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想不到三百年过去了,还有开棺人活着,秉忠呀,如果你还能看到,就会明白当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开棺人是杀不尽的。”潘独鳌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潘独鳌将当年张献忠入川之后,私下命人找寻开棺人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胡顺唐和胡淼——入川前的张献忠,本已接受了当时明皇朝的招安,但又不满当时的现状,加之受到李自成起义军的影响,于是决定再次起兵,但不知自己起兵方向为何地?作为军事的潘独鳌告知他:“中原大地经十年兵燹,已成焦土,争之无益;巴蜀乐土,尚未重创,可据而有之,以待天下有变,成就大业;江南数十州府,民殷物富,乃未经兵祸之区,仅有小股流军,若派人连结,则传檄可定。”
张献忠接受了潘独鳌的策略,自称与其的一番话为“隆中对策”,自命为刘玄德,还将潘独鳌当做了再世诸葛亮。崇祯十三年,张献忠准备发兵攻打四川,却遭到重创,只得重新聚集兵力,最终在四年后,既崇祯十七年攻破成都,同年,号称六十万之众的张献忠宣布成立大西国,年号大顺,随即称帝。
称帝之后的张献忠,当然最关心的是自己这个皇帝到底能坐稳自己这一小片江山多久,便密诏潘独鳌商议,因为潘独鳌在跟随张献忠之前,是一名读书人,家中富贵殷实,年少时就跟随一名地师学习过多年的风水之术,甚至在布阵打仗时都依赖风水八卦,以达到无往不胜的目的。
潘独鳌告诉张献忠,需找到龙脉一处,点下金穴,以保皇运长久,可龙脉不好寻,金穴更不易点,要花费点时日。那时的张献忠已经无比心急,甚至私下还召集了一批会巫邪之术的神棍,命他们与潘独鳌一起在川内寻找龙脉金穴,时间只给了两年。
就在清兵入关时,潘独鳌和那批神棍终于发现了一处龙脉,但同时也发现此处早已有人下葬,所采取的方式竟是正道地师之中最不齿的“活人葬”。
活人葬?这不是和胡家当年相同吗?胡顺唐心想。
潘独鳌又道:“我深知那活人葬可怕,虽说原本是一块好地,但早就被阴气所毁,如果再次下葬,必要取出其中的所有骸骨,而后采取相同的活人葬,而且数量要在先前下葬之人的数倍甚至百倍。”
潘独鳌将此地的利弊告知给张献忠后,张献忠因为心急改变命程,便令潘独鳌立即开穴进行活人葬。因为早年就有人给张献忠批过一命,说他命中可“一时为帝,但不可一世为帝”。
无奈,潘独鳌只得与那批神棍一起开棺取出那人的骸骨,同时张献忠也从自己家族血亲中寻找了一人“自愿”进行活人葬,而其他陪葬的活人葬生者都从蜀中各地挑选。
“那次活人葬所葬之活人,就有三千人之多。”潘独鳌叹了口气说。
“三千人!?在这里!?不可能吧!”胡顺唐很是惊讶,同时看着这本就不大的墓穴,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可以埋下三千人。
“那三千人都埋在山脚下,这种活人葬的方式又叫‘千人举’,意为千人拥戴之意,可他却忘了,要当皇帝,是要万民拥戴,区区几千人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不过,我却不敢将实情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事情,保不准这个失了心智的疯子会真的在山脚下埋上万人!当时川内本就生灵涂炭,我此举已经让自己成为了天下罪人,谁知道……”潘独鳌说到这,顿了顿,“谁知道开穴下葬当时,与我同行的那些亲兵,竟将我捆绑到墓穴之中,扒皮上油,将我制成了活人俑!”
“等等!”胡淼听到这打断潘独鳌的话,“史书上记载潘独鳌是离开了张献忠,在返回老家应城的路上被人劫杀,怎么会……”
潘独鳌冷笑道:“史书怎可信?那厮将我制成活人俑之后,关于我的下落,大可编造数个谎言,难道说那时候还会有人站出来替我伸冤作证吗?别忘了,不管怎样,他当时也是蜀中之王,一手遮天,只可惜杀戮太重,权益攻心,最终导致民怨过深,其实当时我便知道,这所谓的‘千人举’也不过能撑上千日而已,最终他那个皇帝还是做不长久。”
“不过……”胡顺唐问,“不过他为什么要杀开棺人?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潘独鳌道:“要移穴将先前这穴位中骸骨拿离,就要开棺,要开棺就必须要用上开棺人,当时川中开棺人他已寻了三十人,都已下了重金,替他开棺取骨,不过那些开棺人因为担心坏了规矩,并不答应,最终那厮竟以开棺人亲人性命作为要挟,让那些开棺人替他卖命,又让我编造谎言说那是他本家的亲属。”
胡顺唐还是不明白:“既已经找到了这个金穴,为何不直接开棺,偏偏要用开棺人呢?”
