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胡娘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狰狞,怒目圆瞪眼中就像是充血一样,四肢很不规则的扭曲着,看起来非常痛苦,另外那两个人,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他们四肢的动作,与爷爷和胡娘差不多,看起来格外的诡异。四个人躺在地上,看起来更像是四具尸体。
我将照片靠近自己的眼前,将这张照片中的细节又一一看了一遍。居然在爷爷和鄂妈的脸上还有他们的手上,发现了尸斑!鄂妈尸斑尤为严重,脸色都不像常人了,看起来脸色偏黑,有一块块不规则的大斑点。而爷爷的尸斑,仅仅是出现在了手掌和脖子的地方。我顺着又看了看另外那那两个人,在他们的手和胳膊上面,均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成片的尸斑。换句话说,照片中的这四个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死了有一定的时间,以至于身体上都出现了尸斑。
就像之前夕羽惠提醒的一样,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一遍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根据照片中这几个人的穿着打扮,还有爷爷和鄂妈当年的长相,照片应该是拍摄于十几二十年前,甚至是更早,他们的穿着保持着,刚刚解放时的那种大众穿着。
真的是见了鬼了!对于爷爷,我前几个月刚刚见过他,仍旧活的好好的。而鄂妈,当年在前往末戗的路上,多次出手救我们,我们才得以从末戗全身而退。当我们从末戗古城回来的时候,鄂妈已经开始龙蛊发作,以至于我们后来从有熊带回龙牙的时候,鄂妈已经先一步辞世,并没有医治好她的龙蛊。这件事情还让夏夏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小笛子都被夏夏接到了上海。
可是,根据现在我手中的这张照片,从中所得到的信息,那就是爷爷和胡娘应该很早之前,就不在人世了,他们就死在了照片中的这个山洞,而且死相异常的诡异恐怖。为什么这两个人又会在多年之后,与我们再次相见呢?不要说是用逻辑去解释了,就算是用科学来解释,也不可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十几二十年前死去的人,居然又复活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呆呆地看着照片,发觉自己的眼神已经越来越迷离了,一切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都说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是最后这张照片中的内容,让我着实难以相信。
我将照片翻了过来,看到照片背后写有一段话:另一个世界,我们找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来在那个秘密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由这段话的内容,看得出来写这行字的人,当时的心态已经有些癫狂了。而从笔迹来看,写这段话的人,与之前几张照片之中,字迹潦草的应该还是同一个人,这段简单的话,是他所写的这几张照片之中,最为潦草的一张,字形甚至看起来都有些眉飞色舞,有几个字必须要联系上下文,才能猜出来是什么。
我将这十张照片放到了书桌上,开始仔细地回忆这十张照片的内容,以及它们背后所记载的文字。其中,大部分照片内容,均是我之前已经“见过”的熟悉内容,不论是虵国的水凌门,或者是地龙,亦或是那种白发人皮、五墓疑棺,乃至当年吴老首长给我看过的那张疑似龙的照片,这些照片都在我的印象中留过。我没有看过的照片,基本都是围绕着有关羌尧所在的那座山进行,甚至还有那个和我长得十分相像的人。难怪风干鸡当时走的时候,仍旧就这十张照片留下,恐怕他也已经想到了,当我们看到照片的时候,一定会再去联络他。
这十张照片跟夕羽惠和夏夏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与我的关系却不小。加上爷爷在照片背后写的那段话,“我”的名字所存在的特殊含义,以及文中提到的“它”,这些东西分别是指的什么?而照片之中,那个看起来与我长得非常像的人,会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竟然有一个荒诞的问题,突然间冒了出来:“我”,究竟是谁?我还是我吗?
第六十九章 照片中隐藏的信息(三)
曾经的历险经历,在我的脑海中,如同电影一般一一闪过。不论是在虵国、末戗、有熊、仙山甚至是穷羿,总有那些奇怪的人,用一种似曾相识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就像是认识我,而我却对他们完全没有印象。我想到当年我们前往新疆的末戗古城,在于滇住的那几天,笛子带我出去吃东西,镇子里面的人,都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我,还有当时饭点老板那句意味深长地问题,“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这句话我恐怕是听过不止一次了。“我”到底是谁?又和密卷有着什么关系?为什么风干鸡一口咬定,我和《叁号密卷》有种息息相关的联系呢?
