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意思是草包?”
“你答对了。”
萧若忘叹了口气:“前辈跟别人也是这么说的?”
“当然,我们松树都是挺且直。”
萧若忘:“所以前辈现在还在砍竹子。”
“我说了,不是这个原因。我想去哪就去哪,别人能拦得住我?”
萧若忘将“前辈”提起来。
他张牙舞爪,但是没用。
因为这个自称是松树变化的妖魔,好吧,其实是个小老弟。
身材还是孩童模样呢。
“放下我!”前辈很是生气。
萧若忘笑了笑,然后将他放下。
“你等着。”
…
…
第二天,萧若忘见到了一个绿衣女子,拿着一把剑。
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一根桑枝。
“小松,就是他欺负你?”绿衣女子指着萧若忘,对着孩童前辈说。
“姥姥,就是他。”小松哭着道。
萧若忘一脸古怪。
小孩自称是老前辈,来个少女,又被他叫做姥姥。
不是他脑子有问题,就是小孩的脑子有问题。
“那你用我教的剑法欺负回来吧。”绿衣少女将桑枝递给他。
“好。”小孩兴高采烈地接过桑枝,好似拿着绝世宝剑似的。
啪!
萧若忘没想到,自己第一招都没接住。
桑枝也不快,可是他居然躲不开。
这场较量很持久。
萧若忘每一招都挨了一桑枝。
伤势不重,却很痛。
痛入骨髓。
但是慢慢他也琢磨出门道来。
因为桑枝看似不快,可是出手要击中他那一下,犹如电光石火一般。
这才是“快”的定义。
萧若忘隐隐有所明悟。
如何躲过小孩的桑枝剑法呢?
萧若忘经过一次次的体验,心中有了感悟。
他想象自己是一根空虚的竹子,可以随意摆弄自己。
而桑枝和风一样。
他将桑枝当成风,于是有了入微的清晰感知。
每当风力变大,也是桑枝变快的时候。
萧若忘总能提前预感,然后躲过。
“小子,光是躲可不行。”
小孩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但是萧若忘却越来越从容了。
因为小孩出手虽然快,可是真正爆发那一下和前面没有本质区别。
萧若忘越是从容,小孩越是焦急。
啪!
终于,萧若忘找到机会,从小孩手里抢到了桑枝。
小孩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前辈,这次我侥幸赢你,实在抱歉。”萧若忘说话时,脸一红,觉得自己又虚伪又自得。
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君子。
直面内心的丑恶,有种异样的刺激感。
“嗯,不错,你打赢了它,明天跟我打吧。”
“姑娘,你又是谁?”
“打赢了我,再说。”绿衣少女杳杳远去。
小孩没跟上去,而是在原地不动。
萧若忘追上去,忽然间,小孩所在的地方,冒出一株古松,巍峨入云,长在悬崖边上。
原来,绿衣少女居然是踏风而去。
萧若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惊觉。
原来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座山峰,他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太和派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感觉。
“不错,接下来跟我学剑吧。”张敬修幽幽地出现在萧若忘身边。
第619章 番外(8)太上
啪!
这是萧若忘被绿衣少女折断的第一百八十柄精钢铁剑。
他第一次和绿衣少女交手时,正是山中桃花刚刚盛开的季节,如今万物凋零,已然下了多日的大雪。
萧若忘如往常一般从齐物峰离开,回到张敬修的洞府。
“师父,徒儿又输了。”
“今天几招输的?”
“还是只有一招。”萧若忘一脸惭愧,比了半年剑,结果他始终没从绿衣少女手中走过一招。
似乎对方永远比他快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如同天堑,不可逾越。
“你觉得,是我教你的剑法不行,还是你根本不可能胜过她?”
“是……是弟子不可能胜过她。”
“那你就错了,确实是我教你的剑法不行。因为太和派的功夫,本就不在剑法上。”张敬修淡淡一笑。
萧若忘:“那师父为何一直教我剑法?”
“因为你适合练剑。”
“可是弟子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桑姑娘。”
“你可想过,我教你的剑法不行,那她的剑法,你难道不能学去。”
“额……”
张敬修:“我教你的剑法是基础,而她的剑法,却是涵盖了世间剑法的一切变化,足以生出万法。你所领教的,无非是其冰山一隅而已,饶是如此,也非是我教你所学能破解。”
“可是,师父明明都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那也只是天下。”
萧若忘若有所思:“难道桑姑娘的老师是天上人。”
张敬修:“先不说这些,你的记性很好,每次我都让你将当天交手的过程描绘出来,去吧,补上今天的壁画。”
萧若忘于是在洞府的石壁上,补上今天交手的过程。
因为只有一招,过程很短,所以画的篇幅自然一直很短。
他以断剑作画。
起初,确实比较吃力。
只是随着时日迁移,到底适应下来。
人的潜力当真是惊人的。
许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真去做了,结果往往是好的。
补上今天的画,张敬修一如既往地让萧若忘找对方出招和之前的区别。
这些区别很小,往往细微得很容易忽略过去。
唯有反复观察壁画,配合记忆琢磨,萧若忘才能体察到。
一百八十次交手,每次对方出手,都是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力度,区别微乎其微。
却又能每次恰到好处地击断萧若忘手中的长剑,从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