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张六六又问我:“浪哥,咱们还拍不拍了?”
听到张六六这句话,我啊!的一声端住水杯,突然知道自己丢失的那份灵感是什么了,仔细回忆一下,从我和李一灵参加节目开始,对方就有意让我俩加入进来,对方应该很清楚我们是把缘来是你的事件当成一档灵异节目来拍的。
会不会那个人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把这一切给拍下来?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否则为什么要让我们参与进来?为什么要搞这么多事,为什么突然改变策略?本来是第一轮淘汰的嘉宾才会死,而才到度假村第一天就弄得这么惨烈?这是在震慑,还是想要表达什么?
我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在场的每个人,蜡烛昏黄的光芒人下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阴晴不定,每个人都有可能,绝不能在继续耗下去了,离天亮还早,如果没有掌握主动权的话,对方再施阴招,耗也耗死了我。
可我该怎么掌握主动呢?想了又想,既然只想到一种可能,就只能利用这一种可能,我深吸了口气,振作了下精神,沉声对张六六道:“六六,把摄影机关了,从现在开始,咱们不拍了!”
“浪哥,为啥不拍了,你不总说没啥新鲜题材吗,相亲搞鬼,多有看头啊,咋就不拍了呢?”
“费什么话,让你不拍了就不拍了,再废话扣你一个月工资!”我一发狠招,张六六立刻就老实了,站起来嘟囔道:“不拍就不拍呗,扣俺工资干啥?”走到摄影机旁边,关了摄影机,我又看了看其他两个摄影师,也沉声道:“把摄影机都关了!”
“浪总,我们是拍相亲节目的,不是拍灵异节目,出事出的人心慌慌的,谁还有心思排节目啊,我们跑出来压根就没带摄影机。”
我朝屋子里一瞧,还真是,除了张六六身边的摄影机,谁也没带着,这下我心里有底了,暂时还是没动,现在这情况,能多恢复一丝力气,就能多一分的把握,我不动,谁也不敢动,也没人再嚷嚷着要出去了。
其实我蛮后悔的,早知道能累成这德行,管李一灵要几颗九草玉露丸啊,虽说那玩意不好吃,关键时刻却真管用,谁能想到事情还没等真正发生,李一灵就被人算计的出局了,不过这也怪不了我俩,有心算无心,怎么也算计不过人家。
我静坐了五六分钟,感觉身上力气恢复点了,霍然而起,目光炯炯的盯着在场的十个人看了一遍,手中捏着一张黄符,轻声念诵咒语:“头顶天圆,足履地方。手执河魁,体仗天罡。日为圆象,月为圆光。身披北斗,六律九章。能驱万神,消灭不祥。吾令一敕,鬼怪灭亡。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我将黄符在手指一绕,摆了个特帅的造型,顿时哥们身上金光闪耀,灵气顿生,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但我能感觉到大家看向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敬畏,尤其是张鑫,双眼都快放光了,显然哥们现在这个模样很让他们震撼。
其实我就是装逼呢,徒有外表而已,念的咒叫披斗神咒,哥们这点道行,披不了斗,只能是披层金光就是极限了,可对这些人来说,足够了,甚至对于背后搞鬼的人来说,看到这一幕,也会怀疑哥们藏着大招没用出来,除非丫的也是神霄派的弟子,可吴老六还在城隍当秘书呢,哥们压根就不担心能被识破。
前戏做的差不多了,我沉声道:“害死祝思雨和杨克的人就在咱们中间。”
我用眼神扫视众人,道:“你做了这么多,就是想借我的节目表达一些你想表达的,你的目的基本达到了,该拍的我也拍下来了,但是下面我绝不会再拍,除非我知道你的目的,别以为我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有地府的勾魂牌,还有神霄派的道术,能跟你耗一晚上,等到天亮,有人赶来,我拔腿就走,从此以后,缘来是你这个节目将不存在,而星期五有鬼也不会播放任何有关这期节目的任何片段。”
“只要等到天亮,不管你以后再害死多少人,都跟我没关系,你要不服气,咱们可以接着斗,但关于缘来是你发生的诡异事件,我绝不再碰。”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现身出来,不如这样,咱们达成一个协议,用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进行,我相信每个人都做过些错事,如果你针对的这里面的其中一个人,让他自己讲出来,我会拍摄进去,然后你也通过故事,告诉大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保证,星期五有鬼会完整的播出。”
第二百二十章 讲故事