想着想着我不由的自己苦笑了一声,本来四爷当年是想尽办法,才把我从各种混沌的事情之中“带”了出来,我和夕羽惠才算是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结果爷爷和风干鸡,他们俩又把我带向了一个更深的大坑。我现在满脑子各种疑问,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想起了。
“还好吧?”大概是看到我表情有些呆滞的苦笑,夕羽惠关切的问道我。
我颇为无奈地朝夕羽惠笑了笑。夕羽惠向我这里靠了靠,握着我的手,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什么话也都不说。这个时候她的表情,已经是无声胜有声了。
看来这一次的羌尧之行,我是不得不去了,我现在并不想弄明白,密卷之中到底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了,而是想搞清楚在我的身上,究竟还有什么深埋的秘密?密卷到底和我有怎样的关系?
我长出了一口气,杂乱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了。我示意夕羽惠,让她试着联络一下风干鸡,看看他有什么计划。既然他把照片留下,就肯定料到了,我们看完照片之后会找他,所以现在应该不难找到风干鸡。
“夏姐,这次还是需要你帮帮忙,给我弄点好的装备,这次羌尧之行不比以前,恐怕会更加的凶险。后勤保障就靠你了。”我笑着对夏夏说道。
此时的夏夏脸上没有挂着一点笑容,在我说完之后,她就马上回答我说,“小惠有身孕,她肯定是不能去了。除了我谁还能给你保驾护航呀?所以我肯定要跟着你一起去羌尧呀。再说了,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巧了。我们当年去新疆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鄂妈,居然也会牵扯进来。现在看来,鄂妈不仅仅是牵扯了,更有可能是一个关键。既然关系到鄂妈,那就是关系到我,我也想知道,鄂妈当年的‘死而复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是十分不想让夏夏一起去,毕竟太危险了。可是她的性格,我们也都清楚,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什么能改变的了,再加上她本来就是特别仗义的一个人,就像是她说的那样,这件事儿牵扯到了鄂妈,那也就是和她有关了,所以她更要去一看究竟了。当面拒绝夏夏肯定是不可以,只能等到见了风干鸡,让他劝说夏夏不要同行了。
在我和夏夏说话期间,夕羽惠一直窝在我的怀里,她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于是我低下头,问夕羽惠,让她说说她对这十张照片的见解。
夕羽惠的脸色很难看,眼神有些放空,她想了想,便冲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继而对我说,因为这十张照片并没有时间,所以我们还不能弄明白,这十张照片的顺序是怎样的排列。当时胡娘排列照片的顺序,恐怕也是按照,照片反应内容的“强烈”程度来排列。所以我们现在根本弄不清楚,鄂妈他们究竟是在“死后”,又经历了后面九张照片的内容,还是说,第十张照片,就是时间顺序的最后一张?而且照片中出现过的人,有爷爷、阿富、鄂妈、四爷,第一张照片之中,那个长相白净的小伙子,夕羽惠简称他为A,而那个长相与我十分相像的人,夕羽惠简称为B。
这样看来,十张照片中出现的具体人物,就一共有六个人。夕羽惠特意强调到,在每一张人物照片之中,除了照片上出现的人物,应该还有一个人,就是拍照那个人。第一张照片更像是一张“全家福”,拍照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与我长得很像的B。而在后面的几张照片之中,人物出现的个数就慢慢变少了,而且B也渐渐出现在了照片的画面里,这里注意一个细节,就是从第一张照片后,有两个人没有再次出现过,一个是四爷,另外一个就是A。从后来我们的经历来看,四爷应该是先前没有去过照片中的那几个地方,所以夕羽惠推定,剩下这几张照片,拍摄它的人,可能就是A。
至于最后一张照片,那两个趴在地上看不到脸的人,夕羽惠告诉我,由于照片过于老旧,加上拍摄时灯光主要集中在了爷爷和鄂妈的方向,使得另外那两个人,从身形和体态特征来看,很难分别这两个人是否就在之前的照片出现过。不过,如果他们是一个团队来看,那么剩下的两个人,就应该是B和阿富。由这一张照片可以看出来,拍摄照片,和在照片中用潦草字迹写字的人,就是之前提到的A。因为当时也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在照片背后写字。
从多张照片之中,发现了有关羌尧所在的那座龙腾山的景象,可以得知,他们以前的确是去过龙腾山,夕羽惠甚至觉得,最后那张照片,可能就是在龙腾山之中拍摄。只不过他们并没有从龙腾山之中,带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可能在这其中,还发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情况,或者他们发现了某个秘密,使得他们不得不远离龙腾山。这样推理是基于,照片拍摄时间是十几二十年前,当时“死”去的人现在仍旧活着,这么多年的时间,他们完全有机会再去龙腾山,拿出他们要找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呢?而是绕了一大圈,最后才又落脚到了龙腾山?这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能的原因是,就是在经历了虵国、末戗、有熊、仙山、穷羿等地之后,他们在寻找什么东西,这样东西可以打开通往羌尧的大门,而最后那张照片之中,所提到的“另外一个世界”,夕羽惠认为,或许就是指的羌尧!而这六个人当中,爷爷和鄂妈两个人,几乎是每张带有人物的照片中,都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不难看出来,他们俩应该就是这个团队的核心。
