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是这样，不过……”

　　德莱恩神色陡然凝重起来：“根据我之前执行的那些和教会相关的任务，女神和女神之间既没有外界谣传那么冷淡，也没有战略盟友之间的紧密无间，变化一直都在。”

　　有些话，德莱恩作为月光骑士不便明说，韦恩是下一任骑士，她希望通过隐晦提点，韦恩能更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神选骑士，不要参与教会之间的争斗！

　　这里的教会，单指生命联盟和黑暗、死亡五家教会。

　　生命联盟不亲密，与黑暗、死亡也不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这是德莱恩工作多年总结下来的摸鱼经验。

　　“也不全是，死亡渐行渐远，关系很淡了。”德莱恩补充道。

　　在人间，生命联盟和黑暗、死亡彼此敌对，但在德莱恩眼中，自然、太阳、月光三位女神和黑暗女神一直保持着联系。

　　曾经也有死亡女神，后来彻底闹翻，便没了联系，就连死亡女神的好姬友黑暗女神，两位女神也因这次的矛盾渐行渐远。

　　具体原因不明，德莱恩不清楚，这不是她一个神选骑士能接触到的，起码也要从神才有资格知道。

　　“所以说，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五名神选骑士除了轮流镇守封印，其他时候都在保护教会不受天父教廷的威胁。”

　　德莱恩对此非常确信，五名神选骑士并非相互威慑，而是联手威慑天父教廷。

　　韦恩听得直呼刺激，眼界又开阔了，格局又上去了，按照德莱恩的说法，转生天使的金字招牌含金量还在上涨。

　　可惜，转生天使的身份终究是假的。

　　但月光骑士继承人的身份也是假的呀！

　　想到这，韦恩漫不经心道：“德莱恩，咱家女神有提过我吗？”

　　“有，女神对你非常满意，称赞你是一位优秀的继承者，还告诉我不要在意三神共选，非常时期非常处理，你就是女神钦点的神选骑士，以前是，以后也是。”德莱恩如实道。

　　韦恩心头咯噔一声，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不可能是月光女神钦点的骑士，他能握住白夜贞言是因为贪欲之书。

　　为什么月光女神没有拆穿谎言？

　　自然、太阳两位女神是不是也知道了，她们的选择是否和月光女神一样？

　　如果一样，原因是什么？

　　韦恩联想到生命联盟的复杂构成，再想想自己的进化之路，怀疑自己被当成了小白鼠，已经有三位女神在关注他了。

　　黑暗和死亡呢，是不是也加入了围观群众的队伍？

　　猛然，韦恩脑海中跳过安娜斯塔西娅的身影，黑暗教会的圣女有没有和黑暗女神联系过？

　　如果联系了……

　　安娜斯塔西娅现在究竟为谁打工？

　　韦恩脑海中闪过一个个问题，他距离女神太远，得不到答案，德莱恩一知半解，问也问不出结果，只能先从安娜斯塔西娅入手了。

　　“安娜斯塔西娅……”

　　“怎么了，干嘛突然念叨她，说，你是不是馋她的身子？”

　　德莱恩冷笑连连：“别胡思乱想，她是黑暗教会的圣女，她不能失去纯洁，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更应该和她保持距离，否则她就惨了。”

　　“德莱恩，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韦恩吐槽道，都是兄弟，管得太宽了。

　　“我是帮菲洛米娜和克莉丝说话，她们对你太温柔了，换成我就不会！”德莱恩傲气十足。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种想法很危险，可能会闹出人命，你最好冷静一点。

　　话题不宜深入，韦恩没发声，生怕一个没留神，开启了德莱恩的进度条，转而道：“天父教廷真有那么可怕吗，我觉得教皇国很老实呀！”

　　“天真！”

　　德莱恩不屑一顾：“要不是因为五家教会都有神选骑士，天父教廷早就再次统一了信仰，教皇国老实，以前就不会有君权神授的说法了。”

　　“既然天父教廷这么强大，他们是怎么跌落神坛的？”

　　韦恩趁机发问：“我查过很多文献资料，具体原因被模糊化了，天父教廷不愿多说，咱们月光教会乃至生命联盟均无记载，你知道原因吗？”

　　“好像是历史上有过一段诸神黄昏，所有的魔法师都失去了魔力，信仰魔法也不例外……”

　　德莱恩没让韦恩失望，她的确知道一些隐情：“具体的时间我不清楚，我成为月光骑士在17世纪末期，1680年左……”

　　说到这，德莱恩面无表情看着韦恩，后者双手紧握方向盘，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一副专心开车的模样。

　　“韦恩，刚刚那段你就当没听见，否则我只能用物理帮你失忆了。”德莱恩拍了拍韦恩的肩膀，一个没留神泄露了大致年龄，这让她颇为不爽。

　　杀气逼人！

　　韦恩疑惑道：“德莱恩，你刚刚说了什么，什么1920年，原来你今年才十八岁！”

　　“呵呵，你最好是没听到。”

　　德莱恩不爽极了，停下对话不愿再说什么。

　　韦恩听到一半，上不上下不下，心痒难耐，针对德莱恩的弱点重拳出击，许下了好几个丧权辱国的打牌条约，这才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刚刚忘了说，17世纪末期的月光骑士是我前任，和我亦师亦友，算是朋友关系。”德莱恩打上补丁。

　　无中生友，她有一个朋友，都是朋友告诉她的，她本人没那么老。

　　韦恩连连点头，表示她朋友说的都对。

　　德莱恩先是一声冷哼，而后接着说道：“世界曾有过一段末法时代，那是诸神的黄昏，也是信仰崩溃的黑暗时代。”