潘独鳌“嘿嘿”笑了一阵道:“年轻人,看来你真的是一个拥有了孟婆手,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的开棺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最近才有了孟婆手对吧?”
“对。”胡顺唐不得不承认。
“好,那我就告诉你,孟婆手是开棺人用三魂七魄与孟婆所交换的一双冥界之手,如果没有此手,前去开启那些原本含有怨气的棺木时,便会厄运缠身,毁其数代,但最重要的便是孟婆手可以解脱被封闭在棺木之中的那些冤魂,放他们往生,这也是开棺人与孟婆之间达成的交换条件。”
胡顺唐点点头,潘独鳌所说与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又问:“我知道了,张献忠之所以要屠杀开棺人,就是担心他们会在其后打开这座墓穴,放其中的亡灵往生?这样一来,‘千人举’也便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没错,是这样,所以那厮在开棺之后便将那些开棺人全数杀尽,一个不留,我本想救他们,可却无能为力,只得假扮狱卒进大牢之中向他们请罪,谁知这些开棺人并没有怪罪我,相反留下了一本书给我,书上记载了开棺人的一切,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将那本书全部倒背如流,最后烧毁,以免被那厮发现,可我算错了一步,就是那厮竟然会将我制成活人俑……”
“书?烧毁了?”胡顺唐心中十分遗憾。
“年轻人,你师承何人?”潘独鳌问胡顺唐。
胡顺唐摇头道:“我没有师承何人,算是……算是无心吧,无缘无故就有了孟婆之手。”
“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你记住了,我可以将我所背下的那本书全部告诉给你,算是报答你的恩情。”潘独鳌说到这,挪动了下身子。
胡顺唐很奇怪地问:“恩情?什么恩情?”
“若不是你出现在这,有了孟婆之手,我的灵魂也没有办法被唤醒,我告知你那本书的内容之后,希望你能够将我的灵魂从这活人俑中释放出去,三百年了,我也应该去往生了。”
潘独鳌说到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好!”胡顺唐不加思索便一口答应,不管这个怪物是不是潘独鳌,但听听他所说的东西也并没有什么坏处,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学到开棺人那门手艺,出去之后便可以直奔胡家的祖坟,开棺一看究竟。
潘独鳌慢吞吞地倒退到刚才所站的洞壁处说:“开棺人九忌……”
胡顺唐耐着性子将潘独鳌所说的开棺人九忌听完,果然和在下方唐五墓穴之中所看到的一样,随后潘独鳌又告诉他了“风水之道”、“天命大限”、“阴阳宅邸之学”、“玄空青囊之法”以及开棺人要诀等等。
胡顺唐一边听,一边默默地记了下来,虽然记不全面,但可以听出潘独鳌并没有胡说八道,都是有根有据,在一旁的胡淼也静心听着,但双手依然抓紧了胡顺唐的胳膊。
“下面是寻墓决,你记好了,寻墓决有八忌,分别为刑、冲、克、破、穿、割、箭、射,下面是详解……”潘独鳌说得很慢,随后还告诉给了胡顺唐“八路砂法”、“八路水法”以及“五城消水秘诀”等等一系列关于风水命脉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潘独鳌终于说完,胡顺唐松了一口气,回想一下自己能够记下来的也是少部分,只是牢牢记住了开棺人开棺前的要诀,其余的都很模糊。
胡顺唐刚起身来,准备活动活动胳膊和腿,却又听到潘独鳌说:“还有奇门遁甲之术,遁甲基本分为卦位、九宫、九干、九星、八门、八神、地盘和九局……”
“还有!?”胡顺唐问道,“我怎么可能记得住这么多?开棺人也要学奇门遁甲?”
