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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开棺人_分节阅读_第409节
小说作者:唐小豪01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3.25 MB   上传时间:2013-11-17 19:01:06

  李朝年说完,抓着胡淼,慢慢朝着前方走着,两人都没有回头,胡淼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跟着李朝年走了。等李朝年走出很远之后,莫钦这才搀扶着葬青衣和曾达两人走出那个出口,将两人放在一侧,对着其他人招手道:“出来呀!愣着干什么?”

  魏玄宇第二个走出洞口,随后也一屁股坐下来喘气休息,看着依然站在那的胡顺唐和夜叉王。两人侧身看着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洞穴,对视一眼之后,只得走出洞口,随后莫钦在那雕像之上四下摸着,试图找着绝世石的开关,可摸了个遍那块绝世石都没有落下来。

  “那些陶尸俑在救火……”魏玄宇看着洞内,爬上来的陶尸俑们也顾不得再帮助伙伴上来,而是拿着手中的兵器将还未燃烧起来的尸骸堆在一侧,仿佛对胡顺唐等人再也没有任何兴趣。

  “它们大概只是为了守护黄金城吧?”曾达仰头靠着身后的雕像。

  “也许……”胡顺唐喃喃道,此时却发现一个军官模样的陶尸俑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它们这个方向走来,众人立即紧张了起来,夜叉王和胡顺唐立即拔了武器站在出口处,可那陶尸俑却一边走一边卸下身上的兵器,似乎没有敌意。

  “这家伙要做什么?”莫钦下意识拿出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

  “鬼知道呀!”夜叉王摇头,“先不要采取任何行动。”

  那名陶尸俑走到洞内接近出口较近的位置停下来,然后抬手指着莫钦,随后又指向莫钦左侧的那武士雕像,莫钦愣了下,用手枪指着那雕像,自语道:“他想干什么?”

  陶尸俑手指又慢慢下滑,指向那雕像的脚踝处,再用力向一侧划动了下,随后垂下手。

  “他是什么意思?”莫钦再次问。

  胡顺唐和夜叉王都侧头看着雕像,随后胡顺唐后退几步,来到雕像的位置,用棺材钉碰了碰那雕像的脚踝部位,扭头问那陶尸俑:“你的意思是,绝世石的开关在这里?”

  陶尸俑僵硬的脑袋勉强点了点,胡顺唐也点点头,然后学着那陶尸俑先前的动作,用棺材钉使劲朝着那里横扫过去,那尊雕像的脚踝被胡顺唐的棺材钉斩断,整座雕像向侧面倒了过去,砸在出口一侧,随后周围小小地震动了起来。

  陶尸俑仰头看着头顶的绝世石,又抬手指着出口右侧另外一尊雕像,做了先前相同的动作。胡顺唐会意,也如法炮制将右侧雕像的脚踝斩断,等着那雕像倒下之后,出口上方的绝世石开始晃动起来,晃动的同时发出了怪异的声音。众人知道绝世石即将落下,都纷纷向后退着,同时也看到那陶尸俑也向后退着,一直退到安全距离之后,这才发出了一声怪叫,随后朝着胡顺唐高举着自己的双手。

  胡顺唐浑身一震,发现了什么,作势就要上前,被夜叉王一把拽住:“半桶水,你想被砸死?”

  “他的那个动作……”胡顺唐拼命挣脱夜叉王,魏玄宇和莫钦也上前按住他,将他按在地上,胡顺唐抬头看向那个依然高举着双手的陶尸俑,喊道,“你是谁?你怎么懂这个手势?你是不是后殓师?”

  陶尸俑当然不会回答,而绝世石此时也轰然落地,将出口封死。夜叉王等人松开胡顺唐,胡顺唐冲到绝世石跟前,拼命拍打着喊着,一直持续了许久之后,胡顺唐才背靠着绝世石坐下来,把脑袋埋在双膝之上,低声道:“刚才陶尸俑的手势,我离开疯鱼岛的时候也见过,和那些原住民一模一样,我有种感觉,觉得陶尸俑当中肯定有后殓师,那个姜伯子到底想做什么?”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夜叉王等人如今也清楚,即便是李朝年此时在跟前,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来,因为李朝年说过,有些东西开始改变了,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等于说事情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朝着其他方向发展?

