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色正好,末将准备即刻攻城。”席正先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开口。
万松柏见他如此积极,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愈发认为面前这少年脑子是真不好使,但也不多劝,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军令状也是主动立下的,到时候圣上也没理由怪罪自己。
当即开口道:
“去吧。”
“喏。”
席正先作揖退下,一走出主帐,万松柏便看向一旁留有胡须的中年男子,笑问:
“贤弟,你觉得这毛头小子等会究竟是死战不退,还是灰头土脸的回来?”
“猜不透,年纪轻轻就受到圣上重用,定然不会这么没脑子,毕竟,这位席将军,可不像陇西的凌将军一般,自小就在宫内长大,与圣上情谊深厚。”
万松柏一听,沉思片刻,立马道:
“随我整兵出征,要是他真能先登,我们不妨锦上添花。”
一个多时辰后。
锦官城外。
席正先戴着血红狰狞面具,骑在马背上,手持丈八红缨长枪,对着面前部曲淡声道:
“跟在我身后。”
说罢,双腿夹了夹马肚子,一人一马犹如一道闪电的冲了出去,两千余精骑气势凶烈,皆一言不发跟在其后。
不远处,率领大军的万松柏见状,一脸愕然的对身旁程始道:
“这这这……他竟以骑兵攻坚城,他的兵法究竟是跟谁学的?他不要命了不成!”
“好像更荒唐的事,已经出现了。”程始愣愣的开口。
万松柏一听,不禁顺着他的眸光望了过去,就见锦官城的守城的士卒对来犯人马射出箭雨。
席正先长枪一荡,急速飞射而来的箭雨竟倒转回返,城墙之上不知响起多少声的惨叫声。
随后,就见那杆红缨长枪气劲勃发,枪尖倏地吞吐出长约四五十丈的枪芒。
“轰!”
不仅厚重巨大的城门被打成碎片,更将两边的城墙打塌,露出无比宽大的道路出来。
席正先领着如长龙一般的精骑冲杀进城内。
“快,快。”万松柏顾不得多想,见此战机,立刻拔出腰间长剑,大吼一声:“随本将冲!”
说完,一马当先,如箭矢一般冲了出去。
另一边,席正先如入无人之境带领精骑一路向前,企图拦路者,其躯体无不是被串成葫芦,惨不忍睹。
没过多久,便冲杀到内城城门处,再如出一辙的打碎城门,片刻后,就冒出一句声震内外城池的大喝之声。
“公孙述已死,还不速降!”
第63章 席坎德
半年后。
锦官城,一座官邸。
“万将军,我家少主公正在闭关修炼,实在难以前来赴宴。”一个披甲男子沉声说道。
万松柏笑呵呵的道:
“无碍无碍,几个月以来,万某都已经习惯了,难怪席将军年纪虽小,却能成就神将,这不仅是天资异禀,更赖于日日夜夜的苦修,如此毅力,当真是让万某汗颜。”
他语气一顿,笑容满面的开口:
“此番想宴请席将军,除了是想庆贺前不久的陇西大捷,更是圣上见我们已经妥善处理好了蜀地事宜,已经下诏,命我们一同回返都城受赏。”
“沈某定会如实禀告给我家少主公。”沈安作揖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两个月后。
临近都城前,万松柏特地来找席正先。
“席将军,陇西大军而今也凯旋而归,你与凌将军乃是当今声名最为响亮的少年将军,又同样的战功赫赫,所以,圣上为全佳话,打算明日让你跟凌将军一同受赏。”
“听说这位凌将军自小就在圣上跟前长大,在下连寒门都称不上,是不是有些不妥?”席正先叹息一声。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万某的那位程贤弟,还不是农户出身,如今不是也要功成名就了。”
万松柏拍了拍席正先肩膀,道:
“你我同袍一场,万某的年岁又年长你许多,是以托个大,你啊,该稳重的时候,轻狂张扬,该意气风发的时候,内敛守拙。”
“少年人就该有少年人的样,倘若万某在你这般年岁,又有如此作为,怕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再者,你可是一个与凌将军一样的神脉者,哪有什么不妥之处,放宽心,明日安心受着便是。”
