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满满的信息出现后，宇宙中便飘散起浓烈的腐臭，像是腐烂的海藻和死亡的生命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黑暗女神听懂了。
这满满的恶意绝非治疗，是一种侵略性极强的污染，她可能已经暴露了。
嗯，问题不大，污染也是一种信息。
黑暗女神没有选择立即离开，放弃防御抵抗，倾听混乱的低语，打算更直观看看韦恩的生命层次。
很快，黑暗女神的思维不受控制发生异变。
她依旧觉得问题不大，即便这部分思维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异，她也能随时进行切割，不会污染自身的生命形式。
而且切割后另行培养，也是一份不错的实验数据。
今天没白来，收获了失望，同时也得到了新的惊喜。
韦恩好好干，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黑暗女神的淡定和从容让韦恩火气更大，他这小暴脾气，老实人不发威，真把他当老实人了。
苍白巢穴增幅全开，贪欲之书中间的大眼珠子光晕涌动。
前者是古神眷属托古格耶的肉体，讲道理失败，沦为韦恩的生命形式，后者是韦恩最大的依仗，两者相合，将他的思维放大至极限。
嘶啦一声脆响，安娜斯塔西娅的思维被暴力撕扯成碎片，点点光芒分散剥离，重组成两个半透明的身影。
左边是虚影是黑暗女神，长袍笼罩全身，面部是一片黑暗的星辰宇宙，无法窥探五官真容。
右边是安娜斯塔西娅，想到刚刚玷污信仰双眼的糟糕举动，再看不知何时改变自己思维意志的黑暗女神，一时懊恼自责到了极点。
身为眷属，她又一次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一条触手从虚空卷出，缠绕安娜斯塔西娅，将其远远带走。
韦恩火力全开，巨大的星体眼球笼罩黑暗女神的思维，强行改变对方的生命形态，让其思维遭受不可逆转的污染。
苍白巢穴加贪欲之书，这是韦恩最强大的力量，但不得不说，女神就是女神，想撼动她的生命没那么容易。
哪怕只是部分思维，依旧不是韦恩能短时间拿下的。
韦恩试图将进化的烙印刻在黑暗女神的思维中，让其里里外外彻底变成自己的形状，一口气污染到最后，最好是直接变成地下室的热泡芙。
你不是想要吗，那就给你，无须通过中间人安娜斯塔西娅，咱俩直接对接。
污染了数个小时，始终无法探明深浅。
无奈退而求次，将自己能想象到的全部丑恶，尽数灌输而下。
低语声牵引着黑暗女神的思维，因为多少有点道理，让她下意识进行了模仿，自身的思维形态开始发生了变化。
黑色长袍和覆盖面庞的黑暗星辰宇宙散去，显露出黑暗女神无限姣好身段样貌。
她的长发如夜幕般垂落，漆黑而柔顺，闪烁丝丝幽光，仿佛黑暗宇宙中闪烁的星辰。其鼻梁高挺优雅，唇薄而紧闭，隐有不可一世的孤傲与冷漠。眼眸深邃幽暗，对视之间，让人沉醉于无尽黑暗。
黑暗精灵双耳细长，身姿高挑修长，身材曲线分明，每一寸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如高居黑暗王座的女王，散发出致命的性感与魅力。
冷艳而高贵的美，她就是黑夜的化身！
此刻，因污染的缘故，黑暗精灵细腻的肌肤散发出苍白的病态光泽，她的五官逐渐模糊不清，面庞肌肤褶皱下垂，双眼深陷，仿佛是两口无底的深渊，透露诡异不祥。
嘴角歪斜，似笑非笑，露出狰狞的牙齿。
姣好的身段布满坑坑洼洼的痕迹，四肢像是被某种外力拉扯，呈诡异的扭曲，原本纤细的手指此刻粗细不一，有的细长如火柴棍，有的臃肿如手臂，指节更是参差不齐，有的几乎要断裂开来。
随便长长的模样充满创意，像是一堆肢体拼凑而成，聚集了拟人形态的全部丑恶，毫无半分美感可言。
安娜斯塔西娅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失神惊愕，无法将眼前丑陋的类人生命和黑暗女神联系到一起。
虽然她的信仰彻底变成了韦恩，但长年保留下来的习惯，让她对黑暗女神依旧保留一丝尊敬，眼见此景，对自己的信仰更加崇拜。
韦恩拼尽全力也只能将黑暗女神变成这副模样，意识到实力的差距，对力量的渴望再度膨胀，如果他还能再强一些就好了。
贪欲之书中间的大眼珠子绽放光芒，引得四周的小眼珠子同时看了过去。
贪欲！
这些混乱无序且毫无关联可言的信息碰撞融合，变作一团苍白的灰色。
“不错的进化，你似乎已经用尽全力了。”
黑暗女神的思维缓缓发出声音，对自身需要仰望才能看到魔眼的站位非常不满，她的思维缓缓褪去异变，回归最初黑袍遮挡身形的样貌。
