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性意识在魔元力中，感知着这片熟悉的天地，惊奇地发现那些魔鳞族的战士，那些魔宗的长老全部失踪了。
整个玄幽大陆，到处都是凶兽、灵兽，到处都是嘶吼声。
他静修许久，不知外部的变化已翻天地方，不知世界的格局变了。
但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只金色蜂虫。
“庞坚，发生了什么事？”
魔元力骤然收拢，巫源一霎移到蜂虫的所在，奇道：“聚集在这块大陆的异族，怎么都离开了？战争，难道已经结束了？”
“和第五界异族的战争，确实算结束了，和古妖族的争斗……或许才刚刚开始。”蜂虫以庞坚的口吻说话。
顿了顿，蜂虫道：“巫源，你突破了？”
“嗯，正式进入到下一个境界了。”一向沉稳的巫源，眼中流露出了笑意，道：“我炼化了魔巢！”
“你来一下第四界。”蜂虫道。
“好。”
巫源这边刚答应下来，就见一道血光从上方世界坠落，如一道妖异的血红流星。
“董天择！”
他眯眼一看，就见到在那道血红流星之中，也有一只金色蜂虫。
他顿时明白，董天择也是受到了庞坚的邀请。
……
圣灵大陆。
龙窟，真龙殿。
时至今日，原来那些正统的龙族，不再是这个殿堂的统治者。
一头黑龙，一头冰甲鳗龙，这两头血脉不够纯正的龙，反而变为真龙殿的两头真龙。
“那位……”化形为人的岩熊，看着同样变化为人，充满威严感的老玄龟，激动地问：“祂，祂是一位主宰？我们妖族的主宰？”
“不错！”满脸风霜，却不显苍老的玄龟，现在像一位正值壮年的大汉，眼中闪烁着智慧光芒，含笑点头：“等候了那么多年，终于迎来了我们族群的真正复苏。”
“当初，我们被那些天外的异族击溃，失去了对炼狱的掌控权。”
“在人族崛起后，我们虽然日子好过了一些，可还是没能恢复当年的荣光。”
“直到今日，大人的涅槃之路开启了，才强改炼狱天地的底层法则！这个世界，将会渐渐变为最适合我们的‘狱’字天地。”
老玄龟慷慨激昂地，告诉大家族群的苦难渡过了。
“那人族？”冰甲鳗龙询问。
玄龟的眼瞳之中，显出一艘艘飞行灵器冲天的画面，道：“随着更多的妖神现身，在不同的界层露面，人族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于我们相处。”
祂面色微冷：“要么，在炼狱中屈从我们。要么，就从炼狱离开。”
“不会再有第三条路了。”
……
第四界，巨大无比的碎地上。
董天择，巫源，还有李昱晴这三位年轻的人族天才，都在一只金色蜂虫的率领下，到了“世界之树”的下面。
“庞坚，你有什么打算？”
董天择漫不经意地问道。
他随意挑了一个地方坐下，躯身笼罩着血光，将污浊异力阻绝在外，淡淡说道：“我也快要晋入神起境了。”
“我也是。”李昱晴轻声道。
在他们每一个身旁，之前都有庞坚放置的一只蜂虫，告诉他们后续的修行境界，详细说明自己对神起境、神显境的理解和感受。
包括，他自己打破桎梏晋升的步骤。
对这三位，他是百分百地信任，一点都不藏私。
“由你们来帮我护法，我要剔除我神格中的一股污浊精纯。”庞坚深吸一口气，说道：“有那股污浊精粹在，我总觉得我想什么，黑凤凰都能聆听到。”
巫源变色：“你想清楚了吗？没了那股本源，你兴许会在神格碎裂后，被打回原形的！”
“我想清楚了，我的元神在冥狱，就是破灭之后再生。我相信我的神格炸裂后，也能被我重新铸造出来！”
……
第812章 割除隐患
冥狱。
“主宰，是可以制定规则的。”
殿堂中的隆迪，向庞坚的元神认真解惑：“在我们冥狱天地，我们选择淬炼元神，必须依仗一股气运，就是一条规则。”
“这条规则的制定者，应该就是雾海的意志。”
“冥狱的天禁，能隔绝外域神灵的窥探，也是规则之一。还有，我们冥族的冥神，以元神能随意出没冥狱，也是它制定的规则。”
