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既1950年6月26日,平武爆发了“6.26”反革命叛乱,叛乱中基本上属于先前溃逃的国民党军队以及部分土匪,加起来不过几百人。当时四野驻江油的545团立刻派遣了四个加强连和一个特务营,很快就将叛乱平息,同时也发现了一直没有找到的那批炸药和炮弹。按道理,当时的叛乱队伍没有火炮等重武器,为什么还要费力带着这批炮弹?
审问后,得知他们叛乱仅仅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要炸毁一个叫做“水牛坝村”的村庄,但因为完全找不到这个村庄的准确位置,所以炸药和炮弹根本没有使用。
他们为什么要炸毁村子?为什么在溃败之后,打着反攻的幌子费尽心机去炸毁一个当地人都说不存在的小村庄,而不是要攻击当时野战军屯兵的重镇。因为叛乱的头目在激战中被击毙,审讯其他人,什么都没有问出来,都声称机密掌握在那个特派员手中,此事在当事只得搁浅,从此之后并没有多加重视,一直到七十年代当地修建公路时,在那次地震发生的当夜,才发现了那个秘密,也就是地阴门的所在。
众所周知,在当时那个年代,这些都被看做是封建迷信,可因为目击阴兵过道的人数实在太多,不得已只得停止一切工程,并且将那里彻底封锁,对外宣称当夜进行了秘密军事演习,后来又因为抢险救灾的事情,逐渐很多人将这件事给淡忘,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也没有人愿意相信那与神鬼有关联。不过,这件事倒是引起了国家的重视,开始对此地进行了数年的研究。当时的研究重点,便是寻找到那个当年国民党一门心思想要炸毁的水牛坝村到底在什么地方,是否在那座大山之中,可派遣入山的部队,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就连当时算是相对先进的能够在8公里之内发报和进行无线电通话的步坦机,在进入那座大山之后就立刻失灵,成为了一块废铁。
虽然如此,研究并没有停止,同时为了不让外界的人无意中闯入,破天荒寻找了一批风水异能之士,布下了地理迷局,掩饰这个地方的存在。1996年,台湾和大陆的冲突几乎在一触即发的时候,一名身负台商身份的人,来到北京,通过北京某地派出所,要求面见国防部官员,到那时,被称为“水牛坝村”的地方终于浮出水面。
“为什么国民党在当时要费尽心机炸毁那个水牛坝村?因为镇魂棺的存在?”刘振明听完后问。
詹天涯摇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仅仅是一些皮毛消息,不过镇魂棺是否存在,一直认为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但这个传说却与最早的辛亥革命联系在了一起。”
“辛亥革命?”
“对,当时的革命党人,其实战斗力并不强,硬碰硬与清廷打,没有丝毫胜算,这也是为什么到最后孙中山先生会答应袁世凯的要求,让出临时大总统的职位,以逼退清皇朝皇帝退位,取消帝制的原因。”詹天涯紧了紧耳机。
与此同时,直升机驾驶员指着前方突然说:“首长!前方有大雾!”
驾驶员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前方,果然在前方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团团如云朵一形的雾状物体,黑色与白色互相缠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大雾之中穿梭滚动,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云层中夹杂着闪电,可直升机飞行的高度是绝对不可能达到大气云层的高度。
“大雾,地阴门……”詹天涯自言自语,丝毫没有留心到旁边驾驶员的紧张。
“首长!照这个情形,要是继续前进,什么都看不到!能见度几乎为零!是否返回!”驾驶员手心都开始冒汗,这种大雾他这个飞行了几百小时的飞行员也是第一次经历,基本上不能说是大雾,而应该说是一团团浓密的白烟,周围又是大山,飞进去,一不小心就会机毁人亡。
詹天涯抓紧身上的安全带,向机舱后方喊道:“都抓稳了!”
说完后,詹天涯转头看着直升机驾驶员说:“直飞进去!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首长……我……我没有把握。”驾驶员吞了口唾沫,直升机停在原处盘旋着。
“让你飞你就飞!别那么多废话!一切责任我来承担!快!”詹天涯沉声道。
菩萨保佑!
