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重山的梅树上只有三枚花苞,五小姐的梅树上是十二枚……”
百里凤至叹了口气,“剩下的三十一枚花苞都长在那祁天行的梅树上,大多数玉蝉此时都附在他的梅树上。”
“哦?”林越微微挑眉,随即笑了笑,说道:“去看看吧。”
百里凤至见他这般平静,倒是放心了不少。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主家庭院之中。
晨光熹微,寒意凛然,冷风中,那三株昨晚才种下的梅树前,武奴正皱着眉头望着这些梅树。
三颗梅树上正趴着一只只玉蝉,枝头上还有着一颗颗尚未绽放的花苞。
梅树附近,可见不少客卿都在不远处观望。
“哇,好多玉蝉,果然支持三公子的人最多啊。”
“三公子可是武圣弟子!要不是这一届人祖殿内殿考核太离谱,三公子那是能拿第一的!”
“不过祁公和顾长老还没决定呢,两枚紫金玉蝉就是三十六枚花苞了。”
“顾长老最是稳重,应该也看得出来三公子最合适吧?”
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其中皇子争斗的本质,但原定的嫡长子失踪之后,三公子本就声望极高,去年得知大公子已然过世,自然更多人认为三公子能成了。
而且,林越和五小姐的关系本就是偷偷在私下发展的,知道的人极少。
即使知道他这个皇子支持五小姐,也没多少意义。
“武师父。”
林越走到武奴的身旁,心念一动,控制风元封禁了周围的声音,随即轻声道:“看来局势和我们昨晚想的差不多嘛。”
“殿下不着急?”武奴问道。
“这不是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吗?”
林越平静道:“支持祁天行的人本就不少,他又有十二皇子支持,恐怕早就和那些客卿们谈过条件了,本就有利,还有利益驱使,这个结果很正常。”
武奴见他这般平静,不由得问道:“殿下有把握扭转?”
“没到子时,玉蝉附于梅树上,也只是暂时的而已。”林越随意道。
“殿下的赤血蝉呢?”武奴问道。
“昨晚就放出来了。”林越说道:“隐墨这颗梅树上的两只赤血蝉,有一只就是我放的。”
这时——
“嗖!”
忽然一道清越的蝉鸣声响起,只见庭院的围墙外飞来了一道流光。
赫然是一只白玉蝉。
只见这只白玉蝉落在挂着祁隐墨玉牌的梅树上,让这株梅树的枝头上缓缓冒出了一枚尚未绽放的花苞。
不过,加上原本的也才十三枚花苞罢了。
随即——
“嗖!”
只听破空声响起,主家正院里飞出了一缕紫金色的流光。
那紫金色的流光赫然是一只紫金玉蝉,犹如真正的蝉一般,翩然落在了祁隐墨的那颗梅树之上,附在了树皮上。
紧接着,只见梅树枝头顿时缓缓冒出了一枚枚蜷缩的花苞。
足足十八枚花苞连接冒出,加上原本的十三枚花苞,加起来足有三十一枚花苞。
这次,祁隐墨的梅树与祁天行的梅树上,花苞数量倒是一样了。
“嗯?祁公居然支持五小姐?”
“奇怪,祁公为何会支持五小姐当家主呢?”
“不过,现在三颗梅树上加起来也就六十五枚花苞,按理说一共是有一百零八枚花苞呢。”
“顾长老还没决定,还有三只赤血蝉和十三只白玉蝉也没决定,不好说啊。”
不少客卿都在观望着三颗梅树的情况。
“殿下,祁公也是想平息人言,才早些放出紫金蝉表明态度吧。”武奴叹了口气。
“没什么问题,太早不好,太晚也不好,现在刚刚好。”
林越微微点头,忽然说道:“你们说要是平局的话,顾长老会选谁呢?”
