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月-龙影的神色有一丝犹豫，似乎是还在迟疑，最终咬了咬牙道：“酆都。”
“不是外面的酆都。”
“而是里面的酆都。”
“亡魂归处，阴极冥府，酆都罗山，钟山之地。”
萧伯纳浑身一震，大概是猜到了妙月-龙影殿下说得是什么了。
精魂龙并非全部都是由血脉繁衍孕育而成，也有一些精魂龙是古老的万灵崇拜、图腾崇拜、乃至是远古神话传说中的信仰汇聚诞生，这一类的精魂龙不能完全算是生命个体，祂们是泛意识集合体，是具现化的概念与法则，不具备自我的人格思想，只有对应的权柄与力量。
用萧伯纳的说法，神性面已经彻底碾压了人性面，完全就是法则的化身。
远东之地。
震旦王朝的死亡神职也一样是由精魂龙所掌控，就好像是精灵的梦幻与死亡女神-莎罕妮【中等神力】，侏儒的死亡与自然之神-沙苟祯-大地唤者【中等神力】，兽人的死亡之神-依卓斯【弱等神力】，半身人的死亡之神-尤拉格-连恩【弱等神力】，穆罕瑞德神系的死亡与正义之神-奥赛利斯【中等神力】等等，因为自身所执掌的权柄不同，对死亡领域的掌控力度不同，同样是死神，拥有的力量与领域也有着巨大的差距。
远东之地是独特的泛精魂神系，这个神系的特点就是有着很多概念化法则化泛意识化的强大神灵（图腾龙）。
东方泛精魂神系最强大的那些神职力量，很多都是由法则化的概念神灵所执掌。
这一刻。
萧伯纳都有点怀疑起自己的实力了，他确实没有什么把握拿到妙月-龙影口中的那第二颗龙珠。
他估计是不行，沾到了大概率是被法则同化。
恐怕只有荒野精魂才有能力染指这一枚龙珠所蕴含的死亡力量。
……
第16章
泛精魂神系！烛阴！
烛阴。
这是烛龙的同位异面体，萧伯纳又没有发疯，怎么可能去贸然染指这么恐怖存在留下的龙珠。
衔烛之龙，烛九阴。
震旦王朝的文化其实跟萧伯纳前世的地球华夏有点相似，事实上这片多元宇宙有着不少的神系都是跟地球有一定的关系，但主要都是那些已经消逝慢慢消失的神系，比如说北欧神系、奥林匹斯众神、古埃及众神、凯尔特诸神、古巴比伦诸神等等。五色龙后-提亚马特据说是古巴比伦神系转化后融入国度天宇晶壁系的面相之一，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时代太过久远，萧伯纳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提亚马特还有好几个面相。
神灵的斗争，相互吞噬信仰，取代对方化作面相是很常见的事情。
黑夜女士就曾经顶着盗贼之神的面相用了几十年，一直到完全消化了对方的神性，最后才把盗贼之神的教会完全吞噬，融入成为了黑夜教会的一部分。
这是信仰诸神经常干的事情。
萧伯纳曾经游历过多元宇宙，就只有蛮荒天宇的东方国度文化传统最接近古代华夏，应该说是一个异位面版本的类华夏文明，不过他们只尊崇于精魂龙，神系的结构比较简单，烛阴的面相更接近于一种法则的具现化，东方先民认为有一头叫做烛阴的神龙执掌了幽冥之地，久而久之，对应的【死亡】神职权柄诞生，法则与神职开始具现化，这位叫做烛阴的神龙就真的诞生了。
不过祂并没有个人的自我意识，而是一个泛意识的法则概念！
理论上来说，在那个时候，谁都可以成为烛阴。
因为烛阴就是神职，一个神灵的神格。
萧伯纳对此知道的还更多，因为黑暗山脉里面就有关于烛阴的记载，而且还有一点祂遗留下来的禁忌之物。烛阴诞生之初，远东之地关于死亡、幽冥、黄泉等等的概念刚刚成型凝聚神职，烛阴作为一个泛意识概念没有任何的自我思想，于是乎当时的不少精魂龙都想要取而代之，或者说祂们准备跟烛阴融合，将自己的自我思想注入烛阴的神格，等于是接管烛阴的一切化作自身的神灵面相。
毫无例外，所有想要这么做的精魂龙都被法则吞噬了，祂们没有取代烛阴，反而成为了烛阴的一部分。
祂们那点个人的人性面与自我意识全部都被烛阴的神性面彻底碾压，蛮荒时代，至少有十多头的半神精魂龙，都变成了烛阴泛意识的一部分，所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谁想要取代烛阴，或者说吞噬烛阴，接管祂的一切神职与法则了。
简单来说，烛阴就是东方先民侍奉信仰的异界版衔烛之龙。
萧伯纳跟祂硬碰硬，分分钟就被神性面吞噬了。
烛阴的存在就有点像是七丘天堂山最顶峰的那一道圣洁之光，哪怕是强大神力的光辉之主，如果想要跟它融合，也有很大的概率会法则化概念化，就算是成功了，自我的人性面也会慢慢消失。
东方泛精魂神系里面，这样的概念神有好几位。
祂们是不太可能真正被杀死的，就算是毁掉了躯壳，未来只要震旦之民的信仰不消失，这样的概念神都有可能重新凝聚复活过来，不过这个时间会相当的漫长，因为烛阴的存在最早可以追溯到第二纪元时代的有鳞族裔时代，但是烛阴真正凝聚诞生成为法则的一部分，还是第三纪元时代末期的事情。
整整两个纪元时代，试图融合烛阴的存在都消失了。
人们信仰侍奉萧伯纳，萧伯纳本人存在，也准备封神，于是他执掌神职，凝聚神格，变成信仰诸神之一。
人们信仰侍奉烛阴，但烛阴并不存在，于是漫长的时间后，一个名为‘烛阴’的神格与神职诞生，成为法则具现化的产物，无人可以取代，染指者全部被吞噬，烛阴成为法则化身，没有个人自我思想的概念神。
这种概念神诞生的锚点，不是指某个人，某个生物，某种生命，而是指一种法则的具现化。
