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纳当年救下来的玻曼星民有一部分留在了蛮荒国度，一些年长的武僧跟随泽斯修士进入了混沌海，可是年轻的玻曼星民却对蛮荒国度充满好奇，更重要的是因为天赋感知不错，一部分的人晋升成为了德鲁伊，那是过去他们的种族从未有过的事情。

　　波尔就是被自然感召晋升的年轻德鲁伊。

　　当然，他跟其他的德鲁伊也不太一样，因为他是天生18点基础感知的‘天才’，当然这种天才是对人类而言，因为玻曼星民的种族天赋是‘＋2感知，-2魅力’，所以严格来说他只相当于是天生16点感知的人类。

　　这个基础感知属性，再加上是第一批蒙受感召的玻曼星民，可想而知波尔晋升的速度有多快，直接就甩开了那些黄金椰枣的德鲁伊学徒。

　　他的身上有点像是当年的豺狼人德鲁伊-弗林德，得到了来自荒野精魂的眷顾，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内，就已经晋升到了职业等级15左右，不过这种自然恩赐只能持续到传奇之前，还没有谁能硬生生拔高出来一个天命传奇级的强者。

　　“鲁～恩～！”波尔发出了咏叹调般的歌声。

　　玻曼星民安静、孤僻又彬彬有礼，虽然他们能够理解其他语言，但他们不“说”其他语言，而是使用一种如同低沉、蓬勃的歌曲般叫做“玻曼语”的语言吗，比起语言，它更像是种音乐。

　　玻曼星民的传统是禁欲的沉思，所以他们非常适合冥想，并且比人类长寿，可以活到120岁，但是他们的种族繁衍一直都是大问题。玻曼星民的结合往往都是为了繁衍后代，在他们的传统中，不是为了繁衍后代而进行的结合，是一种违背传统的堕落思想。他们很适合立下武僧的神圣誓言，这个种族的欲望比其他人更少，只有年轻人才拥有更多的好奇心。

　　波尔作为一个新晋的高阶德鲁伊，实力并不是非常强大，因为他无法说话，不能使用语言成分的法术，所以必须兼修‘法术默发’和‘无言咒’，这极大的拖延了他提升的进度，严格来说他目前只相当于是中阶的森林卫士。随着萧伯纳的晋升，在背后有了一位大佬罩着之后，安息之国的新晋职业者们也可以开始慢慢历练了。

　　很快。

　　队伍里面的其他人都赶到了，这是一支标准的五人小队，由沙鳞勇士、阿曼德守夜人、半精灵游侠、半身人游荡者和玻曼星民德鲁伊组成。

　　他们已经合作执行过很多次任务了，甚至对抗过入侵的底栖魔鱼，实力在历练的小队中排中上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波尔是安达尔-巨鹰的弟子，所以他们的阵容装备都比较豪华。

　　“比克。”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相比沉默的波尔，阿曼德守夜人才是队伍的队长，他让游荡者先行一步，刺探四周的情况。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

　　他们很快发现了这座岛屿的寇涛鱼人聚集地，这种两栖生物活动的地点比较麻烦，它们在沿海的礁石附近建造了营地。整个队伍迅速动作起来，他们按照原定的机会执行任务，想办法驱逐这些威胁商船的鱼人部落。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一群寇涛鱼人是威胁不到他们的，不过今天的任务稍微有点异常，他们行动的太过于顺利了，很轻易地就潜入了敌人的营地。

　　寇涛鱼人的天性有点像是地精，当有一个强大的首领时，它们会聚集起来形成大规模的部落，然后袭击附近的一切。

　　但是如果首领被人干掉了，它们又会一哄而散，很快分裂成为了大大小小很多个族群。

　　干掉首领，驱逐它们，附近的鱼人部落就会自动散去。

　　“情况有点不对！”

　　“小心点。”队伍前方的游荡者眉头紧锁，落后几步的阿曼德守夜人也表情凝重。

　　轰。

　　就在他们一行人绕过礁石潜入时，突然间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就是四面都有投网扔了过来，那是渔船出海用的大网，非常的结实坚韧，沙鳞勇士最先被困住，半身人异常敏捷的躲开，短刃瞬间刺入了一个偷袭的寇涛鱼人脖子。激烈的战斗在一瞬间爆发，沙鳞氏族的装备基本上都已经更新换代，附魔的精制军用利刃割开了渔网，随后数支箭矢标枪命中了他的身体，不过结果却是不痛不痒，沙鳞勇士都有天生的护甲，再加上外层的铠甲，完全无视了普通攻击，就是挂在身上的标枪有点影响活动，他抬手就折断了这些挂件。

　　“小心！”

　　“有虎鲸人！”

