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双脚猛地一瞪地面，鞋子瞬间碎裂，地面更是被踩出了一大坑，我整个人直冲天空，现在还不是飞行，而是因为龙气的加持，和身体半龙化后变的比人类身体强悍了不止一筹。可是这一跳，着实也够高的，我握着轩辕神剑，直冲天际的巨大湿婆面孔，极限高度我没测量过，不过应该不低，到了高空开始回落的一瞬间，我再次发出龙吟之声，双手挥动神剑，这一次劈出的剑气却不再是半月形，而是龙形！
金色的龙形剑气冲上空中，很快就和已经贴近龙虎山的巨大湿婆面容撞击在了一起，这一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湿婆的脸上，痛苦的嚎叫从远空传来，我轰然落下，摔在地上的一刻，一抬头，看见金色的龙形剑气在湿婆的脸上打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不过很快就复原了回来。
我将轩辕神剑扛在肩头，笑道：“我还以为你真有中国三清一样的实力，不过只是半只脚跨入了圣人境界罢了，既然你没成圣，那就代表你还不是无敌的，既然不是无敌的，那今天，你就别走了！乾元老前辈的仇，我来报！”
举起神剑，剑尖直指天空中的湿婆面容，却听见天空中的湿婆呢喃起来，随即，一张张古怪的黑色阵法出现在天空中，随着它念咒的越来越多，天空中的阵法也是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覆盖住了天际。
风，变冷了，黑暗笼罩整个天空。
心，燃烧了，手握神剑欲战苍穹。
眼中金色剑意凝聚出来，左手双指拂过神剑剑身，剑身散发出巨大的金芒，天空中的黑色法阵已经彻底覆盖住了整个龙虎山。
“天下法阵，不过大道变化。你们外族的法阵也难逃一个道字，佛，道，本事同源。今天，我便以道力会一会你！”
左手抬起，道眼在空中凝聚，黑白不同的眼睛中释放出的是冷酷的光芒，看破万法变化，道，凌驾于一切之上。
随着湿婆念咒完毕，天空中无数的巨大黑色法阵同时旋转起来，狂风在此刻骤然间停住了。无数的法阵之中，有黑色的光芒流转下来，我往后撤了半步，看着头顶上漂浮着的道眼，低声说道：“别输了啊，这一回，一定要将脸面给争回来！”
道眼猛地飘上天空，黑白两道道法演化之光，爆射而出，和对面的无数的黑色气息碰撞在一起！
第八十七章，冲上天际！
道眼所化黑白两股道力横扫整个天空，和这些溢出的黑色气息，激烈碰撞。
这黑气之中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却如同能够吸收生命的气息，任何光芒，似乎都会被其吞噬，如同无边无际的黑暗，带着些许的圣威，强行镇压道眼之上的力量。
道眼毕竟是我所释放，我对道法本源的理解，并不如面前天空之中的湿婆，所以道眼被压制的很严重。
不是道眼不够强，而是我不够强！
没有风，四周一片安静，我仿佛听不见道眼和满天黑色法阵碰撞发出的声音，我低声问自己：“何谓道？何谓法？何谓圣人？何谓圣威？”
这样的问题，或许在外人听来很幼稚，但是对我而言，这一刻，若是想要让我的道法本源再上一个阶层，这些问题就必须要回答。
虽然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因为谁都不知道什么才是道，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才是法，凡间最伟大的学者，只会告诉你，圣人并不存在。
这是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我要寻找的是我自己的答案，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回答！
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轻声开口道：“端木森，又迷茫了吗？”
我闭上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声音却又低声说道：“那么和上次一样，与我做个交易如何？上一次我活化了你的血脉，这一次，我能够让你领悟大道的本质，甚至让你拥有圣人的力量。但是，我要你放弃逆天的宿命，从此臣服于我。我知道你会拒绝，但是，你拒绝的话，可就会送命了。这些龙虎山上的弟子全都要死，你也会死哦。”
这个声音和我在巫族大地上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那时候我选择接受了交易，用自己的命，换了身体上血脉的活化，打败了巫咸，保住了自己和黑蛋的小命。
但是，这一次，我却笑了，站在这满天的黑暗之中，站在金色的轩辕神剑边上笑了，笑的如同一个纯洁的孩子，耳边的声音说道：“为什么笑了？”