直升机驾驶员,一咬牙,向那团雾状的东西飞去。
机舱后,刘振明和曾达也抓着周围的把手,紧靠着机舱,深呼吸着,因为机身此时已经开始有了细微的抖动,可在他们对面,保持斜坐姿势的夜叉王却咧嘴笑着,双手在那比划着什么,比划结束后,双手合十,收起笑容,变成了一副虔诚的佛教徒的模样。
直升机飞进那团大雾之中,立刻便消失不见,没有踪影……
正文 第六十章[墓碑群]
“菩萨保佑呀!”
村中,胡顺唐和狄施阗又回到原地,站在如迷宫一样的村落街道中间,已然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前往坟地的路不说,就连灵车所在的位置也失去了。
从那间房屋中出来后,两人来来回回在周围的街道中走了八遍,每一遍回来都会回到最初的起点,依然是那间房屋的门口,好像他们一直在围着那间房屋绕圈一样。
抬头,村落上空又被大雾遮盖,已经是临近傍晚的时候,太阳最后的那一丝光芒还挂在周围山顶的边缘,沿着山体划下来,像是一把被磨得锋利的长刀。
丢了阿柱、T.霍克和梅丽萨三个人,似乎狄施阗根本不着急,只是紧跟着胡顺唐,并未像先前那样自己独自离开,前去寻找灵车,也许他已经交代过阿柱等人在某处安心等待,而就剩下自己和胡顺唐两人去寻找镇魂棺的所在地,无论如何,就算知道了镇魂棺的大概位置,也得先离开这个村落再说。
胡顺唐看着那间房屋的门口,想起来了什么,随即又跑了进去,径直来到厨房的所在地,果然还是先前的那个地方,随即又跑出来,向对面的那间屋子走去,虽然漆黑一片,但也能看出格局与旁边那间屋子一模一样,就连厨房里的摆设都完全一样,更可怕的是在那里的炉灶中也燃起火,唯一不同的便是没有那具死了十几年根本没有腐烂的尸体。
那就对了,如果移开那具尸体,常人就算返回了原地,都拿不准是不是回到了先前的地方,直接将你想从头再来的念头给抹杀掉,在迷局之中越陷越深。
再返回街道中,胡顺唐眼望着先前老头儿出现的地方,现在的光线比先前还要暗,但胡顺唐依然能够看得清楚自己撒下的那个五禽骨粉,顺着五禽骨粉的方向延伸过去,隐隐约约发现老头儿所站的位置好像也有点什么东西,但顾及到狄施阗在身边,也得装作探路的模样慢慢走过去……
来到老头儿所站的位置,离得还有一米远的地方,胡顺唐便发现了在那里的细小的粉末——五禽骨粉!
毫无疑问,那是老头儿留下来的东西,使用五禽骨粉的必然也只有开棺人,这么说老头儿必然就是廖延奇了。
廖延奇留下五禽骨粉是为了什么?给胡顺唐引路?还是说担心自己在这个村落迷局之中走丢,故意撒下来的?
胡顺唐用脚踩住那条细线,抬眼向细线延伸的方向看去,一般人虽然看不清楚,但以开棺人的眼睛来看,就好像是画出了一条白线一样。
“朝这个方向走……”胡顺唐伸手指着前方,沿着线慢慢走过去,狄施阗紧跟其后,走到前面的街口,四下看去,和先前那个街口的房屋完全一样。
五禽骨粉的线沿着左边去了,胡顺唐一拐弯正要走,被狄施阗一把抓住道:“胡先生,这里可不能乱走,你是在凭感觉吗?”
