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正义,而背弃正义。吴少卿想成为一个好警(和谐)cha,伸张正义,却没有想到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为了伸张正义因此害死了另外一个无辜的人:齐莹莹。
齐莹莹的死又应该让谁来伸张正义?吴少卿知道,还是应该由自己来,所以他自首,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坚称周俊是被自己所杀,周俊的尸体竟被切成了块,还用强酸腐蚀过,就算尸检也很难知道周俊是属自杀还是他杀?就算检测出来有农药成分,吴少卿都可以说那是自己强行给周俊灌下去的。
“撒谎!”吴军大吼道,“你们两人都在撒谎!曾达,你之前不是那么说的!你说过你们明明可以救下吴少卿,用特殊理由将吴少卿带回蜂巢,说不定还可以让他进古科学部!但詹天涯打死都不同意!他认为我哥犯了罪!就应该得到制裁!”
詹天涯不语,曾达起身来,转了个方向面朝吴军:“对不起,我撒谎了,想救下吴少卿的其实是詹天涯,而那个认为你哥哥犯了罪,应该得到制裁的人……是我。”
什么?吴军看着曾达,一把将其抓到自己跟前来:“你说什么?你以前不是那样说的……你在撒谎!怎么可能是詹天涯!怎么可能是那个伪君子!”
詹天涯含着那半支烟,伸手去摸打火机,旁边的卢洪营上前,掏出打火机给他,詹天涯捏在手中点燃,却没有去抽。詹天涯只是不断用打火机点着那半支早已发霉的香烟,点燃又熄灭,熄灭又点燃……
“吴军,真的是我,不是詹天涯,我利用了你完成我的计划,也知道这件事詹天涯绝对会隐瞒你,不会向你道出实情,你以为他真的那么笨,不知道你与吴少卿的关系吗?你以为难道真的就那么巧合,会将你从地方部队调到蜂巢吗?”曾达看着吴军闭眼摇头,“你们的詹总指挥,是个好人,如果他是警(和谐)cha,肯定会是个最好的警(和谐)cha。”
第五卷{烙阴酒}第九十六章(上)[无法预料的目的]
詹天涯手中那半只发霉的香烟,根本不容易被点燃,腾起的少许烟雾还是让詹天涯陷入多年前那晚的回忆中——在当地武警支队那间临时审讯室外,他与曾达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争执的原因是:关于如何处理吴少卿?
两人站在审讯室外的走廊,之间保持了五米的距离,都隔着玻璃看着审讯室内戴着手铐的吴少卿一支支抽着香烟,仿佛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正在享受人生最后的自由,他是警务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虽说他出于好意,但毕竟导致了三条人命从人世间消失。
詹天涯盯着审讯室内的吴少卿,沉声道:“他是个好警(和谐)cha!他不应该被制裁!”
“但他的行为导致三个人死了,他犯罪了!”曾达双手交叉在胸口,冷冷地对詹天涯说,“罪犯就是罪犯!”
“那张增呢?如果不是吴少卿的所作所为,张增至今逍遥法外!那种畜生本来就不应该活着!”詹天涯继续替吴少卿辩解道。
“张增死的时候,他的邻居那个叫齐莹莹的女孩儿也死了,她是无辜的。”曾达依然用那种不温不热的语气回答,“我还是那句话,罪犯就是罪犯,张增不应该姑息,吴少卿也不应该。”
詹天涯双手撑着窗台,觉得自己的辩解在曾达跟前永远都那么无力,最终他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写份报告,向上面汇报‘鬼烟’是周俊找来的,而且本来也是因为周俊的失误而导致了齐莹莹的死,这样吴少卿不至于被关起来,我们以吴少卿知道过多异文化方面为理由,带他回蜂巢,想办法吸收他进古科学部,我们需要这样的人,你不也是吗?”
“你当上面的人是傻子?这样做,不仅害了吴少卿,也害了你!”曾达坚决不同意,“而且我不会以那种极端方式来办案,永远不会……”
“曾达!世事无绝对!只是你没有遇上而已!”詹天涯吼道,吼声让站在走廊两侧警戒的几名持枪武警都吓了一跳,“我告诉你,如果是我,我也会和吴少卿做相同的事情,否则这件案子就会成为无头案!”