此地不宜久留，见好就收！
黑暗女神看似淡定，实则不然，没想到韦恩对她的影响能达到这种地步，趁污染的思维还在变异，数据无比珍贵，急忙返回神国研究一番。
黑光闪烁，黑暗女神就此消失。
然后出现在了宇宙的另一个角落。
细看可见，黑暗女神的身姿明显愣了一下。
韦恩也愣了一下，魔眼瞳孔骤缩，下一秒，宇宙中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桀桀桀桀——”
虽然没有彻底污染对方，但进化已经开启，这部分思维已经刻上了他的进化序列，和掌握的信息多寡无关，纯粹是进化层次的碾压。
不好意思，我的画风在你之上！
“女神，你似乎已经用尽全力了！”
听到这声嘲讽，黑暗女神冷笑连连，见不得小丑上蹿下跳，当即就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嘶啦！
黑袍撕裂，优雅的身段再次展现在了魔眼面前。
教导主任大怒，这已经不是学术研究了，是明目张胆地挑衅。
她挥手握住一团黑光，无限的光芒膨胀，而后，随着一声吞咽的声音，她手中的黑暗消散一空。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黑暗女神大惊失色，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身为黑暗化身的她，竟然失去了对黑暗的掌控。
这不可能啊！
如此纯粹的黑暗信息，以韦恩的思维强度别说夺走，单是学习分析都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是古神的原因吗？
难道他真的可以在短时间内弥补自身底蕴？
“不可能……”
“这……”
“不合理。”
黑暗女神喃喃自语，她接受的知识让她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不死心，再次凝聚一团澎湃的黑暗浪潮。
轰隆隆——
白沫之海卷过，将黑暗吞噬一干二净。
还有吗，再来点。
贪欲之书幸福地发出哼哼声，思维和思维交流，全盘接受了教导主任讲述的知识，一滴不漏，全部吞了下去。
贪欲之书幸福，韦恩也跟着幸福，闷声发大财，一次次无声挑衅，激起黑暗女神的胜负欲。
你可是女神，什么都能丢，唯独颜面不行。
教会的圣女还在边上看着呢！
黑暗女神自是不服，但几次之后她就反应了过来，面无表情立在原地，承认自己这次大意了。
她挥手卷来长袍，挡住春光乍现。
这不重要，关键是思维的异变无法抑制，皮肤逐渐灰白，癌变一般扩散至里里外外。
照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三五个月，这部分思维就会变成韦恩的模样。
恐怖的污染能力，绝对是古神级别，虽然现在还稚嫩，但……
他真的成功了！
黑暗女神又羡又妒，此刻只想让自己的思维安全返回神国，材料太珍贵了，必须在第一时间好好研究。
嘶啦！
黑色长袍再次被撕毁，黑暗女神眼角抽抽，在魔眼充满侵略性的关注中，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
“桀桀桀桀——”
“原来女神也会在意这些，我以为你的境界早就无所谓了。”
废话，就是因为女神所以才在意，你见过哪个女神光屁股到处跑的。
就算有，那也是邪神！
黑暗女神暗自咬牙，思维无法离开，强行挤出一张笑脸，试图和韦恩说点什么。
有感情就聊感情，没有感情就谈利益，总能找到话题。
嘶啦！
宇宙中心的魔眼缓缓闭阖，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韦恩带着安娜斯塔西娅离开聊天室，留黑暗女神一人待在小黑屋。
镜头回到地下室，韦恩脸色苍白立在原地，安娜斯塔西娅急忙穿上长裙，上前扶住韦恩的手臂，眸中一片忧色和自责。
“和你无关，不用在意。”
韦恩推开安娜斯塔西娅的手臂，不愿让对方和自己近距离接触。
安娜斯塔西娅脸色难看，放在半空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明知信仰此举是为她好，心头仍旧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
感觉被嫌弃，不，被抛弃了。
“真麻烦，过来扶我一把，等我缓过来了再给你动手术。”韦恩挥挥手，主动搭上了安娜斯塔西娅的手臂。
这下，安娜斯塔西娅又变得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