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小北又补充一句：“不及格的天师后人。”

官晶晶管他三七二十一，拉着张小北就下车：“别管那么多了，先进去看看。”

“等等，我给乔宇打电话！唉，妈呀。”张小北被强行拽进了二层小楼的院子里，院子里的草枯黄，各色垃圾堆在墙角，好端端的二层楼成了垃圾场，张小北还踟蹰不已：“警官姐姐，咱们等乔宇出院再进去吧，好不好？”

“不好。”官晶晶斩钉截铁道：“现在就进去。”

话音一落，一楼原本关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官晶晶也不禁毛骨悚然，略微往后退了一步，张小北赶紧拨通乔宇的电话：“喂，乔宇，糟了，灯灭了，人的声音也听不到，官警官非要进去瞧瞧，怎么办？”

“进去。”乔宇说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进去。”

“妈蛋，我可不是你，啊……”张小北一头栽进门，抬头一看，官晶晶一手拿枪，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手腕，但手腕马上空了，官晶晶伸手在墙上摸索着，灯亮了。

光线并不算强却也并不阴郁，屋内旧式西洋家具，装饰一派井然，甚至门口还有台古董冰箱，好像主人刚刚才在客厅里会过客人，在这里遗留最后一丝主人的痕迹，地上的脚印纷乱无章地四处分布，足以说明刚才来过不少人。

客厅的桌子上铺了一张塑料纸，上面有纸，有笔，还有蜡烛，纸上已经画出一些凌乱的文字，张小北浑身打颤：“怎么办？好像真的召来鬼了，官警官，咱们走吧，天亮再来。”

“明天再来，人恐怕会出事。”官晶晶断然道：“楼下没人，上楼！”

张小北赶紧掏出葫芦，官晶晶蹬蹬蹬地上楼梯，空旷的空间里传来尖锐的脚步声，更让张小北心里打起了小鼓，二楼最边上的房间，官晶晶上了楼，变得小心翼翼，左右看看，说道：“有人在吗？申小方，你们在哪？”

空荡的走廊里无人回应，官晶晶寻找着走廊的灯，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投射进来，墙壁上一个人形的影子让官晶晶惊呼一声，往后一退抵在墙上，她猛地提起枪：“什么人？”

“不是人。”张小北总算从官晶晶的畏惧中找到男人的勇气：“墙上的污渍。”

墙上的墙皮潮湿，水渍在墙上显现一个人形的影子，头和身子的界限分明，冷不丁地看，就像站着一个人，官晶晶脑子里有不好的预感，突然一鼓作气地在走廊里奔走，每天一间房门前，抬脚踹门，里面空无一人，再来一间，再踹，还是没人，直到来到最后一间，也就是刚才亮灯的那间，官晶晶倒不着急了，而是先咽了一口口水。

第862章 红油漆，消失

官晶晶的手按在门上，眼光一瞟，月光下手边上多了一个手印，那个手印与自己的右手差不多大小，只是线条往下落，就像往下涌动的液体，她缩开手退后，门上赫然是一个红色的手印，闻不到腥气，不知道是否有人恶作剧，还是血？

“警官姐姐，你没事吧？”张小北终于硬气一回，凑过去伸手抠了几下：“没事，油漆。”

官晶晶咬牙道：“我知道，先进去看看。”

张小北嘀咕道：“刚刚还吓得魂飞魄散。”

此时，官晶晶一把推开了门，拉开灯，里面空无一人，她的头皮发麻，五个小伙子，两个姑娘，她和张小北亲眼看到他们走进鬼楼，就在他们进来前，从未见他们走出，二楼的灯亮了又灭，一楼的蜡烛全部熄灭，他们爬墙离开？

这间房分明是间婴儿房，里面的旧式家具保存完好，虽然全部脏兮兮地，婴儿床里还有婴儿的被褥，看不出颜色的小枕头，衣柜打开，里面空空如也，柜角已有蜘蛛网。

“刚才亮灯的就是这间房。”张小北肯定地说道：“奇怪，人呢？”

“我也想知道。”官晶晶刚收到乔宇电话时，觉得这家伙疯了，接警？不可能，不过是七个小伙子去玩灵异游戏，没有接警的可能，但乔宇说这地方危险怕出事，自己思来想去还是来了，因为一想到自己没答应，万一出事，良心上一辈子也受不了。

自己是来了，但是，人，仍然消失。

“啪”，窗户上传来一声响，让已经仓惶的两人惊愕不已，过去一看，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老鼠，晕头晕脑地撞在窗户上，此时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张小北大喝一声将它吓跑，这才说道：“现在怎么办？人不见了，要报警吗？”

官晶晶哭笑不得：“你忘记我是什么人了？”

张小北无奈道：“可是，现在怎么办？人到哪去了？”

