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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开棺人_分节阅读_第75节
小说作者:唐小豪01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3.25 MB   上传时间:2013-11-17 19:01:06

  半小时后,一辆轿车停靠在路边,胡顺唐和莎莉两人上车,刘振明在草坪边上目送轿车离开。

  ……

  胡顺唐坐在电脑前,回忆到这,再看在一旁盯着无声电视机的莎莉,眼前又闪现出曾经和胡淼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心中有些发酸,看到莎莉脸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下意识认为那是胡淼,于是拿起遥控器又把电视声音给重新打开。

  莎莉见有了声音,像个孩子一样欢呼了一声,但回头看到胡顺唐那厌恶的眼神,立刻收敛了,规规矩矩坐在那一句话不敢说,生怕胡顺唐再次动怒。

  是莎莉,不是胡淼,胡顺唐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

  一天后,詹天涯如约而至,来到棺材铺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胡顺唐、莎莉一起将老宅子最下一层打扫后,收拾了一下,弄成一间简易的健身房,开始教授胡顺唐武术,采取的是速成法,但首先也只是让胡顺唐锻炼体力,每天跑步五公里,回来之后立刻被吊起来,让詹天涯戴上拳击手套击打腹部三十次,随后每天增加十次,到五十次后不再递增。这样持续了至少两个月,结束了适应性训练之后,才开始接下来的正规武术训练。

  武术必须要有良好的根基,没有良好的根基说是什么都是白扯,开始头半个月,胡顺唐几乎天天都没有办法起床,完全是大清早被詹天涯活生生从床上拖到老宅子最下一层。

  两个月的时间,詹天涯也按照约定告诉胡顺唐在镇魂棺档案解密之后,自己在档案中看到的事实真相——在百年前,清廷、革命党人都在同时寻找镇魂棺。只不过因为第一次水牛坝村事件发生后,这件事就被暂时尘封了起来,一直到广州国民政府率领国民革命军讨伐北洋军阀,也就是北伐战争结束后,一直到1928年东北易帜,国民政府统一中国后,所成立的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也就是后来中统的前身,才又开始着手调查镇魂棺。

  当时调查科成立了一个考古小组,但领导人是刚刚接替已经升任国民党中央秘书长陈立夫的叶秀峰,不过在叶秀峰领导下的考古小组,并没有得到任何实际性的进展,此事又重新耽搁了下来,一直到徐恩曾接替叶秀峰之后,这才又重新组织了一批人调查镇魂棺和水牛坝村,并且还在考古队伍中加入了部分特工人员,所采用的也都是当时最先进的德式装备。

  “他们派去寻找水牛坝村的人有三十个,分成三队,每队十人,但都失踪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詹天涯取下拳套,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所谓的失踪,无一例外都死了,就算他们偶遇地阴门没有被开启,进入水牛坝村在那种环境下,也会被廖延奇干掉。在那种地方,熟悉环境的廖延奇杀人容易,要杀掉他,除非如詹天涯一样把整个村庄给毁灭了,否则就算你手中有当时最先进的武器,也未必杀得了他。

  “再后来,到了二战时期,在与日寇作战,战事吃紧的情况下,国民政府都没有停止过对镇魂棺的研究,可惜查出来的仅仅是皮毛而已,送进去的人也都没有回来,一直到解放战争期间……”詹天涯说到这,又将曾经告诉给刘振明关于解放战争期间发生的一切重新复述给了胡顺唐,说完又道,“1996年,从台湾过来的那名所谓的台商,实际上并不是情报人员,仅仅只是家中几代人都研究镇魂棺,但一直没有个结果,心中觉得难受,头脑一发热,就跑了过来。当时古科学部在搜集了相关资料后,吸取了从前的经验,派了一名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军官前往水牛坝村,想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也是一去不回。我想,十几年过去了,应该早就牺牲了,古科学部无奈只得暂时将档案封存了起来,因为不能拿人命开玩笑,等着什么时候时机成熟,才开始着手全力调查。不过在那之前,因为民间有关于水牛坝村,便是算命村的传说,干脆我们在杂志上刊登了一些编造的传言与故事,也直接将算命村的地点说成是在甘肃,而不是四川,欲盖弥彰……”

