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灵掐的手决叫做局邪决,左手小指从四指背越过中指勾定小指并掐掌心横纹上,大指压中指并曲转大指头压二指。手决的用处,就是禁闭邪鬼妖精,李一灵嘴角溢出鲜血,脸上冷汗直流,却仍是冷静的用手决拍在了六六的身上。
不抛弃,不放弃,这句话很流行,甚至都成了一句口号,谁都能喊,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幸好哥几个都做到了,谁也没有放弃六六,甚至陪着六六一起毁灭都在所不惜,或许我们看上去很傻,可不傻,我们能凑在一起吗?
李一灵手决拍在六六身上的一瞬间,六六身躯之内猛地激射出暴戾的气息,哥们真心感觉到了梼杌的恐怖,这还是在没有完全苏醒的情况下,完全是本能的反抗,就已经让我和李一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伤和打击,这要是他体内的兽魂苏醒了,我觉得除了小青能跑了,估计我们都得玩完。
我想都没想,支撑着体内最后的力气,爬起来一把抱住六六,大声喊道:“六六,你给我醒醒,你特妈醒醒啊,我是你浪哥,你醒醒……”
“木德辰星,东方之灵。随吾九气,驱逐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火中之精,南方之灵。随吾三气,焚灭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白虎将军,充宫正神。随吾七气,诛斩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
我抱着张六六大声喊叫,李一灵也翻身起来,咒语念的那叫一个快。手决朝着张六六后心猛拍,这么个当口。小和尚抓住了张六六的胳膊,张鑫抱住了大腿。谁也没有害怕,有的只有一个心思,把六六救回来。
张六六表情狰狞的已经不似人类,喉咙里面低低的咆哮着,可就是在这样的表情中,我恍惚看到他的神情仍是带着委屈和不安,我玩命的抱住他,吐着血沫子喊叫:“六六,你忘了说过要听我的话了吗?你不能离开哥几个。你走了,谁帮我扛摄像机?你浪哥别人欺负了,谁帮我去打架?六六,你特妈坚持住,谁也不会放弃你,老娘还在等你回家,家里的房子还没盖起来,六六你是个爷们,你要挺住啊!”
喊着喊着。喊的我自己心里酸酸的,我真的不怪六六,虽然是他把我们哥几个带到了这个境地,可这个傻孩子也是为了报恩。为了让我拍更好看的节目,他想尽一份力,他不想这样。
兄弟之间。没有谁拖累谁,我相信要是我落到这个境地。六六一定也不会放弃我,那我有什么理由放弃六六?喊着喊着眼泪就下来了。而六六原本狰狞的面孔,在我的喊叫声中,似乎停止不动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却还在凶狠的瞪着我。
“六六,老娘就你这一个孩子,你可不能犯浑啊,你快醒来,你鑫哥给你起个全村最大最气派的房子,让老娘过几天好日子,六六,你特妈醒过来啊!”张鑫抱着大腿哀嚎,眼泪也下来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就连张六六身后的李一灵眼睛都红了,却还是比我们几个冷静,咒语,黄符,手决,不停的朝着六六身上招呼,冬天的夜里,六六鼻孔间的粗气喷出化成一道道的白雾,可是他不动了,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中的妖异蓝色一点点消散。
“六六,快醒过来,回去哥哥我就给你涨工资……”我胡言乱语的说着,这时候张六六在李一灵的不间断的拍打下,已经清醒点了,低头看着我,嘴一撇,带着哭腔道:“浪哥,浪哥你来了,我把小哥打伤了,也把你打伤了,哇……”
一米九多的汉子,哭的像是个孩子,我知道六六为什么那么容易会被体内的兽魂控制了,他是愧疚,害怕了,他怕的不是别的,他怕的是把我和李一灵打坏了,他怕我们不原谅他,他在躲避,他在害怕,再加上恶鬼不停的冲撞,终于把他心底最凶悍的一面撞了出来。
“六六,没事了,我没事小哥也没事,不信你回头看看,小哥真的没事!”我急忙跟张六六说,六六转头去看李一灵,李一灵沉声道:“我死不了,你没事就好,现在你给我稳住心神,跟我念诵咒语,快点!”
