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阳光下宁陵生道:“你在这儿找一株最大的树,点三支贡香,规规矩矩的磕三个头。”
“宁先生,您这儿又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我这间屋子有关?”雪松道。
“放心吧,和你的屋子肯定没有半点关系。”于是王殿臣拿了三根贡香去找大树了,宁陵生又叮嘱了薛家人这些天必须要注意的事项,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做法事的和尚要从大庙里请,否则只会坑了自己。
等王殿臣香烧好之后我们就离开了,王殿臣没好气的道:“大哥,我今天是倒霉透顶啊,你得帮我转转运了。”
“让你烧香就是为了给你转运的。”宁陵生道。
“我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冲撞哪路煞神了?”
“你今天有没有乱说话?”宁陵生道。
“天地良心,我和边哥待了一整天,连扯淡都没怎么扯,更别说乱说话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难道咱们再背后议论宁陵生被他给知道了,所以对王殿臣略施小惩?
不过转念一想宁陵生绝非这种小鸡肚肠之人,那只能是王殿臣遭遇了邪祟,可问题是他今天没说什么过分的话,除了我两私底下取笑宁陵生那些。
宁陵生微微一笑道:“好好想想,或许是你自己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说吧再也不理他,径直回到了宾馆。
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过了两天,这天我从宾馆出去买烟,一名客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我无意中瞟了一眼,只见报纸上用大红色印了一串标题《记录死亡--记我报战地记者吴凤新用生命拍摄的人性景区》,配图就是那副看了让人感到齿寒的照片。
而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临江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也报道了这件事,很快这种照片就引起了人们的热议,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
说好,是因为镜头记录的景象实在太过于真实,那种刺人心魄的真实感会引起人的极度不适应,但真实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让人记忆深刻。
而说不好的也就一点,主要是从道德方面予以了谴责,既然摄影师已经看到了这惨无人道的一幕情景,不加以救援却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亡,摄影师拍照片的目的必定是为了一己之私。
期初还仅限于小范围的讨论,但随着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几位著名的专家学者在报纸上唇枪舌剑一番之后扩大了影响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目前我对于吴凤新的认识还在于“这哥们”马上要出大名了。
买了烟回去和王殿臣抽烟聊关于吴凤新的事儿,结果还没说几句话,他猛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差点没把我吓的从床上跳起来道:“你又怎么了?”
“妈的,我把香烟拿倒了,点燃的烟头伸进嘴巴里了。”他一边吐着烟灰,一边含糊不清的道。
“你今天是有点邪门,怎么老是遇到这些倒霉的事情?”
“谁知道,宁哥让我烧了香也不管用。”他有些懊恼的道。
正说着话,就听屋外服务员道:“请问秦边先生在吗?有人打电话找你。”状余贞技。
那时候普通宾馆的房间里还没有装上电话,所以电话都得通过吧台来喊。
打来电话的是雪惊秋,她的声音变的极度慌张道:“秦哥,你能来一趟吗,我、我遇到麻烦了。”
“咋了?有流氓收你保护费?”
“不是收保护费,比那个可怕多了。”
“哦,比那个都可怕?你见鬼了?”我随口道。
“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在厕所里见到了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婆婆。”
“你看到打扫卫生的有什么好怕的?”
“问题是我没请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而且那个老太太的穿着也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
我明白了,这必然是雪松请僧人超度了小鬼之后雪惊秋失去了小鬼的依靠,所以又见到了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过阴鬼之物对我而言没有丝毫可怕,于是我上去和王殿臣打了声招呼后独自一人赶去了酒吧。
第18章 吞噬鬼魂
我没有找宁陵生,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找到他他也必然会让我去解决问题。
难道雪惊秋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宁陵生了?被拒之后才找的我?想到这儿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我们宾馆距离酒吧一条街很近,就是在马路对面,走路五分钟也就到了。正好是晚上十点多,酒吧一条街正是一天中人最多的时候,人气极旺,雪惊秋抱着双手站在店门前,看表情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
看见我她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感激的神情。
男人天性就喜欢在漂亮女人面前逞能,于是我顿时有一种“英雄豪气顿生胸臆”的感觉,虽然激动的小心脏嘣嘣跳,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道:“她还在那里面?”
“是的,就在女厕所里面,简直是太可怕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其实我小时候就经常见到这些东西,但六七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本来我以为这毛病已经好全了,没想到又犯了。”
“你这不是毛病,你这是本领。”
“能见到鬼也算是本领?那我宁愿不要这个本事。”她连连摇头道。
“有我在你就不要害怕了,甭管什么鬼,只要我到了,他就得给我让开。”
“真的太好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了,你找过宁哥吗?”
她脸色一红低下头道:“没有。我见到这东西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你了。”
“为什么?”
“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比较好说话,宁大哥那样的人不是太好说话。”
我暗中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不过就是她旗下的一个救火队员而已,但不管怎样有麻烦还是要帮忙的,想到这儿我道:“带我去吧。”
雪惊秋畏畏缩缩的带我进了酒吧。这里也坐着几对谈恋爱的男女,黝黑的空间只能看见朦胧的轮廓,让人遐想不已。
穿过狭长的走廊过道,我们到了后门处,仓库和厕所都在这里,酒吧生意不好,所以也没雇佣多少人,上班时间后台是没人的,偌大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人,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封闭的而陈旧的环境总让人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氛围。
此时男厕所和女厕所的门都关闭着。雪惊秋指了指女厕所,示意鬼魂就在里面。
我正打算推门往里走,这姑娘猛然一把紧紧攥住我左胳膊,也不知道是用力过度还是因为害怕,两只手抖得厉害。
她越怕我反而越是沉稳。于是从兜里掏出一瓶牛眼泪分别在两眼眶上擦了一点。
虽然我偶尔也能见到阴魂,但“并不稳定”,所以必须借助外力,而牛眼泪是杀牛时积攒出的,这东西并不好搞,所以不是万不得已,一般我不会用它。
我对她笑道:“你还是先离开吧,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就成了。”
“可我要是走了,这么大个地方只有你一个人了,难道你不怕?”