此时此刻，我慢慢睁开了眼睛，低声说道：“我笑，是因为这一次我的选择是，拒绝！我笑是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我笑是因为你很好笑，虽然不知道你和鸿元是什么关系，不过你这样循循善诱，却在今天暴露了你的目的，还是让我放弃逆天的宿命吗？”
耳边的声音似乎有一些恼怒，对着我低吼道：“那你有办法对付天空中的湿婆吗？”
我缓缓睁开眼睛，所看见的世界此时变成了金色，我放声大笑道：“目前还没办法，但是，总会有办法的。所以，你不用再来找我了，今天若是我战胜湿婆，说明我不需要你所谓的交易，今日若是我死在了这里，那么就算我倒霉吧。”
声音冷哼一声后消失在了我的耳边，四周的风声在此刻传来，吹乱了我金色的长发，吹乱了我身上残破的衣服，可是却吹不走我嘴角的笑容。
“什么是道？什么是法？什么是圣人？什么是圣威？我的答案是，我便是道，我便是法，我剑下亡魂便是圣人，我所击碎的便是圣威！”
随着我的狂吼，识海之中的道法本源猛地震动，然后我看见天空中的道眼又有了变化，原本一直被湿婆释放的黑色法阵压制住的道眼，却在此时缓缓散开成了道力。
我浅笑一声，左手摊开，竖起，右手掌心向上，平伸。这是道家最基本的一个推行手势，道力在我的双手之间徘徊，天空中的道眼重新化作道力之后，慢慢地凝聚起来，而这一次凝聚之后却不再出现道眼，而是出现了一个人影，和上一次出现扭曲的黑白人影不同，这个人影很清晰，他背对着我，光是看见背影我就知道这个凝聚出来的人影是谁，他缓缓转头，同时我也笑了起来，一张和我自己一样的脸，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道法本源以我自己为目标，幻化出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影，我笑着说道：“看来，我的答案没有错。我，亦可为道！”
道，本来就是变化无穷，所谓大道难寻，可是谁又说的清什么才是大道，什么此时小道。不过都是后人所编排的罢了，道就是道，无所谓大小，只关乎是否成道。
而我，刚刚问自己的四个问题，便是一个过程，一个将自己的道法本源凝聚出自己道体的过程，今日，我亦成道！
伸手一指天空中的诸多黑色法阵，我笑着说道：“该是反击的时候了，之前一直被压着打，现在，可以还给湿婆一点颜色看看了。”
道力所化我的身影点点头，手中连续变化手诀，同时道体之上，不断地爆发出黑白光芒，湿婆所带来的毁灭之力，却被打压地非常惨，近乎到了要被毁灭的程度！一个个黑色的法阵被光芒击碎，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真龙之魂在我身后看的眼中露出震惊，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群山之中，黑暗的亭子里，一个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其双眼之中流转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光芒，此时却望着远方，低声自语道：“古往今来，只有三个人曾经自我成道，第一个是鸿元，第二个是盘古，第三个便是我。如今，第四个人终于也出现了，虽然这样的道很稚嫩，不过你终于跨入了这道门槛。罗焱当年没有在道法本源上走到这一步，你却走到了，看来他选择你是正确的。只是，如今湿婆不过是半步踏入了圣人领域，打败它并不代表，你有实力能够挑战圣人。”
双眼闭合，黑暗的气息包裹住了这个亭子里的神秘人物。
此时龙虎山上，所有的黑色法阵全都被打成了碎片，我的道体飞了回来，落在了我的身边。湿婆吼声中的盛怒更盛了，第三只眼睛隐隐之间又要爆发，这么近距离地爆发，威力可比之前要强上不少。而且这一回，我还看见其第三只眼睛上有红色的法阵转动，毁灭之力应该会更加恐怖的暴动。
我看着我和湿婆之间这一大段距离，飞行，必须飞起来，我拿出龙虎山的功法，看了看后，扔在了地上。自嘲一笑道：“看来是学不会了，不过既然学不会，那我就用自己的方法飞起来。而且是必须飞起来！”
龙气在我脚步和腿上转动，如同轻薄的金色丝绸，包裹的时候，没有一丝触感，却轻轻将我往上托。
人是不会飞的，这是种族的劣势，我们没有翅膀，所以，我们只能够抬起头仰望天空，羡慕那些飞鸟从我们头顶掠过。
即便是如今，如果不借助科技设备，凡人一样上不了天。
但是，我是灵异人士，我的修为比很多前辈都要精深，但是我却不会飞，每一次空中，都需要黒木帮忙不然就抓瞎，但是这一次，黒木依靠不上，我必须依靠龙气飞起来，必须冲上天空！
龙气一点点将我托起地面，我抬起头，深深呼吸后说道：“龙气，全部集中在双脚之上，就算是用爆炸的方法也必须将我炸上天！”