“玉府玄宫,紫气始青。内炼三魂,台光安宁。神宝玉室,与我俱生。不得妄动,监神黄庭。太灵守卫,若欲飞行。形诣玉清,饥兮渴兮,吞饮玉晶。急急如律令……”李一灵念诵咒语,一道服五神符咒贴在了张六六后心之上。
暴戾的气息在六六体内一点点消退,张六六恢复了神智,跟着李一灵磕磕巴巴念诵起了咒语,小青急忙伸手在六六身上拍去,青光闪现,所有的暴戾气息全都压制在了六六丹田之内,接着六六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没事了,没事了,六六体内的兽魂被压住了,我眼前一阵阵眩晕,还没等迷糊过去,就见李一灵噗通!栽倒在了地上,我一惊,想要朝李一灵伸手,手伸出去了,却感觉身上再也没有了半点力气,噗通!也栽在了地上,眼前一黑的瞬间,我似乎看到天空中雨滴降落了下来,一道道紫电雷芒落下人间,除了风声雨声之外,伴随着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切该结束了吧?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然后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到了阴曹地府,前面是一片雾气弥漫的地方,张六六和李一灵两个在前面奔跑,我着急的去追他俩,却怎么也追不上。
追着,追着,无数的恶鬼把我围了起来,就在我掏索魂牌的时候,突然看到范八爷那张跟包浆了一样的黑脸,我急忙喊道:“八爷,八爷。帮帮我。”
范八爷身边跟着两个鬼差,见到我显得很诧异。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这里可是枉死之地!”
“我在追李一灵和六六,八爷帮我一把……”我俩对话。越来越多的恶鬼朝我抓来,范八爷突然就到了我身边,瞪着眼睛看着我道:“你小子真特妈阴魂不散,老子在哪都能碰到你,给我回去吧你!”说着话把我跟小鸡一样的提留了起来,朝着远处一甩。
哥们嗷一声翻身而起,楞了楞神,原来是场噩梦,深吸了口气。扭头一看,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是李一灵,正扭头好奇的看着我,见我醒过来,笑道:“你嗷那一声挺有个性啊,跟踩了鸭脖子似的,调起的挺高啊。”
我都没带搭理他的,随即就想起了在绝户村的一幕幕。急忙问道:“六六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浪总,这小子活蹦乱跳的,休息了一个晚上就没事了。对了,你那天昏过去太可惜了,没见到倾盆大雨落下。一道道雷电追着阴人和恶鬼劈的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
说话的是宿擎天。这小子没走,守在我病床前面。对面是小和尚,腿上打着石膏,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恍惚着又瞧了瞧窗外的阳光灿烂,出来了,都没事了!我突然就感觉身上一松,接着肋骨那叫一个疼。
“浪哥,别乱动,你肋骨被六六打断了两根,小心点。”
我呲牙咧嘴的疼,看了看身边的这几个人,问道:“谁能把后面的事跟我说说?”
当然是没有受伤的宿擎天来说了,据他说,当天我昏过去之后,天地就开始发威,那时候七星阵势还没把所有的恶鬼都收进小葫芦,但老天爷都发威了,也就用不着他们了,甭管是阴人还是恶鬼,都挨了一家伙。
村子里的怨煞气息一扫而空,几个人扶着受伤的小和尚,李一灵,桑杰背着我出村,一路上全是阴人的尸体,腐烂的速度非常快,恶鬼已经没有了,他们把收了的鬼也都用阴船送到忘川河去了,然后就出了村子。
出来后张鑫留在了六六家,给六六老娘盖房子,六六跟着我们回来了,小青又不知所踪了,摆阵的人任务完成也都告辞走了,就剩下桑格还有宿擎天没走,轮班的在医院照顾我们三个,桑杰和六六他们去吃饭了,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话刚说到这,门就被推开了,风清扬,桑杰,六六……人人手里拎着饭盒,打的饭菜,三人进来,见到我醒来,脸上都是一喜,六六更是惊喜,欢呼着跑到我跟前,张嘴要说话,却怎么都没说出来,眼泪先掉下来了。
看到六六没事,我也是欣慰,见他哭了,知道他是心里难受,急忙道:“六六,你浪哥打从出道,什么凶险都遇到了,还没让人打断过两根肋骨呢,现在倒好,让你开了荤了,你是认打啊还是认罚啊?”
六六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瓮声瓮气道:“只要浪哥不生俺气,打也行,骂也行,俺不还手,让你可劲打,浪哥,能不能等你伤好了再打?俺怕你现在力气不够,打在俺身上,再把手腕子给震折了!”