曾达没有发火,语气还是很淡然:“现在已经是无头案了,你还不明白吗?除了吴少卿之外,案件当事人都已经死了,就算这件案子重新调查审理,别人反问你,你有证据证明吴少卿所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回答?况且那个制造‘鬼烟’的男子恐怕早就跑了。”
曾达的这番话,让当时的詹天涯犹如掉落深渊一般。的确,这一点是激动的詹天涯根本没有考虑过的。如果其他人非要认定吴少卿撒谎,他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吴少卿所说的全部是事实。“鬼烟”不能作为地方法院审理的物证,如果可以,古科学部就没有成立的必要了。在没有物证、人证的前提下,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无力的。况且原本就袒护张增的那些人,事到如今也无法收手了,他们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吴少卿的身上,是白是黑由他们说了算,这件案子牵连到当地公检法以及张增生前所在单位的大部分人,人数之庞大,想想都觉得可怕,人性的自私,在这一刻成为了世间最恐怖的武器。
“法律……法律不外乎人情!”詹天涯继续他无力的辩解。
“嗯,我赞同。”曾达拿出手中文件夹内关于周怡案的资料,举在半空用手指敲了敲,“我敢肯定,吴少卿向他上司递交那份关于确定张增.周怡的报告时,他上司除了对他说,‘你不懂政治’这句话之外,也肯定说过这句‘法律不外乎人情’。”
人情,在千百年来的中国就是一柄漂浮在律法之外的双刃剑,既可以让人逃脱邪恶的毁灭,还可以让正义在邪恶面前低头。
曾达每一次淡然的语言反击,都让詹天涯心中的希望之火熄灭一部分。那时候的詹天涯年少气盛,甚至有时候认为古科学部就应该跳出体制外,凌驾于法律之上来办案,以人性作为主要的切入点。可是他错了,无论古科学部是怎样的一个部门,拥有多大的权力,终归是属于这个国家的一部分。
“我去问问,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愿望,想办法帮他实现,我找地方上的朋友尽力帮他疏通一下,就算服刑也不要在这个地方,哪怕是去新疆搬砖。”曾达慢慢走进审讯室,而詹天涯则站在窗户口静静地看着审讯室中的两人。看着吴少卿又点燃了一支白色的中南海,慢慢地抽着,微笑着向曾达说着什么。没多久,曾达领着吴少卿从审讯室中走了出来。
“他说只是想出来透口气,让我们帮着照顾一下他刚入伍不久的弟弟。”曾达靠在门口。
吴少卿慢慢走到走廊外面的那一排窗户处,盯着外面漆黑的天空中闪烁着的繁星,道:“谢谢两位,你们的存在让这个国家有了希望,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干嘛的?是警(和谐)cha吗?还是其他什么部门?好像不是,你们可以调动这里的武警部队,听口音又不是这里的人,该不会是这件案子如我所愿,已经惊动中央了?”
吴少卿说着,扭头来看着詹天涯。詹天涯避开他投来的目光,看着外面道:“算是,你可以当我们和你一样都是警(和谐)cha。”
“警(和谐)cha?呵,你们是,我已经不是了,你们见过戴着手铐的警(和谐)cha吗?”吴少卿笑着举起双手,展示着自己那副银白色的手铐,又将自己手中剩下的那一半香烟掐灭,扔在地上。
“还要烟吗?我让人去给你买。”詹天涯看一眼掉落在吴少卿脚旁的那半只熄灭的香烟。
吴少卿轻轻摇头:“不抽了,抽烟会害死自己和其他人的。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偷偷抽烟,被我妈逮着了,以为要挨揍,结果我妈没有揍我,只是告诉我,吸烟不好,吸烟的同时还会伤害到其他人。我知道吸烟不好,但我没有想过吸烟怎么会伤害到其他人?就像我唆使周俊去复仇,并没有想过会伤害到那个无辜的小女孩儿,也没有想过因此会导致周俊惭愧自杀,那不叫间接性伤害,叫直接性。其实我在叫周俊去为女儿复仇时,我也是在为自己所谓的正义复仇,正义被邪恶战胜了,当然要反抗,对吧?但做了坏事就是做了坏事,无论怎么掩饰都不行。”
詹天涯和曾达都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听吴少卿继续说下去:“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知道这件事一旦曝光,会对我的家人有影响,特别是那个刚入伍参军的弟弟,部队政审很严格的,说不定他本可以在部队考个军校,直接当个干部,却因为我的事情提前退伍,那他肯定会恨死我。虽然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愿望是当解放军,保卫祖国,而我从小就想当警(和谐)cha,和他一样保护这个国家,不论是外部的敌人,还是内部的敌人。”
说到这,吴少卿笑了,眼角却带着泪花:“那时候我们想……家里有两兄弟,一个当警(和谐)cha,一个当解放军,爸爸妈妈逢年过节都会披上大红花,和我们一起站在家门口合影,照片还被民政局挂在‘拥军拥警’那一栏中,被其他人羡慕,所以……所以……”
吴少卿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退两步,分别朝詹天涯和曾达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
道谢完了之后,吴少卿抬头看着外面的星空道:“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还会做一个警(和谐)cha,做个好警(和谐)cha!”