  众人各自休息,保持沉默,吃掉最后一点东西,这才起身准备朝外走,他们已经遍体鳞伤,体力耗尽,如果再不及时离开天墓之内,恐怕再也离不开了。

  葬青衣起身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身体道:“我们是不是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大小了?”

  “我想应该是恢复了。”夜叉王看着这条如同墓室甬道的走廊,上下左右四面都是由巨大的石块砌成的,应该是为了防止山洞塌陷。

  莫钦搀扶着曾达慢慢朝前走着:“我估计我们进入黄金城的时候,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恢复了,走吧,赶紧出去,留条命比什么都好。”

  走出甬道,一扇朱门出现在眼前,朱门之上有凤凰和龙的暗纹,并不漂亮,相反显得十分俗气。朱门右侧向外开着,众人走出,发现朱门内是个大殿,大殿之中有一座三层的高台,而朱门就在高台之后,高台另外一侧还有一扇朱门,门上还有一个被炸开能钻进两个人的大洞。

  “休息。”胡顺唐朝着另外一扇朱门走去,看到门口外侧墙壁下方还有两具尸体,一具斜躺着,脑袋垂下,颈骨处有明显被砍过的痕迹,另外一具尸体蜷缩成一团,无法掰开,不知道死因是什么,但从穿着打扮还有身上带着的所谓工作证来看,应该属于张增海带来的那批人。

  莫钦放下曾达之后,朝着三层高台之上的座椅走去,因为那座椅表面的颜色与其他的完全不同,很是晃眼。待莫钦查看完之后,下了断言道:“座椅是黄金的,但不像是皇帝的龙椅。”

  “狂,你要找值钱的玩意儿就应该抬头看看。”魏玄宇指着大殿顶端,“你没发现这里如白天一样明亮吗?就是这玩意儿发出的光。”

  莫钦抬头,顺势坐在那黄金椅之上,看到平整的大殿顶端中心部位有一颗鸵鸟蛋大小的椭圆形石头。石头的形状像是一个人的眼睛,向下方四周散射着日间的自然光线。

  “除了那个座椅,其他的东西都不是贵重金属制成的。”夜叉王在高台下方抓起一个碎成两半的酒杯,酒杯是青铜制成的,底端还有被烧炙过的痕迹,“这种青铜器拿出去,别人都会认为是现代工艺制作的,千百年过去了,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像是做旧的高仿货。”

  “我看看。”魏玄宇一瘸一拐走过去,看了下夜叉王手中的青铜器,又转身在高台旁那堆碎掉的酒具之中翻找着,随后摇头道,“不像是假的,但又像是刚做出来没有多少年的新玩意儿,用肉眼不容易分辨。”

  曾达和葬青衣靠在一侧,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么多,如今葬青衣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吃喝一顿,再睡上三天三夜,而曾达则从心底认为自己真的是应该退休了。

  “我找到个东西,你们来看看。”胡顺唐站在那扇被炸个大洞的朱门口,挥手让其他人过去。

  第三十八章(上)[狡兔岑孚I]

  胡顺唐用两根手指捏着一个与一元硬币差不多大小的东西,只是比硬币要较厚一倍。那东西一面是一只人眼,另外一面则是一张有两根獠牙伸出来的嘴,一侧明显能看到被磨损的痕迹。

  魏玄宇看到那东西之后,发现其他三人都看着自己,立即会意抓起那东西反手放在铁齿眼前问:“铁齿,这东西你认识吗?”

