界，应该在你们冲破天禁时，或是在某一刻自然而然显现。”
“反正，离开炼狱后的人族真神，不久也能琢磨出后续的突破方式。”
隆迪停下来，让庞坚自行体悟一番。
过了一会儿，祂才继续说：“我们冥族的冥神，在成为神灵时，其实有着不同的选择。”
“有的人选择铸就神格，像那些天外的异族神灵一样。也有的，则是融一股气运缔造出元神，走神起境、神显境、神主境的路线。”
“也有如我一般，既能打造出神格，也能凝炼出元神的人物。”
“当然，如我一般的人，就比较少了。”
说到这，隆迪突然显现自己的两样奇物。
一具晶状的元神，从祂眉心深处飞了出来，如长虹似闪电，变幻莫测。
祂的元神飞来飞去，灵动而非凡，魂息飘渺。
旋即，另有一块神格如祂的第三只眼睛，从他额头突出来。
庞坚仔细观察，发现隆迪和自己的情况一致，元神和神格共存。
隆迪的元神，像是祂的另一具躯体，能随意变动体态，柔韧时如棉，也能坚硬如神铁。
神格则不同。
祂的神格看起来，就是一块竖立着的冰晶，冷硬而晶透。
其神格内部，也有所谓的灵魂本源，烙印着和灵魂相关的术法神奇。
“我们在凝炼元神时，也需要借助于气运，可缔造神格却不用。”
“很多冥神，往往会选择炼出神格来，而不是元神。这是因为，祂们觉得走天外异神的那条路，更有机会在将来成为一名主宰。”
话到这，隆迪苦涩一笑，道：“我弄出神格，走的也是这条路，也想成为主宰。”
“因为烙印在我脑海中的，那个对应着主宰的神主境，没有成功的先例。我们冥族的冥神，通过修炼元神走到最后的强者，极限就在神显境。”
“你们那些脱离了炼狱，杀向外域星空的人族真神，也都卡在神显境。”
“神显境，似乎就是你我两个族群，能够达到的最强高度。”
“可惜，这个神显境不能和主宰匹敌，只是这个境界的话，我们永远也无法抗衡天外的异族神灵。”
“关于神主境，虽然有着全面的修炼步骤，可感觉更像是一种设想。”
“因没人成功修炼到神主境，没有类似的先例，那就不能证明百分百可行。”
“而以神格来强大自己的那条路，在我们冥狱中，的确有冥神首领成功抵达主宰之境。”
……
第809章 妖的复苏
“以神灵的体系晋升，最终才能成为主宰？”
炼狱中的庞坚真身，静坐于“世界之树”下方，眯着眼深思。
元神和隆迪沟通时，他这边也在密切关注，对天地间的种种神秘有着很强的好奇心。
他洞见自身，审察脑海，凝望那块晶亮的神格。
在他神格中，他能清晰感受到一股，不属于他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就是所谓的污浊精粹，也是由那只黑凤凰释放出来的所谓本源。
黑凤凰通过释放本源，再去回收一股股本源，于死寂状态还能增幅力量，为祂的涅槃复活积蓄能量。
突然，庞坚想到在炼狱中，以这股污浊精粹晋升的妖神，或是成为十级异族至强的异族，都无法从这个世界脱离。
烈殃，莎迦，还有阿蛮这三位强者，是在舍弃污浊精粹之后，被洛红烟带向中位神，才能成功破开天禁。
天禁，界壁，都是世界意志的范畴和权柄。
炼狱的世界意志，不允许携带污浊精粹者脱离，应该就是在封禁黑凤凰的力量！
它允许黑凤凰的遗骸，漂浮在第七界的黑暗虚无中，允许黑凤凰散逸着浓稠的污浊异力，缔造出古妖族。
可它并不想黑凤凰的力量，从炼狱天地离开？
庞坚摸着下颚思考，感觉冥狱和炼狱的情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冥狱的那些冥族强者，走天外神灵打造神格的路线，压根不用提炼一股气运，直接就能在冥狱造就神格。
而他，现在的那些妖神，和更早前的异族强者，全部需要融一股污浊精粹。
似乎必须要有黑凤凰的痕迹才行。
只因洛红烟的出现，才剥离掉烈殃、莎迦、阿蛮身上的黑凤凰痕迹，让炎烈带着祂们破开天禁出去。