  胡顺唐沉默着,詹天涯所说的那个军官肯定就是自己在水牛坝村厨房中看到的那具尸体,而且还被廖延奇给割下了一大块肉来吃掉。这件事,他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讲,因为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有个地方胡顺唐一直不明白,那个去清廷告密的人到底是谁?从詹天涯所说革命党和清廷都在调查镇魂棺,说明这个告密的人属于那类墙头草,哪一方势力有办法找到镇魂棺便依附哪一方,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廖延奇,因为廖延奇并没有说过,自己将镇魂棺的事情告诉过其他人,仅仅只是说过自己将身份透露给了清廷和革命党。

  不过,夜叉王也说过,有人曾经告密,想到这,胡顺唐张口便问:“夜叉王呢?毙了?”

  詹天涯点点头:“嗯。”

  胡顺唐笑了笑:“‘嗯’一声算什么?毙了还是没毙?从法律上来说,像夜叉王那种人,枪毙几百次也不为过,就算在没有死刑的国家,他也至少会判好几个无期徒刑。”

  胡顺唐刚说到这,詹天涯还没有回答,在旁边板凳上放着的手机就响起了刺耳的铃声。詹天涯伸手拿过,接电话,刚“喂”了一声,脸色就变了,随后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子,神情很凝重。

  此时,一侧的胡顺唐转过身去,背对詹天涯,却用余光看向旁边的那面大镜子,从镜子中观察着詹天涯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詹天涯突然站起来,握紧了手中的电话,听了一阵又问,“到底是消失了还是越狱了?这他妈的不是一个意思吗?蜂巢建立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越狱成功!你知道那会导致什么后果吗?蜂巢的机密绝对不能泄露!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越狱?胡顺唐越听越觉得奇怪,不知道是谁从詹天涯所说的地方越狱了。

  又过了一会儿,詹天涯总算稍微平静了下来,重新坐下拿着电话又问:“越狱前他和什么人接触得最多?什么?两个人?哪两个?李朝年?还有一个谁?什么?盐爷?”

  盐爷?

  胡顺唐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本还故意掩饰自己眼睛在盯着镜子看的擦汗动作也停止了,同时看到詹天涯脱口而出那两个字后,也下意识抬眼来看胡顺唐。

  盐爷还活着?还是有同名人?胡顺唐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的确,如果古科学部都能让夜叉王活着,也必定会让盐爷活着,按理说盐爷所犯下的罪行还没有夜叉王那样恶劣!

  不过自己却是亲眼看着盐爷被打死,不过尸体……胡顺唐越想越不对劲,干脆转过身来面朝詹天涯,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说法。

  “把李朝年和盐爷两个人单独关押,对,在我没有回去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接触他们,把夜叉王的牢房也完全封锁,任何人都不能入内,不能破坏现场,把近两个月的监控录像全部调出来,单独存放,把初次调查报告拟定好,先行上报,我立刻回来。”詹天涯放下电话,迟疑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胡顺唐说,“夜叉王……越狱了。”

  夜叉王越不越狱,结果如何,胡顺唐感觉与自己关系并不大,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詹天涯所提到的盐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天涯盯着胡顺唐的双眼,也不避开目光,将手机捏在手中,捏得格格作响,都快要把整个手机给捏碎了,终于开口道:“对,你猜得没错,盐爷没死……”

  第二卷[镇魂棺](完)

  第三卷[牧鬼箱]

  正文 第一章[金铜饼]

  1938年,国民政府北伐结束后,川北双龙镇郊外玉梭山。

  深夜,一条全由黑布覆盖的小船慢慢行驶在涪江之上,离远了看去,黑色的小船在江面之上犹如一块漂浮着的黑布,毫不起眼。

  船头,一名身着黑衣的老者手持竹竿,一边撑船,一边眼望四方,警惕着周围。老者撑着小船在玉梭山沿江周围处来回数次,终于看到水面上冒出一个人头后,这才赶紧将船给靠了过去,蹲下来,伸手将水中之人给拉上船。

