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黑捕快说道:“但是你要小心,这妖人十分奸猾,他在天京城的时候一幅窝囊模样,天天任人欺凌,以此让刑部尚书之子丢掉防备,由此找准机会,将其杀死,可见这魔道妖人,最擅伪装。”
陈岳自然点头,但又感觉这东西距离他比较远,有些不以为意。
“你知道天下间的魔道吗?”
较黑的捕快问道。
陈岳倒是有这方面的记忆,回答道:“当今邪教有长生教,幽冥教,修罗教,阎魔教,除此之外需要警惕妖族。”
这些都是太渊王朝老生常谈的宣传内容。
“不错。”
这较黑的捕快说道:“当今天下的邪道,幽冥教亘古传承,修罗教传自域外,长生教是当年被道尊逐出师门的灵始老祖所创,他们功法阴损,损众生而肥一人,大失道门真意,也被朝廷通缉。”
较黑捕快继续说道:“但是最值得注意的是阎魔教,自从三十年前,最胜活佛在天京城下,击杀了妖圣万劫,这一个败落的魔道宗门在一夜之间,忽然兴起,现在有成为第一魔道的趋势。”
陈岳心中泛起疑惑……反魔教宣传,只要给自己讲讲魔教的危害就行,怎么还科普上了?
“活佛击杀了妖圣,怎么反倒是魔教兴盛了?”
陈岳不解问道。
“因为阎魔教的创始人,原本是被佛祖度化的魔头,但是在佛祖修行的时候突然反水,击杀了佛祖,并且将佛祖的头颅当做战利品,时时展示,直至今日,佛祖的头颅仍旧被阎魔教所持有。”
较黑的捕快说道:“正因如此,每一次佛门出了名头,阎魔教都会跟着兴盛。”
原来是跟着翻红了。
三十年前的事情,陈岳也听说过,据说是太渊的柱国大将军出征北宁,而北宁王国有妖族相助,更有妖圣出手,由此让太渊节节败退,国都眼见守不住,皇上也逃走了,但是在天京城下,最胜活佛出手,同妖圣做了一场,妖圣在回去的路上就死了,而最胜活佛自那之后,好像一直在养伤,偶尔出现过,但是没有再出手。因为那一战,让太渊国得以延续,在那之后,佛门在太渊国也昌盛了起来。
“给你说这些,就是让你知道魔道的诡诈,即便是佛祖都会栽跟头,因此你面对魔道,千万不要有魔道会变好的侥幸心思,遇到线索,就要迅速的通知衙门。”
较黑的捕快郑重说道。
陈岳将这些铭记在心。
“这里有一张正一道书写的传讯符。”
较黑的捕快拿出一张符纸,递到了陈岳的手中,说道:“如果你遇到了魔道妖人,就暗中将这符篆撕碎,我们就会知晓此事,并且根据符纸定位,迅速的找到妖人的位置。”
陈岳打量着手中的符纸,看上面是红色符字,弯弯曲曲,同方块字迥异,但是给人一种解开天地奥妙的奇异感。
但同时也让陈岳心中升起怪异感觉。
由此陈岳拿着符篆,看向较黑捕快问道:“这东西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正阳府人人都有?”
较黑捕快微微一愣。
旁边的小捕快开口说道:“这符纸怎么能正阳府人人都有?自然是单给你一个人的。”
奇怪。
陈岳的怪异感充溢心胸……莫名其妙啊,这些捕快好像是笃定自己要跟魔道有所联系一样,又是搜查,又是警告,又是送符。
“你们为什么单把符纸单给我?”
陈岳问道:“衙门日行一善?”
三个捕快的脸在这一刻都变得很古怪,日行一善这四个字不必说什么典故,只要说出来,旁人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但是……
小捕快指着较黑捕快,说道:“我们老大叫刑一善。”
呃……
陈岳看着刑一善,看着他黝黑的面孔,现在更黑了几分。
“总而言之,你遇到魔道妖人就将符篆撕碎,通知我们就是了。”
刑一善黑着脸说完,转身带着两个小捕快离开了。
陈岳看着刑一善离开背影,他没有拐周围人家搜查,看来是专程到这边,并且将符篆送过来,并且警告魔道之事……
莫非自身的身世和魔道有关?
陈岳大胆想了一下,不过当下自身家徒四壁,陈岳也不想那么多了,将符篆收起,将大门关闭,到家中生火做饭,同时准备继续抄书大业。
“大哥。”
小捕快跟在刑一善身边,不解问道:“我看这个人并无奇异之处,我们为什么要对他上心呢?”