随着我话音刚落，龙气猛地一爆，还真把我给炸上了天空。在空中勉强保持住自己的身体，双脚上的龙气就和恐怖的火箭喷射器似的，需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方向，才能够前进。
湿婆第三只眼睛上的法阵已经凝聚成功，毁灭之力影响之下，天空都在抖动，我调转方向，举起轩辕神剑，冲着湿婆的脸冲了过来，龙气一爆再爆，狂风扑面而来，这种在天空中冲刺的感觉，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爽”！
虽然依然不能算是飞行，不过至少我不至于摔下去，越来越接近湿婆，越来越接近这一次大战的终点。
此时龙虎山下的龙形子等人，听着山上接连爆发出的恐怖爆炸声，目睹了整个战斗过程，此时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当我冲上天空的一刻，龙形子双眼圆睁，低声说道：“真的，飞起来了，端木森，真的飞起来了！”
不仅仅是他，被救下来的龙虎山弟子们清新过来后全都看见了这一幕，一道金芒，带着一声不屈地怒吼和满身的杀意，直冲天空中的神明。
此时此刻在天空中的我，笑着放声大吼道：“真是太爽了，目标，神明！今日，我端木森以凡人之手，必定打败你这外族神明！绝对不会后退，绝对不会失败，因为，我必须打败你，因为，你是我必须迈过去的一道坎！”
第八十八章，血染胜利，风骨长存
风过耳，不回头，手中剑，蓄势待发！
我和湿婆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虽然湿婆散发出来的圣威越来越浓烈，但是，半龙化的身躯却能够保证我不会被打压下来。
这是一场，时间和力量的交战，恐怖的红色极光已经快要爆发，我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我和湿婆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了，它的低吼声，我的笑声，风声，剑鸣声，大地隆隆的震动声，所有这一切声音在此时此刻全部交汇成一片，绝对不会退后，绝对不会失败，紧握轩辕神剑的手，传达进我心里的感觉，是一定要获胜，绝对要胜利！
红色的毁灭光芒终于还是先一步爆发了出来，我眼中剑意同样爆发，神剑直指前方，很快剑尖就和红色的毁灭光芒撞击在了一起！
前所未有的压力，只是一秒钟时间，轩辕神剑整个剑身就热的发烫，虽然我的身体已经半龙化，但是此刻还是被烧的够呛。
可是我同样明白，不能松开握住轩辕神剑的手，一旦松开了，这一场大战就再也没有胜利的机会了！
红色的毁灭光芒被劈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轩辕神剑和我，人剑如同合为一体，这是搏命之战，我的命，龙虎山的命运，都系于我之手！
“给我破开，不要挡我的路！”
此刻，怒吼爆发，我和轩辕神剑迎着红色的毁灭之光冲上天空，终于在一片赤色之中，见到了湿婆的第三只眼睛。
全力出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龙气也在此刻全力爆发，我带着决然的精神，这一剑终于还是刺进了湿婆的第三只眼睛内。
我双手紧握轩辕神剑的剑柄，喊道：“轩辕神剑，此刻不爆发更待何时，撕开这眼睛！”
剑锋横扫，金色龙形剑气轰然爆开，万条金龙不断地攻击湿婆的第三只眼睛。
地面上的龙魂和龙形子众人全部都抬起头紧紧盯着天空中的交战，龙形子的身后有人高喊起来：“加油，加油啊！”“劈开这外族神明，加油啊！”“胜利，我们能胜利，端木森，加油啊！”
声音响彻整个天际，虽然此时的我听不见他的生意，但是这一剑，我用处了最强悍的力量，湿婆因为疼痛狂吼起来，巨大的面容开始倒退，向着天空中飞去，鲜血不断地从它的第三只眼睛里落下来，滴落在我的身上，腥臭的气味难闻的够呛。
“哼，犯我华夏大地者，必诛之！你这第三只眼睛，给我留下来吧！”
脚下龙气喷发，我围着湿婆的第三只眼睛转了一圈，它的第三只眼睛，被我生生挖了下来，痛苦之音震的我双耳生疼，我从天空中落下，湿婆却似丧家之犬，急急逃走，不敢回头。
我笑着喊道：“哈哈，胜了！”
不过，乌龙事件还是发生了，龙气因为刚刚使用过度，现在我不仅半龙化的身躯也消失了，连保持身体平衡都做不到，龙气丧失殆尽，我从空中飘落，就像是被射落的飞鸟。
我轻声说道：“妈蛋，还真是挺高的。”
我正准备发动鬼纹极变或者是拿出真龙之泪，不过却在落下的一刻，踩在了一片云朵之上，这一踏，本来应该是水气所化的云层，我应该直接踏空才是，可是我这一脚，竟然在云彩上踏出了实质的感觉！
就好像是席梦思一般，微微有些弹力，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家伙，这就是那些高手所谓的踏云而上，合着就是这感觉啊。