胡顺唐没有理他,甩开狄施阗的手,冷冷地说:“想出去,就跟着我,别那么多废话。”
狄施阗冷冷地盯着胡顺唐的后脑勺,也不再与他争辩,只是跟着他的身后,但同时也将胡顺唐从那个死尸身上搜出来的枪支给紧握在了手中。
沿着那条骨粉线继续向前走,大山顶端最后那一丝光线也消失了,黑暗慢慢地开始吞噬整个村庄,不到半刻的时间,原本还能看清楚的街道,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胡顺唐停下脚步,闭上双眼,竖起耳朵。闭上双眼是为了再睁开时,能够尽快适应黑暗,竖起耳朵仅仅是想听听周围的动静,同时伸手去拍了拍身后狄施阗,示意他停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天光了……”狄施阗低声说道,开棺人、赶尸人这两者与地师职业之间,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地师往往会选择在白日,也就是天光充足的时间行事,俗称为阳气足,这也是为何古代往往为何会选择在午时三刻的时候行刑的主要目的,午时三刻,严格来说,推算到现在,并不是指现在的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指的是下午十三点四十五分的时候,那个时间段才是一日内阳光最充足,日照最强烈的时候,同时在寻龙点穴之时,天光的重要性也相当重要。因为没有地师,会选择在夜间点穴。可开棺人和赶尸人则不同,他们做事的时候通常会选择在午夜时分,并且开棺人要开棺不仅仅要忌讳天光,而且还要避讳有月亮、星辰的夜晚,通常都选择在暴风雨来临前,赶尸匠则不同,无论什么天气,只要子时一过,那便是他们的天下。
黑暗的来临,对开棺人来说,无疑是如鱼得水,但对如今半桶水,还没有彻底自如掌握孟婆之手的胡顺唐多少还是有些顾忌,唯一担心的便是有单纯只是灵体的死物出现,非人非鬼的东西最难对付。
停顿了片刻,胡顺唐再睁眼时,基本上快适应了周围的黑暗,继续沿着前方走去,走了一阵后,猛然发现周围的建筑和先前的完全不一样,再回头,发现身后只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而在自己的前方,不远处则有一面巨大的围墙,离远了看应是一座大宅子。
宅邸?
胡顺唐盯着那堵围墙,想起廖然笔记中的记载,张浩天和那队军士就是在水牛坝村的一个宅院中离奇死亡的,但宅院怎么会突然从地上冒出来一样?
但宅邸的突然出现,并不是胡顺唐和狄施阗最吃惊的地方,而是在他们眼前,放眼望去,能够看到无数和一般人身高差不多的一块块不知名的东西,在黑暗中竖立着。
胡顺唐小心翼翼靠近离自己最近的那块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块石碑,但从外型上来看应该属于墓碑,也只有墓碑才会有这样的形状。
狄施阗也随之靠了过去,摸出随身携带的手电,刚打开,就被胡顺唐一把夺过去关闭,沉声道:“黑暗中的光源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如果那个老头儿在暗处想害我们,刚才可能你就已经死了!”
狄施阗点点头,胡顺唐这才松开手,低下头去四下查看。果然和他预想中一样,五禽骨粉撒出来的线到这里就彻底没了,换言之,这很明显就是廖延奇故意留下的线索,目的是为了引胡顺唐顺利来到这个地方,而不至于还在村落中继续瞎逛。
胡顺唐起身来,看着周围那些没有任何规律,随便摆放着的巨大墓碑,想不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廖然笔记中没有记载过有这些墓碑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风的缘故,墓碑表面摸起来十分光滑,没有灰尘,也没有凹凸的痕迹,也就是说墓碑上没有雕刻文字和花纹。好像是那种无字碑,这也不寻常,按照民间风俗,无字碑通常有两种情况,其一是死者生前留下遗愿,不允许在墓碑上雕刻自己的名字,担心有生前仇家来掘坟,其二便是不知名者客死异乡,当地官府责令义庄掩埋时,故立下无字碑,方便今后有亲人寻来,重新在石碑上雕刻死者的姓名和生平。
不过这些墓碑后方没有坟堆,下方的地面也是普通的石头与泥土的混合路面,不像是掩盖过死人,立下墓碑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胡顺唐踮起脚尖来,向周围望去,隐隐约约能看见无数的墓碑呈圆形向周围扩散开来,一直到远处更黑暗的地方,似乎根本没有尽头。
“胡先生,这里应该就是廖然笔记中所记载的水牛坝村了。”狄施阗在一旁低声说,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天黑后,气温下降导致身体发寒。
胡顺唐点点头,走在前方,从墓碑群中慢慢穿梭过去,一阵阵阴风从一个个墓碑之中滑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鬼哭狼嚎,又像是有人在用手轻轻拍打着墓碑。
胡顺唐感觉有些阴冷,下意识跺了跺自己的双脚,走了太久,脚汗渗了出来,鞋子里面冰凉一片,很是难受,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无论人怎么活动,都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冷,既刺骨还摄心。
走在胡顺唐身后的狄施阗双手紧握,掌心中的汗水都快顺着指缝滴落出来。一开始他还努力保持着镇定紧跟着胡顺唐,脑袋不停地转头,看看左右,又突然回头去看身后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自己。后颈处也总有一种有人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感觉……
“胡先生……”狄施阗下意识伸出手去拉胡顺唐,但没有拉到,心中一急,干脆把自己的双手给搭在了胡顺唐的双肩。
他的双手刚按到胡顺唐的双肩上,胡顺唐的肩膀就猛地一收,转过身来问他:“怎么了?”