“我是个男人,胆子肯定比你们女孩子要大,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我这么说她去了前台处,要说这个地方真是有些阴森,尤其是一个人独处期间,总是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动,一股股缓缓吹过身体的阴风。
如果胆子比较小的人,是绝对不敢在这种地方一个人独处的。
想到这儿我暗中有些得意,推开门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啪嗒一声厕所的木头门关上了,我反手将门锁锁上。
惨白的日光灯将不大的厕所每一处都照的清清楚楚,但并没有雪惊秋说的老太太。
我走到玻璃窗处,只见对面是三处隔开的蹲坑,每一间都有一扇黄漆的木门,推开第一扇门里面空空如也,第二扇也是空的……
只剩下最后一扇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有点小紧张,但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于是伸手推在第三扇门上。
没想到的是第三扇门已经被我推开了一条缝但立刻又被里面传出的一股力量给抵上了发出“嘭”的一声轻响。
这可是真见了鬼了。
即便是这门后真有一个阴魂存在,可阴魂不可能与阳间事物发生实质性接触,她怎么能推动木头门呢?
想到这儿我又推了木门一把,没想到刚刚推开一点,那股力量又把门给抵上了。
与此同时我隐约听见人喘气的声音。
之前说过自从带上素罗囊之后我的听力有了极大的提升,所以我可以肯定这是喘气的声音,既然有喘气声这就说明里面待着的肯定不是鬼魂了。
想到这儿我用力一把将门推开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里面蹲着的居然是馒头。
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提过它了,事实上卢十一死了之后一直是由宁陵生亲自带馒头的,它的一条前爪断了,虽然又重新接上了断骨,但走起路来始终有些拐,行动已经大不如前了。
有时候我们偶尔出门,宁陵生就把馒头留在宾馆里,所以这段时间我其实有段时间没见到它了,但它一直是跟在宁陵生身边这是没错的。
问题是今天晚上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闹鬼的女厕所里,而且看它的动作神态似乎很是害怕。
我越想越奇怪,就在这时馒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呜咽,随后在它的一对乌黑溜光犹如玻璃弹子的眼珠里,我清晰无比的看到了一个腊黄枯槁,满头银发的老妪缓缓抬起了她那对长满了尖利乌黑指甲的双手。
她站在我的身后,摆出这个“造型”自然也是因为我了。
这个鬼魂居然想要“阴我”想到这儿我正要转身,猛然就见一片红晕在我面前一闪而过,那极其阴寒的气流几乎要把我身体冻僵,但这种感觉我却是早已适应了,接着处于封闭状态的卫生间猛然间卷起了一股强烈的寒风,风吹打在墙壁和玻璃窗上发出啪啪声响,几扇淡黄色的木头门也在寒风的吹拂下不停开阖,啪啪作响,顶上的白色日光灯忽明忽暗,变的极不稳定。
在风暴中心只见上门阴一动不动的横在那老妪鬼魂面前,但这次她不在是僵立不动,两只雪白犹如嫩葱般的双手攥住了老妪干涸无肉的手腕上,随后就见老妪猛地张开嘴巴,露出一嘴尖利的牙齿,此时的她已经变的面向狰狞恐怖,这个老妪根本就是个怨鬼,若是不懂行的人随意闯入则必死无疑,难怪馒头会吓成这副样子。
随后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上门阴居然把这个老妪给举了起来,等她大头冲下后张开嘴巴先是将老妪的脑袋给吞了进去,随后是身体,再到脚……
上门阴居然就像蛇进食那样吧另一个怨鬼给生生吞进了肚子里,整个吞噬过程大约五六分钟左右,老妪并没有丝毫挣扎,她似乎并未感受到痛苦。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妪那双穿着布鞋的脚最终全部滑入上门阴的口中这个鬼魂彻底消失了。
猛然间又是一阵狂风大作,这风大的我都睁不开眼睛,只能闭上眼睛用手抱着脑袋。状鸟亩号。
等狂风逐渐停止后我睁开了眼睛,只见厕所里的一切犹如我进来时的一样,没有丝毫改变,灯也不再晃动。
上门阴自然也消失了,我明白在刚才那场毫无悬念的较量中老妪已经被吞噬,所以这里的鬼魂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于是我信心满满的打开厕所门,馒头第一个先冲了出去,随后我找到雪惊秋告诉她已经“搞定了”。
她还有些不相信,于是我带着她去厕所里检查了一番,最终她确定我没有说大话。
然而没等我松一口气,雪惊秋忽然望着玻璃窗外道:“弟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19章 小鬼临身
我浑身一个激灵朝窗户外望去,只见那个浑身惨白,脑袋上有一道红色闪电标记的小男孩一动不动的站在窗户外面那对诡异的黑玻璃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在我身上。
上门阴对于“各种鬼魂”似乎都很“残暴”,为什么对这个小鬼没有任何反应?
还有雪松家既然已经做过超渡仪式了。这孩子应该投胎去了,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出现?他究竟是跟着我还是跟着雪惊秋呢?
我越想越奇怪,只见小鬼身体的颜色越来越淡逐渐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
“你其实早就知道你的弟弟不是人了?”我道。
“是的,我也不是瞎子,他这种状态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