  水中的黑衣人上船之后面带喜色,还未更换湿衣,便迫不及待地说:“柱头!水哈面真勒有条鱼道!”(柱头!水下面真的有条水道!)(注:鱼道,四川啯噜子,既哥老会、袍哥切口黑话,意为水道。)

  被称为柱头的老者一听,心中大喜,但刚浮现在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收了起来,撩开覆盖在小船上的黑布走进船舱内,对着船舱中帮会中前辈的牌位跪拜下去,又拿起三炷没有点燃的红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炉上,又道:“帮中各位老辈子!老天爷保佑!后辈樊大富终于找到鱼道可以进切!晚上有活路要做!先不燃香!莫怪莫怪!”

  樊大富说完后,转身看向船舱外,那个浑身湿淋淋的中年人,压低声音道:“李瓜娃!过来!给老辈子上香!我切看哈那些砍脑壳勒到底来没得!”

  李瓜娃站在船舱并没有挪动步子,看了看船头的远方,也是压低声音道:“柱头!那些狗日勒一直跟到我们在,你没看到?”

  樊大富一惊,忙问:“你咋个晓得?”

  “我下水之前,沿江找唠一圈鱼道,就在那边江道转各各勒地方(江道转角处)看到还有一条船!不用仔细看就晓得,肯定是他们!”李瓜娃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往船头方向看上一眼,生怕自己说话被远处那条船上的人听到了。

  “妈哦!老子真勒是老唠!几天没下过水,耳朵也不好用唠,算球唠!反正拿人钱财,给人消灾!算老子们欠那些狗日的!你先不要换衣服,我给他们打个号子,喊他们过来!”樊大富说着就要往船头走,却被李瓜娃一把抓住。

  樊大富不知李瓜娃为何要抓住自己,皱起眉头看着对方,此时李瓜娃在腰间所缠的布带中掏出一枚铜钱大小的东西,那东西表面上泛着青色。樊大富一见那东西,眼睛一亮,抢了过去,拿出船舱在月光下仔细看着,随后惊呼道:“金铜饼?!这个东西你从鱼道里面捞出来勒?”

  李瓜娃使劲点头,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这种金铜饼属汉代铸钱,早年袍哥会有人不知道从哪儿得了这东西,一开始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后来从省城成都来的一个买卖古董的人竟花高价买下,并告知他们那东西叫金铜饼,属汉代钱币,一枚保存完好的金铜饼非常值钱,并一口咬定如果是在双龙镇发现的这种金铜饼,这里必定有汉代古墓存在,古墓主人即便不是大户,哪怕是普通的行商,多多少少都存放有这种金铜饼。古董行商又询问那人这金铜饼从哪儿而来?那袍哥汉子说,在江边割鱼草时捡到的,只是觉得好看,便留在身边,谁知道竟那么值钱。

  那古董行商听罢便让那袍哥汉子带他去割水草之地,承诺如果另有发现,两人二一添作五,尽数平分。那袍哥汉子心中大喜,领着那古董行商来到当日割水草之处,谁知道两人忙碌了一天,却没有任何发现,最终那古董行商只得收了那枚金铜饼,离开了双龙镇。不过,这件事却在几日内传遍了整个双龙镇上上下下,掀起了一阵寻宝热,甚至连省城中都有不少人前来寻宝,不过都无功而返,没过两年,此事就被百姓渐渐淡忘。

  当年樊大富也是众多寻宝人之一,但因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便是川北袍哥会中的柱头。何为柱头?那要从袍哥会说起,最早袍哥会被清廷官文中称为啯噜子,清康熙年间,四川巡抚方显在呈交皇帝的奏折中就曾经写道:川蜀经明末大西贼兵祸,人口锐减。本朝克定祸乱,倡导移民川蜀,其后金川(既四川土司)用兵,甘肃凉庄道顾光旭奉命入川,署理按察使,但蜀民无业无赖者众多,多习拳脚,嗜饮搏、浸至劫杀,号啯噜子……