胡顺唐两个猛然的动作,把狄施阗吓得不轻,迟疑了好半天才回答:“没……没怎么。”
即便是他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但胡顺唐却清楚地看见他满脸的大汗,还有那干裂的嘴唇,好像特别炎热一样,从说话间还不止地深呼吸,足可以判断出狄施阗非常害怕!
在经过地阴门鬼市的时候,虽然在灵车上的人都有些紧张,特别是胡顺唐,但那也仅仅是因为自己从未真正去对付过死物,特别是一群非人非鬼的死物,而狄施阗却不同,他真真正正是在害怕,两只手都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大腿,都快把大腿给捏得发青,眼睛虽然在直视前方,余光却一直扫向车窗外,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这与很多人看恐怖片时,你从后方看,他似乎是在瞪大眼睛朝着屏幕的方向,可实际上要不闭着双眼,要不就是故意将眼光放低或者抬高,不去看屏幕上出现的那一幅幅骇人的画面。
胡顺唐淡淡地说:“我不太喜欢有人接触到我的身体,不舒服,浑身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可胡顺唐不知,此时的狄施阗浑身早已起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就好像是皮疹一样布满了全身,如果要脱下衣服,恐怕会以为他得了一种怪异的皮肤病!
胡顺唐又转过头去,继续走,但同时判断出,狄施阗仅仅是一个懂,或者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普通人,没有真正经历过比较诡异的事情。
这……也许就是狄施阗的弱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谓的徐福后裔,也不过如此。
狄施阗跟在胡顺唐身后,因为注意力一直放在周围的那些墓碑,还有墓碑之间那一团团黑暗之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回答先前胡顺唐的那句话:“好……好,我……不放……”
刚说完,狄施阗又将目光放在了其中一块墓碑上面,在那块墓碑下面,好像看到了一根棍子,但造型看起来又不像,看了眼胡顺唐,俯身就将那棍子给捡起来,抓到手上提起来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棍子,而是一支老式枪,汉阳造!
“胡先生……”狄施阗再抬眼,胡顺唐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立刻向周围望去,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一种焦急的情绪立刻就在身体内冲撞起来!
正在狄施阗准备大声呼喊的时候,胡顺唐从他旁边冒了出来道:“怎么了?”
狄施阗惊了一跳,忙把那支汉阳造给递过去,但同时发现胡顺唐手中也有一支汉阳造。
胡顺唐拉开那支汉阳造的枪栓,刚一拉动,枪栓就掉了,枪身上的木头也基本上腐朽了:“应该是廖然笔记中记载着的那支清廷新军的装备。”
“但尸体呢?”狄施阗很不解,这么多墓碑存在,尸体不见了,而墓碑是谁建立的?
胡顺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要找到答案必须百分之百确定眼前的这座宅院就是廖然笔记中所记载的那座,不进去看看是没有办法得知真相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必须找到镇魂棺的所在。
两人扔掉了汉阳造,直接绕到围墙的拐角处,再往前走应该就是宅邸的所在,在那里也竖立着一块块一人高的墓碑,但其中有一块墓碑比较特别,竖立在正对大门的不远处的地方,比其他墓碑都要高出半截来,而就在那块墓碑的后方,正对着是一堆房屋废墟。
废墟?义庄!对,是义庄,廖然用炸弹炸毁的那个义庄!