这句话让詹天涯和曾达都意识到“糟了”,可还未来得及反应,吴少卿就直接跃起,撞破了窗户的玻璃,跳了出去……那是六楼,吴少卿根本就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吴少卿落地身亡,詹天涯和曾达奔到窗口,两侧警戒的武警赶了过来,看了一眼碎开的窗户,又赶紧转身跑向楼下,楼下哨声大作。许久,詹天涯才和曾达才反应过来,詹天涯已经完全僵住了,曾达一把抓着詹天涯道:“天涯!听着!好好给我听着!你一定要在报告中写,你去上厕所后,我与吴少卿发生了争执,导致吴少卿情绪激动,最终跳楼自杀,明白吗?千万不要说错,写错了,我现在下楼去协调这件事,你不要冲动,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古科学部需要你这样的人!不要毁在这件事上面了!”
曾达走后,詹天涯愣在那,慢慢跪了下去,垂下头时,盯着那半支吴少卿掐灭留下来的半只烟头上。他伸手拿起来,放在掌心,盯着那支香烟许久,终于攥紧拳头,就那样在漆黑的走廊中哭得泣不成声。
而后,曾达因为要对吴少卿之死负责,被除名调回四川省公安厅,而詹天涯从那一天起改变了,也许他不知道曾达也改变了。
曾达变得和吴少卿曾经一样,办案极端,而詹天涯则成为了那之前的曾达,沉着冷静,总是以大局为重。
如果人生有轮回,那么人的个性也应该有一定的轮回,也许是这样吧?
第五卷[烙阴酒]第九十六章(下)[无法预料的目的]
曾达阐述完了多年前的那件案子后,竖起三根指头,面朝吴军道:“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撒谎,可以对天发誓!”
吴军手中的枪滑落,掉落在地面,闭上双眼,想哭却没有眼泪流出来,他没有想到过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曾达却将吴军掉落的枪捡起来,塞进他的手中,又举起瞄准自己的额头道:“来吧,开枪,替你哥哥报仇,其实我本可以救他的。”
“滚!”吴军无力地推开曾达,原地徘徊着,双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如今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詹天涯将那半支根本无法点燃的香烟重新放回衣兜:“你哥哥的骨灰我带回了古科学部,放在了古科学部罗布泊的那座英烈湖下面,我认为你哥哥有资格留在那,虽然他犯了错,但他还是个好警(和谐)cha,他可以给所有人,无论是军人、警(和谐)cha亦或者平民做一个好榜样。”
吴军蹲坐在地上,用手在地面慌乱地滑动着,像个无助的孩子。一直以来,哥哥之死的真相对他来说其实不重要,因为真相已经变成了一件事:复仇。可当真相浮现在眼前后,他崩溃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甚至还给死去的哥哥抹黑,至少那时候吴少卿找准了自己的位置,而他呢?因复仇导致了私欲的衍生。
“卢洪营少尉。”詹天涯转头看着卢洪营,卢洪营立即立正,随即听詹天涯说道,“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拜托你不要向上面汇报,吴少校是个好军人,你可以……”
“报告总指挥!”卢洪营目视前方抢白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詹天涯咧嘴笑了笑,转向曾达道:“曾老,你现在应该回答,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你的那些个朋友又在外面做了什么?”
曾达重新坐下,掏出一个小册子,册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册子上滑动着:“天涯,你知道英烈湖中放了多少个墓碑和骨灰坛吗?”