身子一落，踏在了另一片云彩上面，稳住踉跄的身体后，一挥手，黑白双鱼咬住云彩向着地面上飘了过去。
我看见龙形子他们全都回到了山顶上，看着我，露出了笑意。金色龙魂慢慢飞了起来，站在了我的身后，我笑着说道：“怎么？诸位认为我会死吗？”
金色龙魂说道：“龙气你都用完了吧，不过没关系，保住了龙虎山，我终究能够生出这些龙气。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打败了湿婆，你的实力应该远远不如它才对。”
我正要说话，还没开口，就看见龙形子带头，所有清醒的龙虎山弟子都向着我深深一拜，大声说道：“端木道友对我们龙虎山的大恩大德，我们龙虎山没齿难忘，他日，一定加倍奉还。”
我却摇摇头，看着破败的白虎殿，放晴的天空，还有一地的战斗痕迹，低声说道：“你们要谢的人不是我，而是乾元真人，若是没有他，我们都死了……”
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夜色，在北京，茗茗举着匕首走进了漆黑的房间，她走到沉睡的李迅身边，颤抖着举起了手里的匕首，可是久久没有刺下这一下，咬着牙，闭着眼睛，仿佛要给自己打气一般，可是她就是下不去手，而且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我一定要刺下去，我一定要下手，不能犹豫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下手，直到大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对她轻声说道：“你不是个坏人，与其让自己走上不归路，不如放下匕首吧。”
茗茗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见毒龙真人和弑君子站在门口。她惊慌失措地说道：“你们，你们发现我了？”
毒龙真人拿出手机，说道：“小骗子发过消息给我了，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只是我们一直没电穿，而且，这里躺着的也不是真人。”
弑君子拍了拍手，房间里景物一变，竟然是幻象，茗茗面前放着的不过是一个木头人体模特罢了，她手上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毒龙真人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说道：“如果你想重新开始，我们会安排你在三年后跟着我们去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另一个龙形子在等着你，他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也会一生一世爱你。没人知道你是邪道出身，你将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茗茗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弑君子看了看时间后说道：“龙虎山的事情应该也在今夜告一段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我的道心微微一怔，应该是小森又突破了吧。”
我在龙虎山上住了一周时间，龙形子彻底接管了龙虎山，关于茗茗的事情，他没问，甚至一句也没提，只是在我离开龙虎山的那一天，对我说道：“如果她选择离开我，我也无能为力。但是如今的我必须选择龙虎山，这里是我的家。”
这一周内，我们举行了乾元真人的葬礼，这是我出席过的诸多葬礼中最平静的一个，龙虎山掌教的葬礼，应该引动天下道门前来，可是我们最终还是低调处理了。
在天师洞府内，我们建造了第五十座洞府，这座洞府是属于乾元真人的，或许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座普通的洞府，但是只有我们知道，这是对他一生最好的褒奖。
哀悼词在龙形子和龙虎山弟子们一致要求下，由我来读，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准备悼词，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我看着满目疮痍的龙虎山，看着身上带伤的众人，看着曾经风光的明门大派，却在一夕之间变成了一片焦土，忽然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