正文 第六十一章[墓碑下的干尸]
胡顺唐盯着那堆废墟,回忆着笔记中廖然的文字,又转身看着宅邸的门口。廖然的笔记中记载,他离开宅院后就陷入了黑雾之中,随后摸索到了义庄,在义庄内发现了无数未腐烂的尸体,但实际上所谓的义庄离这座宅邸并不远,仅仅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而已,因为那团黑雾的关系,只能听到声音,但没有办法看到周遭发生的一切。
这么说笔记是真实的,如果狄施阗刻意作假,那也必须是来到这个地方亲眼看过这一切之后才能伪造得出来那些文字,不过从先前狄施阗那副害怕的模样来看,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狄施阗,你呆在那边不要动。”胡顺唐指着那块正对着宅邸大门最高的墓碑说,示意狄施阗在那下面等着他,因为那块墓碑比较明显,在黑暗中再找回来就容易多了。
狄施阗也没有点头,只是向那块墓碑走去,还没走几步,又叫住胡顺唐:“胡先生,快去快回。”说完,狄施阗拿出手绢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又将手绢小心翼翼叠好。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故意保持镇定,胡顺唐觉得有些可笑,也没有回答,转身向废墟方向走去。来到废墟前,胡顺唐的脚向前一迈,就碰到了一块炸裂的棺材板,赶紧蹲下来,用一根手指敲了敲那棺材板,表面清脆,内中声音很沉闷,只有年头较久,渗入湿气过多的棺材板才会是这种声音。再用手掀开那块棺材板,便看到半条被炸开的死人腿裸露在外侧,虽然被周围的木质碎片刮坏了不少,但看起来却很完好,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
依然没有腐烂,过了百年,尸体还能保持成这样,是使用药物吗?胡顺唐揉着额头沉思。笔记中所记载的义庄内的未腐烂的尸体还存在,不过在义庄外,村庄内那些个站立不动的腐尸又去了什么地方?就算经过了百年,腐尸成为了白骨,就算化成了灰,地面上也多多少少有些痕迹才对。还有,廖延奇为什么要把自己引到这个地方来,好像知道自己在寻找真相,故意而为。
“胡先生!”狄施阗的声音突然从那块高墓碑的方向响起。
胡顺唐起身就向那个方向跑去,经过那一座座墓碑的时候,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管自己怎么移动,那种阴森的目光都没有移开一样。他猛地停下脚步,四下看去,黑暗中唯一能够分辨出来的只有那一块块墓碑。
错觉吗?不对,不应该是错觉。胡顺唐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如果有死物之类的东西出现,孟婆之手按道理是会自己出现的,但却没有出现,为什么?
“胡先生!”狄施阗又喊道,胡顺唐反应过来,奔到那块最高大的墓碑下,还未跑到就减慢了速度,因为他看到在那块巨大的墓碑下还躺着一具尸体,准确的说应该是干尸,干尸旁边还摆着一个背篓。
干尸靠在那块巨大的墓碑上,双眼深陷进去,但眼眶内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黑洞。颧骨两侧已经完全凸了出来,好像是死前被人狠狠地击打过面部。此人穿着蓑衣,一顶有些破烂的斗笠放在一侧。
胡顺唐蹲下来,伸手去拿那个斗笠,刚伸手拿住斗笠就彻底散了,变成了灰状。
蓑衣、斗笠……再看这个人的身高,很矮,只有一米六几的模样,这和廖然笔记中所记载的那个开棺人厉天生一模一样。
胡顺唐去抓那个背篓,果然从背篓中搜出一堆只有开棺人才会使用的器皿,以及蜡烛,还有一摊子五禽骨粉。这样来看,的确是厉天生没有错了,可厉天生是怎么死的?廖然的笔记中根本没有记载清楚,只是说到他抱着莎莉冲出宅邸,其他的并没有详细的记载。
“狄施阗,廖然的笔记还有后续吗?”胡顺唐将粉碎背篓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旁边,准备找东西全部装起来,这些东西他完全没有准备,幸好在这里找到了厉天生的东西,否则等一下有突发情况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应对。
狄施阗摇摇头:“没有了,廖然的笔记我也翻来覆去看过很多遍,只是记载到他带着莎莉离开,所有的笔记就从那个地方结束了。”
笔记只是记录了开头和过程,却没有一个结尾,这很奇怪,所谓的笔记应该和日记差不多的类型,虽然不是当天记录,但最重要的是要写明白发生了何事,这件事又导致了什么样的结果。廖然为什么没有完全写清楚呢?
胡顺唐将厉天生的里衣撕了一块下来,还算是结实,百年竟然都没有碎烂掉。将撕下来的那块布包裹好需要的器皿和五禽骨粉等东西,绑在身上,盯着宅院说:“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镇魂棺就在那个地方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