我……差点没被张六六气晕过去,沉声道:“六六,咱这事不算完,罚你三个月工资……”
阳光静好,我看着身边的几个兄弟,突然笑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这么多好兄弟,往后的路哪怕在艰难,也能笑着一起走完。
第五百零一章 老鬼守桥
“卧槽,浪总!”一个挺时髦的女孩对着我尖叫,女孩穿的很飒,浓妆艳抹,比鬼都难看,端着杯酒不可思议的瞧着我,场面有些尴尬,哥们矜持的点了点头,女孩立刻转身喊道:“卧槽,快来看浪总啊!”
然后我就被一帮红男绿女给围住了,卧槽,浪总!卧槽,真是浪总,卧槽,浪总你咋来了呢?……片刻功夫哥们就给轮了好几遍,整的我晕头转向的,李一灵嘴里叼着烟,斜着眼睛看热闹,手里的酒瓶子都快玩出花来了,不远处的场子里,无数红男绿女群魔乱舞的扭动着身躯,伴随着巨大吵闹的音乐。
没错,我们是在夜场,其实哥们这么正经的人,是不想来这种地方的,可是在医院里憋闷了半个月,闷的身上都快长毛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哥们毕竟是学道术的,恢复起来比较快,李一灵恢复的就更快,年前拍的那期蹭啊蹭的节目都播出了,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许多无辜女孩子表示碰到过这种事。
还有很多观众说这期节目比较有教育意义,总之新的一年就开了个好头,养伤的这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事,赵兴在黄世仁也不能把我从病床上拖下来去干活,何况绝户村的事哥们用纽扣摄像机拍下来不少,虽然模糊了点,清晰度不是那么高,对付两期节目没问题。
我也打算偷偷懒,分成上下集播放,又不着急拍新节目。时间上比较空闲,这段时间桑杰走了。宿擎天留了下来,小青又不知所踪了。剩下我们哥几个时间一长,就有点无聊,这不今天出去吃了点饭,风清扬飞吵吵着要去蹦迪。
李一灵没去过夜场,宿擎天没钱去夜场,哥们就决定带这两土鳖感受一下伟大的夜生活,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哥们很惊讶我竟然如此出名了,接下来的事就是合影。签名,满足了哥们一把小小的虚荣心。
没想到的是,竟然把老板都惊来了,四十多岁的一个大胖子,一头汗的过来,拎了一打啤酒,小心翼翼的问我:“浪总,不是我场子里面出邪乎事了吧?”
看他惊恐的眼神,这是把我们哥几个当成夜猫子了?李一灵没说话。掏出张黄符,老板差点没跪了,看热闹的人也就更多了,长看我们节目的都知道。我和李一灵晚上出现,基本上是有灵异事件了,老板不怕才见鬼呢。
显然老板也是看过我节目的。李一灵黄符掏出来,脸色就变得青了。冷汗都下来了,我急忙道:“没事。没事,我们今天就是没事出来喝酒的,小哥是看看黄符发霉了没有,没事,没事啊,你这场子挺干净的……”
老板陪着笑脸,都没叫看场子的,估计也知道看场子的碰到我们也没个屁用,聊了几句,老板给打了个五折,还跟我合了个影,要贴到酒吧的照片墙上,宣传用,说是浪总经常来的酒吧,又跟我们干了瓶啤酒,也就离开了。
老板走了,我配合着那帮子红男绿女照了几张相,也就都散开了,但还有几个没走,其中一个二十七八岁哥们对我道:“浪总,哥们给你提供个真事呗,你听不听?”
