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侠,大和尚可有说错话?”
赵荣拿起酒碗,与他碰了一杯。
“一丝一毫也没错。”
“大师满身慧根,若能度化那些恶人,真真是他们的福气。”
“魔教贼人来袭,我定要帮大师好好掠阵。”
“好!”
不戒和尚道了一声好,他兴头上来,胡乱念道:
“生平不识赵少侠,便做和尚也枉然。来来来,大和尚再与你干一杯。”
二人碰了一杯酒,要将华山之事一管到底。
岳不群瞧着二人,心中自然有股暖意。
宁中则给他倒酒,一旁的令狐冲也跟上,五人同干一杯。
不远处的劳德诺微微眯着眼睛。
‘吃吧,喝吧,今晚过后你们就没机会了’
用过饭后,华山夫妇便回到安静的房间盘膝打坐。
不戒大师打着鼾声睡在屋檐下的竹椅上,那张躺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时都会不堪重负。
赵荣不敢大意,暂不叙旧,也打坐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朝令狐冲打听这段日子的修炼情况。
云霞铅红,雾腾风起。
两位大师兄与两位小师妹坐在距离正气堂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
“自从庐州归来,我主动到思过崖反思,师父师娘也准许了,”令狐冲道,“剑法内功,我都没有懈怠。”
“就是酒没有戒掉。”
“不过,师父师娘见我练功刻苦,也就少提我喝酒之事。”
赵荣点头,顺势问道:
“思过崖在何处?”
岳灵珊朝崎岖的山道上一指:“一直往前走,距这边的正气堂有十一里。”
赵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远山青葱,渺渺山烟,峰披霞彩,各露峥嵘。
不失为一处胜景。
他想到许多,微微看呆。
曲非烟在一旁问:“荣哥,你对令狐师兄练剑之所很好奇吗?”
赵荣微微点头。
“不知这思过崖可是禁地?”
令狐冲点头:“确实是本门禁地,一般只有面壁思过的弟子会被罚到那边。”
说到这里,岳灵珊露出一些笑容:“大师哥却是常客。”
曲非烟不由道:“既是禁地,外人自是不能进的。”
令狐冲摆了摆手,“没甚么的,思过崖上也没什么秘密,若能活着渡过此关,我带你们上去瞧瞧。”
“再往前还有一处瀑布,下方有个水潭,有鱼有虾,我与师妹常在那边练剑。”
赵荣笑着点头,当然不会拒绝。
“令狐兄,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
“嗯?”
曲非烟、岳灵珊与令狐冲都望向他。
赵荣不卖关子:“仲夏呀。”
令狐冲道:“仲夏有什么奇特?”
曲非烟却反应过来了:“荣哥,你想说.”
“华山上的萤火虫?”
“是啊,”赵荣笑道,“听说仲夏夜的萤火虫最是活跃,若是风平浪静,我也想去捉捉看。”
衡山小师妹双目闪着期待:“荣哥,给我捉两只。”
“好。”赵荣笑着回应。
令狐冲想着前路难测,不由触景生情:
“小师妹,若我们能活下来,我便再给你捉上几万只萤火虫也不算甚么。”
华山小师妹俏脸一红,伸手拍了他一下,“大师哥,你说什么胡话呢”
……
夕阳快要落山。
衡山派这边在厨房‘帮忙’的程明义与李未锦被劳德诺支开,华山二师兄轻松进入厨房。
“二师兄~!”
厨房里面的人见了劳德诺,立马打招呼。
劳德诺点了点头,问道:
“晚上的汤做好了吗?”
“差不多了。”
那弟子指着大锅道:“羊骨汤还在熬,马上成奶白色。”
劳德诺凑近一看,用汤勺搅动几圈,
“火不够,再添些柴火。”
厨房内的华山弟子微有疑惑,但也没反驳。
“好。”
他应了一声,便朝灶台后方跑去。
劳德诺脸上露出诡笑,华山派的人岂会怀疑他。
四下一瞧,没人注意,立刻从兜中掏出一包佐料。
今天收到了陆师叔眼神提醒,这包料子下去,足够华山上的人喝一壶。
晚间死斗,一个个都要变成软脚虾!
劳德诺正得意,忽然间
一道冷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德诺。”
只这二字,便让劳德诺脊梁骨都在发寒。
捏着那包佐料,他转过脸来,瞧见了书生打扮的岳不群,以及他那没有感情的面孔。
劳德诺僵硬一笑,“师师父。”
“我来看看师弟的羊骨汤有没有煮好。”
岳不群道:“我不是叫你去山边峰崖那边巡查吗,你怎么叫衡山的两位师侄去了?”
“来,与我到偏殿来。”
岳不群的话很平淡,但有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并且
他的一双眼睛盯在劳德诺身上,叫他只能死死攥着那包佐料,做不出任何小动作。
劳德诺就这样被盯着来到偏殿。
他发现.
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一些人疑惑,一些人带着难以置信,一些人则是愤怒.
劳德诺望向宁中则,除了一丝失望之外,只有满脸霜寒。
宁女侠道:“德诺,你上华山多年,虽然拜师不久,但我们可曾亏待过你?”
“之前你师父察觉到你不对,从庐州回来后告诉我,我是如何也不愿相信的。”
“又想着你若能悔悟,我们也会给你机会。”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
“左冷禅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偏殿内众弟子更惊,但他们都被岳掌门下了命令,此时不得说话。
“砰~!”
宁女侠一拍桌子,满脸失望:
“你一晚上也等不得了,不想看到我们死在那些恶人手上,此刻便要下毒害死我们是吗?!”
劳德诺闻言,眼中滚下两行泪珠。
“咚”的一声,双膝跪地。
他不作辩解,只是喊道:“师父师娘,我也是被逼无奈!”
“我一家亲眷都在嵩山,若是不听左冷禅的话,他们尽数要被杀死。”
“师父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