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家回头,小萱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寝室,已经听到了闺蜜说的话。
包斩和苏眉把其他人支走,寝室里只留下小萱妹。
苏眉问她被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小萱妹嘴一撇,突然哭了,她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好吗,姐姐。
苏眉向包斩使眼色,包斩知趣的离开寝室,关上门,躲在门外偷听。
小萱妹穿着一件有卡通图案的连衣裙,眼如秋水,肌肤似雪,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只有12岁,她不戴胸罩,里面穿着小背心,奇怪的是下身却穿着一件秋裤,显得不伦不类。她告诉苏眉,自己流血了,已经流了好几天了。
苏眉明白了什么,说道:你是第一次来大姨妈吧?
小萱妹的眼睛蓄满泪水,疑惑的说道:我没有大姨妈。
苏眉笑起来,耐心的告诉她,每个女人都会来月经,流血几天是正常的。随后,苏眉教她怎么把卫生巾贴到内裤上。小萱妹摊手,说自己没有内裤穿了。因为内裤上有血,她悄悄扔掉了。这名小女孩第一次来例假,很害怕,不敢告诉任何人,连续几天都盖着带血的被子,换了几条内裤也被血染红了,她不好意思把血内裤扔到学校的垃圾桶里,就扔到了工地上。
苏眉说:那个搬砖大叔没有欺负你吧?
小萱妹摇摇头说:我没有偷铁,那大叔把我推倒了。
苏眉问:那你是怎么说的呢?
小萱妹说:好痛哦!
苏眉把包斩叫进来,对他说道:哎呀,这小妹妹纯死了,太纯洁了,被怪叔叔推倒在地,这小女孩只是说好痛啊,而不是问干什么。
包斩叹息说:这么小的孩子就住校。
小学生都是父母接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进入寄宿初中后,离开家,突然一下子要独立生活。自己洗衣服,每天6点起床,晚上失眠,上课时发呆,想象着电风扇会掉下来,斩掉同学的脑袋。每天都度日如年,盼着周末回家,无聊时,掏出小手机看一下时间,然后解锁,翻动几页功能表,又锁屏放回兜里。
他们本是花季少女和阳光少年,却被囚禁在学校里。哪所学校不是囚禁孩子的华丽鸟笼呢?不仅囚禁身体,而且禁锢心灵。这些小鸟本该唱歌,本该跳舞,却在僵硬的教育体制内渐渐老去,丧失青春年华,他们对前途感到茫然,小小的年龄,就有了太多的担心和忧虑。
女生宿舍里的矛盾比女生的头发都多,而且似乎永远没有解决的办法。
每个女孩都记得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多么无助,惊慌,难以启齿。
小萱妹眼圈一红,低下头又哭了,很心酸的提起自己的闺蜜:她说我是杀人犯。
苏眉弯下腰说:姐姐相信你。
小萱妹委屈的说:其实有的时候我好讨厌她。
苏眉握住她的手说:为什么呢,小女孩。
小萱妹说:她会在我背后说我坏话,然后,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扭头又来和我玩。
苏眉捏捏她的小脸蛋说:你这小女孩,可爱死了,纯死了。
小萱妹说:我的闺蜜,不爱我,可是……
苏眉问道:可是什么呢?
小萱妹说:可是,我还爱她,还想和她玩。
苏眉摸摸小萱妹的头,说:那你就告诉她,你还爱她,你喜欢和她玩,是她误解了你,如果她还不理你,你就换个人做好姐妹。
包斩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去警务车里找我们。
包斩和苏眉回到警务车时,画龙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苏眉说起小萱妹扔内裤的事,画龙哈哈大笑,问起苏眉第一次来例假是怎么处理的。苏眉说声讨厌,矜持了一下,随即滔滔不绝讲起自己初潮时如何的淡定,感觉自己长大了,很兴奋,去偷妈妈的卫生巾。
包斩一直在思考,他想起了什么,猛然说道:两个学生曾经盗窃过工地上的铁扣件。
苏眉说:这和咱们的案子有关吗?
包斩说:咱们的侦破方向一直围绕着情杀,我觉得不对劲。
画龙说:小包,我也觉得咱们该换个方向,按照谋财害命的杀人动机查起。
包斩赶到公安局,那名搬砖大叔已经被警方教育一顿放走了,包斩又回到学校的工地,详细询问,可惜搬砖大叔想不起两个学生小偷的名字,就连长相都无法说清。包斩到学校保安科调查,保卫科长查询处理记录,终于找到了两名盗窃工地铁扣件的学生名字。
他们正好是死者李聪昊的室友:乐乐和程贝扬。
乐乐和程贝扬从睡梦中被叫醒,画龙用一副手铐将两个人铐上,他们一脸惊慌,不知所措。宿舍里的陈沧海也惊醒了,大声嚷嚷起来,画龙警告他别动,留下一名民警询问陈沧海,乐乐和程贝扬被带走了。
经过审问,乐乐和程贝扬坦诚了盗窃一事,但是声明自己是盗窃未遂。
几个月前,乐乐和程贝扬想买iPhone4手机,但是没钱,他们就想盗窃工地上的铁扣件卖钱。可是刚搬起装有铁扣件的袋子,就被工地上的民工抓获了。盗窃前,他们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乐乐说:偷铁,偷到何年何月才能买得起苹果手机哎。
程贝扬说:不偷铁,咱只能卖肾了。
乐乐说:要不就找李聪昊借钱吧,反正他不差钱,他玩游戏都花了不少钱了。
程贝扬说:我可不好意思张口,上次借他钱都没还呢。
乐乐说:实在不行,我和家里要钱,撒谎呗。
程贝扬说:咱们偷点铁,换点钱,再找家里要点,买一部手机,轮流用。
乐乐说:对,我的就是你的。
乐乐和程贝扬的嫌疑上升到首位,警方将他们俩暂时关押。李聪昊被杀当晚,他们俩声称自己在宿舍睡觉,但是没有人能够证实,两个人有可能因为勒索钱财,或者绑架受害人未果,将其杀害灭口。
包斩、画龙、苏眉三人连续审问了一夜,两个人口风甚紧,始终没有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