此时，乔宇正在做梦，阴间地图，黑狐狸，玉底鞋，阴阳书，还有阴阳笔，这些东西在脑子里不停打转，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不耐烦地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却触到白颖珊的头发，白颖珊抬起头，拿起手机：“是张小北。”

“喂。”乔宇听着对面张小北的讲诉，睡意全无，示意白颖珊扶自己起来，听完了，他愣愣地说道：“哦，真是鬼楼啊。”

此时，坐在官晶晶车里打着哆嗦的张小北几乎哭出来：“七个人，没了，我和警官姐姐找了一圈，也查到他们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全部关机，查了附近街道的监控，只有他们进来的画面，没有出去的，乔宇，让你说中了，这地方邪气！”

乔宇盯着自己的脚，张小北说道：“喂，喂。”

“我刚手术完，医生说要住一个星期。”乔宇说道：“而且你懂我的，不收钱，不办事，得，我尽人事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警官姐姐，你也可以撤了。”

张小北说道：“我没派上用场。”

“嗯。”乔宇放下手机，电话那头的张小北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七个人，七个活生生的人消失了！”

“这是他的习惯，事情已经发生，激动愤怒没有用。”官晶晶说道：“乔宇的表达方式与众不同而已，你气愤，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张小北说道：“那怎么办？”

“接下来的事情先交给我。”官晶晶说道：“你呢，先回去，为了感谢你，请你吃早餐吧，驴肉火烧怎么样？”

提到吃的张小北就忘记乔宇的态度了，屁颠颠地跟着官晶晶去吃早餐，回头到店里呼呼大睡……

乔宇窝在医院，享受着白颖珊的贴身照顾，喝着粥，突然想到悬崖上的梦，吃吃笑起来，白颖珊托着下巴：“你笑什么？”

“咱们将来一定生女儿，我做胎梦了。”乔宇兴奋地说道：“你亲口说是女儿。”

胎梦一般是怀孕初期，中期或末期做。但是有的时候偶尔怀孕之前也有做的时候。可是出产后几乎不会做这种梦。

白颖珊的眼睛里水汪汪地，眨巴着眼睛说道：“如果是女儿，太好了。我喜欢女孩，可是女孩会长得像爸爸，怎么办？”

“咳。”乔宇喉咙里的粥生生地滚进胃里，正准备回话，黄轩和燕南过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昨天发病突然，很多生活用品没备齐，今天彻底周全了，为了让乔宇打发时间，黄轩把ipad带来了，扔进乔宇的怀里：“下载了一夜，里面的东西够你打发时间的。”

乔宇马上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不止有剧，还有电影，还有小说，黄轩的苦心可见一般，乔宇“打发时间”到了下午，外面突然喧闹起来，有人急声道：“唉，你哪个病房的，要登记才能进去，喂，喂！”

对面病房传来责骂声，有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找一个叫乔宇的人。”

“您别激动。”这个声音一响，乔宇马上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肖丽迎出去，看到董小姐和一名陌生的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董小姐说道：“刚去了古董店，知道乔宇住院，过来看看。”

“这位是申先生吧。”肖丽也不傻，说道：“一天时间就找过来，厉害。”

申东已经急得满头是汗，董小姐说道：“话不多说，咱们直接进入主题。”

申东看着病床上的乔宇，欲言又止，董小姐说道：“上次你们托我寻找申先生的下落，我找到了，但没想到，不能帮到你们上次的忙，却……申先生，您现在还好吧？”

“事情已经发生，我只能面对。”申东说道：“我的儿子申小方提过你。他昨天晚上出门参加活动，直到现在没有回家，没上班，没有人能联系他。”

乔宇突然发现不对：“不好意思，暖昧问一句，据说十五年前您已经失聪，可是现在？”

第863章 借花献佛，生意人

“我只是右耳失聪，左耳仍仍完好。”申东说道：“听力较普通人弱一些。”

“原来如此。”乔宇尴尬道：“不好意思。”

“不碍事。”申东说道：“关于我失聪的传说很多，真相只有自己知道。”

乔宇默默地说道，咱们也知道，你是因为撞上僵尸吓得精神不济，再也无法投入设计，唉，可怜一代英才，就此埋没。

“咱们说回正题吧。”申东迫不及待地说道：“已经快天黑了，小方没有一点信息。”

“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人。”乔宇说道：“他们集体去鬼楼玩笔仙，之后所有人失踪，警方也在调查中，事情相当棘手。”

董小姐伸手打断两人的对话，说道：“由我付钱请你出山。”

乔宇心下狐疑，申东也惊愕不已：“董小姐，我只是请你帮我寻找这位乔先生，至于请人的钱我自己想办法。”

