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远了说，周清的最大道敌是元始，但近在眼前的大天尊才是他目前最大的阻碍。
何况，如果能和大天尊合作，他为何不老老实实按着元始的意图走下去，成为元始做减求空的产物，那绝对能稳稳走到对岸，可那也不是周清的彼岸。
面对元始，他尚且要抗争，何况大天尊？
越近大道越难行。
周清走到如今这一步，前面的路，太窄了，容得下一个周清，就再也容不下大天尊。
何况在初古纪元诞生时，正因为三清同时成道，才有了后来道祖们的机会，才有了各种各样的纷争，阎浮世界、红尘苦海，由此而来。
如果要建立起一个渡尽众生的永恒世界，道祖只需要有一个就够了！
因此大天尊的提议即使成功，也无非是重复如今多元宇宙的老路而已。
已经失败过的道路，没必要再走一回。
哪怕周清自己也会失败。
至少，他这一条路，结果暂时是未知的。
大天尊虽然没想着能动摇周清的心意，却也没想到周清会如此决绝。
但祂也无比释然。
如此人物，确实是祂最大的阻碍。
大天尊立在山河社稷图之上，其身躯陡然庞大到不可思量的程度，宛如一方宇宙。
哪怕周清身后的不周山，都显得渺小起来。
嗡嗡嗡！
大天尊打出一拳，宛如大道崩碎一般，无数星光臣服其间，挥手便是一片恐怖无边的星海。
又如宿命长河滚滚而来，束缚一切，如命运一样，不可摆脱。
大天尊，本就是初古纪元命运大道化身之一阿罗诃的再世身啊，更以太初之道为天罚。
周清深知，如果不是三书合一，使他拥有了跳出命运长河的特征，这一战的胜算，不会很大。
这也是周清此前没有和大天尊全面开战的原因。
当然，在此之前，大天尊也需要做一些其他的准备。
才坐视周清击溃天庭，给玉帝脱离大天尊这个本体的机会，并没能阻止到周清救走清风。
经过各自的蓄力，两者还是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面对大天尊宛如宿命的一拳。
周清神情平淡到了极点。
他轻轻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骈指为剑，轰然迎着大天尊的宿命之拳。
轰！
拳剑相交。
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冲击波。
但是都被山河社稷图吸收，成为它的养分。
如果这一战不是以山河社稷图为主战场，造成的破坏，绝对难以想象。
山河社稷图作为初古纪元的备份，承载了诸位道祖的心念，本质上已经不可摧毁，连纪元终结的大劫，都能平安渡过去。
这也是周清要掌控山河社稷图的原因。
有此物在手，福松他们，也有了一丝跟着他渡过彼岸的希望。
哪怕仙路寂寥，他也要尽力尝试。
不过，周清和大天尊的交击越来越激烈，逐渐打到了山河社稷图的边缘。
接下来逸散的余波，有部分没有被山河社稷图吸收，逸散到了山河社稷图之外。
首当其冲的是承载山河社稷图的三清之墓的墓室。
强烈的冲击波，令得墓室震动，三清之墓的墓碑摇晃，外面的小草摇曳不已。
只是任凭三清之墓如何晃动，都没有出现根本性的损伤。
这时候，三清之墓外，出现了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
在墓碑之前，一个年轻道人抱手而立，旁边是一个面容严肃的古板教授。
“要进去么？”年轻道人正是李志常，似笑非笑地看了元教授一眼。
元教授摸了摸自己的老花眼镜，深深看了三清之墓的墓道一眼，在他们面前，摇曳的小草，在他们到来之后，疯狂生长，到了半人高的程度，幽幽摇绿，又有种说不出的神秘莫测。
“你们阻止不了我们。”元教授向着小草留下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伴随他离开之后，墓地外，愈发潮湿。
湿漉漉的脚印也模糊起来，消失在潮湿的泥土里。
李志常看了脚印消失的位置，轻轻一叹：“李风，你出来吧。”
潮湿的墓地泥土上，泛起昏黄的雾气，有人提灯走过来，正是李风，他看到李志常，打了一声招呼。
李志常：“为你们的事，我可是狠狠得罪了元教授。”
说完话，李志常飘然离去，在愈发浓郁的雾气里，他声音飘到李风以及其身后的墓地里，
“对无常剑好一点。”
李风闻言，笑了笑，低语一声：“只是无常剑么？”
第595章 第九道祖的气量
周清和大天尊的战斗发生在山河社稷图之上，余波不但扩散到古墓内外，还波及了这一纪元的时光长河。
大天尊的无数化身都参与进了这次战斗。
双方随手一击，实际上已经是千百万次的交击汇聚。
其中的博弈，早已超出普通混元的想象。
但是周清的五太之力在宿命之力的冲刷下，愈发纯粹，散发的气息亦越来越古老。
…
…
李风静静地站在三清之墓面前，似乎毫不在意周清和大天尊之间的争斗。
哪怕周清战胜大天尊，成道混元无极之后，将是所有混元无极中，最有希望成为这许多纪元以来第一位新诞生的道祖。
可以说是无量量劫，仅此一人而已的成就。
墓地外的雾气越来越浓郁，墓碑前的小草愈发幽深。
不知过了多久，李风突然地低语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他话音刚落，一缕眸光落在墓碑上。
就在此时，小草仿佛触手一般，爬上墓碑，硬生生将墓碑撕裂。
“不错。”李风赞许一声，朝着撕裂的墓碑一招手。
裂开的两块墓碑上，缠满了小草，其中的精粹居然瞬息间被汲取殆尽，逐渐地，两个身影从小草里涌现出来，宛如不可磨灭的厉鬼。
如果周清在此，以破妄法眼观察，一定会发现，两个厉鬼赫然是混元无极的境界。
混元无极级别的厉鬼！
这简直像是初古纪元，大道最巅峰时期才能衍生的产物。
而且周清在此，甚至会认出其中一个道人打扮的厉鬼，气息分明就是玄都。
另外一个厉鬼，却是僧人打扮，哪怕有不可言说的恐怖，也能让人察觉到一种不可言喻的慈悲气质。
“走吧，老朋友。”
李风手里，提起琉璃古灯，居然照出一条蜿蜒的小路，他一步踏入其中。
两個混元无极的厉鬼，默默跟随在李风身后，仿佛只剩下本能。
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
而这条小路，赫然通向了山河社稷图内。
周清觉察到一丝异样。
只是在和大天尊交手的过程中，无暇顾及其他。
要不是他拥有诸果之因，以及和山河社稷图有深刻的联系，周清也不会觉察到这一丝情况。
至少，眼下任何一位混元无极，都是察觉不出刚才那一丝异常的。
而且周清发现，这一丝异样很快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
…
李风带着两个混元无极厉鬼来到山河社稷图内的灵山脚下，但是当他们踏上灵山之时，与灵山一起消失了。
准确的说，李风以此为媒介，进入到了真正的灵山脚下。
上灵山的路是一条古路，断断续续。
僧人模样的混元无极厉鬼浑身本能地颤抖。
准确的说是激动。
一股浩瀚澎湃的佛力从山顶下来，宛如大道一样，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臣服其下。
仿佛沐浴在佛力中，就能得到解脱，摒弃一切痛苦烦恼。
李风身上有无形的波动，抵消了佛力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