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杀孙清德,朱萧索立刻打起了精神:
“找什么人?”
“就是,你感觉他像是个凡人,但是感觉却很不简单的那种人。”
“男的女的?”
“不知道。”
“凡人,却很不简单?”
朱萧索立刻有了想法。
山鸡县的钱家。
全是凡人,却既不依靠朱家,也不依靠叩仙邑的钱家。
山鸡县钱家的人,是有些怪异的。
本来朱七德说要把钱家赶走,但是因为不知道钱家到底有什么底牌,朱萧索没有答应。
这些年来,钱家就像埋在朱萧索心里的一颗雷。
如果花倚楼能帮忙查清楚,那可再好不过了。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可以么?”
花倚楼皱眉思索:
“一个人几百年能生出来一个家族?”
“我不知道。但是你说的这种人,我印象里只有这个家族符合要求。”
“行,那你帮我安排下进他们家吧,剩下的事我自己查。”
“他们家里的人,我安排不进去。准确来讲,是山鸡县唯一一个不依附于我的家族。”
“凡人家族,居然还敢不依附你这个换骨境的家主?那确实有古怪。这样吧,他们肯定有经常去的地方,你把我安排在那里,和他们偶遇吧,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第19章 戒挠
当花倚楼知道自己要去空相寺出家的时候,他是拒绝的。
但是朱萧索告诉花倚楼,钱家的人极其信奉因果,经常到空相寺烧香。
空相寺的代主持戒奇也经常被钱家人请去诵经祈福、超度亡魂。
如果想打入钱家,那去空相寺出家当和尚是最快的。
花倚楼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咬牙答应了。
朱萧索带着花倚楼到空相寺,将花倚楼介绍给了戒奇和戒哭。
几人交谈了一个早晨。
花倚楼广博的见识和不羁的性格,让几人都对他有不错的感观。
当花倚楼将自己打算出家的事情告诉戒奇和正在和杨家小姑娘玩翻绳的戒哭时,两个人都表示不理解。
戒奇道:
“花施主,不是我好奇,我只是好奇,你真是自愿出家的么?不是因为欠了朱施主钱被他安排到空相寺穿小鞋吧?”
戒哭也道:
“花施主,虽然我佛常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看你的样子,明显是在苦海里游得最欢快的那一拨人之一,怎么会要出家呢?”
就连杨家小姑娘也道:
“就是就是,你哪像个要出家的人呢?”
花倚楼听后,倒是挠头不解:
“那你们倒是说说看,我哪里不像个要出家的人呢?”
戒奇道:
“花施主给人的感觉,太过不羁与洒脱。如你这般的人,是不会对佛法有什么期望才是。”
戒哭则道:
“主持师兄,我倒是认为,佛法不必在寺庙内修习。花施主就算没有剃度出家,也是个尘世之佛了。佛法已然在心中。”
花倚楼一开始只把戒哭当个孩子。
当听到戒哭这个小毛孩的佛法言论,不禁心中惊奇,刮目相看。
戒奇叹了口气:
“小师弟,你的佛法见解,远远超过我,已经快比肩师父了,为什么就不肯当主持呢?”
“不行不行,他是不能当主持的!”
戒哭还没说话,杨家小姑娘就扔下手中的绳子,挡在了戒哭面前。
戒哭道:
“师兄,我当不了主持的。虽然你总说我佛法比你高妙,可是我不是个一心礼佛的人。我想知道朱施主修仙的意义,想知道师父死去的意义,也想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我想知道的太多了,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常伴青灯古佛。而师兄你才是真正像师傅一般,一心向佛的人。”
戒奇听后,直道“阿弥陀佛”,频频叹息。
花倚楼问道:
“小秃驴,你想知道修仙的意义,让朱萧索给你弄个开脉丹不就行了?”
朱萧索道:
“我给过他,他拒绝了。”
“拒绝了?”
花倚楼听后更是惊奇,连连赞叹:
“小小年纪,能拒绝别人都说是珍宝的开脉丹,拥有自己的坚定的判断,真是厉害。”
而杨家小姑娘道:
“你为什么不要开脉丹啊?如果你和我一样都成为了修士,那我们就可以一直一起玩了!”
戒哭好奇地道:
“如果我不修仙,你就不能和我玩了么?”
“嗯……倒也不会,可是我家里的长辈可能会不开心。”
“他们不开心的理由,真奇怪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杨家小姑娘表达的意思。
仙凡有别。
只有戒哭不明白。
仙凡有别?
仙凡哪里有别了?
花倚楼挠了挠头,道:
“这个空相寺,倒是个有趣的地方。我决心在这里出家了!就算没有找到人……没有找到佛法真谛,能够和你们这里的和尚认识认识,也算不虚此行了。”
既然花倚楼自己多次要求剃度出家,戒奇戒哭等人也不会阻拦。
在戒奇为花倚楼剃度后,便选择代师收徒,让花倚楼和自己一样,是“戒”字辈。
戒哭问道:
“主持师兄,那花施主的法号叫什么呢?”
看了眼还在挠头的花倚楼,戒奇道:
“就叫戒挠吧。”
戒哭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师兄说的挠,是百折不挠的挠么?”
“不是,是百痒不挠的挠。”
“哦。”
花倚楼还在挠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朱萧索心里倒是暗暗附和戒奇:
“这戒奇起法号,还真是得了他师父释坑蒙拐骗的真传啊。”
最后,花倚楼作为小师弟,法号“戒挠”,加入了空相寺。
送走了花倚楼,朱萧索独自冒着雪赶回了叩仙邑。
但是他没有回到朱家。
而是叫上沈马,去了关押苟运的地方。
一进门,朱萧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守在屋前的雪地上。
“见过朱家主。”
朱萧索点头:
“沈卓,好久不见了。”
“是。”
“你怎么在这里?”
“给苟捕令的住宅做看守。”
多年不见,沈卓的话还是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