  “啊!?”铁齿刚看了一眼那东西,就爆发出一声怪叫,随后又道,“拿近点!对对对!再翻一面我看看!”魏玄宇一一照做之后,铁齿沉默了,许久才道,“这是岑孚的东西。”

  “岑孚?”曾达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撑着墙壁就站了起来,葬青衣赶紧起身搀扶着他走向胡顺唐等人。

  “曾老你认识这个人?”胡顺唐问,侧身看着魏玄宇后背的铁齿,铁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岑孚就是绰号叫‘狡兔’的赌徒吧?”曾达来到众人跟前,单手撑着自己的腰,“真的老了,要再遇到什么事情,恐怕我跑都跑不动了。”

  “对,就是狡兔。”铁齿回应道,“我最早的保镖,也是送终和出煞的挂名师父。”

  “挂名师父?”魏玄宇奇怪道,“还有这种说法,闻所未闻。”

  “怎么会是你的保镖?”曾达眉头紧皱,“这个人九十年代中期在江浙一带黑道上很有名气,半商半赌,一直到他输了全部家当谣传自杀之前,他都是当年金华一带的地下赌档之王,那时候公安部门原本想对付他的,可是这家伙赌博的规矩很怪,一不搏命,二不伤及无辜,三不断人后路,所以除了带赌博性质之外,没有犯过其他的事情,但就算是赌博也找不到实际的证据,也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最遵守江湖规矩的人,所以没有人愿意指认他,就算是给警察提供线报的马尾们,都不愿意故意陷害他让其蹲监狱,最终他也在传说自杀之后名字从公安部门的黑名单上划掉了。”

  “他没死,他这种人怎么会自杀?”铁齿叹气道,“只不过他是真的戒赌了,因为他最终还是看透了,单凭记忆力和所谓的技术是永远无法一直赢下去的,不靠出千不靠骗,迟早有一天会栽在他人的手上。”

  岑孚其人如今已经是江浙一带赌徒心中的神话。传说这个人从记事开始就坐在牌桌旁边观摩,直到十三岁第一次上桌打牌就没有输过,当然这些只是传说,牌技是通过磨练出来的,既然称为磨练就不可能存在只赢不输。只是在岑孚最活跃的九十年代中后期,有那个运气观摩岑孚玩牌的人,都知道他是真的没有输过,当然前提是牌桌上其他人都不出千。按照铁齿的说法是,在那个时候出千的人还算少,不少赌徒都宁愿靠运气,也不愿意靠骗术来赢得胜利,只不过后期科技开始发达起来之后,更为先进的作弊出千技术也随之出现,导致了这个行业开始产生了混乱,没有人再愿意遵守赌桌的规矩。

  岑孚从出道以来就知道赌博不能当做营生,只是将赌作为一种娱乐的方式,和现在很多人喜欢玩游戏但不会成为所谓的职业玩家是一个道理,所以岑孚有着自己的买卖,那就是收废品。

  “收废品?”莫钦有些吃惊,“这算是什么买卖?”

  “你千万不要小看收废品。”铁齿笑道,“不少商人当初就是指着这个发家致富的,岑孚早年家庭环境不算差,父母也算是国家干部,而他呢因为喜欢摸牌而被父母认为走上了一条绝路,所以任其自然发展,根本不管,从他成年之后就几乎断绝了与父母的关系。当时的岑孚没有什么文化,又找不到工作,只能从收废品做起……”

  收废品这个行当也有很多规矩,很多人都是从所谓的散户成为固定户,也就是从走家串户骑三轮车收购废品的人,升级成为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岑孚当初也是一样,最早是拖着板车四处去收,干了两三年又收了个徒弟,两人骑着三轮车去收,但很快他就接手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可以说是人家送给他的,只因为他诚实,以纸板为例,一直到现在很多人在夏天出售大量的废纸板时,都会在清晨把纸板铺开,用水管浸湿,待太阳晒上半小时表面干燥之后,又铺上第二层纸板再浇水,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再将纸板卖出,其重量就会比原本的纸板重一倍甚至两倍,因为量大,不少收购站的老板都没有那个心思一一拆开检查,所以吃了大亏。

  岑孚从来不这么做,所以让常去那家收购站的老板刮目相看,久而久之老板认为这个小伙儿不错,除了喜欢赌博之外,没有其他的什么缺点,而老板本身又没有子嗣,于是在赚够了养老金之后把收购站送给了岑孚。

  多年后,岑孚逐渐发家,竟然在江浙一带开起了所谓的连锁废品收购站,同时还买下了几十个城市内公共厕所的经营权,算是生活稳定了下来,当然自己的赌博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生活稳定而停滞,毕竟那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乐趣。