“晋西风水、川西开棺还有湘西赶尸,开棺人则是融合几家之长于一身,不学风水命理,不学奇门遁甲,如何开棺?你能不能记下是你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潘独鳌此时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再着,这些东西你以后都用得上。”
无奈,胡顺唐只得重新坐下,胡淼拉住他的手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冷静下来。
此时的胡淼却在脑子中记下了许多,她的记忆力比胡顺唐要好许多,况且从前也曾经研究过这方面的东西,听潘独鳌那样解释,心中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潘独鳌又说了好几个小时,胡顺唐听得都快睡着了,终于听到他说:“好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我也该走了,年轻人,你应该履行诺言,放我去往生。”
胡顺唐点点头,回想起刚才潘独鳌所说的开棺人的要诀,走近潘独鳌跟前,一只手抓按住潘独鳌的胸口,摸着他胸口里的那些腐肉,觉得恶心不已,另外一只手则按住他脸上那张面具,随后手腕中的孟婆之手又长了出来,猛地插进了活人俑的体内,没过多久孟婆之手又抽了出来,回到胡顺唐的体内。
胡顺唐同时也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刚松开眼前的活人俑便“哐当”一声散落开来,落了满地都是碎片和分开的骸骨,随后那些骸骨慢慢消散,变成了满地的白灰……
正文 第五十九章[重见天日]
胡顺唐盯着满地的白灰道:“往生吧,多谢了。”
话音刚落,那团潘独鳌尸身所化为的白灰好像能听见一样,卷成一团,向另外一个方向飞去,那就像是一条白蛇。
胡顺唐见那团白灰绵延向左侧洞壁的一个活人俑身后,随后消失不见,觉得有些蹊跷,赶紧跟过去一看,发现在那活人俑身后的洞壁上有一条缝隙,那团白灰就停留在那缝隙口上,当他走近时,那白灰便钻了出去。
难道说是潘独鳌告诉自己这里就是出口?胡顺唐蹲下仔细观察着那个缝隙,用手探去,感觉有微风吹进,忙抓起旁边一块石头砸向那条缝隙,没砸几下,那面洞壁便崩塌开足够一人大小的洞口,而洞口内是一条可供人爬行的通道。
这应该就是那些盗墓贼所挖出来的盗洞吧?看这坡度应该是通往地表。胡顺唐转身过去搀扶着胡淼来到洞口,自己在前,让胡淼紧跟其后,沿着那条盗洞爬了出去……
两人刚离开,在盗洞旁边的那个活人俑身子忽然一动,外表破开,从里面钻出一个满身白毛的怪物,那怪物蹲在盗洞口盯着往外爬行的两人,自语道:“你们应该感谢的是我,呵……”
怪物走到那已经化成灰烬的潘独鳌的活人俑碎片跟前,用手拨了拨,从中抓出一条蛇来,用手指点了点那吐着信子的蛇头说:“让你当传话筒,辛苦了。”
那蛇点点头,顺着那怪物的手臂钻进了他的体内。
胡顺唐和胡淼刚爬出盗洞,就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睛,胡顺唐忙用手挡住,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拿开,竟发现自己和胡淼站在一片坟地之中,而周围还有几个来给亲人上坟的普通老百姓。
胡顺唐有些尴尬,微笑着挥手跟那些人打招呼,那些人脸上都挂着惊讶的表情,并不是因为他们从地底下爬出来,而是因为胡顺唐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而胡淼上身除了小背心之外,下面也只有一条内裤,还是黑色的蕾丝花边!
“不要脸!跑到坟地里来打野战吗?”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怒视着胡顺唐骂道。
胡顺唐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穿衣服,赶紧抓起胡淼的手就往坟地外跑,跑了没几步,走过一片小树林,就发现山下就是太平镇!
将军坟离太平镇这么近?难怪那怪物很轻易就将我们带到这里来了,不知道刘振明和詹天涯还在不在太平镇,我们从拘留室里离奇失踪,估计已经轰动全县了吧,说不定都惊动省厅了。
两人向山下走去,顺手在一家晾有衣服的农家院子里顺了几件衣服套上,赤身裸体的进镇子里,会被人围观的!自己可以不要脸,胡淼还是个女孩子。
胡顺唐和胡淼走了一个来小时才绕下山去,走进太平镇之后便在一根电线杆上发现了一张类似通缉令的东西,上面有着自己和胡淼被放大的身份证照片,下面是太平镇派出所所写的告示,看看时间,恰好是他们被怪物带走的第二天,那今天是第几天?第三天?还是第四天?呆在那个洞穴中,完全对时间没有任何概念。
胡顺唐正看着,就听到身后有人在争吵。
“没有上面的批示,你们怎么能自己发通缉令?疯了是不是?”
“疑犯是从我们派出所失踪的,我们有责任有义务将他们抓捕归案。”
“他们是疑犯吗?我现在怀疑他们被真正的疑犯绑架了!”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记住!在太平镇你没有管辖权!”
是刘振明的声音,胡顺唐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刘振明正与那天动手打自己的胡天仁在争执,还看见刘振明手中捏着一把烂纸,估计应该是刚撕下来的所谓通缉令。
胡顺唐忙低声对胡淼说:“是警察,我们先避一避。”
胡淼点点头,跟着胡顺唐向前方走,两人走到一条小巷跟前,胡顺唐让胡淼坐在一棵树下,然后说:“你呆在这不要动,任何人说话你都不要搭话,我去找刘振明,记住,千万不要动!”