“刚好三百六十五个。”詹天涯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曾达,仿佛明白了曾达想做什么。
“那也是三百六十五个家庭呀,这只是古科学部,而且还是一群没有了身份的人。”曾达闭眼道,“我记得公安部公布了一个数据,从1949年建国到2010年期间,全国共有11440名警(和谐)cha牺牲。2006年到2010年之间,共有2182名警(和谐)cha牺牲。我记得,看到这个数据的时候,我问自己,这些牺牲的警(和谐)cha中有多少是好警(和谐)cha,有多少是坏警(和谐)cha?也在想为什么警(和谐)cha的公信力逐渐递减,到现在每当有警(和谐)cha死,百姓竟然会欢呼,妈的,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变成了人民的假想敌,甚至被冠以‘土匪’、‘恶霸’等各种蔑称,吴少卿这样的警(和谐)cha不在少数,那些战斗在第一线,因为工作而没有结婚,甚至离婚数次的警(和谐)cha也不在少数,但是警(和谐)cha这个队伍中,无论在世界上哪一个国家总会充斥着一群败类!他们不是来当公仆的,他们是来当官发财的!”
“怎么?”詹天涯很冷静地反问,“你是想当正义的使者,将那些败类完全清除吗?”
“詹天涯,你当我傻呀?人有私欲的,人的私欲一天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败类就会充斥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好歹是多年的搭档,你还不至于傻到会认为我去杀光天下的败类吧?”
詹天涯掏出那半支烟又含上,觉得那已经烂了发霉的过滤嘴苦得让人想哭:“只是你没有那个能力,如果有,你以为你不会?”
“对呀,你了解我,不过你了解眼下的中国吗?”曾达淡淡地说,“好多人都缺钙,腿部无力,随时都可以向那些人为创造出来的神下跪膜拜,并且盲目树敌,转移矛盾,迷恋金钱,丧失道德底线,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崇尚官场,无限贪恋权力!人病了,可以上医院治疗,国家病了,怎么办?”
“所以你打算给这个国家治病?”詹天涯蹲到曾达的身边,周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你说了,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只是做了两件事,第一、将这么多年收集来的黑警资料递交给了当地的公检法、反贪污以及预防.局,不管这件事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但我去做了,就算这是一颗可以短暂治疗头疼的阿司匹林;第二、我动用了古科学部十年前注册的那几家公司的资金,送给了那些家庭有困难、殉职探员的家人手中,当然是以合理的名义和方式,这算是我挪用贪污资金,可老子没有拿一分钱装在口袋中。”曾达说完,举起双手道,“你以为我干了什么?像恐怖分子一样把烙阴酒投放到市面上?笑话,老子可是个警(和谐)cha!”
的确,如果詹天涯在古科学部的时候,曾达要做这些事情,詹天涯肯定会去阻止,因为这件事第一件会掀起多大的波浪,无法想象;第二件事,有可能导致好事者顺着那条线索调查古科学部的存在,保密条例中第一条就是不允许用任何方式透露古科学部和古科学部相关机构的存在。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扭转的余地了。
詹天涯给曾达戴上手铐的同时,陈金城也放下枪,将自己的双手递了过去,同时示意那五个人放下武器,可那五个人却没有放下武器,也没有举枪而对,只是慢慢地走到了还在熟睡的李朝年身旁,透过从未摘下的防毒面罩看着詹天涯、曾达、陈金城等人。
詹天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曾达和陈金城也觉得很诧异,不知道那五人为什么会这样?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胡顺唐开口了:“曾老,我想知道,是什么人在外面替你做这些事情?”
第五卷[烙阴酒]第九十七章(上)[笔墨生死簿]
胡顺唐问完后,夜叉王挪动了下身子,靠在一旁的青石上,补充道:“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那群你所谓的朋友,是不是与追踪者,还有那种生物针剂有关系?”