“烛阴吗？”
萧伯纳凝视着眼前的妙月-龙影，缓缓道：“我碰上祂，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大概率也是被吞噬同化。”
“这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妙月-龙影迎着萧伯纳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但是你不一样，你的身上有荒野精魂的眷顾。”
“你不行。”
“但是荒野精魂能够承受烛阴遗留下来的力量。”
萧伯纳闻言愣了一下，喃喃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要让烛阴成为荒野精魂的面相之一？”
烛阴是概念神。
祂不锚定任何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或者生物，所以有能力的存在，都可以尝试成为烛阴，说白了祂就是一个接近强大神力的神性、神格、神职融合后的法则，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实体，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能量化虚影，照亮了震旦子民信仰的幽冥之地。
“可以一试！”妙月-龙影凝声道。
萧伯纳摇摇头，苦笑道：“我怕荒野精魂反过来被祂给吞噬了。”
“而且烛阴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祂是无形之物。”
“怎么会有龙珠遗留下来？”
妙月-龙影轻笑了一声，缓缓道：“你太小看荒野精魂了。”
“在东方先民还未出现在蛮荒天宇的晶壁系之前，荒野精魂就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
“你以为当初震旦先民侍奉的东方神木是什么？”
“真的就是那几颗巨大无比高耸入云的神性古树吗？”
“不。”
“不管是建木、扶桑、还是若木，它们都只是荒野精魂具现化的面相，没有荒野精魂的融入，东方神木只不过是一颗神性巨木罢了。”
“震旦先民崇拜的是大道与自然，谁是大道与自然，谁就是他们崇拜的对象。”
“荒野精魂才是最初的大自然。”
“至于你说烛阴为什么会留下一枚龙珠，我也不知道。”
“烛阴陨落之日。”
“也是东方帝国神州陆陷之时，当年的大浩劫反噬，几乎陨落了绝大部分的神灵，不过烛阴跟其他的神灵不一样，祂并不存在，但也无处不在，只要震旦子民还在，烛阴就会一直存在。”
萧伯纳自然能够听懂妙月-龙影的意思，东方先民的最高信仰是自然与大道，谁是自然与大道，谁就是东方的最高信仰。
“可是荒野精魂已经被切割了。”
萧伯纳缓缓道：“自然精魂的诞生，就意味着它的力量极速衰退，它所拥有的自然权柄，一部分归于自然精魂，一部分归于信仰诸神。”
“如今的它太虚弱了。”
仿佛是听到萧伯纳说自己不行，一时间在泛意识集合体的支配下，那些环绕在他身体四周的妖异血红色灵光都顿时闪烁了起来。
谁说我不行了？
谁说我不行了！
“在西部大陆，荒野精魂的力量自然很微弱，除非你能杀掉那些窃取了自然权柄的诸神！”
“将祂们执掌的神职与法则，全部都还给荒野精魂。”
妙月-龙影，狂飙烈风之主，长垣卫士，南皋宗姬，震旦长公主，此刻她的双眸中浮现一丝淡淡的金色光辉，无形的龙形虚影环绕在了她的身后，她仿佛是陷入了某种极为亢奋的情绪中，凝视着眼前的萧伯纳，缓缓道：“但是在远东之地，在震旦王朝。”
“不一样。”
“我们曾经侍奉的诸神都已经陨落，东方泛精魂神系陨落后，这些遗留的力量，全部都是无主之物，只是暂时还没有谁有能力重新执掌罢了。”
“你不行。”
“我也办不到。”
“但是荒野精魂可以办到，它们是泛意识集合体，是蛮荒天宇晶壁系内最古老的存在。”
“人人如龙！”
“这并不单单是指那些弱小的平民百姓，给他们一个化身为龙的机会，而是像荒野精魂这样的存在，也一样可以化身为龙。”
萧伯纳听得浑身冷汗。
这些都是他曾经不知道的事情，而此刻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东方帝国会遭到西方信仰诸神的暗算了。
荒野精魂也能化身为龙？！
东方帝国这是触碰到了信仰诸神的禁忌。
“这才是真正的人人如龙？”萧伯纳的眉头紧锁，凝视着眼前的妙月-龙影，喃喃道：“难怪……”
他一直以为人人如龙是种族飞升，全面提高所有震旦子民的种族天赋。
就像是把人类变成了高等精灵一样。
但是他没有想到东方帝国当初谋划的东西更加可怕，如果荒野精魂这样的存在也能化身为龙的话，那么这背后的意义已经威胁到了信仰诸神的根源。
信仰诸神一直不喜欢概念神，最初人格化的概念神就是古神。
一点点妖异的血红色灵光闪烁。
妙月-龙影的话没有蛊惑到萧伯纳，反倒是让他四周环绕的荒野精魂变得躁动了起来，这些小可爱们就是天生的没脑子。
“安静点！”
“你们不会真以为她说的事情有那么容易吧？”萧伯纳屈指弹飞了一个躁动的妖异血红色灵光。
不管荒野精魂曾经多牛逼，神职与权柄被其他人拿走了，那就是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