夕羽惠还不忘告诉我,要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我们可以直接问四爷,反正风干鸡照片都留给我们了,四爷见到照片,应该会给我们透露一点信息。
看来刚刚夕羽惠她们,确实是认真地分析了一番,现在所说的内容,基本上是头头是道。想到这里,我立马拿出手机给大凯打电话,想问问大凯现在四爷在什么地方。
电话刚刚拨通,甚至还没来及响一声,大凯就麻利儿地接了电话,对我说道,“小爷,你他娘的电话打得真是时候,我刚要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我没闲心跟大凯扯蛋,随即问大凯四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凯听到我这么一问,“咦”了一声,回答到,“看来你是和李爷心有灵犀啊。他半分钟之前,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带着夕姑娘,来一趟文化路这里的‘清心茶馆’,说是有什么事儿要跟你说……”
第七十章 意外的邀请
“我们马上就过去,正好我找四爷也有点事儿。”我简单地对大凯回答道,电话那头的大凯,好像还要说点什么,可是我却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心里在琢磨,四爷找我们会有什么事情呢?而且大凯电话中说的非常明白,让我带着夕羽惠一起去,为什么非要带着夕羽惠一起去呢?
见到我发愣,夕羽惠轻轻拍了拍我,问我电话中怎么说的,我便让夕羽惠收拾一下,说是四爷正好也找我们俩,现在正在清心茶馆等着。我们两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并拿着那十张照片就出了门。因为四爷点名让我和夕羽惠去,所以夏夏就留在了家里,从离开书房到出家门,我都没有再见过胡娘,于是我问夕羽惠,怎么一上午都没有看到胡娘?她只是回答说,胡娘说是自己出去走走,便没有让夕羽惠跟着她。之前看完那十张照片,胡娘就独自出门了。
这个清心茶馆,是四爷以前和老战友打麻将的地方,偶尔我也叫上我同学,一起去打个三国杀什么的,现在茶馆还存着我买的一套三国杀卡牌。自从这几年四爷经常不在潍坊,我也很少再去这个茶馆。
我们进了茶馆,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赶忙和我打招呼,将我向楼上领。带到二楼的隔间之后,我就看到大凯自己在外面站着。大凯见我们来了,便朝老板摆了摆手,老板很识相地离开。
“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四爷自己在里面?”我小声地问到大凯,眼睛隔着磨砂玻璃向里面看着,想知道里面一共有几个人,可是里面暗着灯,也看不清有几个人影。
大凯把我向外推了推,同样是压低声音地对我回答说,“两个人,李爷还有那个姓吴的老首长。也不知道他俩在哪说什么,刚刚好像还吵吵起来了,李爷声音有点大。你们进去的时候悠着点。”大凯说完还不忘跟夕羽惠打个招呼。
夕羽惠就在我们身边,对于大凯的话,她听的清楚,她脸上的表情略显疑惑,不过这个时候她把我向门前推了推,示意我们该进去了。于是我伸手敲了敲门,说道:“四爷,我们过来了。”
“进来。”四爷回答到。
我推门进去,看到四爷和吴老首长,分别坐在靠南墙的红木椅子上,中间的茶几中还放了两杯茶,茶水一点都没少,但是没有热气从茶杯中腾起了,看样这茶已经凉下很久了。
他们二人正襟危坐,表情看起来都很严肃。见我和夕羽惠进来之后,四爷给我们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俩坐到对面的凳子上。我没有想到,这个吴老首长怎么会在这里,本来我们来找四爷,是想让他跟我们讲讲有关那十张照片当中的事情,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人。虽然吴老首长或许对于整件事也有所了解,毕竟我们当年在前往虵国的时候,阿富给我看过吴老首长的照片,我们之后前往有熊,也是大凯找关系,托吴老首长帮我们安排了船只。但是这十张照片当中,并没有出现他的身影,我心里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此时说那十张照片的事情。对于这个吴老首长,他给我的印象,仅仅是停留在主持我和夕羽惠的婚礼,以及当年第一次在公司见面时的样子。
“四爷,您这么着急找我们有什么事儿?”我首先打破平静,开门见山地问道,毕竟是他要找我们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儿。
四爷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端起茶杯,想喝一口茶,可能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凉了。夕羽惠倒是非常识相,急忙起身快走几步,来到四爷的面前,伸手接过四爷手中的茶杯,给四爷从烧开的茶壶里,续了一杯新茶。她也不忘同样给吴老首长续杯茶。
夕羽惠在续茶的时候,四爷便问道我,前几天我们从暗格地下室之中,带出来的那些人皮,是不是还放在我的家里?