　　“天父教廷无法和天堂取得联系，教皇一夜之间孱弱得如同小老头，所有天父教廷的魔法师都失去了魔力，强大的思维倒退，惊人的生命本质消失，知识在那一天变得一文不值……”

　　“这就是天父教廷衰落的原因，没有武力巩固权力，只谈空洞的信仰，没人愿意搭理他们，各国王室纷纷将权力收回，因为信仰是个很好的托词，为了王室自身利益才没有将大教堂推倒。”

　　“不只天父教廷，所有人都一样，生命联盟的魔法师纷纷失去一切……”

　　“所有为人所知的神秘，包括地狱也消失了。”

　　“德莱恩，具体的时间点能明确一点吗，你……那位朋友提过吗？”韦恩插嘴道。

　　“不清楚，或许是16世纪，也可能更早，我朋友当时没出生，她也不能确认具体的时间。”德莱恩加重语气。

　　韦恩暗暗点头，十六世纪，他和文艺少女奥蒂莉亚的调查，刚好也在这个时间点。

　　不出意外的话，神选大陆曾在15－16世纪爆发过一次末法时代，神明远走，人间再无魔法可言。

　　巧了，近代科学的发展、宗教改革、文艺复兴都在这个时间点附近。

　　韦恩分析线索，在神明真实存在的神选大陆，科技本不该欣欣向荣，理应在刚有苗头的那一刻就被教宗势力掐灭。

　　如那位近代科学的先驱者＋殉道士，大名鼎鼎的布鲁诺，就因为坚持日心说和教皇闹得很不愉快，然后被当作异端烧死了。

　　神选大陆没有布鲁诺，日心说的说法源于太阳教会……

　　扯远了，韦恩分析线索，正是因为末法时代，各国摆脱了教廷的绝对统治。神选大陆迎来了科学发展，人们相信科学是第一生产力，才有了现在的飞机大炮。

　　确定了末法时代以及出现的时间，韦恩追问道：“德莱恩，你那个朋友说没说过，末法时代什么时候结束的？”

　　“不清楚，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被重启了，神话就此归来。”

　　德莱恩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天，她成为月光骑士的时候，魔法师已经可以自由修炼，天父教廷的优势不复曾经，生命联盟壮大，黑暗、死亡也开始了复兴。

　　另外，因为那次的末法，冰封大陆的封印损坏，沉睡的托古格耶缓缓苏醒。

　　古神的眷属睡眠质量极佳，醒来都要花三四百年。

　　“教廷的优势虽然不在，但天堂一直存在，那段时间天使频繁转生，大有一鼓作气铲除所有异教徒的姿态，神选骑士或许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德莱恩总结道。

　　韦恩边听边点头，明白了所有教会都拒绝提及这段往事的原因。

　　还是拿天父教廷来举例，圣经中天父全知全能无所不能，结果一个诸神黄昏，天父失联了，天使也失踪了。

　　实话实说，吃书吃设定，这不是打天父他老人家的脸嘛！

　　五位女神的信仰也一样，女神也是要脸的，这段不愉快的记忆还是长埋历史比较妥当。

　　再有，五位女神并不弱，冰封大陆的封印失败源于末法时代，否则托古格耶会一直沉睡下去。

　　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就越多。

　　新问题来了，诸神黄昏、末法时代是怎么来的？

　　古神所为，亦或土火水风四元素有限，那时人间强者太多，竭泽而渔榨干了神选大陆，致使神选大陆不得不陷入贤者时间？

　　修养了一段时间，又生龙活虎了？

　　韦恩抛出这些问题，德莱恩一无所知：“我那位朋友还年轻，这些不是他该知道的。”

　　“那穆拉先生、利奥先生知道吗？”

　　“他们也没那么老。”

　　德莱恩耸耸肩：“据我所知，咳咳，据我朋友所知，现存最老的神选骑士是死亡骑士，帕里斯地下大墓穴的那位，不是活跃在伦丹的新骑士。”

　　“死亡骑士……”

　　韦恩喃喃一声，猫爪挠心，各种好奇，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帕里斯找无头骑士唠十块钱的。

　　可惜唠不得。

　　那边魔鬼扎堆，无头骑士的脑袋都被摘下来当球踢了，他过去只能算礼轻情意重。

　　“伦丹的死亡骑士很有意思，你们家造反的时候他也参与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德莱恩问道。

　　“不清楚，没见过。”

　　韦恩耸耸肩，实话实说，他从未和伦丹的死亡骑士打过照面。

　　他熟练甩锅道：“不过，我听说他在西区的大墓园安了家，一直在睡觉，偶尔才会出门活动，他愿意帮助兰道家族，多少和死亡教会有点关系，或许是死亡女神的神谕吧。”

　　“别慌，我只是有点兴趣，没打算干掉你们家的有功之臣。”

　　德莱恩看向韦恩，乐呵呵道：“该担忧的是你，你和伦丹的死亡骑士处于同一个时代，未来肯定有交手的时候，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这话说得，好像你能打赢无头骑士一样！

　　韦恩翻翻白眼，没搭理乐子人，德莱恩继续乐呵：“伦丹有福了，新任的死亡、黑暗都选择这里作为大本营，月光骑士也在……你们联手将温莎王室赶下台，未来肯定会爆发冲突。”

　　德莱恩看热闹不嫌事大，见韦恩不搭理自己，皱眉看向窗外：“这条路你绕了三回了，再绕下去我都要迷路了，赶紧送我回去，我要打牌了。”

　　“月光教会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