话是说了,我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但不得不这么说,因为我真没办法了,那怕只有一分的可能都要试一试,只要那个人有目的,想要借助星期五有鬼把他的目的传播出去,他就必须接招,否则他的目的就达不成。
他的目的会跟我猜想的一样吗?我很忐忑,不管怎样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对方不接招,暂时也应该不会反对,反对就意味着他有嫌疑,只要不傻,都会默许,何况长夜漫漫,不找点事干,大家早晚都得崩溃,现在每个人都待在屋子里,静静讲故事,就算他要出手,也有顾忌,而我也可以趁机休息休息,恢复体力,等待天亮。
总之对我没什么坏处,我话说完,没有人吭声,似乎都在沉思我的提议,过了会陈怡小声的问:“浪总,讲什么样的故事?”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管是谁在暗中制造了这一切,我相信都有一个目的,目标或许是某个人,或许就是节目本身,所以,咱们在这里讲讲自己做过的一件最大的错事,心里一直愧疚却无法宣泄的。”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做过些后悔,不那么光彩,阴暗的事。人就是这样,都在拼命的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但在暗处却总有些抹不去的黑点如影随形,只不过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催眠自己。隐藏或者忘记那些不光彩的一面,可午夜梦回的时候,却常常在梦中惊醒,又或者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突然想起,我提出这个要求,等于是揭开曾经的伤疤,何况当着这么多人说起自己的错事……
我真心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拖延时间,给自己一个可能的机会。至于效果怎么样,我能管的了那么多吗?现在的情况是有事做就比没事做好,不管做的这件事多么可笑,多么的幼稚,甚至多么的不可实现,都比什么都不干的强。
没有人说话,只有蜡烛昏暗的光芒照射的每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我见没人开口,苦笑着道: “既然都不愿意说,那我就先说说我做过的一件错事吧。一件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当然也不例外,也有伤疤,但为了开头。我不介意提起,我轻轻道:“那是我上初二放暑假的时候,那年我十四岁。我家附近有条河,我和最好的朋友章明约好了去游泳。瞒着家里人来到了河边。”
“我俩玩的很开心,就在开心的时候。悲剧发生了,章明突然腿抽筋,而我俩为了比赛,游到了河水中较深的水域,章明开始灌水,我去救他,却被他带着也喝了几口水,慌乱之下,我使劲挣扎着推开章明,玩命的朝岸边游去,将他扔在了水中。”
“我听到他在喊我的名字,喊救命,可我就是没有勇气回头,也没有勇气试着去救他,我懦夫的逃走了,那一刻,我甚至感觉到了最好朋友怨恨的目光,宛如两把利剑盯着我的后背,我不敢继续停留,拼命的朝岸上游……”
听到这,女嘉宾赵倩突然惊呼道:“那……章明是不是淹死了?”
我摇摇头:“没有,幸好他溺水的时候,岸边有几个体院的学生也在河边玩,其中有两个是练游泳的,他们把章明救了上来,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章明活过来了,但是从那一天起,我就非常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为什么在章明出事的时候,不再试着帮他一下?而是掉头就跑。”
“从那以后,章明再也没有跟我说过话,而我每次见到他都低着头,我知道我亏欠他,这些还不算,从那以后,我时常会做噩梦,梦中章明那怨恨的目光,总是在我眼前不断出现,为此我还大病了一场。”
说到这,我仿佛又感觉到了章明怨毒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知道他还活着,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像是他已经死去,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提出来要去游泳,而在他出事的时候,却胆怯的逃走了。
我的故事到此为止,听完后每个人的反应都不相同,有惊诧的,鄙视的,还有幸灾乐祸的……我倒是无所谓,把压在心里将近十年的往事说出来,我反而感觉到了一阵轻松,沉默中,陈怡道:“浪总,你不必老把这件事压在心里,你那会还是个孩子,恐惧之下,保全自己是人的本性,现在的你跟以前不同了,你不觉得吗?”