“是我爹的意思。”
刑一善微微停顿,说道:“我爹说,如果没有马举的线索,可以试着关注一下陈岳,个中深意,我也不明白。”
小捕快听到刑一善的爹,立时闭嘴。
第3章 插图画家
后面的几日,陈岳都是在家中,一方面从今古书行里面借阅一些廉价书籍,每天阅读,由此知晓一下此世界过去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专心致志的抄书,这样生活规律,不外惹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魔道祸患。
水浒同人的第十回已经刊印出去了,这本书是以十回为一主要情节,这第一到第十主要讲述的,就是西门大官人和潘金莲谋害武大郎,然后潘金莲过门西门庆家中的故事。
水浒同人和水浒传的时间线微妙变化,就是水浒传中,武松出差回来,潘金莲仍然在家,然后武松三下两下,就把案情给查明白,干干脆脆的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
水浒同人中,潘金莲已经嫁到了西门庆家中,武松查明白之后,去狮子楼准备单杀西门庆,但是西门庆躲了起来,反倒是让武松先杀了一个李外传,然后传出去一些武松已经杀了西门庆的谣言。
这事情之后,武松刺配,而西门庆志得意满,还将潘金莲的丫头春梅给收用了。
小说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主角,潘金莲,春梅,李瓶儿也都出现了。
“人人动嘴,个个低头。遮天映日,犹如蝗蝻一齐来;挤眼掇肩,好似饿牢才打出。这个抢风膀臂,如经年未见酒和肴;那个连二筷子,成岁不逢筵与席……”
这一段写的是西门庆的酒肉兄弟大吃大喝的场面,后面还有这些人喝酒之后的诸多丑态。
陈岳写的手腕酸疼,不由停笔,甩了甩手。
同人已经更了好几天,并没有开书爆火,直接封神的场面,不过在交稿的时候,冯掌柜说最近的厕纸好卖许多,想来也有一定的作用。
“要赶快抄了,抄完之后赶快看《太渊文删》,交稿的时候,还能够再借一本书来。”
稍微的发散思想,陈岳便再次动笔,前世的陈岳就是一个卷王,此世苏醒,浑浑噩噩十八年,让陈岳的内心充满了紧迫感……和陈岳同年龄段的人,学文学武,多有所成,而陈岳现在一事无成,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能够卷过他们!
卷死同代人最重要的前提,就是先学习,融入这个世界。
“咚咚……”
敲门之声传来,陈岳询问,得知是冯掌柜带客来此。
怎么会这时候带客人来?
正阳府的厕所缺纸了?
陈岳抱着疑惑,上前打开了房门。
“陈哥儿。”
冯掌柜向着陈岳拱拱手,陈岳点头,看向了被冯掌柜带来的两个人,一个衣衫明亮,英气勃勃,一个端正拘谨,衣衫整洁,年龄看上去都二十多岁。
“这是我们今古书行的东家,姓纪,叫伯英。”
冯掌柜首先介绍衣衫明亮之人,说道:“也是纪氏书堂里面的小东家。”
纪伯英,好名字……
陈岳打量着纪伯英,看他眉色较重,显得浓眉大眼,有些自来熟,笑了两下,就伸手往陈岳勾来,有点勾肩搭背的意思。
“这位是我东家的好兄弟,姓郑,叫经人,工于绘画,最善描人。”
冯掌柜介绍那个端正拘谨之人。
“这位就是《莲儿春》的作者吧。”
郑经人向着陈岳拱拱手,端正说道:“伯英来这边商议出版之事,我来这边同你交流,在里面画几张插图,添在小说中。”
小说里面有插图,这是属于精装,页面阔大,文字清楚,纸张质量极好,这样小说的价格,是平常小说的十倍。
陈岳邀请三个人进入院中。
“原来今古书行是纪氏书堂旗下的。”
陈岳略感惊奇。
纪伯英哈哈一笑,说道:“纪氏书堂是我纪家大族的,而今古书行是我个人的,还是有些差别的,今古书行我能当家做主,纪氏书堂里面,我只算是一个小人物,主要是我大伯当家做主。”陈岳闻言,顿时明白,纪氏书堂是一个大金库,今古书行是纪伯英的小金库,两者都是印刷行业,但是市场定位不一样,一个是印刷书籍的,一个是印刷厕纸的,纪氏书堂自然能够容忍,而纪伯英凭借着纪氏书堂里面的资源,也能让自己的小书店风生水起。
“这次小说出版,也是大伯的任务。”
纪伯英坦然说道。
“你的大伯……”
陈岳略微思索,说道:“可是被号称为正阳四杰的那一位?”
这时节的文人都喜欢抱团,各种各样的小团体数不胜数,陈岳在外吃饭的时候,也听人谈论过,正阳府这边的文人组织,有一个“正阳四杰”,纪氏书堂的当家人就是其中之一。
“是我大伯交了三个朋友而已。”
纪伯英指正道:“他们当初号称正阳四友,不过其中有一个人太杰出了,由此被称作正阳四杰,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郑经人似知当年事,不由叹息一声。
陈岳并没有追问这背后的故事,毕竟跟他没关系,只是在纪伯英和郑经人,冯掌柜进门之后,陈岳尴尬的发现了一件事,就是他家徒四壁,连让三个人一起坐下的椅子都没有,更别说茶水招待。
“要不我们去外面的茶馆谈吧。”
陈岳说道。
纪伯英,郑经人,冯掌柜也都发现了陈岳家中窘境,自然从善如流。
“陈兄弟在家中的生活,还真是简单。”
纪伯英用“简单”这个高情商的词描绘陈岳生活,又说道:“与其我们坐下喝茶,不如一起到怡香楼中喝酒,今日我做东,我们也将小说的事情定下。”
怡香楼是一个青楼,在正阳府这边也颇有名。
陈岳脚步不由一顿。
“陈兄弟书写的小说真是当世奇书,我在茅房里面看到之后,当场就起立了,厕纸我都没舍得用!正阳府中似我者不可胜数,等到小说出版,这怡香楼怕是常去的地方,不必怯场。”
纪伯英拍拍陈岳肩膀,给陈岳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