我点了点头,说是一直在家里存着,并问四爷是不是他要用?如果用我马上就能给他送过来。我发觉四爷刚刚在问我,有关那些人皮情况的时候,一点都不忌讳他旁边坐着的吴老首长,完全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吴老首长的表情也很淡定,没有一丝惊讶之情。
我的问题问完之后,四爷并没有回答,而是他又问到,坐回到椅子的夕羽惠,那些人皮她有没有看过?
夕羽惠点点头,对四爷回答说,“四爷,小鹤带回来的东西,我是看过了。而且发现那些‘皮’,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四爷听到夕羽惠这么说,“嘿嘿”的笑了起来,旁边的吴老首长同样是抿嘴一笑,两人严肃的表情瞬间不见了踪影。四爷没等夕羽惠继续往下说,她所谓的“不同寻常之处”,到底是指的什么,就听四爷问道夕羽惠,“你以前见过这样的东西吗?”
这个时候可能夕羽惠,也对四爷这种提问方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摇摇头,很恭敬地对四爷说,“还请四爷明示。”
四爷珉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他继续对我们说道,“你们应该也发现了,那几张人皮,仿佛就是拥有独立的生命一样,在皮肤受到创伤之后,皮肤还会慢慢地愈合,而且会长出一种极为细小的鳞片。你们就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又不说,我们想知道,你倒是告诉我们啊。”我随即嘀咕着脱口而出。
四爷立刻瞪了我一眼,我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低下了头,没与四爷锐利的眼神对视。
四爷随后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对我们说道,“你们接下来要去羌尧,那几张皮的背后,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回家之后,将那几张皮放在火中炙烤,很快你们就会发现想要的东西了。”四爷语气顿了顿,扭头看向了夕羽惠,又继续对夕羽惠说到,“这次委屈你了。”
“四爷,你可别把话说死。我们也不关心那些人皮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东西。那些人皮,对于我来说,和垃圾没什么区别。我知道是爷爷让你来找我们的,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你既然都知道了羌尧,看来对于《天乀书》之中的内容,也有所了解了。我们从穷羿国带回了《天乀书》,也就是你们常挂在嘴边的《叁号密卷》,里面的大致内容,我们也都大体知道了。而且,小哥之前已经去找过我们了,不过,他的提议被我们拒绝了。我们可没说要去羌尧,就算是要去,也是我自己去,小惠是肯定不回去,她现在什么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就积点德吧,把我拖到坑里就得了,我要是挂了,好歹也算是有后了。”我语气强硬地对四爷说道。
夕羽惠伸手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淡定一点。反正话都说开了,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我干脆起身走到四爷面前,把装有照片的信封,放到了茶几上,并对四爷说道,“四爷,你先别忙着给我们安排任务,你现在看看这些照片,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四爷倒是没见生气,脸上仍旧是一脸面无表情,一边端起茶杯品着茶,一边语气平静的对我说道,“这信封里的照片,我就不用看了。因为这几张照片,是我让他拿给你们,照片是从我这里拿走的。”
第七十一章 扑朔迷离
四爷这个平静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原本我以为照片是风干鸡从爷爷那里拿到的,没想到这照片是从四爷这里拿的。这样看来风干鸡在去找我们之前,应该是来过四爷这里。由此不难得出一个推论,那就是这信封之中的十张照片,和四爷的关系不小。起初夕羽惠还觉得,四爷仅仅出现在了第一张照片之中,加之四爷也并没有表现出曾经去过,照片之中的经历。我们后来所去的仙山和穷羿国四爷都没有参与。所以我们还都觉得,四爷和整件事情关系并不大,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四爷的手里,掌握着不少这种古怪的照片,他只是从中抽取了十张,让风干鸡带给我们。
我站在原地,还在思考着,就听到四爷依然平静的对我说道,“我早就料到,以你的性格,现在肯定不会冒险去羌尧,所以才让他带着这几张照片去找你。因为我也知道,在看过照片之中,你一定会去。不过让我没想到的一点是,小鹤你居然连照片都没有看,就干脆拒绝了。”说到这里四爷抬起头,和蔼的眼神看着我,说到,“你真的长大了。”
我已经顾不上四爷现在说什么了,既然四爷知道照片之中的事情,而且还是他让风干鸡带着照片去找我,那么他一定知道这其中隐藏的各种秘密,于是我直接追问,“小哥昨天反复和我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和密卷有着细细有关的‘关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必须让我去羌尧?我和密卷又有什么关系?照片当中那个长得酷似我的人又是谁?照片当中鄂妈和爷爷明明已经死了,可是他们怎么会‘死而复生’?照片背后记载的‘另一个世界’、‘秘密’、‘它’这些东西到底是指的什么……”我脑海之中的问题,一个个不由地从我嘴巴里冒了出去,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能如此流利。
