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
斯梅德利面露喜色，完美的天堂之血虽不多，但足以骗过该死的封印，开辟一条通道让他的主人以最强大的姿态抵达人间。
就在这时，一缕金色光芒从侧面袭来。
其势快若闪电，蕴含的圣力让斯梅德利不敢轻视，卷起身边粘稠的空间毒液将其腐化。
圣光淡化，圣炎熄灭，围绕天堂圣枪的光芒散去，露出内部半解放的圣枪本体。
金光瞬闪，贯穿毒液空间，擦着匆匆闪避的斯梅德利，直射远方而去。
圣光在天父教廷的信徒眼中是温暖的，代表着守护、净化和治疗，可以驱除一切负面黑暗，是世间最纯洁的光芒。
对魔鬼而言则截然相反。
斯梅德利被圣枪划破脸皮，带走了好大一块血肉，半张脸消失，牙床外露，血肉模糊，圣炎好似附骨之疽，疼得他整张面孔都扭曲了起来。
强大的圣意连他都难以招架，无法用常规手段驱逐，绝非人间魔法师的信仰魔法。
附近有降临的天使！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斯梅德利转身就看到了偷袭者，天堂圣枪去而复返，扎进‘圣堂天主’的胸口，他惨叫着脱落变成一团蠕动的触手，在地上扑腾打滚，无法重塑身躯。
莫娜抬手竖起圣枪，按剧本一脚踩住了脚下的触手，以前也经常踩，穿衣服的情况下还是头一回。
这一踩，禁忌的快感充斥身心，浑身暖暖的，仿佛要飘了起来。
那些被她暂时遗忘的记忆席卷而来。
一个激动的声音告诉莫娜，就该这么踩，她应该在上面，而不是韦恩。
莫娜烦不胜烦，直接回怼了一句，有什么好激动的，没穿衣服的时候，她不是经常在上面嘛！
暴论过于生草，还配了几组动图，那道声音立马蔫吧了。
莫娜手握猛药，对症下药效果极佳，回怼大获全胜，背后舒展洁白羽翼，身化一道白光，以圣枪为锋直冲斯梅德利而去。
“混蛋，摩菲你这个废物……”
斯梅德利大怒咆哮，天使在他眼皮子底下成功卧底，传出去，他岂不是要取代千眼魔成为新的地狱笑话？
笑话无所谓，魔鬼嘛，谁身上还没几个笑话，可怕的是没脸去见嫉妒之主。
变故来得太突然，斯梅德利没时间想太多，双手交叉胸前，一柄漆黑如墨的毒液大剑投影而出，稳稳抵住来袭的圣枪。
轰！！
炙白的圣光暴涨，一瞬碾碎黑暗，压着斯梅德利在地上犁出一条长长的沟壑，直插千米之外的矮山，轰隆一声撞开山崩地裂。
对付乌姆尔，而且还在大教堂，莫娜收敛不敢全力以赴，魔鬼就没这个待遇了。
荒郊野岭的，她只会加大力度。
“摩菲，你怎么回事，说好的污染呢，这就是你的生命？”
“你在虚空白学了这么久！”
六名虚空邪神围上前，先是怒斥圣堂天主犯了大错，而后七嘴八舌，几十张嘴激烈交换意见。
“怎么办，天使已经来了，我们的计划早就暴露，现在返回虚空还来得及。”
“跑什么跑，一个天使就把你们的胆子吓破了？”
“有道理，区区天使只是要命，地狱的魔王会让我们生不如死，现在逃跑等于两边都得罪，以后再无落脚之地了。”
“斯梅德利和天使五五开，加上我们赢定了！”
“不是吧，他被打得头都抬不起来。”
“所以才显得我们更重要。”
几十张嘴在三秒钟内商议完毕，确定自身立场不变，誓要追随地狱绝无二心。
传奇法师如此，堕落后的传奇法师还是那个味。
嗡嗡嗡——
东南西北四方，气势恢宏的圣光结界陡然生成，一个个身披白袍的神职人员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人手一本圣经，虔诚念颂诗篇加强结界禁制的威力。
四个白胡子老者分别镇守一方，主阵的中心是‘戴罪立功’的霍奇森，几乎整个爱兰共和国的教廷精英都被调集至此。
看到这副阵容，六名虚空邪神虽然丝毫不慌，但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直觉告诉他们，教廷筹备良久，不可能只有这点手段。
教皇不会亲临了吧？
白光羽翼舒展，圣光笼罩天空，白色枪影暴雨般当空落下，贯穿地狱领土的投影，将黑暗搅得支离破碎。
好消息：教皇没来。
坏消息：不止一个天使。
几十张嘴没有讨论是否跑路，结界封锁了空间，且防御力惊人，明显有备而来，既然无法返回虚空，那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了。
“你们三个去对付天使，我们来破坏结界，该死的霍奇森，他出卖了我们。”
“我就知道神职人员靠不住，这群玩圣光的心都脏！”
“摩菲，你还要嚎到什么时候，别装死了，快点站起来。”
“哦。”
韦恩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六条触手无序舞动，缓缓开口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可以让你们直接下地狱，还不用和天使硬碰硬。”