听啊,毕竟有存货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一天不死得吃,两天不死得穿,生活就是这样,寻找新鲜的灵异事件就是我的工作,哥们得务正业啊,正愁接下来的节目不知道该怎么拍呢。
我开了瓶啤酒递给那哥们,那哥们就说起了本地的一个传说,每个城市都有点鬼故事,我们这个城市也不例外,毕竟有点历史了,听那个哥们说,在东郊柳河那边有一座老石桥,从他爷爷那辈起老桥就很邪性,一到晚上就能听到有人在那哭,晚上下夜班的路过那座石桥,经常会看到一个留辫子的老头,穿着大褂,在桥上晃荡。
很多人都看到过,吓得大家都不敢在桥上过了,八十年代的时候,一个过路的老和尚在桥上念了段经,大家就再也没见过那个老头了,可是最近这半年,那老头又出现了,城市改造,要在桥附近建立交桥,必须要拆除老石桥。
拆除的过程中,怪事频发,先是机器无缘无故的开不动,接着工地上的工人一觉醒来,衣服全都没了,大家开始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也没当回事,第二天更邪乎了,所有人一起鬼压床了不说,还都梦到一个脸色铁青的老头,让他们滚蛋,别动它的桥。
这下大家慌了,毕竟拆迁这种活挣的是个辛苦钱,谁也不想招惹邪乎事,吵吵嚷嚷的谁也不敢动那座桥了,更离奇的是,在工头安抚了大家说想办法的过程中,第三天晚上,不仅是鬼压床了,所有人早上起来,前额的头发都没有了,就留脑后勺一小块地方有头发,很像是清朝的金钱鼠尾。
这要再不算闹鬼,就没有闹鬼的了,工人们一哄而散,把工头急的不行,能承包这样的工程不容易,得上下打点,投入不少,活却干不了,工头也急了,就找了个大师,大师带着两个弟子去了那座桥,刚到桥上就起了一层雾气,接着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不大会的功夫,雾气散去,再一看大师和两个徒弟鼻青脸肿的,却是说啥也不接这个活了。
工头很着急,只能是在清大师,可大师去了就是鼻青脸肿的出来,工头也无奈了,工程就放在那了,转包出去都不可能,毕竟干工程的圈子就那么大,也经常有人在承包工程的时候碰到邪乎事,有些是风水上的,有的是挖到了不该挖的东西,或是惊扰了一些老鬼和精怪。
所以没有一个人接手,那座桥就保留了下来,反正也不是什么主要的路,毕竟是百年前的老石桥了,附近人家也不多,连河都干了,就剩河床,除了偷着挖沙子的也很少有人去那,真有非要路过的也不从桥上走,都绕着,一直到现在。
据说这些日子那座桥更邪乎了,晚上总有人路过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幻影般的老头在桥上转悠,一圈,一圈,又一圈,一直转悠到天亮。
讲到这,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了,故事看似简单,我却觉得有点意思,不管工头请来的大师本事多差,起码多少懂点,全都铩羽而归,说明桥上的那个东西不太好对付,而且从这哥们的口中不难推断出,桥上的那个玩意应该是个清朝的老鬼了。
也就是说,起码死了过一百年,和尚路过石桥,估计是把老鬼给封住了,可是一动工,破坏了和尚的封印,那鬼东西就又出来了,难不成是当年祭桥的鬼出来闹事了?
祭桥这种事,自古有之,尤其是古代,建桥就没有不祭桥的,现在大桥开通也有剪彩,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祭桥。古代祭桥比较残忍,动工前,把一两名儿童活埋生葬在工地内,其目的是确保工程顺利。相传这个方法是由鲁班首度提出的,当人们在一处地方动土时,便会破坏该处风水,且会触怒该处的冤魂,以致在建造期间时常发生意外,因此便出现了“打生桩”,把小孩生葬在工地上用作镇邪,以减少出现的意外,一般来说男童活埋在桥头的桥墩内,而女童则生葬在桥尾的桥墩中,当桥建成后,他们就会成为了该桥的守护神。
可这哥们说桥上转悠的是个老头,就有点奇怪了,古代的规矩是很严苛的,就算没有童男童女,也不会用个老头子打生桩啊,我疑惑的去看李一灵,丫的眼睛又亮了,我还没等说话,风清扬问那哥们:“哎,这不对啊,祭桥也好,祭河也罢,没有用老头的,有点奇怪啊,你说现在还有人能看到那老头?”