在我咄咄逼问的情况下,四爷还是显得镇定自若,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自顾自地品着茶,旁边的吴老首长,就像是完全游离于我们的谈话之外,脸上同样是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
这个时候夕羽惠走了过来,把我直接拉回到了椅子上,并用唇语对我说道,“冷静,冷静。”
待我们坐回椅子之后,四爷这才开口,他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表情看似有些愁眉不展。随后对我说道,“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听到四爷这句话,我完完全全的怒了,直接起身冲四爷喊道,“我操!又他妈的是‘有些事情不能告诉我’?感情你们几个人,就总会有这一句话搪塞我?从当年稀里糊涂,被你带着去那个狗日的虵国,回来中了龙蛊不说,不得不又去末戗和有熊解开龙蛊,到现在我还活着,算我命大了!我以前平静的生活也都没了!我现在告诉你,我们现在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那几年,我家对面现在不知道哪个狗日的在哪‘关注’我!这都是拜你们所赐啊!千万别再说帮我脱离这件事儿的话了,帮我脱离这件事儿,就让小哥带着照片去找我?!就想方设法哄骗着我去送死?我看你刚才的意思,还不仅是我要去羌尧,非要带着小惠一起去是吗?!四爷啊,你就不能积点德啊?!我也不是以前的小毛孩子了,就他妈的快当爹了,你想让孩子没爹,还是想让我绝后?你这是损大阴德啊!你还和我说,‘有些事情不能告诉我’!那你就别跟我说,我也不想知道,以后这种事儿,也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说完我就拉着夕羽惠往门外走。夕羽惠给我使眼色,示意我冷静,我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不了了,这几年我一直像是傻子被蒙在鼓里,一个个人都觉得是为我好,什么事儿都不告诉我,就算是告诉我,也仅仅是告诉我一个只言片语,剩下的让我自己猜!现在四爷他妈的还跟我说,“有些事不能跟我说”,那他妈的这辈子都别再跟我说了。更何况去羌尧这件事儿凶险异常,我这么不明不白去了,万一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我也顾不上夕羽惠拦着我了,拉着夕羽惠打开门就往外走。大凯可能在外面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了,见到我怒气冲冲地向外走,他也迎上来,小声地对我说道,“小爷,别激动别激动,冷静冷静。”
“小鹤,你先回来,听我把话说完。”四爷平静地对我说道。
大凯堵在门口,示意我先坐回去,而夕羽惠也在旁边小声地对我说着,让我先别冲动,毕竟四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将我们叫来,肯定不仅是告诉我们,人皮身上存在秘密这件事,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就算是要走,那也等到听完四爷的话再走也不迟。
大凯和夕羽惠连推带拥地,将我又退回到了椅子上,夕羽惠很不好意思地朝四爷笑了笑,说道,“刚刚失礼了。”
“失什么礼?失礼的又不是咱们!他连蒙带骗地把咱们玩的团团传,这不是失礼,这简直就是无理!”我怒气未消地对夕羽惠说到。夕羽惠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不要说话。
四爷这时也朝夕羽惠摆了摆手,并示意夕羽惠坐下,随后他便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道,“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明白。我也希望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告诉你,可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要好过你知道。以后你会渐渐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当年从有熊回来之后,你们身上的龙蛊得以解决,那时我就力主,让你和这件事脱离干系,想必这一点你也了解。我给你留下的信件之中,已经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大致的给你介绍了。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你在好奇心地驱使下,继续深究那些事情。自始至终我都是反对你参与到这件事情。甚至当年带去去虵国,也并不是我的意思。可是,从有熊回来之后,我却忽略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四爷竟然语塞,他微闭眼睛,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之后四爷便伸出了两根手指,继续对我说道,“不是一件事,而是两件事。我当年忽略了两件事。这两件事,和你们俩都有关系。”四爷看向了我和夕羽惠。
夕羽惠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也感到很奇怪,事情跟我有关也加罢了,怎么还会有事情跟夕羽惠扯上关系?