说完,就含笑的转身离去。
席正先望了璀璨的星夜一眼,嘴角微扬,便回了临时驻扎的营帐内。
翌日。
宏伟高大的都城外,浩浩荡荡车马仪仗行成方形的阵列,中间又有鸣金击鼓的军乐队。
随擂鼓阵阵,迎面而来大批军马,各自立着大纛,分别为万、席、凌。
都城大门口,一名中年宦官朗声道:
“凌不疑,席正先听诏。”
“制诏前将军凌不疑,斩将破军,制胜千里,荡贼寇之威,平干戈之事,经此一役,天下初定,功勋尤著。”
“今封凌不疑光禄勋尉,统领羽林卫左骑营,另总领北军五校之越骑尉,加官侍中,可入禁受事,特赐带剑履上殿,上朝不趋,赞拜不名。”
“制诏建威将军席正先,剿逆军而除叛贼,平蜀地之患,以安社稷。”
“今封席正先卫尉,总领北军五校之屯骑尉,加官侍中,可入禁受事。”
席正先与凌不疑行礼,异口同声道:
“臣谢恩。”
曹成一脸亲和的上前搀扶:
“两位将军请起,还请接诏。”
席正先接过诏书之际,心中哂笑:
“究竟是文帝心大,还是心胸宽广,卫尉,九卿第三位,掌宫门卫士和宫内巡察,秩中二千石,银印青绶,一般是由皇帝最信任的人担任,竟把这个职位交给了我。”
“这要么就是神脉者重量太重,让人不放心,唯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要么就是真想重用我呐,并且,自负能压的住我。”
“所以,不仅让我掌宫门卫士和宫内巡察,还任屯骑尉,领兵七百人,守卫京师。”
“如此推算,难怪敢给凌不疑剑履上殿,上朝不趋,赞拜不名,他是真不怕有人造反。”
旋即,曹成笑容满面的道:
“凌将军,席将军,这是圣上特意赐下的车服,赶紧换上吧,本来圣上听闻两位将军凯旋,本欲亲自来迎,但被御史左大人给劝住了。”
“是以圣上已经亲自设宴,为两位将军接风。”
凌不疑率先披上车服,可转头就翻身上马,道:
“转告圣上,臣收到要案信报,待处理完之后,便回宫陪圣上用膳,届时,臣会亲自向圣上请罪。”
他说到这,侧头看向自家部曲黑甲军,下令道:
“出发。”
“是。”
黑甲军高声回道。
“曹常侍,凌将军一直都是这般威武不凡的吗?”
席正先望着凌不疑率军远去的背影,不紧不慢的披戴好车服,轻笑的询问道。
“他自小就是如此,我倒也是习惯了。”曹成苦笑道:
“就请席将军随我一同回宫吧。”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说道:
“圣上知道席将军在都城并无住所,已经赐下府邸,在出宫之际,我便让人领席将军返家。”
曹成伸手示意:
“圣上备好了安车,请席将军上车。”
席正先放眼望去,就看到一辆坐乘马车,而能坐安车的人,除为皇太子、皇子、诸侯王这一等级使用外,只有皇帝对特殊优待之人进行赐予才能使用。
小半时辰后,安车停在宫城门下,席正先下了马车,穿过重重宫门,来到宣明殿外,曹成微笑示意且等片刻后,便率先进殿。
经过一声传诏,席正先迈步走进宣明殿,他虽是作垂眸状,但能感知主位之人的身形样貌。
这是一个看上去含蓄内敛亲和的中年男子,但潜在自有杀伐果断,乾坤独断的威势,冥冥之中,更有一股巍峨大势加持,使其犹如擎天之山。
席正先当即明悟,此为汉朝国运,气运不崩,无人能伤及分毫,他由于甲胄在身,自是不能施全礼,可刚要作揖下拜的时候,文帝淡笑道:
“不必多礼,今日你才是国朝功臣,再者是朕私下设宴,为你们接风,却是没料到子晟又去忙公务了。”
他说到这,不禁仔细打量了席正先一会儿,失笑道:
“之前朕听闻你鬼面罗刹之名,还特意问了崔卿,你容貌究竟如何,他直言,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
“如今一观,果然不假,甚至还犹有胜之。”
“陛下过誉,臣愧领。”
席正先作揖低眉,在渐渐长成后,他的风姿样貌是愈加光彩夺目,尤其是在大唐世界习练了《道心种魔大法》,魔种更是自带一种奇异的魅力,便导致风姿更甚,让人过目难忘。
文帝示意席正先坐于食案后,便问道:
“听崔卿说你还不满二十,现今是否有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