曾达盯着自己带来的那五个心腹,并没有去看胡顺唐和夜叉王,心不在焉地回答:“对,是他们,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他们是谁?”胡顺唐和詹天涯异口同声地问。
曾达依然盯着那五个没有摘下防毒面罩的人:“尖端技术局。”
“什么?那群科学至上的无神论者?”詹天涯愣住了,一把抓住曾达,“他们是一群疯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也不喜欢他们,可是……”曾达盯着詹天涯,情绪根本没有对方那么激动,“有些事情,我做不到,尖端技术局可以办到,我和他们私下合作了很多年,否则那些黑警的资料我从哪儿得来?你也知道,就连mss(国家安全部)使用的天网系统都是他们研制开发的,你也随时在使用,虽然说古科学部与他们势不两立。”
詹天涯松开曾达,将其推到卢洪营的跟前,又偏头示意陈金城跟着过去,算是完成了主要任务目的。而同时胡顺唐却继续追问:“尖端技术局是干嘛的?”
“永远不会待见你我的那种机构。”詹天涯冷冷地回答,看着站在李朝年身边的那五个人,虽说那五人枪口没有朝上,但枪口的位置都指着沉睡的李朝年。
胡顺唐不明白詹天涯所说“你我”指的是什么意思,只得去看着夜叉王,夜叉王也摇头表示不是很清楚。
“曾老,这五个帮手,你从哪儿找来的?”詹天涯的手已经放在了枪套外侧。
“五个退役的前特警。”曾达简单地回答,“五个人都患了重病。”
“不是吧?”詹天涯不相信,因为那五个所谓退役的前特警也实在太沉着冷静了。
“至少我们找他们的时候……是。”陈金城在旁边补充道,先前他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患了重病不摘下防毒面具来说得过去,但他们不可能不听从曾达的指挥。
“五位朋友,你们是……技术局的人吧?”詹天涯盯着那五个人,但并未期待他们回答,既然曾达的计划有尖端技术局参与,那他们会让人混在其中,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此时,沉睡的李朝年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那五个人如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
李朝年微笑着看着众人:“你们的事情解决彻底了?该轮到我了。”
李朝年说罢一把抓下其中一个人的防毒面罩,露出一张让人惊讶的脸来——蓑衣行尸的脸孔!
摘下后,李朝年将那防毒面罩塞在那行尸的手中,其他四个也一一摘下防毒面罩,果然都是蓑衣行尸假扮的。
“我的人呢!?”曾达作势要冲上去,却被詹天涯拦住。
“那五个人呢?”詹天涯问,已经将枪套中的手枪掏了出来。
“死了。”李朝年很简单地回答,“我帮你们清理了一下你们内鬼中的内鬼,干净利落,然后为了不扫你们的兴,在你们带领他们爬上来后就调换了一下他们的身份,谁让你们的注意力都分散了呢?”
“我他妈问的是我那五个人!不是尖端技术局的人!”曾达试图冲破詹天涯和卢洪营组成的人墙,但又一次被拦了下来。
“礼貌,注意你的礼貌。”李朝年收起笑容,“我不喜欢无礼的人,至于你的人去哪儿了,你应该问调换他们的人,我只是调换了尖端技术局的人,明白吗?我只是帮了你们的忙而已,否则你们可能都被打成蜂窝了。”
“李朝年!你到底想做什么?”詹天涯上前一步,丝毫不畏惧对方,那个传说中可怕的人物。
李朝年又笑了:“你们先前不是分析过了吗?我是为了引导这两位沿着线索找下去……”李朝年说罢,看着胡顺唐和夜叉王,微微点头示意。
“噢,对了,我替贾老爷子宣布一件事,从今天开始,他自愿放弃对葬青衣的监护权,并将监护权转移到夜叉王处,也就是说,我这句话结束之后,夜叉王就正式成为葬青衣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李朝年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好像这番话是先前自己与体内的贾鞠商量过一样。
“呯——”枪响了,一个行尸头盖骨给掀开,但依然站立在那。李朝年只是侧目看了眼那个脑袋被打爆的行尸,这才看着持枪开火的吴军。
“放下枪!”夜叉王吼道,胡顺唐已经上前将吴军的枪夺了下来。吴军还沉寂在那种茫然之中,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但他似乎还没有发现,李朝年能很好的控制行尸,甚至能很好的控制李世坤,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被周围持枪的行尸团团围住了。
果然,当他们去看梯田石林中先前那些僵硬不动的行尸时,就发现那些行尸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将枪口调转,对准了众人,如果李朝年下令开枪,詹天涯、曾达、吴军、陈金城、胡顺唐、夜叉王、葬青衣和卢洪营这八个人能活着的机率极低,一颗子弹能杀死他们,但要用相同的方式解决这些持枪的行尸,却是根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