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宁眉梢间带着一丝困惑。
这等宝物，足可让世间任何修士垂涎眼红。
可对她而言，却太过特殊和神秘，一如一个谜团。
这时候，因果书浮现出一行字：“姑娘，有因必有果，无论是你天赋中那一幅烙印图案，还是你性命本源中那一片叶子，既然都是在你出生时就拥有，那么就意味着，因缘早已种下，你根本无须强求，以后总有揭晓真相的时候。”
羲宁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答案，无疑没能真正揭开她内心的疑惑。
不过，倒也并非没有收获。
那就是，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疑似被人安排好了，那一幅烙印图案和悟道树叶，就是证据。
而以因果书的力量，都不敢去推演其中的因果，可想而知，那曾安排自己命运的人，是何等恐怖的一位存在！
“依我看，这绝非坏事。”
因果书忽地写出一行字，“一位能够影响命运，对抗因果的存在，有什么必要去为难你？”
羲宁一愣。
仔细一想，从她出生到现在，的确不曾经历过被人操纵和支配的事情，相反，还因为她那特殊的天赋和悟道树叶的帮助，让她的道途一路扶摇，在宗族同辈之中，早已无人可比肩。
便是一些老辈人物，都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因果书：“这其中必然另有玄机，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你的命运依旧由你自己主宰，毕竟，活着或许会受困于灾祸，但你可以决定自己的死亡，不是么？”
这番话，说的很刺耳。
可却很实在。
羲宁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以后，哪怕揭开真相后，自己的命运会被人掌控，可自己若要拒绝，也并非不可以。
最坏的结果就是……自我了断！
这时候，苏奕开口道：“若真遇到化解不开的事情，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羲宁怔了怔，唇角泛起一丝抑制不住的笑意，“那我就先多谢道友了。”
因果书：“我差点就忘了，有这位苏道友在，什么命运的安排，什么因果宿命，统统都可以打破！”
它显得很感慨，“老子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碰到他这样一个异数！”
苏奕：“……”
这是在夸自己呢，还是在骂自己？
“对了！异数不受因果羁绊，而这也就意味着……但凡和你有关的人和事情，都将出现不可预测的变化……”
因果书似想起什么，“怪不得敖赤霆在最后，还能得到解脱，也怪不得我一直不曾察觉到剑老三的气息，原来，都和你这家伙有关！”
“更巧的是，这位身世如谜的姑娘，还是和你一起前来的，难道说这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一线因果？”
“有可能！！他娘的，身为因果之道的行家，差点没能注意到这一个被遮盖住的因果！”
因果书亢奋起来，“那就让我看看，这一线因果到底是否存在关联，若存在，就证明你和这位姑娘一起出现于此，绝非巧合！”
苏奕和羲宁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震。
情不自禁地，两者都想起了最初相遇相识的一幕幕经历。
一切的起点，都是在仙界三大黑市之一的珍珑坊开始。
从那之后，两者逐渐相识、相知……
直至一起前往东海，一起进行龙宫遗迹的行动，一切都很自然，没有任何蹊跷和反常的地方。
事实上，哪怕稍有一丝蹊跷，以两者的阅历和心智也早已看穿，不可能没有察觉。
可现在，随着因果书做出这样一个揣测之后，两者心中都不禁浮现一丝异样的情绪。
第1838章 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哗啦！
因果书涌现出厚重的混沌气，密密麻麻的书页翻开，涌现出无数晦涩奇异的符号。
它正在推演苏奕和羲宁之间是否藏有一线因果。
不过，出于谨慎，它不敢去推演苏奕，唯恐遭受反噬，而是把推演的目标放在了羲宁身上。
