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的防御有多离谱,他们是知道的,就算他们四个人联手攻击,也没有让防御破掉。
现在周安就像切豆腐似的,轻而易举的就破掉了。
“老谢,我怎么在他身上,看到了以后?”张司县怔怔道。
“我也看到了,我仿佛看到他站立在群山之上。”谢捕头吞了口唾沫。
以三流战二流。
这种战绩若是传出去,周安必将扬名。
他们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目光短浅。
因为这一切,是发生在周安身上啊!
两人不禁想起,周安在树林里,颠兽教教主的那一刻。
发生在周安身上,一切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不!不可能!”
陈县令看着缓缓接近的长刀,语气中已经带着疯狂。
他挥动毛笔,阻挡叶霜的冰火雷电雨雪风。
头顶上的书凝聚出的文字,在顷刻间不断汇聚,最后变成了一个字。
“杀!”
杀字出现,飞快地落在周安胸口。
这一个字,天地变色。
但让陈县令没想到的是,周安竟然没有躲避,任由这个字落在胸口。
“你为什么不躲!”陈县令怒吼道。
周安面色平静:“躲了,就杀不了你了。”
长刀贯穿陈县令胸口。
刀上面的白光骤然炸开。
一个血洞,浮现在陈县令的左胸。
“轰!”
周安同样倒飞出去,只觉得胸口一沉。
人在半空中时,他感觉到自己被谁接住,转头一看,发现是冷冷清清的叶霜。
叶霜一只手揽住周安的肩膀,另一只手揽住周安的双腿。
此刻,这种接住的姿势,角色有点对调。
叶霜刚落地,就听到陈县令疯狂的声音。
“哈哈哈,同归于尽,两败俱伤,好好好,你成功了,但你也要死!”
陈县令披头散发,满脸疯狂,胸口的血洞正在流着鲜血。
他搞不懂!
为什么周安要同归于尽!
但现在他明白了。
“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原来你想和我一起死!”
陈县令跌坐在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左胸。
要不是他是二流高手,此刻早已气绝。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叶霜,如果非要抱的话,我觉得应该是我抱你,而不是你抱我。”
周安很严肃的道。
叶霜微微一愣,这才冷冷清清的把周安放在地上。
周安站了起来,看着胸口破烂的衣服,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东西真有用啊!”
众人这才顺着视线看去,就见到破烂的衣服里有一件软甲。
此刻,软甲也破损严重,但并没有让周安受伤。
“你!这是什么情况!”
陈县令状若疯狂。
本来他以为两人之间是同归于尽的,甚至做好了准备,但现在他心里不平衡了。
显然,周安靠着这件软甲,根本就无事发生。
“这个啊,我自己打造的,不然呢,你以为我疯了,我会和你同归于尽啊?”周安笑眯眯的道。
他之所以能够突破陈县令的防御,其实是源自于融合铸造法之中的融合。
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有用这一招,而是在探索着陈县令的底线。
当他看到自己一刀,能够让书微微晃动时,就已经有了把握。
融合铸造法可是百分比提升。
用一句很通俗的话——那是不讲道理的。
加上他把所有刀光极限压缩,破开防御是很正常的。
至于硬接一个杀字,则是来源于软甲。
其实他也不算硬接。
在洞穿了陈县令之后,胸口的软甲已经接下了杀字,但他知道,如果真的硬接,肯定会受伤。
所以在危机时刻,他使用游龙步,躲开了后面的攻势。
这一切,软甲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毕竟没有软甲的话,在杀字接触到胸口时,自己估计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
陈县令愣住了。
突然,他一片死灰。
“果然,你们这些有天赋的人,都是得到上苍垂帘的,这世间就是这么不公平。”
他知道自己输了,但是勾动了以前的记忆,他仿佛想到,自己在科举中遭遇到的不公。
张司县也终于恢复,站了起来。
他和谢捕头互相扶持着,看着周安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
这个年轻人,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
以三流,杀二流,简直离谱!
这事要是传出去,估计都没几个人相信。
叶霜冷清的问道:“杀吗?”
周安摇了摇头:“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长刀上的刀光炸开时,已经将一切生机断绝。
周安来到陈县令面前,看着陈县令一脸死灰的表情,叹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陈县令抬起头,脸上的死灰没有散去。
“你这是胜利者的安慰吗?”
“没有用的,我清楚的经历过。”
“你知道吗?从小我就被那个混账父亲灌输,说让我认真读书,只有读书是最公平的。”
“后来,一次科举,一次分封,我才知道,公平这两个字是有多可笑。”
“你的努力,在他们看来就是个笑话,我本可以去更富饶的土地……”
话没说完,陈县令被打断了。
这一次,打断他的不是周安,而是冷冷清清的叶霜。
叶霜这种冷清状态,说的话极少,但这次却说了很多。
“陛下的科举,已经尽最大可能公平了,他真正做到了,让寒门子弟有出头的可能。”
“其实……读书人没有踏入门槛,能做到高位的,也有很多。”
陈县令摇头道:“不一样的,我付出了努力,但我为什么就是踏不了那个门槛呢?”
“你为什么要踏入门槛?”叶霜问道。
陈县令微微一愣,随后说道:“不踏入门槛,我又如何能走到高处?”
叶霜冷清的道:“甄选。”
陈县令沉默不语。
这时,张司县接话了。
“其实……陛下在改变。”
“但改变需要时间。”
“从科举到甄选,已经解决了寒门入仕的问题,至于公平,陛下也在想,只是你等不起而已。”
谢捕头道:“说到底,其实你是一个自私的人。”
“你愧对在村里等你的女人,你在外面娶了三个,你修行水葬法,甚至对曾经的村子,用百家饭养你的村子动手,杀了二十几个孩童。”
“你还杀了自己的原配和所有妻妾,你不是等不起,你是想走捷径,而且还是个自私的走捷径者。”
陈县令更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