那哥们嘿的一声道:“实话跟你们说,哥们家就住在那边,虽然离的有点距离,但也不算太远,有一天回去的晚了,我都看见了,那座桥邪性就邪性在只要到了晚上就蒙着一层雾气,里面有个人影晃来晃去的,一圈圈的桥头到桥尾,还嘟嘟囔囔的,谁还敢去听他说什么啊?看到老头那影子,哥们就吓得掉头就跑了,晚上一个劲的做噩梦。”
那哥们对风清扬说完,扭头看我:“浪总,你是专业人士,我向你保证,我说的绝对都是实话,再说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这哥们很热心,对于热心的观众,哥们是来者不拒的,对他道:“哥们,没人不信你,就是有点奇怪,你也知道跟鬼神打交道比较凶险,去之前打探得打探清楚,我这兄弟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太会说话。”
那哥们也乐了,道:“还是浪总亲民,那我就等着在家看你们关于石桥的这期节目了,嗨,其实我也好奇,桥上那老头到底是什么?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强,问了问附近的人,谁也不知道这座桥是哪年建起来的了,更不知道那老头的来历。”
第五百零二章 惊魂一吓
过完年,天黑的就晚了,一年初始春天也就到了,换上轻薄的衣裳,打扮利索,我和李一灵,风清扬,带着六六开着外景拍摄车,慢慢悠悠朝那座闹鬼的老石桥开去,一路上风清扬兴奋的一个劲跟我套近乎,目的很简单,这件事让他出手解决,然后又拍六六的马屁,让六六给他拍几张特写……
队伍里多了风清扬之后,气氛就怎么都紧张不起来了,本来我还挺郑重其事的要多准备准备,毕竟谁也不知道桥上的老鬼到底是个什么来历,鬼神之事,凶险莫测,多准备总是没有坏处,要知道大意失荆州啊,虽然我特妈到现在也不知道荆州在那,可被风清扬搅合的愣是让我觉得桥上的老鬼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一灵是个闲不住的,住了几天院,身上都快闲的长毛了,六六就更别说了,打从哥几个把他救出来,张鑫又给他老娘起了三间大瓦房,就决定要把一腔热血撒在星期五有鬼的事业上了,整日里提着摄像机练习拍摄,都舞出花来了。
没事就举着摄像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晃荡,要不就端着摄像机一个小时不带动的,说是要练习稳定性……大有要朝着越傻越可爱的方向努力飞奔。对于张六六的上进,我给予了虚头巴脑的表扬,于是六六就更上劲了。
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大家很愉快的去拍下下期的节目,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东郊那座古老的小石桥。果然像那哥们说的,河水早就干了。露出河床,沙子都被挖了个差不多。坑坑洼洼的,这地方早晚得被开发了。
还没等我们看到石桥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就见前面停了一辆大巴,横在了石桥前面,遮挡了严严实实,前面还有两个男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伸手把我们的车拦下来了,我很纳闷的踩了刹车。不知道拦车的男人是干什么的,难不成官方开始调查这件事了?
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不像,车灯光芒下,那辆豪华大巴上有一行韩文,看不懂,但韩文大字下面的小汉字我却还是认识的,竟然是一档节目的外景车《惊魂一吓》我立刻就想起有观众在星期五留言版块留言,说是韩国一家电视台跟国内一家大的视频网站合作,开发一档灵异节目。就是叫这个名字。
卧槽,这是抢生意来了?我把车停好,就听外面的男人用韩语说起了话,思密达思密达的。旁边的那小子应该是中方的工作人员,一边点头,一边朝我们喊道:“我们在拍节目。桥附近被封锁了,你们绕路走吧。”
卧槽他大爷的。凭什么你们就封锁了啊?狗日的韩国人跑到中国来封锁?哥们开的外景车虽然破了点,星期五有鬼几个大字还是能看清楚的。你特妈瞎啊?还有,你跟着韩国人身边点头哈腰的,对我就吆五喝六的,一副汉奸像,也太特妈找抽了,不狠狠打你脸,都对不起你。
我推开车门就下去了,从兜里掏出根烟来点着,问道:“凭什么你们就封锁桥了啊,给我让开!”
那小子还嘴硬呢,对我道:“浪总,我是惊魂一吓的节目助理,现在惊魂一吓要拍关于石桥的节目,大家都是吃这口饭的,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不好意思浪总,你们消息得到的太晚了,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吧。”
认了个韩国爹,就当自己是思密达了?我抽着烟,对他道:“滚开没事,不滚开也没事!”说话的功夫,李一灵,风清扬,张六六也都下车了,风清扬兴奋的脸都红了,对中国那个助理喊道:“卧槽你大爷的,要斗法吗?”
我忍不住朝风清扬翻了个白眼,什么跟什么啊这是,还没到斗法的地步呢,我朝石桥方向看去,那边有不少人,起码得有七八个,叽里咕噜的说着话,雾气倒是还没起来,老鬼也没出现,反正有时间,先探探底再说,我抽着烟问那节目助理:“韩国节目,什么来头啊?”