“申先生，乔宇很贵。”董小姐说道：“二十万，五十万甚至百万，先付前款，事成后付后款，如果事情没有完美结束，后款不收，前款不退。”

申东着实吓了一跳，嘴唇哆嗦了好几下：“可我不能无缘无故地拿好处。”

“我有一个要求。”董小姐说道：“我们集团刚拿下一块地，我思来想去，建筑师里，只有您是我的最佳人选，这一单我替您买单，作为回报，您必须成为那个项目的设计者，当然，费用另计，您觉得如何？”

乔宇瞠目结舌，董小姐不愧是天安集团的掌舵人！

申东退出设计界多年，看他穿着与打扮，经济条件未必窘迫，但一定称不上好，董小姐先将自己的价码提到二十万以上，果然击中申东的心脏，再顺势提出东山再起的事，眼下申东的儿子身陷危险，身为父亲岂能让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

董小姐继续说道：“乔宇的能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相信您来找我联络他时，也提前了解一些，贵公子出事的地点是帝都最有名的凶楼，刚才我们在警局也听当值警官说了，监控根本查不到他们离开的画面，七个人，莫名从楼里失踪，如此离奇，我们只能用特别方法解决，您觉得如何？”

申东架着一幅黑框眼镜，此时一直用手托着镜架，他摇摇头：“十五年，我已经十五年没有碰过设计图纸。”

“才能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董小姐坚定地说道：“我相信您，也希望您相信乔宇。”

申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乔宇说道：“既然有人买单，我直接开价五十万，不过分吧？”

“孩子是父母的无价之宝，其实多少钱都不过分，”董小姐斜申东一眼：“您觉得呢？”

“我答应。”申东说道：“我的确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十五年前，我最后的作品给了天安集团，十五年后，重新从天安集团出发，这可能是注定的，罢了，罢了。”

董小姐深知乔宇的习惯，痛快地签下现金支票，乔宇看着自己的腰，无奈地说道：“给我一天时间，消消炎再出院，行吗？姐姐。”

一直不苟言笑的董小姐噗嗤笑了，赶紧收了笑意说道：“知道了，明天开始吧。”

一直安静看着董小姐买单的申东突然倏地站起来：“小方，你在哪里？究竟在哪里，爸爸在找你，你听到了吗？”

乔宇心中一动，从床边的背包里抽出一张符，猛然贴在申东的耳朵上，一时间，里面有个声音隐约传来：“爸，救救我们，爸，你在哪里？这里好黑，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声音越来越微弱，申东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病房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冷静如董小姐，屁股也从凳子上微微挪开，轻咳一声：“这是什么？”

“世上的亲缘很神奇，我们常说心有灵犀，比如双胞胎，其中一个流泪时，另外一个也觉得伤心难过。”乔宇说道：“情人，一个发生意外，另外一个就会心绪不宁，失魂落魄，父子俩也一样，两人可以实现灵穿。”

“灵魂穿越？”董小姐问道。

“不是，灵的沟通。”乔宇说道：“我敢肯定的是此刻申小方已经处于恐惧的极致，人在到达极致时会潜发身体里的潜能，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在那一刻，心绪可以飞到千里之传，清晰的传达出来。”乔宇说道：“由此可以断定——他还活着。”

申东老泪纵横，突然摘下眼镜，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手指缝里跑出来，董小姐说道：“申小方是申先生的独子，他少年丧母，父子俩相依为命。”

乔宇心里略酸楚，他握紧拳头，突然拔下手背的针头，白颖珊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手背：“你疯了，会回血的！”

“找医生开点口服的消炎药。”乔宇坚定道：“我要出院。”

白颖珊还想劝阻，心念一转，反而笑了：“你这性子呀，真没办法，让黄轩哥出马。”

与人斡旋是黄轩的拿手好戏，黄轩自信满满地去找乔宇的主治医生，乔宇则下床试着走路，双脚落地，伤口痛得他马上倒抽一口凉气，申东心中内疚不已：“别勉强，我可以等。”

“但你的儿子等不了。”乔宇一咬牙，迈出两步：“他随时可能死，没事，我还能走。”

乔宇突然停下了，转头道：“你们先出去。”

“我们？”白颖珊说道：“也包括我吗？”

“对，我想一个人先呆着。”乔宇说道：“快，都出去。”

赶走所有人，乔宇将门锁上，小心翼翼地挪回床上，忍痛盘腿坐在床上，静默打座之后，体内四股气流在身体里打转，其中两股是外来的生气，一股是自己原本具有的元气，还有一股，来自阴间宝物幽冥珠。

乔宇收纳吐息，四股气流慢慢地运转，尤其其中一股，犹如春日细雨，润物无声，感觉身体浑身轻快后，乔宇暗道一声妙，继续组织四股气流在身体内流转……

第864章 兄弟情深，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