“在你们炼狱，那些以污浊异力洗涤躯身，增进力量修为的人，需要通过一股污浊精纯才能成为低位神，应该是黑凤凰意志的体现。”
“祂是主宰，祂也能制定规则。”
“不过，我感觉……”隆迪想了一下，说道：“这条规则，应该是被打破了。”
庞坚一直在洗耳恭听，时而补充一两句，说说炼狱的情况。
这时，他悄然醒悟，道：“你是说，洛神让莎迦那样的强者，割离出黑凤凰的本源，且将祂们成功送到中位神的境界，就是破掉了这条规则？”
“对，我是这样想的。”隆迪轻轻点头，道：“只有另一个主宰，才能破掉其他主宰制定的规则，而且还需要耗费不少力量。”
“依我看，现在的炼狱天地，很多古妖族的九级妖王，接下来在成为妖神时，也可以不再依赖祂的一股本源。”
“当然，有祂的一股本源兴许会更强。”
隆迪微微皱眉，道：“如你担心的那样，身上有祂的一股本源在，就是祂的眼睛，也可能被祂潜移默化地影响自我意志。”
“想彻底脱离祂，不被祂掌控，你就必须割掉那股本源。”
“因规则的改变，你在割裂那股本源以后，应该还是能再次顺利缔造出神格。”
……
炼狱。
“喀嚓！”
在庞坚灵魂识海中，那块如明晶宝石般的神格，突然就开始了碎裂。
碎小的晶块，不断地炸裂，内中记忆印记如光烁，在一股液体本源中闪耀。
他清晰地看见了，那股不属于他的污浊精粹，就融在他的本源内。
而且，还在从他的本源中获取他领悟的奥秘。
他悉心参悟的种种力量法则，金木水火土，黑暗，光明，雷电，寒冰，源始融魔诀等等，皆在自己的本源中存在着痕迹。
而那股不属于他的污浊精纯，就是能通过他的本源，获取他感悟的所有知识！
这一刻庞坚被陡然惊醒！
那只悬浮在第七界的黑凤凰，制定了这条规则后，多年来向外不断释放本源，再将一股股本源回收。
祂回收的每一股本源，都是一名妖神对大道终其一生的认知，或是一名异族至强的毕生感悟！
妖神，异族至强，因有祂的痕迹在身而无法脱离炼狱。
只要死了，本源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归，成为祂的全新感悟。
十级，就是低位神了，拥有着永恒的生命。
如果妖神和异族至强，一直待在第五界，没有追求的就这么熬下去，是否本源就不会回归？
不！
登天之战，还有对外界的探索，终将逼着这样的妖神和至强死亡！
污浊异力的上浮，导致战争爆发，让第五界的至强向人族真神发起挑战。
一次又一次！
异族至强在战争中死亡，一股祂的本源就会回归。
在更久以前的时代，古妖族还是炼狱的主人时，当初那些十级的妖神，在冲不破“天禁”的时候，纷纷选择探索下方的世界。
然后，便陨落在黑暗中，也被祂给收回了释放的本源。
一年又一年，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过去了，祂不知收回了多少本源，将那些强大的妖神、异族至强参悟的法则道义融合。
这，似乎才是祂涅槃再生的养分，也是祂将来更强的基础！
“我不去碎裂神格，而是任由祂的一股本源在身，不管将来我达到什么境界修为，我一生感悟的大道奥义，都会变为祂的。”
“在将来的某天，祂甚至能够通过那股本源，直接来掌控我！”
庞坚知道必须要狠心解决问题，不然后患无穷。
“哧啦！”
心神念头一动，在他灵魂识海中，便有雷霆闪电显现。
一缕缕纤细的银耀闪电，飞逝在庞坚的灵魂识海中，朝着神格碎裂以后，所浮现的自身本源而去。
“若不走，我便殛灭！”
庞坚的心声化为磅礴浩荡的意志，轰隆隆地响在他的识海。
“哗！”
那道灰蒙的异芒，在条条闪电来袭时，如有灵性智慧般从庞坚的本源飞离，从其头顶天灵盖射出。
它直奔第五界而去，眨眼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