“开启地狱之门？”
“不，我这个更快。”
韦恩狰狞一笑，六条触手猛地射出，电光石火之际缠住了六名虚空邪神。
“？？？”x6
六人脑门齐齐飘过一串问号，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嫌命长，不想活了，主动送上门给大家污染？
臭不要脸的该不会馋我们的知识吧？x6
六名虚空邪神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圣堂天主是卧底，早早就站到了天堂那边。
“摩菲，你疯了吗，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真以为天堂会接受你？”
“别跟他废话，一起上把他做掉，对付叛徒不用讲什么情面。”
虚空生命之间的比拼非常简单，颜值即力量，谁的画风更邪门，谁掌握的知识更多，谁的嗓门就更大，更具污染性。
七名虚空邪神的知识储备在伯仲之间，有强有弱相距不远，在六对一的情况下，他们自信能秒杀圣堂天主。
“桀桀桀桀——”
韦恩触手舞动，钻入六名虚空邪神体内，颜值即力量，他的颜值有一种强度的美。
七个声音激烈交换意见，古神眷属托古格耶都被韦恩喷到自闭，气得回家找家长去了，六名才疏学浅的虚空邪神如何能敌。
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用魔法对抗，韦恩体内压制黑暗女神，无法发挥全部力量，没准真能被他们打出五五开。
拼进化……
黑暗女神觉得很赞。
哗啦啦！
伴随一阵潮水蠕动的声音，六个融化的身影陶醉在知识的海洋中，自身和知识合二为一，将自己的浅见融入其中，展示了自己对生命的领悟。
韦恩收回六条触手，将六名虚空邪神尽数吞噬，贪欲之书大快朵颐，评价味道虽一般，胜在菜色品种多样，算是一次愉快的进餐。
地面上，六件黑色长袍被远处袭来的劲风卷走，表明曾有六位学者存在过。
解决了六名虚空邪神，韦恩对来援的天使乌姆尔竖起大拇指，他这边不用帮忙，邪神虽强，他也不是吃素的，去帮莫娜，尽快把嫉妒的使魔干掉。
乌姆尔愣愣看着刚刚的变化，疑惑天使长究竟和什么玩意纠缠不清，领导做事高深莫测，忍辱求全必有深意，她想不通也就没有多想，挥舞翅膀直插远方的战场。
“这家伙，真信了莫娜的鬼话，把我当成天使长了。”韦恩无奈摇了摇头，他这个假货地位极速攀升，幸亏他不是魔鬼，否则三年又三年，他能混成天堂一哥。
一哥就算了，那是天父，正天级大领导。
他要求不高，很容易满足，混个副天级就行了。
“副天级貌似就是天使长，我好像已经是了……”
轰！！！
斯梅德利脸上伤口狰狞，挥舞黑色大剑直冲天际，黑光摇曳，拖拽一道被毒液扭曲的黑暗空间，霸道的气势一时无两。
天堂圣枪直插而下，震爆空间，溢散裂痕碎片涟漪潮水般极速铺开，狂潮所过之处，还没接触斯梅德利，便将远方的圣光结界震得摇摇晃晃。
黑暗飙升天空，以更快的速度坠落大地，激荡尘土飞扬，大地轰鸣爆响。
斯梅德利以近乎完美的形态降临人间，肉体思维紧密相合，不知馋坏了多少魔鬼，可即便如此，任凭他如何翻江倒海，始终都被莫娜稳稳压制。
尘埃散尽。
斯梅德利满身溢散毒血，脚下地面被毒液污染成黑泥，他手握黑色大剑，气喘吁吁仰望高空。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正想着，又是一道羽翼身影降临，两名天使一左一右，居高临下让斯梅德利看不到半点取胜的可能。
“难道我今天要陨落在此？”
人生大起大落落落，魔鬼也一样，斯梅德利找到圣杯，刚踏上鬼生巅峰，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情势急转直下，直接从地狱摔倒了天堂，没给他半点喘息适应的时间。
斯梅德利可以容忍失败，但不能容忍自己为嫉妒之主献上的大礼失败，他低吼一声，黑色大剑甩手而出，化作一道疾驰的黑色闪电，直插莫娜眉心而去。
俊朗的五官扭曲一片，解除人类的虚假模样，显化出他在地狱的本来样貌。
千米巨蟒匍匐大地，猩红的信子好似火舌般吐出，两颗阴冷的蛇瞳注视莫娜，对其所在的空间注入大量毒液。
叮！
莫娜舞动长枪，精准把控方位，将袭来的黑色大剑远远击飞，望着下方原形毕露的魔鬼，眸中泛起凶戾杀意。
记忆碎片袭来，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告诉莫娜斩尽杀绝，对付魔鬼无须手下留情。
这次，莫娜没有拒绝，她本身就对魔鬼有着强烈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