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诗赠佳人。
“剑气纵横三千里,踏月而归醉佳人。但使金乌莫东起,明朝还复醉佳人。”
一旁两个年轻元仙连连鼓掌:
“妙啊!拓跋道友!”
“今日倒是要恭喜道友了!”
拓跋寒志得意满,目光注视着李平安,似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
李平安慢慢起身。
孙盈盈已是想开口传声让他算了,他们还有更美的女儿尚未出阁,这把极品灵宝仙剑可是纯赚的。
然而,孙盈盈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平安面具后的双目迸发亮光。
一把长剑自李平安袖中飞出,盘旋几周之后,落在了孙盈盈面前。
剑柄刻印二字:问天。
炼器宗师莫问天的造物!
孙盈盈仔细瞧了两眼,错不了,这就是莫问天大哥锻造的极品仙宝!
“盈盈,”李平安淡然道,“估个价吧。”
孙盈盈忙道:“这!此剑未来有蜕变为灵宝之姿,难以估价!您真的要将这把剑送出吗?”
“我最不缺的就是法宝,你知道的。”
李平安负手前行,淡然道:
“我也有一首诗,赠给此剑。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我就多谢拓跋道友相让了。”
言罢,李平安径直朝内堂走去,心底不断计算。
还不出手吗?
拓跋寒手臂在不断颤抖,面容有一瞬似是有所扭曲,剑奴背后的剑匣不断颤动。
那真仙二品的老剑奴突然睁开双眼。
清素与颜晟,都已做好了暴起发难的准备。
第114章 十步杀一人
“少主,”那戴着青铜面具的老剑奴沉声道,“切莫意气之争。”
拓跋寒微微眯眼,几个呼吸后,表情已是恢复正常,对着李平安抬手做请。
“道友,佳儿归你了。”
“没意思,哈哈哈哈!”
李平安扮作的魔修炼器师朗声大笑,抖着衣袖快步踏入内堂,犹自在嘲讽:
“常闻东海多豪客,而今一见多虚名!哈哈哈!”
微炎子嘴角轻轻抖动,看似是被气的,实则是有点绷不住了。
哈哈哈,果然是自家平安更像魔修啊!
拓跋寒闭目做了个深呼吸,嘴角露出几分微笑,对着孙盈盈拱了拱手,随后一扫衣袖,转身离去。
老剑奴慢慢站起身,青铜面具后的双眼古井无波,亦步亦趋跟随在拓跋寒背后。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
逍悯子面容充满不悦,起身甩袖,盯着孙盈盈的俏脸,冷然道:
“贫道也劝醉月楼一句,不要什么客人都接,免得惹来祸端,伤了东安城的一团和气!哼!贫道去其他家就是了!”
孙盈盈忙道:“道友勿怪,着实是这位贵客太过豪气,我们醉月楼开门做生意,总不能……您多担待。”
门口那名血衣老道站起身来,对着孙盈盈拱拱手,淡然道:“贫道明日再来选鼎炉,你们这醉月楼,当真卧虎藏龙。”
孙盈盈干笑了声。
其余诸多宾客陆续起身离开,那两名来充数的中年女子归于内堂。
微炎子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缓声道:“那谁,盈盈啊。”
“哎,”孙盈盈脆声答应着,“炎大人您吩咐呢。”
“我先回了,后面有这种场合,可别给贫道发请柬了!”
微炎子叹道:
“贫道真的就是个宗门执事,确实没这个本事争这般事,走了。”
“炎大人,您今夜不留下喝喝酒吗?她们几个可是想您想的紧呢,今夜对您灵石全免可好?”
“不了不了,没啥兴致。”
微炎子拱了拱手,风风火火地赶向门庭。
无他,片刻前微炎子就得了清素天仙的传声,让他派人盯紧除拓跋寒、逍悯子、血袍老者之外的其余人等。
微炎子和颜晟自是知晓,刚才李平安在有意激怒这些人。
至于效果如何,就看稍后这几人会作何反应了。
……
片刻后。
李平安静坐在醉月楼地下第四层的密室中,似是在打坐修行。
一件大红喜袍摆在侧旁。
按醉月楼的规矩,那出阁的女儿与得了出阁宴头彩的客人,都要换上大红袍,就像是真的嫁女儿一般热闹一场。
李平安也不知道这里为啥会有这么多的‘玩法’,但他感觉……
真挺变态的。
用成婚之仪去做这般事,十年之后,这个女子就要对外接客。
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那啥?
李平安自己是不能接受的,如果是能直接把这个女子买回去当个丫鬟,给温泠儿打打下手,或者以后组个洞府乐团搞些吹拉弹唱的艺术,那他勉强可以接受。
可惜,醉月楼的规矩是不允赎身,这让李平安完全没了多余的想法。
清素传声问:“徒弟,你觉得老剑奴、鹰钩鼻、血袍老者,哪个是血煞殿之人?”
“老剑奴,”李平安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或者那个血袍老者。”
清素问:“为何不能是那个开典当铺的鹰钩鼻掌柜?”
“这个……感觉这家伙就是来寻花问柳的,师父您不是说,他已经出门右拐去了另一家青楼吗?”
李平安略微思忖,快声道:
“对比咱们两次来此地这得到的消息,能得到有几个比较关键的点。
“东安城潜藏的血煞殿之人,是饿绝煞的义子,此人也是血煞殿与欢谷接头的关键人物,以至于欢谷就算是对莫问天的弟弟,也不肯透露此人具体是谁。
“所谓的欢谷规矩,其实就是我们这边分量不太足。
“从常理来说,所谓的义子很有可能是那个拓拔寒,但此前师父您也看到了,那个拓拔寒其实多次向老剑奴眼神示意。
“最后老剑奴开口,这个拓拔寒就直接怂了,这里面很可能是存在与表象颠倒的主仆关系。
“至于那个逍悯子……从他语境不难判断,他与欢谷没有消息买卖,那血袍老者与拓跋寒,对孙盈盈都是十分客气的,知道孙盈盈是欢谷的接头人。
“但逍悯子瞧这个孙盈盈时,目光与看那些歌姬毫无差别。”
李平安嗓音顿住,趁着门外之人尚未入内,对师父传声总结:
“师父,如果是弟子来伪装,必是选择做那个老剑奴,让拓拔寒站在前面来吸引所有目光。
“甚至平日里都是让拓跋寒来跟欢谷做交易,自己则躲在阳光之下。
“但不管如何,这个拓跋家族都有问题。
“还是老剑奴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稍后在孙盈盈口中套一套消息,就直接去他们的落脚地查探。”
清素缓缓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就是简单认为,那个拓拔寒就是血煞义子。
哗!
绣着仕女图的木门被人拉开,换了一身浅红抹胸短裙、盘发插起步摇的孙盈盈,迈着碎步款款入内。
她低头欠身,略微行礼,道一句:
“您怎得还不更衣呢?佳儿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李平安微微摆手,木门被合上。
他随手拿出了一只圆球状的法宝,屏蔽了这间屋舍,随后皱眉道:
“我又不是来享乐的,那个血煞殿的饿绝煞义子真的来了?”
孙盈盈眨了眨眼,含笑坐到了李平安侧旁,似是玩笑般说着:“你这般,佳儿可要伤心了,莫要辜负良辰美景,莫要做那狠心人才是。”
“说正事。”
李平安目中多了几分不耐:
“我还要急着赶回去向我兄长禀告,那个什么血煞义子,就是拓跋寒对吗?”
孙盈盈眨眼抿嘴,又笑道:“这个,当真不能与大人您言说,您就莫要为难小女子了。”
“嗯,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