  啯噜子为最早袍哥会的称呼,啯噜二字为清王朝满语的译音,从未被袍哥会作为正式称呼,只是官文中有记载。最早袍哥会与三合会等相同,以反清复明作为宗旨,下分“山、堂、香、水”四大柱头,后来清皇朝覆灭,便直接称下属领导者为柱头,以便区分三合会等组织的帮众领导。

  樊大富虽是四大柱头之一,可为人放荡不羁,不喜欢与帮众混在一起,更何况自从袍哥会中出了红黑党(小偷)之后,更是打心底瞧不起这群“杀鸭子”(土语窃贼的意思)的家伙,于是多年前便在四川各处流浪,但居住之地必定要靠着大江大河,本因从小便熟悉水性,在水中犹如蛟龙一般灵活,特别是每每发过水灾后,便驾着一条小船沿江河去帮人捞尸,实则捞些浮财度日,但樊大富万万没有想到,竟有四个神秘人找上门来,送了重金,让其帮助寻找梭子山沿江的一条水下密道。

  樊大富虽然在双龙镇住了不到几年,但对环绕着梭子山的涪江如同自家一样熟悉,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水下密道,觉得来人完全是瞎扯,但看到来人放在桌子上那数十锭金子,本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在那个时候,金锭早已成为了稀罕货,更不要说在闭塞的川蜀之地,樊大富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去,但在伸手拿那些金锭的时候,却被领头的那位身穿西式服装的中年人一把按住,要求其绝对保密,凡事都要在夜间进行。

  樊大富也曾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知道在夜间进行的肯定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事,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赶紧又收起了金锭,转身藏进了房间,却没有看到那中年人脸上那一丝阴笑。

  如今,樊大富的徒弟李瓜娃捞起了那枚金铜饼之后,他才想起当年那个袍哥汉子因为金铜饼而发了一笔横财的经过,心想那四个神秘人必定是来寻宝的,而且看来对这梭子山内的宝藏所在地很是熟悉,否则怎么可能一口咬定下面有水道?不过从那四人的高大的身材和面容判断,不像是西南方人,像是北方人,不熟悉水性,所以才雇了自己。

  不管怎么样,自己得了十锭金子,加上这枚金铜饼,如果这鱼道之中还有什么稀罕物,下半辈子就再也不用发愁了,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在江面上给人捞尸发浮财了。

  “柱头!你在想啥子?”李瓜娃一句话将还在回忆的樊大富拉到了现实中。

  樊大富看了看船头的远处江面,隐隐约约看见那里真的停靠着一条小船,心中也在暗叹道:幸好老子有老子的规矩,干活路勒时候不准外人在场。

  樊大富将那枚金铜饼放在帮中先辈的灵位下,又拜了拜,此时李瓜娃很不解地说:“柱头!你为啥子要把东西放到仙人板板下头?”

  樊大富一听就火了,一巴掌打在李瓜娃的脸上:“不要乱说!牌位就是牌位!说仙人板板要遭雷打!听到起!你现在过切,去找那四个砍脑壳勒,给他们说鱼道是找到唠,但是晚上水凉,水又太深,要找啥子东西我们帮他们切找。”

  樊大富此话的意思,是想试探下那四个神秘人到底会不会水性,虽然那四个人出手阔绰,不过看样子不像是善人,万一来个杀人灭口,他和李瓜娃两人发不了财不说,连命都会给丢掉,太不划算。自己既已经得了十锭金子,如果还能再拿个三成的财宝,那就真的皆大欢喜了。可李瓜娃根本不明白樊大富的意思,点头便说:“好,就是喊我实话实说嘛,我晓得唠。”

  说完,李瓜娃转身就要跳进水中,被樊大富一把抓住,照脑袋又是几巴掌,打得“啪啪”作响,压低声音怒道:“说你是瓜娃子,你还真勒是瓜娃子,老子勒意思是试探哈他们下一步要做啥子?反正你就一口咬死说水底下不好走!你都差点死在里头,晓得不?”