  岑孚真正发家的时候,也是他赌博生涯如日中天之时,不过很快因为一件事让岑孚决定再也不赌钱,只赌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岑孚唯一带的徒弟因为赌钱,被人追债过马路的时候被公交车给撞死了。

  铁齿说到这,长叹一口气道:“原本岑孚就此收手了,之后再和人玩牌,也不过是输赢一盒烟、一瓶酒或者一顿饭,可是没有过多久,有人告诉岑孚,当初害他徒弟倾家荡产的家伙从广州又回来了,而且还在义乌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内开了几间铺子,生意十分红火。岑孚当然是想为自己的徒弟报仇,他独自找上门,声称要和对方赌一回,对方挡下拒绝,说自己戒赌了。”

  岑孚遭到拒绝当然不肯罢休,于是日夜缠着那人,也不做其他的,只是纠缠不休,让那人十分恼火,终于点头答应和岑孚赌上一局,但不是玩牌,却是玩电脑游戏,一款叫《大富翁》的电脑游戏。

  岑孚当然不怕,他收废品多年,电脑这些东西也在自己的收购范围之内,比同年人更精通这些,甚至也是第一批学会在电脑上玩牌的人,当年在联众游戏平台之上名气也很响亮。可岑孚也知道,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怎么能赢呢?于是告知对方自己要半年的时间,对方应了,于是岑孚潜心研究了半年那个游戏,觉得自己完全精通之后约那人展开一场赌局,赌注是两人的所有家产,当然为了公平起见,依然得按照岑孚定下来的原则,赢的一方也得负责偿还输家所有的外债,算是帮人善后,不至于逼人到绝境。

  岑孚赢了,几乎没有悬念的赢了。那人输了之后并没有赖账,而是真的按照约定交出了自己的所有买卖和债权,然后拍屁股走人再也没有出现。岑孚很开心,一来帮徒弟报了仇,二来还轻而易举赢得了对方的所有买卖。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一个局,而这个局才刚刚开始——那人欠下的外债比他现在所有买卖兑换成现金之后,加起来还多十倍。也就是说,就是岑孚倒贴上自己所有的家产,都无法偿还。

  岑孚根本不知道那个家伙原本就是个江湖上十分低调,隔几年才会出手一次,以设局诈骗为主的棍骗!何为棍骗?从古时候起,特别在江浙一带,精于设下巧妙骗局的诈骗团伙就统称为棍骗,坚持“群不过三”的原则,也就是团伙成员加上自己都不能超过三人,越少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越好,表面上只是安分守己的商人,所以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十分困难。

  “这不符合逻辑。”算是精于商道的魏玄宇打断铁齿的话,“岑孚当初不知道那个棍骗有多少外债吗?这是做买卖最基本的常识,就如收购对方公司一样,审计这一关相当重要,如果有重大财物问题,就算再有价值,也会放弃收购,不会这么盲目。和买卖房子是一个道理,乙方要买下一幢房子,首先要查明这个房子是否有纠纷,即便是调查之后没有,也会在合同上写明,一旦有任何纠纷,与乙方没有任何关系,甲方不仅得全数退款,还得按照房屋价格的一定比例赔偿。这样一来才不会自断后路,因为有纠纷的官司多则七八年数十年都解决不了。”

  “这恰恰就符合逻辑!现代的棍骗钻的就是法律的漏洞。在当时,中国改革开放不到二十年,第一批发家致富的谁不是铤而走险,钻法律的漏洞?再说当时法制并不健全,只是为了全力发展经济。那个棍骗利用的就是债务中转再转接的法子,他一开始准备对付的就是岑孚,赢他徒弟只是圈套的开始。”铁齿解释道,“在赢了岑孚徒弟之后,此人立即去香港注册了一个空壳公司,用的是自己助手的名义,随后再在南方又开了一家所谓的外贸公司,假意经营并且与自己的公司合作,虚买虚卖,背负几百万的空头债务,层层中转下压。说是欠外债,实际上钱还是在自己与两个助手之间周转,随后把债务表面讯息公开,从账目上面看,不过是几十万的货款欠债而已,实际上这几十万的货款牵连着至少四五家空壳公司,在那个年代你要详查,查上好多年都查不出来。”