“浪总,要说你的本事在国内混混也就算了,星期六有鬼被你挤兑下去了,那是你们本事大,这次可不一样,主持惊魂一吓的是韩国著名道士田禹治的后代,田忠孝先生,你应该看过关于田禹治的电视剧吧?还是听我一句劝,去别的地方吧,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韩国自古也盛行神仙传说。据韩国道家古籍《青鹤集》记载:韩半岛上的东方仙派与中国的神仙体系原本有着传承的关系,著名的朝鲜东方仙派祖师桓因得道于明由,明由得道于广成子,而桓因的道脉是由桓雄、檀君、文朴氏、永郎等继承的,这样檀君作为国王统治韩半岛的合法性就得到了可信的确认。另外,中国古代神话有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而韩国也有金刚山为蓬莱,智异山为方丈,汉拿山为瀛洲的传说。
用句不客气的话来说,这就是帮子学了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又回来得瑟的,如今端午节是他们的了,许多名人根据考证也是他们的了,韩流入侵,电视剧,电影,唱歌的,尤其是综艺节目,不停的翻版,就连灵异节目都要来插上一手,当真欺我中华无人乎?
哥们绝对不能惯着他们,何况凭什么我们就不能拍了啊?凭什么你就把路封了啊?我刚要怒发冲冠凭栏处,让前面这俩玩意给我滚蛋,李一灵拽了我一把,笑着对那两个人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
我一扭头,李一灵拽着我就走,回到车上,都没让我开车,踩了油门就走,我纳闷问道:“小哥,你又想使什么坏啊?”
“浪总,别那么死性,拍节目非得拍石桥上的老鬼?那能有多大意思。你想想把惊魂一吓对付老鬼的镜头拍下来,要是老鬼把韩国道士打的满地找牙。到时候在节目里播放出来,你猜会是个什么效果?”
哎呦。这个点子不错哦,哥们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丫们守着桥,就让他们去守着,反正河床早就干了,我们在河床拍摄,跟丫的们没关系了吧?何况就算那个韩国的道士牛逼的能收拾下来老鬼,我相信李一灵也有办法让他收拾不下来,到时候热热闹闹的一拍。太特妈好玩了。
我跟李一灵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什么脾气我最了解,风清扬还是时间短,着急喊道:“浪总,小哥,咱们就这么怂了?卧槽,不就是斗法吗,我就不信一个几把韩国来的道士还能厉害到哪去,干他们算了。让他们跟咱们得瑟!”
还没等我解释,李一灵问道:“疯子,会用助鬼咒吗?”
风清扬也不傻,听到李一灵说起助鬼咒。立刻眼睛就亮了,咋咋呼呼道:“我知道了,小哥是要帮那老鬼涨点道行。跟韩国那道士斗,然后咱们录下来。是不是这个意思?”
“孺子可教也,待会你凑准机会。要是老鬼能斗得过那韩国道士,你就别出手,斗不过就帮个忙,让韩国道士田什么几把玩意的后代知道知道,中国的鬼不是那么好收的!”
风清扬兴奋的开始找黄符,李一灵开车拐了个弯,直接开到河床上去了,车子还没等停到石桥附近,就听见石桥上面吵吵嚷嚷的,几个人对着我们的车比比划划,谁搭理他们啊,车子停下,我就带着六六下车,让他扛好摄像机。
“叽里呱啦……思密达!”两个韩国人对我大喊,中间还夹杂着中国人的喊声:“干什么的,这边在拍摄节目,赶紧离开……”
桥跟河床连两米的距离都没有,丫的们要是真牛逼,倒是直接跳下来啊,没一个跳下来的,喊了几句,声音竟然还小了,估计是看到我们小巴上面的星期五有鬼字样了,哥们很客气的朝桥上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同行,各拍各的,我们让着外国友人,不跟你们抢石桥上的位置……”
光得瑟了,还真没看清楚桥上面那韩国道士的模样,现在看清楚了,虽然是从下往上看,还是能看的出来是个比较英俊的小伙子,也就二十多岁,跟哥们年纪差不多,穿着改良版的道袍,还是修身的,挺帅,头发也整的很有型,牛逼的是,竟然还有个座位,身边两个化妆师在补妆,我估计是特妈当成青春偶像灵异剧这个概念来拍的。
剩下的就是拍摄人员,人家的那器材比我们强多了,一大堆,看着就专业,更牛逼的是,似乎还有个导演,哥们挥出去的手都僵住了,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啊,看人家这状态,本事咋样不说,起码看上去很专业,再瞧我们跟草台班子似的。
我打招呼的同时,那个一直在化妆的男主角叫田什么玩意的,好奇的站起来朝我看了两眼,随后就扭过头去了,显然没把哥几个当回事,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从桥底下刮了一阵阴风,雾气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