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极品后天灵宝‘天定玉步摇’,此步摇末端坠着的五颗宝珠,分别有避火、分水、定风、融土、镇灵辟邪之功效。
又有‘水风蒲团·仿’‘天香白鹤剑’‘柔云靴’‘玄武盾·仿’‘天玉腰环·仿’这五件上品的灵宝。
——这是从穿搭到攻防,直接给牧宁宁配齐了一套。
七件灵宝上飞出了七个虚影,有老妪、美妇、少女、童女之影,尽皆对牧宁宁行礼。
牧宁宁对李平安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李平安温声道:“长辈赐、不可辞,这些都是老师赐下为你护身的。”
牧宁宁忙道:“师兄,我连元仙境都没,这么多灵宝落在我手中,岂不是暴殄天物……”
“莫要这般说,不过是几件宝物罢了,都是为师自己炼制的,不算什么珍宝。”
云中子正色道:
“平安常对为师祈祷,他心底最看重的便是你。
“如今你又是新天帝的正妻,若没几件宝物傍身,岂不是让人笑话?”
牧宁宁看李平安的目光顿时充满情意,欠身行礼答谢老师,将七件宝物纳入了灵台温养。
李平安偷偷对云中子竖了个大拇指,云中子微笑颔首,对李平安眨了下眼。
李平安立刻道:“老师您来的刚好,弟子已化解了西王母的为难,正想将宁宁送去圣母宫,而后赶去玉虚宫拜见师祖。”
“善。”
云中子抚须点头:“既如此,为师送你夫妻一程,且去圣母宫中。”
李平安心底思量,他本是想先去东盟,但云中子老师亲自现身,他也只能改一改路途,先去玉虚宫,再往东盟行。
当下,李平安引着云中子离了地下香堂,喊王善与四位亲卫向前见礼。
他又喊来陈婷儿与温泠儿叮嘱了几句,让她们看好家,随后便带上牧宁宁,与云中子一同驾云升空而起,大摇大摆地离了东安城。
李平安此次外出并未带上王善与四位亲卫。
五人心底略感失望,而后更是坚定道心、拼命修行。
至于醉月楼中喝酒的那四位,此刻已是烂醉。
他们四个非但不知李平安离了东安城,就连万云宗没了也是毫不知情。
而喝醉后的微炎子,已被几双来自欢谷的妙目悄悄盯上。
……
嗡——
蚊虫震翅之声回荡在阴暗的洞府内。
洞府深处的竹床上,一名老道的躯体盘坐在床边,面容红润、皮肤泛白,那双睁着的双眼空洞且死寂。
在这老道头顶,有个三寸高的元神小人儿静静盘坐。
此元神身周环绕着一缕缕黑气,时不时就有一道细细的闪电劈落,砸的这元神轻轻哆嗦。
一只蚊子落在前端,化作了干瘦老道的身形。
上古凶煞,蚊道人。
蚊道人对着竹床上的元神躬身行礼,面容冰冰冷冷,缓声道:
“拜见伽峰尊者。”
那只元神缓缓沉入这老道头顶,老道双眼中多了几分活泛。
“嗯,与百族那些高手碰过面了?”
蚊道人挤了个僵硬的微笑:“能用者着实不多,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在主天地只能用他们,”‘五师兄’伽峰淡然道,“这里不比小天地,此地有三清坐镇,怎么样,可有把握?”
蚊道人沉吟几声,面露难色。
“禀尊者,贫道并无十足把握,虽贫道擅袭杀之事,但新天帝既有天道护持,若无教主之力,很难将他抹杀。”
伽峰道:“若此事那么容易做到,师尊就不会请你回来了,如今天机混乱,正是出手之机。”
“贫道定不负教主重托。”
蚊道人拱手行礼,又是一阵沉吟。
伽峰问:“怎么,你还有顾虑?”
“敢问尊者,”蚊道人皱眉道,“贫道绝无质疑两位教主之心,但上古时,两位教主渡化我等时,许诺让我等摆脱杀孽,早日抵达极乐之境,光明正大行走于天地间,而今已过漫长岁月,此事尚未有半点音讯,这……”
伽峰轻哼了声,淡然道:“道友莫非是觉得,西方教容不下道友了?”