武奴沉默了一下,说道:“按照顾长老的性格,八成是选三公子吧,哪怕祁天行略少些,顾长老都未必会选五小姐吧。”
“不错。”
林越说道:“恒国公府的言论风向,恐怕大多都是支持祁天行,顾长老这般重视稳定的人,还真不好说,不过……只要隐墨这颗梅树上的花苞数量,比祁天行多得多,多到连顾长老的那枚紫金蝉都无法填补差距,那就没问题了吧。”
武奴不由得一怔。
“走了。”
林越也不多说,当即转身往庭院外走去,“我去找客卿们聊聊吧。”
……
东沁院。
这里是恒国公府客卿长老,武道宗师‘赵飞南’的院落。
身为客卿长老,自然有资格在恒国公府占据一座如此宽阔豪奢的院落。
“殿下亲自前来,赵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正厅内,赵宗师客气地朝着林越拱手揖礼,虽然算不上恭敬,倒也称得上是有礼了。
尽管他是武道宗师,论修为即使不用天地法理也能一掌拍死林越,但毕竟是面对一位皇子,而且这位皇子身后那位寸步不离的女护卫,竟然也散发着天地法理的气息,让他不得不小心对待。
“无妨。”
林越坐在主位上,随意放下茶杯,“我今日来的目的,想必赵宗师心中很清楚。”
赵宗师平静道:“殿下来的目的?还请明说。”
“昨夜祁公分配给赵宗师一枚赤血蝉,可有放出玉蝉?”林越看向他,“若是还没有,我希望赵宗师给我个面子,支持祁隐墨。”
“抱歉。”
赵宗师无奈道:“在下早已放出了赤血蝉,而且天行公子之前就找过我,在下也明确答应了助他。”
林越笑了笑,说道:“玉蝉又不是钉死的,可以更改嘛。”
“言而有信,岂可毁约?”赵宗师摇头。
“不能改?”林越问道。
“殿下,实在抱歉。”赵宗师说的诚恳,但脸色依旧。
“看来是没得谈了。”林越微微点头,又状若随意地说道:“那我想问问,承王让祁天行许诺了多少好处给你?竟然能让你这么坚决?”
赵宗师眼神微变,随即皱起眉头,说道:“承王?此事与承王何干?殿下在说笑吧。”
“说笑?是挺好笑的。”
林越笑了,淡声道:“本宫这般亲自上门拜访,让你给个面子,你若是没有承王在背后给你撑腰,又岂会拒绝得这般果断?”
身为皇子,又是总殿主弟子,这等身份地位,比一般武圣还要高!
这位赵宗师明明不是直言不讳的强硬性格,却敢这般直言拒绝,就算瞧不上现在的他,难不成就不怕以后的他吗?
所以,八成是有皇子为其撑腰!
“殿下虽然贵为皇子,但也不能空口无凭地指证吧?”赵宗师脸色低沉,显然做好了一口咬死的准备了。
“我若要去祁公那里指证你,还需要证据吗?”
林越笑了笑,随即说道:“你是客卿长老,不可能不知道大公子是被承王所害,不记着此仇,却还助纣为虐……哦,是为虎作伥,你觉得祁公会怎么想?祁家会怎么想?”
百里凤至听得有些疑惑。
殿下仅凭这点毫无证据的事情,就想威胁一位客卿长老?
这怎么可能?
果然,只见赵宗师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殿下硬要这么说,在下不能也不敢堵住殿下的嘴,那就请自便吧。”
“看来承王给的真不少,挺果断嘛。”林越啧了一声,“也是,恐怕你们都觉得祁公大限将至,没什么可怕的了,跟对人才是关键。”
“殿下慎言。”
赵宗师紧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在下还有些要紧事要做,殿下若无他事,请恕在下失陪了。”
说完,他便往后屋走去。
“赵宗师,你确定要走吗?”
忽然,林越笑吟吟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你说我要是让人强行留住你,把你逼到极限了,你会不会用出‘剑无心’秘术呢?”
剑无心这三个字一出,赵宗师的脚步骤然停住了,身体也有些僵硬。
百里凤至一怔。
林越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唇角带笑地看着赵宗师。
赵宗师缓缓转过身,默然不语地看着林越,眼神中有着难以抑制的震惊。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道:“原来殿下是有备而来。”
“你说的没什么错,空口无凭地指证别人,确实不太好。”林越微笑道。
“殿下是怎么知道的?”赵宗师低沉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越淡声道:“人祖殿最核心的九大秘术之一,你一个非核心层是从哪里学的呢?我想我师尊或许会有些兴趣吧。”
赵宗师额头上缓缓浮现出一颗颗冷汗。
是,他如果死不承认,只要不用出来,武道宗师,甚至是人祖殿的诸位殿主都未必能发现他学过剑无心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