  第三十八章(下)[狡兔岑孚II]

  岑孚破产之后便失踪了,除了逃之外他找不到其他任何办法,在当时他也不知道那是个局,只担心债主追上门来,自己日子难过。于是如少年时期一样在外流浪,可以说是沿途乞讨,从江浙一带一直步行到了陕西地界,原本打算入川,可因为生病的缘故,差点死在西安,可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奇怪,重病的岑孚竟然被地师会的成员所救,而救他的原因更是可笑。

  “我当时为了阐明地师会的宗旨是善而不是恶,所以指示手下人要‘日行一善’,有好事就做,并且不留名,其实这些我都仅仅是做给古科学部这些监管机构看的,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什么邪教组织。”铁齿此时又笑了,“你们可能会问,一个收破烂的赌徒,不会拳脚功夫,可以说身体都不算健壮,为什么会成为我的第一任保镖?又怎么会成为送终、出煞这两个孔武有力,头脑简单之人的挂名师父?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很会为地师会赚钱,可以说地师会后期上上下下吃喝不愁,又能使用那种奇特的办法隐藏自己,靠的就是岑孚的算计。”

  说来惭愧,从铁齿成立地师会以来,一开始原本想打算像当年那些所谓“新宗教”一样骗取信徒的财物,教授人们什么气功治病之类的,但铁齿本身也知道自己不是个骗子,精于某些法门手段,用这种方式实在是丢脸,而且他也不忍心骗那些信徒不吃药,不上医院,看着他们念着自己都不懂的所谓经文遭受痛苦。于是只是对信徒进行“人性开导”,接受一小部分的信徒救济,同时还控制着成员的规模。最惨的时候,他甚至带领过成员在殡仪馆帮人做法事。

  岑孚被地师会所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个民间的慈善机构,在“报恩”的驱使下决定让地师会摆脱困境,于是像一家公司一样设立了各种规章制度,将所谓会员的规模再次缩小,并且精简,低级会员全部由暴发户和迷信的商人组成,以此来维持地师会的运营。随后在知道铁齿的真面目之后,岑孚没有被吓倒,反而大喜,与铁齿一起开始暗地中与冥耳等组织展开合作,做着民间情报贩卖的营生。

  铁齿开始相当信任岑孚,但岑孚吸取了从前并不低调的教训,与铁齿达成一个协议,首先要利用地师会和冥耳等组织的力量,散播自己已经自杀的谣言,其次自己可以呆在铁齿身边,不离左右,但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

  铁齿觉得这个办法甚好,于是对外宣称岑孚只是自己的保镖,是自己真正保镖的师父,让人逐渐淡忘岑孚过去的身份。多年过去了,岑孚却又一次失踪了,失踪之后有消息传出岑孚死在了山东,随后他的死讯又从各省份传来,铁齿动员了地师会的全部力量,也不惜花高价从冥耳手中购买岑孚的行踪情报,可是不管哪里得来的情报都显示:岑孚真的死了。

  “这个像硬币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胡顺唐指着魏玄宇手中的东西问。

  “那是个标志,信物。”铁齿道,“地师会逐步发展起来之后,岑孚告诉我,地师会应该有自己的标示,即便不给其他会员,核心成员都应该拥有,这样也好辨别身份,于是我将这件事交给他,让他操办,他就搞出了这么个玩意儿,这个东西当时只有十二个人手中有,但没有过两年,这个东西又被废除了,因为担心太过招摇被古科学部盯上。”

  岑孚“死”后,铁齿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死了,一直以来都认为他只是“被失踪”了,最有可能是投身了其他类似的异术者组织,奔着更好的前程去了,只是不知道岑孚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墓之中?

  “岑孚的东西在这里,是不是可以说明他曾经来过?”魏玄宇拿着那枚信物分析道,“从前张增海来找过你,当时岑孚有没有失踪?”