可仅仅片刻，轰！
一声巨响，因果书如遭雷击，其中一张书页轰然燃烧起来。
“我艹！禁忌，十足的绝世大禁忌！”
因果书剧烈颤抖，像被丢在岸上的活鱼似的，不断乱蹦乱跳，一副疼得死去活来的架势。
苏奕和羲宁皆愕然。
什么情况？
因果书竟然直接遭受反噬了！
甚至，为此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难道说，他们两者之间，的确暗藏着一线不为人知的因果，并且无比禁忌，才让因果书遭受反噬？
苏奕和羲宁皆惊疑。
半响，因果书才一点点安静下来，躺平在地，气息奄奄，连书皮表面都出现一抹焦痕，偶尔还会抽搐一下……
苏奕忍不住道：“你……”
不等说完，因果书的一张书页上噼里啪啦蹦出一串文字：
“别说话！老子不想和你这异数再说一个字了！遇到你之后，不可预测的禁忌太多了，再说下去，非把老子害死不可！呜呜……”
苏奕：“？”
怪我咯？
羲宁都感受到来自因果书满满的怨气，星眸古怪，道：“不管如何，之前还是多谢你了。”
因果书：“真要谢我，就赶紧消失吧！我可真不想再见到你们这对祸害了！”
说着，它飞快合上书页，化作一道猩红的光，就要离开。
砰！
六寸剑棺镇压而下，砸得因果书又跌落在地。
它顿时气急败坏，散开的书页上浮现一行话：
“剑老三！！你也帮他欺负自家兄弟？没看我的力量本源都受伤了？他妈的，我书老六不就是不擅长战斗吗，你们……欺‘书’太甚！！”
虽然骂得口无遮拦，不过它却躺在那不敢乱动了。
或者说干脆又开始摆烂。
苏奕见此，想着出声劝慰对方一番，可无论他说什么，因果书也没有了动静，躺平在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苏奕揉了揉眉宇，只能作罢。
“其实，它遭受反噬之后，已经证明了一些事情。”
羲宁扭头看向苏奕，一对清澈的星眸带着一丝异色，“不是么？”
苏奕叹道：“正因如此，我才很好奇，你和我之间，怎会藏着一线连因果书都视作禁忌的因果。你呢，就不好奇？”
羲宁眨了眨眼眸，清丽的神色意味难明，“或许，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定数，我倒是觉得，这应当是你我之间的一段善缘。”
苏奕心中微微有些异样。
这话中的意味，可有些耐人寻味了。
苏奕笑了笑，道：“善缘也好，因果也罢，我有一种预感，或许当你洞察到身世之谜的时候，这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羲宁道：“我也很期待这一天来临。”
说着，她一指因果书，“你打算如何处置它？”
登时，一直躺平摆烂的因果书急眼了，“什么叫处置？他有什么资格处置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剑老三弄死我，我也不会认主！”
苏奕道：“当真？”
因果书：“……”
半响，它书页上浮现出一行文字：“我虽执掌因果力量，但却无法强行干预因果，并且根本不擅长战斗，你就是把我镇压了，又能有什么用？”
苏奕道：“好玩。”
因果书：“……”
它沉默片刻，这才回复：“你是个不受因果羁绊的异数，若我被你掌控，注定派不上任何用途，因为但凡和你有关的人和事，都将因为你而出现不可预测的变数。”
“若说其他人身上的因果，是一缕缕丝线钩织出的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那你就是一把火，只要你掺合进来，就会烧掉这张大网，波及所有人身上的因果变数。”
“简单而言，你和我无缘，不能强求，否则……”
不等因果书说下去，苏奕道：“我没打算让你做什么，无非是不想让你落入他人手中罢了。”
因果书：“……”
苏奕继续道：“除此，我想试试以后能否把混沌九秘都收集齐了，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
因果书：“……”
它彻底无话可说了。
有六寸剑棺一直虎视眈眈，它无论说什么，都已注定不可能再改变什么。
苏奕也不再废话，俯身捡起了因果书。
嗤！
一缕缕猩红的因果力量浮现，缭绕在苏奕掌间，可却被玄墟大道的力量压制得无法沾染苏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