  李瓜娃捂着头,听得似懂非懂,但害怕又挨打,只得点点头说:“晓得唠!那我过切唠哈。”

  樊大富点点头,目送李瓜娃跳进水中,向那条小船游去,自己寻思了一下又紧了紧身上的水服,从船舱中拿出两把匕首,一把放在水服腰间的布带中,另外一把扣在脚踝处,以防不测。

  再说李瓜娃在水中奋力向另外一条小船游去,游到小船船头时,一只大手就从船头伸了下来,将李瓜娃拉了上去,但在他还未说话之前,一支毛瑟c96驳壳手枪就顶在了他的额头上。李瓜娃虽然老实憨厚,但也毕竟是袍哥会成员,知道那是手枪,也见过有帮总执行帮规时,用这玩意儿打死过人,双腿一软,立马就跪倒在了船头上。

  船头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一个是领头的中年人,还有一个青脸的汉子,只是不见其他两人去了什么地方。

  “我家主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若要保命,就不要多说废话。”持枪的青面汉子沉声道。

  李瓜娃连连点头,裤裆里面一泡尿已经冲了出来,沿着双腿滴落了下去,因为是保持着下跪的姿势,尿液已经在双腿膝盖周围打着圈。若要其他袍哥会中人看到这个场景,逐出帮会不说,也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当初樊大富收李瓜娃为徒弟,其实也是因为看着这小子老实憨厚胆小怕事,不会给自己惹是生非,但并没有考虑到李瓜娃胆子太小,只要稍微威胁,那张嘴什么秘密都保不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会说出去。

  中年人示意青面汉子将枪放下,自己蹲下来拍了拍李瓜娃的肩膀道:“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杀你,只是想知道水下密道的准确方位。”

  李瓜娃伸手一指前方便说:“就在前头那块乌龟石勒下头,往水里头钻,钻一哈哈(一会儿),觉得那口气憋不到唠,就可以看到唠。”

  李瓜娃完全说的是土语,也没什么文化,不能用水下几丈来表述,干脆说那一口气憋不足了,就能看到了那个水下密道入口。

  中年人和青面汉子听着直皱眉头,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好中年人脑子转得够快,忙问:“你一口气能憋多久?”

  李瓜娃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示,胡乱比划了一下,又紧盯着青面汉子手中的那把枪,生怕自己说不清楚被一枪毙了。

  “这样……”中年人掏出一块怀表来,“你现在憋一口气给我看看。”

  李瓜娃立马深呼一口气,死死憋住,然后闭上双眼。中年人一只手则放在他的口鼻前,另外一只手将怀表放在耳边听着指针跳动的声音,许久后李瓜娃终于憋不住了,吐出一口气来,脸色都憋得发青,双眼瞪大,如果再憋下去肯定会被活活憋死。

  中年人放下怀表,又看着李瓜娃刚才游来的方向,先前已经在心中计算大概李瓜娃在水中游来的速度,估摸了一下往下潜水的速度,加上李瓜娃在下水时身上背着用以坠水的“石袋”,想了想对青面汉子说:“大概有六米的模样。”

  青面汉子一听,面露难色,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太深了,人受不了。”

  李瓜娃本就憨厚,听两人说这话,打岔道:“为啥不可能?我就可以摸那么深!”

  青面汉子怒视李瓜娃,紧了紧手中的驳壳枪,李瓜娃见状立刻住嘴低下头去。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人到水下四五米就已经是极限,这并不能用人的水性好坏来判断,仅仅是因为人体接受不了水下四五米的水压,单是耳膜就无法承受。原本中年人是想让樊大富和李瓜娃两人找清楚水道之后,便让两人离开,自己带人进入水道,不再让他们参与此事,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只能靠樊大富和李瓜娃两人入水,进到水道,再摸进崖墓之中,替他们寻找那样东西。

  十锭金子虽然不是小数目,可关键的问题是这两人虽然能够进入水下密道,可是否能够平安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崖墓之中到底存在什么,中年人和青面汉子自己都拿不准。

  “行船,到前面去找樊大富,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把这件事给办妥了!”中年人双拳一捏,向青面汉子下了命令。

  正文 第二章[诡异的木箱]

  青面汉子捞起船头作为船锚的石块,小船便顺着水流向下游缓缓行去。

  还跪在船头的李瓜娃抓了抓被尿液渗透的水裤,中年人伸手将其扶起来,正要安慰的时候,李瓜娃的左脚脚踝处突然就被水中伸出的一只手给抓住,惊了李瓜娃一跳,浑身一抖,整个身子向前一扑就失声喊道:“鬼!水鬼!”