  “没有。”铁齿回答,“张增海离开数年之后岑孚才不见的,我相信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只不过当时岑孚的的确确问过我关于天墓的事情,我也一五一十告诉过他,毕竟我很信任他,在告知自己身世的时候当然不可能不把天墓的事情说出来。”

  “那就对了。”胡顺唐点头,“我想岑孚百分之一百还是想为自己报仇,但没有资本,也不可能挪用地师会的资金,于是打了天墓的主意,而且岑孚走之前必定与冥耳有某种私下协定,否则以冥耳的情报能力,不可能查不出岑孚所在。”

  “冥耳已经算是消失了,再靠他们找岑孚也不太可能。”夜叉王拍了拍魏玄宇的肩头,对铁齿说,“我们出去之后,只能靠你地师会的力量,以这东西和天墓作为线索,找出岑孚。”

  一旁的莫钦不解,问道:“为什么要找岑孚?”

  葬青衣不耐烦道:“你是不是傻?既然怨灵旗是假的,而岑孚又来过这里,张增海那批人又全都死光了,能找到真正怨灵旗的唯一线索就在岑孚的身上,只不过我担心要是岑孚也死在了天墓之中该怎么办?”

  “对,有这个可能。”铁齿叹道,“岑孚不管怎么说,也与我有兄弟情分,发过誓,信物在人在,说不定他真的死在了这里。”

  众人讨论得热闹,但胡顺唐却沉默了下来,看着朱门的那个大洞,揉着额头思考着,半响才开口道:“有个关键的问题,李朝年拿着怨灵旗都没有发现那是假的,我们假设的的确确与岑孚有关,他也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毕竟岑孚不是个异术者,来这种地方死一万遍都走不到核心地带,而且他的同伙肯定是高明的异术者,一是知道怨灵旗在这个位置,二是有高超的技术可以仿造出怨灵旗来,这种人在如今的中国还有多少?”胡顺唐说完,看着曾达,希望这个前古科学部的探员能给个答复。

  曾达回忆了一会儿道:“我所知道能仿造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又不会被急于想得到的异术者发现的人,基本上绝迹了。八十年代,还有一个叫康城的手艺人,会伪造这些法器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在1989年,他为了上北京阻止自己的儿子参加那个运动,被人打死了,其尸体都是我带人去收回来的,所以我知道的再也没有其他人会伪造的手艺,而且要知道,伪造这些有特殊能力的法器,需要好多年的时间,首先要收集类似法器的制作材料,更不要提制作了,也要根据法器的不同而选择制作的环境,有在坟地之中制作的,甚至还有必须在大白天,正午那一个小时内,在人最多的地方制作的,总之非常麻烦,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拿得出材料,出得起那个价钱。”

  “好吧,既然曾老这么说,我们只能在眼下这个现场尽量多收集线索。”胡顺唐侧身指着那两具尸体说,“先从尸体开始,然后是有窟窿的朱门之内,大殿内的其他地方也不要放过。”

  众人散开分头行事,莫钦依然是回到了那张黄金座椅之上,这次再返回重新坐下,左手放在扶手之上时,立即察觉到上面有一道道的划痕和凹凸不平的小坑,于是站起身来,借着顶端的那颗宝石的光芒仔细观察,随后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其他人。

  夜叉王站在正殿的门口,发现那扇门根本推不开,透过窗户孔也看不到外面,应该只是在山洞中修建出来的,真正的进出口只有那两扇在高台黄金椅之后的龙凤朱门。

  “有两批人,第一批是张增海他们,第二批是岑孚。”胡顺唐站在朱门的窟窿前自言自语道,“张增海这批人先来,一路来死得差不多了,到最后走到先前有大量尸骸的地方就全部完蛋了,留下了一部分武器装备,所以先前胡淼才能收集到那些东西给咱们。”

  “那不是胡淼收集的。”夜叉王侧头道,“以先前的情况,扔下东西的是李朝年。”