“四爷,你要么别说,要说你就痛痛快快地把那两件事说出来。别故弄玄虚,弄这些没谱儿的事儿糊弄我们。小哥之前告诉我,密卷和我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现在你又跟我们说,这件事儿还牵扯到了小惠?是不是在说几句,还要牵扯到大凯或者夏夏啊?”我戏谑地说道。
四爷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先是告诉我,他忽略的那件事情,恰恰就是我与密卷的“关系”。而在四爷看来,风干鸡说的没错,我的确和密卷有种某种关系,所以我必须要跟着他们去羌尧。至于四爷所谓的这个“关系”到底指的什么?他也没有说明。
随后四爷将头转向了夕羽惠,思考了片刻,对夕羽惠说,“除了关于小鹤的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关于你的事情。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那就是你们家族所中的龙蛊,并非是遗传,而是被人有意下蛊,下蛊的人就是……”
第七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答案(上)
四爷说到关键点,突然停住了,脸上露出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夕羽惠听到四爷这么说,本来平静的脸上,“刷”的一下变为了惊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四爷,等着四爷将那个名字说出来。
我同样感到十分的震惊,四爷怎么会知道夕羽惠家族的事情?而且听四爷说话的口气,好像他对夕羽惠家族还比较了解。我记得当年在虵国的时候,夕羽惠给我讲过有关他们家族那个“诅咒”,这个诅咒除了使他们家族的人,具有了所谓的X天赋之外,还伴随着身体机能的一种可怕变异,就是身上会长出那种黑色的鳞片,最终都会不期横死。后来听幺妹说,这种东西其实就是龙蛊。夕羽惠家族的这种“诅咒”,就是因为龙蛊引起。当时听到幺妹这么说,我心里也觉得奇怪,正说一个人中了龙蛊,也不至于导致整个家族的人,全都被龙蛊所折磨,甚至连新生儿也不能避免。现在四爷告诉夕羽惠,他们家族所中的龙蛊,是人为所致,这一点倒是说得通了。
这时四爷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夕羽惠,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下蛊的人,就是你们当家的。”
“祖父?你的意思是,下蛊的人是祖父?”夕羽惠马上追问着。
四爷微微点头,肯定了夕羽惠的问题。此时的夕羽惠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摇头,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句话一直在她嘴中重复。
“这事儿不太靠谱。我记得当时小惠儿也和我说过,是她的祖父,让家里的其他成员去寻找破解龙蛊的方法,怎么可能是他下蛊呢?四爷你刚才也说了,她家祖父是他们家当家的,中国有句俗话你也听过,‘虎毒不食子’,一个家族的当家人,会想方设法毒害家族的其他成员?这一点逻辑性都没有。何况祖父本身也是身中龙蛊而死。一个会下龙蛊的人,难道自己不会解蛊吗?还有一点,小惠儿家里的家事,你怎么会知道?”我问道四爷。
四爷面色凝重地回答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四爷这一次并没有绕圈子,而是对我们解释起,有关夕羽惠祖父的事情。他先是拿出了信封当中,那张在腾龙山水凌门前拍摄的照片,告诉我们照片之中,虽然仅仅是记录了四个人,但并不是说当时在那里的人,就仅仅有照片当中的四个人。四爷告诉我,当时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夕羽惠的祖父,就站在照相机的左侧,通行的人之中还包括夕羽惠的父亲!
当年在腾龙山之中发生的事情,远比照片中展现的要复杂千百万倍。说到这里四爷竟然不由苦笑了一声,他看着我和夕羽惠,感慨地对我们说道,“你们两个人的相遇,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大概就是命运吧。时隔几十年,当年人的后代,又在当年的地点相遇,后来还结为连理。”四爷说话间,眼神非常和蔼地看着我们,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和祖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肯定祖父给家族的人下蛊?”夕羽惠语气生硬地问道。我知道以夕羽惠的脾气来说,四爷这个时候说出有关她们家族的事情,她一定会刨根问底儿,何况这件事,还是有关家族所中龙蛊。现在我更应该去安慰夕羽惠,让她不要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