  中年人很是冷静,只是俯身伸手将那只手牢牢抓住,往船头上一提。从水中钻出那人,摘下自己面部那张用以避水光滑的竹制面具,露出一张俊俏的面孔来,从面容上来看也顶多十八九岁的模样,比李瓜娃还要小上好几岁。

  那人上岸后,见了中年人便道:“大人,我与二叔两人在水下并没有找到什么密道,二叔便命我上来禀报。”

  说罢,那人又看了李瓜娃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李瓜娃在旁边听得那人称呼中年人为“大人”,心中吃了一惊,寻思难道这人是官府派来的?虽说当时北伐战争已经胜利,东北易帜,国民政府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统一了全国,不过在川北地界来说,虽说在1934年便结束了军阀防区制,统归了国民政府,但在双龙镇这种小地方,依然是手握兵权一人做大。可从袍哥组织上来说,不管怎么改朝换代,依然在心中认为那是官府,黑白两道互不来往,河水不犯井水。可官府的人竟雇了他与樊大富二人寻找那水下密道,这又是为何?

  “不碍事,他们已经找到了入口,你先行歇息一会儿。”中年人点头说道,此时小船已经来到了樊大富的船前,两船并排列在江面,青面汉子将石块扔入江水之中,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在另外一条船上穿着水服的樊大富。

  “客人!下面的鱼道已经查清楚唠,你看是不是……”樊大富是何等聪明之人,行走江湖几十年,鼻子又相当灵敏,小船刚刚一靠近,便闻到了李瓜娃散发出的那股子尿骚味,立刻明白李瓜娃在威逼之下肯定道出了实情,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自己也不能再隐瞒,免得节外生枝。

  中年人点了点头,伸手掏向口袋中,樊大富一惊,右手也慢慢摸向布带之中,打定主意,要是对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自己便抢先发难,擒得那中年人再做打算。谁知那中年人竟掏出一枚玉扳指来,放在掌心中交予樊大富,道:“柱头,这是小小意思,算是多加的辛苦费,还得劳烦两位进去帮我们取些东西出来。”

  樊大富一听,心想果然和猜测中一样,里面有宝物!

  樊大富顿了顿,问:“取些什么东西?”

  “一个箱子……”中年人说罢,回头看了一眼青面汉子。

  青面汉子上前一步,先是拱手作揖,随后又将左手手掌摊开,右手大拇指往掌心中一按,旋转一圈后双拳又死死抱紧,抱拳才说:“烦劳柱头了!”

  樊大富看青面汉子竟懂得袍哥会的手势,那手势本是从打绳结演变而来,从前袍哥会组织辨认自己人,和从前丐帮有着相同的地方,袍哥会中人,曾多是码头搬运工,后又称为“棒棒”,要辨认是否是帮中兄弟,就看在扁担上打的绳结是什么模样,这和丐帮用腰缠的布袋来辨认是相同的意思。

  樊大富也赶紧还礼,问:“没请问这位兄弟大号?”

  “小姓穆,名英杰,川西人,川西会中锦字头红棍,先前不便透露身份,还请柱头见谅!”青面汉子穆英杰解释道,虽然这样说,樊大富还是觉得心中有一种不安感升了起来,因为既是袍哥会兄弟,行事为何要带上外人?难道说是因为替帮中做事,亦或者此人犯了事,逃离了帮会?此时在江面上,没有办法验证那穆英杰的身份,只得还了礼,也不再问下去,只是等待穆英杰下面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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