“不敢。”
“道友且记住,这天地间早已无道友的容身之地,只有我西方教赢了道门三教,开辟诸极乐之境,尔等才可长久安稳。”
伽峰嗓音稍缓:
“按理说,你该知晓我西方之布局才对,为何会有这般疑问?
“天外有三千小天地,诸小天地自上古至今开始秘密经营,已有生灵何止百万万?
“此乃师尊的成圣之机,也是诸位道友摆脱杀孽的唯一机会。
“新天帝若顺利崛起,天道再次威临世间,恐怕遭天道清算的第一批生灵,就是各位见不得光的道友吧?道友上古时就曾被天道所弃,那般滋味,道友莫非忘了?”
蚊道人低头深做道揖:“自不敢忘,唉,请尊者恕罪,贫道只是有些忧虑。”
“无妨,且去谋划吧……那李平安在何处?”
“他此刻应该是在东安城中。”
蚊道人缓声道:
“稍后贫道就派遣血蚊魂蚁,前往东安城尝试,若能偷袭灭杀,就不必大动干戈。”
“善,多做尝试就可。”
伽峰笑道:
“与天道为难,确实颇为凶险,此事做不成也无妨,遇到危险道友还是自保为上,只要道友尽心尽力,我自会在师尊面前为道友请功。”
蚊道人低头再拜,身形化作了一只小小的黑蚊,转身消失不见。
便是‘五师兄’伽峰来看,也不见蚊道人踪影,只能听到那一声声‘嗡嗡’。
……
圣母宫前,李平安与牧宁宁依依惜别。
当着外出迎接的右侍首与几位仙子的面,牧宁宁也不好意思与李平安搂搂抱抱,只能道一句‘师兄多保重’。
李平安含笑挥手,目送牧宁宁与右侍首消失在女娲宫深处。
‘唉,刚结婚就分开,我还真是苦命。’
李平安振作起精神,转身对云中子做道揖,笑道:
“老师,咱们去玉虚宫吧。”
“善。”
云中子驾云带李平安缓慢升空,不急不缓飞向了西北方向。
云中子道:“咱们行的慢些,让玉虚宫内诸位道友多做些准备。”
“这有何准备的。”
李平安在云中子身旁盘腿坐下,瞧着下方绝天大阵的光壁,隐隐可见其内升腾翻滚的诸多虚影。
那是被困在了绝天大阵内的神庭。
是南洲人族与天道共鸣的产物。
云中子抚须笑道:“你为天帝,此去玉虚宫便是天帝拜访阐教,按阐教的规矩,自是要好好准备的。”
“老师,我这个天帝来的,还真是有些不明不白。”
李平安仰头眺望星空,叹道:
“弟子其实也有些迷惘。”
“如何迷惘?”云中子轻声问,“可是不知如何做天帝?如何建天庭?”
“弟子已是想好了后面之路,”李平安喃喃道,“您可记得,弟子当初对您说的那些话?弟子接下来,就要去将这些事一件件实现。”
云中子目中满是欣慰:“当行,当行。”
李平安道:“弟子最担心的,其实是他日弟子恐会迷失自身,天道之力太过强横,如今我也谈不上再将天道拒之门外,弟子怕天道会逐步侵蚀弟子作为人族的一面。”
云中子轻叹:“此事旁人帮不上你,欲成天帝,必承其重,为师能帮你的,也不过是些外物罢了,为你炼制一些宝殿宝物。”
李平安道:“只是跟老师您牢骚几句,这些话弟子也不知该对谁言说。”
云中子笑道:“你这些担心不如与教主聊聊。”
“弟子可不敢。”
李平安微微挑眉,望向昆仑山的方向。
“弟子不想以弱示人,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想着如何做好一个天帝了。
“弟子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宁宁就是我的锚点,无论我在天帝之路上走得多远,只要回头能望见她,那我自会记起,我是一个人族、一个生灵,不可站在天道的角度考虑问题。”
“平安,”云中子问,“为师还是好奇,你说对建新天庭已有腹案,接下来第一步是何事?”
“第一步,拜见师祖。”
“那第二步呢?”
“拜见人皇。”
“第三步?”
“拜见太清师伯祖。”
云中子额头挂了几道黑线:“你这是想聚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