　　在这些鱼人后方的浪涛中，一个有着阔背、粗壮、充满肌肉的身躯，有力的双臂，粗厚的颈脖和头颅的虎鲸人现身。虎鲸人的体型彪悍，非常醒目，他有着乌黑光亮无毛披满各式各样白斑的皮肤，强壮的手臂拿着一柄船锚状的武器。

　　通常情况下，虎鲸人极少跟鱼人联合起来，这座岛屿的情况比其他地方更加复杂。

　　战斗很快陷入了僵持阶段。

　　队伍最前方的沙鳞勇士就好像是坚固的磐石，不管附近的寇涛鱼人如何冲击，都撼动不了他分毫，这些幸存下来的沙鳞勇士都是高阶战士，有些还打过嚼骨氏族之战和星门之战，许多都是百战生还的老兵，他们身披重甲硬扛过原始兽人的冲击，如今面对一群鱼人几乎没有任何正面压力。沙鳞勇士第二代的铠甲都是龙锻狗头人制作的，装备属于是主物质位面第一梯队的重装步兵，远超于其他常规的冒险者队伍的战士。

　　萧伯纳阁下非常的慷慨！

　　历年来战争收获的战利品，不少的奇物都赏赐给了有功之臣，这个沙鳞勇士的身上也有三件＋2的奇物装备。

　　这样的豪华装备，再加上全身的龙锻重甲，十多个寇涛鱼人围着他砍都短时间拿不下来。

　　不过他们一行人的劣势也非常明显，那就是彼此的人数差距太大了。

　　“敌人太多了！”

　　“这里绝对不止一个鱼人部落！它们联合起来了！”半身人游荡者的身影在阴影中跳跃，盗贼的护甲很低，他不能轻易暴露行踪。

　　沙鳞勇士打正面，阿曼德守夜人游走支援，盗贼和游侠是核心击杀单位，波尔则是后方的治疗与法术控场。

　　整体来说，他们的战术非常熟练，面对数十倍的敌人依旧游刃有余。

　　不过很显然这些寇涛鱼人早有准备，它们有各种各样奇怪的绊锁、渔网、钩网等等奇特武器，重装战士一旦被拖住就行动缓慢，再加上敌人的数量众多，他们硬是被困在了原地无法脱身，如果战斗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的话，搞不好他们会被围死在这片礁石滩上。

　　黑暗中至少有两三百的鱼人，人数众多让它们的士气高昂。

　　“该死！”

　　前方的沙鳞勇士传来一声闷哼，敌人使用了破甲武器，寇涛鱼人的精锐出现了，并且虎鲸人也在逼近战场。

　　游荡者一个翻滚躲避被地面上的钩锁划伤，这个小小的失误让他行动缓慢下来。

　　半精灵游侠此时已经收割了数十个人头，他是最强的输出位，此时眉头紧锁道：“必须突围！我的箭矢不多了！”

　　小型次元袋不能带太多的箭矢，肖农的游侠一般最多携带两个箭袋，四十八支箭矢。

　　目前唯一战力完好的就是阿曼德守夜人，武僧的感知天赋，加上行动迅捷，极少有敌人能够近身，但是光靠他一个人也撑不了太久。

　　波尔的表情此刻也极为焦急，他是一个强大的德鲁伊，队伍里面的最高战力之一。

　　但是，他无法说话。

　　玻曼星民违反誓言的话，会在一天内降低1点的感知，并且攻击、豁免等等其他都会受到影响，这种誓言的惩罚是会不断叠加的。波尔想要施法必须依靠法术默发的能力，以他天生的18点基础感知，法力池是远超于其他德鲁伊学徒的，但是加上了法术默发的超魔专长，那么施法的难度和消耗就大太多了。

　　所以他也是职业等级最高，法力池最为雄厚，可是战斗力却也最弱的第一梯队晋升德鲁伊。

　　法术默发的超魔专长，可以无声施法，但是必须占用更高一级的法术位，一个三环的法术就需要消耗四环的法力池，这个超魔加持越到后面消耗越大，其他人还稍微有的选择，而波尔是完全没有选择，天生比其他人低一环法术，并且施法消耗成倍的增加。如果一直这么晋升下去的话，波尔后期施展9环法术的消耗，就等于是其他人施展传奇法术。

　　治疗、控场、支援，在僵持阶段的战斗中，波尔远比其他新晋德鲁伊雄厚的法力池也渐渐耗尽。

　　前方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是沙鳞勇士被击退的身影，虎鲸人也开始加入战斗。

　　它们使用沉重的船锚和三叉戟，这种重武器天生可以破甲。

　　“不行！”

　　“这样下去，谁都走不掉！”阿曼德守夜人队长的目光坚毅，当机立断道：“你们撤退，我来断后。”

　　这个小个子的阿曼德人这是打算牺牲自己，给他们创造撤离的机会。

　　“不行！”沙鳞勇士浑身是血，狞笑着摇摇头站起来道：“要走一起走。沙鳞勇士还没有抛弃过同伴。”