  “嗯。”胡顺唐的心抽搐了一下,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道,“岑孚等人来,也许是因为有了张增海等人尸体的警告,相当顺利,但来到这里之后,产生了某些争执。从黄金椅上的划痕和砸痕可以看出,他的队伍之中有人只为了求财,但黄金椅搬不走,顶端那颗宝石取不下来,于是很气愤,操起武器想把黄金椅砸碎,但没有成功,此时岑孚和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我们还不知道身份的异术者则前往我们先前来的地方,取走了怨灵旗,又把假的东西放在那里,但带来的求财者不甘心,与两人发生争执,争执的过程之中导致岑孚手中的地师会信物掉落,这样说合理吗?”胡顺唐侧身看着在大殿周围查看的其他人。

  “不太合理。”魏玄宇抱着胳膊,看着那张黄金椅,“如果有争执,没有动手的前提下,岑孚不可能掉落东西,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只有发泄怒气的行为,没有打斗的痕迹。他们手中肯定有武器,说不定冷兵器热兵器都有,怎么可能动起手来不操家伙呢?如果操家伙,有人必定会受伤或者死亡,现场没有血迹不说,也没有尸体,这不合理。”

  第三十九章(上)[金铜之巅]

  魏玄宇说完自己的分析,来到那两具干尸前,用脚踹翻其中一个,指着下面那团暗红带黑的污渍道:“你们看,张增海的手下受伤流血这么多年都没有完全消失,更不要说在他们之后才来的岑孚等人,所以现场没有争执打斗,只有发泄。”

  铁齿此时也应道:“我赞成,而且岑孚从那次着了棍骗的道之后,变得相当谨慎聪明,先前我还认为岑孚真的是人在信物在,但现在仔细想想,也许是他故意留下来的,他知道我对天墓有兴趣,迟早有一天会来,所以故意留下了这个东西,让我以为他死在这里了……”说到这铁齿突然哑巴了,又道,“等等!不对劲儿!”

  “怎么了?”胡顺唐立即问。

  魏玄宇此时也环顾着四周道:“对,是不对劲,我想岑孚不是想让铁齿认为他死了,而是想留下这个东西警告铁齿,他没死,当初要离开也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而是被人要挟?”

  夜叉王寻思了一番后道:“有道理,联系起现场的环境这样说得通。”

  “曾老,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认为呢?”胡顺唐问曾达,毕竟曾达是个刑侦专家,这方面的事情应该难不倒他。

  曾达没有说话,只是绕着大殿走了一圈,又走到被炸开的朱门前左右看看,随后又转身回来,良久才道:“有个很关键的问题,你们没有提到,关于天书残卷之中提到的宝藏在什么地方?一直没有看到,肯定不会是黄金城。先前魏玄宇所说的从现场情况来看,应该八九不离十,但不能下结论,首先张增海一批人的目的不是为了寻宝,而是为了研究,再说他们还有武装人员监视,产生内讧的可能性不大,再说岑孚等人,我估计人数至少在五人左右,岑孚、那个异术者,还有其他几个如同是脚夫一样的人,也许是职业盗墓贼也说不定。”

  说完,曾达看着黄金椅道:“有些东西根本不属于这里,你们没发现?”

  莫钦见曾达看着黄金椅,马上道:“难道黄金椅先前不在这里?”

  “当然不会是黄金椅。”曾达举起手指着三层高台下方那堆碎掉的酒具,“这些碎掉的酒具不属于这里,你们看看这个大殿之内,除了封死只是作为装饰用的门窗,还有高台黄金椅,并没有其他的家具摆设。要知道在古代皇室大殿之上,一般来说是没有桌子的,就算有,也不可能随时都摆设酒具,所以酒具不是这里的,而是他们来时所带的。咱们可以这样推测,岑孚和那异术者领着那批人从另外一个入口进来,沿途中发现了某个所谓的藏宝地,他们的手下很兴奋,但岑孚和那异术者的目的是怨灵旗,当然对那些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于是继续前进,而其手下担心再也无法回去,于是装了一批东西在身上,等来到这里之后,发现黄金椅和那巨大的宝石自然而然会抛弃手中的这堆价值无法比拟的酒具,可是黄金椅和宝石都取不下来,他们很生气,砸坏了酒具,在黄金椅上又砍又砸,但是没有任何用处,最终决定返回先前的地方再次筛选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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