胡淼使劲点点头说:“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好了,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知道了。”胡顺唐离开小巷,正好看见刘振明在那撕电线杆上的通缉令,撕一张胡天仁便贴一张,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胡顺唐在旁边找了半天,看到旁边有一摊烂泥,蹲下去将烂泥乱抹在脸上,接着埋着头向刘振明走过去,拉了下他的衣服用地方土话说:“大锅(大哥),给点钱嘛,我一天都没吃饭唠,我只要十块钱,只要十块!”
刘振明还在和胡天仁争执,没空搭理身边乞丐模样的胡顺唐,胡顺唐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干脆凑近刘振明的耳朵叫出了他的小名:“欢欢,是我!”
刘振明身子一震,刚转身来看,胡顺唐忙给他递了一个眼神,示意胡天仁在身边,刘振明反应很快,立刻说:“没零钱,走走走!”
“没得零钱,你帮我买个馒头吃好不好嘛?”胡顺唐继续演戏。
刘振明转身就往旁边的食杂店走,还回头冲胡天仁说了一句:“别贴了!省厅都下文件了!你们没有权限管这个案子!”
胡天仁冷笑一声,继续往电线杆上贴着所谓的通缉令。
胡顺唐跟着刘振明身后,低声说:“我们怎么会被通缉了?”
刘振明在前面问:“你们跑哪儿去了?急死人了!都消失两天了!”
“两天了?”胡顺唐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胡淼竟然在那个鬼地方呆了两天,两天都没有睡觉,竟然不觉得困乏?
胡顺唐这时往身后看了一眼胡天仁,发现胡天仁还在往旁边的报刊亭上贴通缉令,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忙快走几步抓住刘振明的胳膊闪身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内,再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回头说:“一时半会儿我跟你说不清楚,但现在必须马上送胡淼去医院!”
“胡淼受伤了?”刘振明忙问。
胡顺唐点头:“眼睛暂时失明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赶紧送她去医院,回头再详谈。”
说完,胡顺唐转身离开巷子,刘振明紧跟其后,两人回到刚才胡淼所呆的树下,竟发现胡淼不见了!
胡顺唐忍不住低声叫了几声胡淼的名字,没有人回答,开始着急了,和刘振明四下找着,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胡淼怎么会不见了?难道说是尿急上厕所去了?不可能,胡淼就算再急,眼睛看不见,也不会乱跑才对。
正在两人着急的时候,刘振明的手机响起来,他赶紧接起“嗯”了一声后挂了电话,对胡顺唐说:“詹天涯回来了,把胡淼带走了,在镇子口等着我们。”
胡顺唐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怎么那么巧,自己刚走詹天涯就出现了?又说:“詹天涯怎么没和你在一块儿?”
刘振明说:“那天你们消失在拘留室中之后,省厅的文件就下来了,他们的所长没有固执,但那个叫胡天仁的家伙口口称称说你是什么怪物,一定是你杀死了胡钱福,死都不听他们所长的话,声称就算辞职了也要把你们给抓住,自顾自地印了一堆所谓的通缉令,四处张贴,派出所去阻止,但胡家人太多了,将派出所围个水泄不通,说要讨个说法,还以服毒自杀为要挟,他们这的所长怕事情闹大了,一边向上面请示,一边向胡家人耐心解释,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时间去阻止胡天仁胡闹了。”
刘振明说完,又问:“你们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我们被那个怪物掳走了,就是那天在派出所见到的那东西,走,先去见詹天涯,到时候再详细告诉你们。”
胡顺唐说完,两人加快脚步向镇口走去。
两人走到镇口,看到有一辆金杯车停在那,两人对视一眼,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前去,就看到金杯车的窗口打开,詹天涯露出头来向他们挥挥手,两人赶紧上车。
上车后,詹天涯将窗帘给拉上,指着开车的司机对胡顺唐和刘振明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助手宋松,不是外人。”
胡淼坐在后排,眼睛周围插着银针,听到车门开闭的声音,张口道:“顺唐?是你吗?”
胡顺唐忙过去,看着胡淼眼睛周围的银针,回头问詹天涯:“这是……”
詹天涯道:“神经性失明,只是暂时性的,我用针灸试试,应该有作用,不过要注意休息。”
此时,焦急的刘振明坐下,点起一支烟,开口问:“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
刘振明的烟刚点起,就被詹天涯用手扯下来弄熄灭,扔进烟灰缸说:“我的车上不允许吸烟,抽烟不是个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