是不是只有同为主宰，才能破掉另一位主宰施加的限制？
自己呢？
自己的这具真身，神格中的那股黑凤凰本源，能否被剥离？
剥离之后，自己会是什么境界？
不剥离，后面会有什么深远影响？
就在庞坚困惑时，他感受到了玄龟和黑龙王的磅礴气息，复活过来的黑龙王，和玄龟一样都是中位妖神。
在如今的炼狱天地，除他之外的最强力量，有可能不再是朱玑了。
而是玄龟，黑龙王，袁歧般的中位妖神。
“呼！”
滚滚涌动的污浊异力中，两头庞然大物现于第四界的昏暗天空，向着第三界而去。
两头巨兽形若两块巨大的碎地。
祂们如星辰般明亮的妖瞳，在飞天之际俯瞰着下方世界，都注意到了那棵巨大的“世界之树”，还有在神树下面端坐的一道身影。
一对黑色妖眸，一对青绿色的妖眸，几乎同时定格在那道身影上。
但，并没有主动建立魂之连接。
铅灰色的厚厚云层下，两头巨型生灵仅仅停顿了一霎，便深入到了幽暗的云层。
“祂俩……”
庞灵在一片碧绿色的树叶现身，抿嘴愤然道：“祂俩都是父亲造就的，祂们能够有今日，还不是父亲你的悉心照顾？”
“成了妖神，恢复了记忆，怎就变成这样了？”
同样是在界神牌诞生，四者间也有着微妙的感应，庞灵没能在庞坚和那两位身上，嗅到有灵魂的连线。
明明相互看到了，这两位被庞坚缔造的妖神，竟然没主动沟通。
“真正让祂们活过来的，是光明天凤的精血。”庞坚面色淡然地说道。
有一点庞坚已经确认了，那只黑凤凰的涅槃之路，一定是顺利地展开了。
黑龙王，老玄龟，必然能够聆听到黑凤凰的意志。
或许是通过祂们的血脉，或许是通过祂们妖魂中的，属于黑凤凰的本源。
总之，从那只黑凤凰开始显露自己的痕迹起，炼狱中的所有妖神，都会马上将祂视为唯一的首领来对待。
玄龟，黑龙王，袁歧，冰甲鳗龙、岩熊，全都是祂的忠实部下。
“那位古妖族的主宰，想要在炼狱做什么？”庞灵奇道。
庞坚皱着眉头，道：“可能是打算将炼狱，变为雾海中的古妖界，让这里涌现出数量众多的妖神。”
“啊！”庞灵惊叫，道：“父亲，那你呢？如果让古妖族重新统御炼狱，人族会怎样？还有活路吗？”
庞坚默然。
不久后，他突然生出了强烈感应，觉察到下方世界的污浊异力，又在开始缓缓上浮！
浓郁的异力，从第六界向第五界飘去，然后在第五界汇聚！
那感觉就是在蓄力！
待到第五界的污浊异力，变得足够浓烈时，就会向第四界、第三界浮。
等在第三界积蓄到一定程度，便会继续往上，朝第二界，甚至第一界而去！
炎烈离开了，莎迦、烈殃、阿蛮也纷纷退走，异族们被迫回归第五界，至此宣告了“登天计划”的失败。
很多人都觉得，这场由第五界异族掀起的危机，已经成功解除了。
可缭绕在第四界和第三界的污浊异力，并没有随着异族的消退而沉落，一直都存在着，反而让这两界成了凶兽、灵兽的乐土。
如今，来自于下方世界的污浊异力，又重新开始了酝酿！
污浊异力的来源，就是那只悬停在第七界的黑凤凰，是祂不断散逸出来的能量，往上方世界锲而不舍地输送。
祂觉醒了，开启了涅槃之路，祂现在打算做什么？
庞坚脸色深沉，主动和玄龟建立灵魂连接，措辞不客气地说道：“祂在何处？祂是不打算给人族留生存的土壤了？”
“抱歉，我也不知祂在何处。”
“祂说，在大劫爆发的当下，界壁不再有约束性。人族，完全可以乘坐着飞行器物，透过界壁出去的。”
“真神，也可以破开天禁离开。”
“人族的将来，不必局限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天地，应该翱翔于天外星空。”
“炼狱第二界，祂要拿下来给我们古妖族，第一界暂时祂不会动。”
“庞坚，你让第二界的人族宗派势力，向第一界开始迁移吧。”
“祂会留下充足的时间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