　　嚼骨氏族之战，他都没有后退半步，断了七八根肋骨，被砍掉一条胳膊和一节尾巴，就剩半口气被德鲁伊们救了回来，要是在这里还抛弃同伴逃亡，他死了哪还有颜面去萧伯纳阁下的神国内见那些曾经的战友们，恐怕会被他们笑话死吧。

　　“要走一起走。”半精灵游侠拔出了腰间的双刀。

　　留下来断后的那个人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半精灵的性格中有精灵的骄傲一面，虽然是后面加入队伍的成员，彼此只合作过数次任务，但是让他这样抛下同伴逃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要是这时逃跑的话，祖奶奶会用她的烟斗敲死我的！……”半身人比克这个时候还保留着种族的幽默感。

　　可惜在场没有人笑得出来。

　　波尔压榨自身最后的一点法力池，给他们施展了群体治疗重伤，因为法力耗尽的缘故，他感到一丝眩晕，作为一个高阶德鲁伊，哪怕是法力耗尽了，也一样拥有很强大的战斗力，毕竟德鲁伊的野性变形不是开玩笑的，第二梯队的顶尖近战力量。不过波尔跟其他的德鲁伊不一样，他并非是在主物质位面长大的人类，他所接受的自然认知也跟其他人不同。

　　波尔不喜欢野兽变形，很多野性变形的能力他都无法掌握，也不能通过荒野之灵的考验。

　　他比较向往天空。

　　因为玻曼星民是在外层空间生活，能飞的生物形态总是让他更加倾向于掌握，可是他跟自然精魂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隔阂，哪怕是安达尔-巨鹰是他的导师，波尔也很难掌握强大的猛禽形态变身。

　　他的野性变身课程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在波尔幼年成长的过程中，他极少接触这些荒野动物，内心深处也很难认同它们，这种三观上形成的阻碍让他在野性变形的领域没有什么建树。

　　“伟大的自然之主！”

　　“萧伯纳阁下！”

　　“我祈求您的指引！……请赐予我大自然的启迪！……我需要野性的力量！……”

　　波尔在法力耗尽后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战士，但是他是一个德鲁伊，他的潜力远远不止如此，仿佛是在压榨自身最后的一点潜能，他的脑海中回想着安达尔-巨鹰导师曾经说过的话，拼尽全力感悟野性的领域，同时向伟大的自然之主-萧伯纳阁下祈祷着。

　　“波尔。”

　　“想要彻底掌握野性变形的力量，你必须询问自己的内心！……只有内心与自然结合才能成功！……”

　　“心灵会告诉你答案！……”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波尔再次询问自己的内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死间的感悟完全不同，还是因为得到了伟大萧伯纳阁下的启迪，波尔在这一刹那间，脑海中居然走马观花般的浮现了他童年时的一些画面。

　　许多的景象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一片璀璨的星空画面下。

　　“母亲，那是什么生物？”（波曼语）

　　“星界巨鲸。”

　　年幼的波尔被母亲抱在怀中，眺望着远处星空随着星界洋流缓慢移动的庞然大物，那是远超于主物质位面任何生物的庞大动物，它们以族群的方式遨游在星辰大海之间，玻曼星民居住的位面有一条路线通往癫喧空间，星界巨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回迁徙，它们最终会在动荡的混沌海中繁衍后代。

　　一道浓郁的自然灵光爆发！

　　轰。

　　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横扫整个礁石滩，一头长达二十多米的庞然大物浮现在了这里，它悬浮于离地大概数米的位置，以一种奇特的力量维持着自己的悬空飞行状态。

　　——星界巨鲸（幼年期）【巨型异界生物】【魔法兽】（挑战等级16）？！

　　黑暗中传来寇涛鱼人惊恐的叫声。

　　面对着这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就连那些傲慢的虎鲸人都震惊在了原地，甚至有敌人夺路而逃，这庞大的体型足以轻松地碾碎它们。哪怕是幼年期的星界巨鲸，在变身后波尔也拥有了恐怖的35点力量，敏捷属性略微笨拙，但是体质也达到了惊人的24点。

　　一刹那间。

　　整个战场都好似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成片成片的寇涛鱼人被碾成碎肉。

　　最终。

　　战斗结束后，波尔变身的星界巨鲸望向了天空的方向，它庞大的身躯开始朝着天空飞行，一点一点靠近主物质位面的界限，那片星空才是他的归宿，才是属于他的德鲁伊道途。

　　在波尔的认知里面，他跟主物质位面的很多事物都格格不入，他认知中的自然，是属于那片星辰大海。

　　他此刻正在蒙受极为独特的自然感召。

　　星空才是他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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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终焉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