我愣了一下,问道:“有不同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当然有,章明的事压得你太久,你把一切都归罪于自己身上,现在的你不会在放弃任何一个人,杨克的事就很说明问题,不管他疯癫成了什么样子,你都没有放弃,我相信如果杨克还有一丝生机,你都会努力努力再努力,所以,过去的就过去了,章明也没有死,不必在压在心里了。”
陈怡的职业是老师,说的很是头头是道,我也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人的一生,又有谁能不犯错呢?或许就像神说的,我们都是罪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的故事讲完了,陈怡鼓了鼓勇气道:“我也说一件我做过的错事。”
“大学的时候,我也有一个好朋友,是一个宿舍的,她叫小雪,家里很贫穷,却长得很漂亮,那时候我喜欢上了文学系的一个男生,可是那个男生却喜欢小雪,我很嫉妒,从那时候起,我俩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痕,现在想起来,或许只是我的心中有了裂痕,其实小雪并没有跟我喜欢的男生好,可我就是难受,为什么他会看上小雪,不看上我?”
“嫉妒使得我失去了理智,我心里越来越不平衡甚至开始悄悄诅咒小雪去死,这个念头如跗骨之蛆,一直跟着我,当那个男生追求小雪在楼下用蜡烛摆了个心形的团,并且摆上小雪名字的时候,这种嫉妒终于爆发了。”
“接连几天我都在设想该怎么暗算小雪,终于让我等来了机会,那天我们在澡堂洗完澡,换完衣服要下楼的时候,突然停电了,小雪就站在楼梯的边缘,她的身后有几个人,其中一个突然尖叫起来,引起大家一片尖叫,这时候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如此混乱的局面,小雪又走到了如此不利的位置……”
我像是着了魔一样,伸手猛然推了一下楼梯边缘的小雪,她摔了下去……所幸小雪没有摔出大事,只是小腿骨折,轻微脑震荡,小雪被送到了校医院,我也虚情假意的去校医院看小雪,当看到小雪凄惨的模样,我并没有觉得报复的快感,反而惊讶于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去害了自己的朋友?于是我逃出了医院。
至今小雪的右腿走路还有点瘸,那是我造成的,到现在我也没告诉她推她下楼的那个人是我,我俩还是不错的朋友,偶尔还会打电话,但是我却不敢面对她,因为看到小雪我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的黑暗,我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使劲的告诉自己年轻不懂事,年轻不懂事,拼命的想要忘记,可就像浪总说的,我总是会在午夜梦回,梦到我自己伸出的那只手,漆黑,充满邪恶……
陈怡说到这,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打了个哆嗦,陈怡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温婉并且理智的,那怕是她在怀疑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她并不是刻意的针对我,她身上真有那种为人师表的自律,这样的女人,谁能想到会有如此嫉妒心强的一面?
“其实人没有不做错事的时候,只要知道自己错了,能够改正,并没有对别人对社会造成太大的伤害,都可以原谅,毕竟我们是人不是神……”我安慰了陈怡几句,陈怡却突然流泪了,想必这件事压在她心里一直得不到救赎,今天算是宣泄了出来。
张六六一直在拍摄,故事也在继续,在这种氛围下,几乎每个人都说起了自己一段不堪的往事,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但是听起来也够心惊的,当然也有人不愿意讲自己的心事说给外人听,说了些个不疼不痒,不算严重的错事……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我体力也恢复了大半,还是没有人说起跟我们现在境遇有任何关系的故事,我也开始渐渐变得失望,那个人还是不愿意出头,我仍然看不出是谁在搞鬼,那么就只能继续下去,故事讲了好几个,也就该轮到李奇了。
李奇守在烛台下面,一张脸阴晴不定,当所有人目光看向他的时候,李奇尴尬的笑笑道:“我真想不起来自己干过什么特别对不起别人的地方,不如先让别人说吧。”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来讲一个故事吧,故事跟现在发生的一切有关。”
第二百二十一章 火姑娘
门被推开,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徐蓉,我大吃一惊,刚要动手,却见李一灵阴沉着站在她身边,两人都跟落汤鸡一样失魂落魄,不同的是徐蓉比李一灵看上去更加狼狈,额头上似乎有血迹,大家看到是他俩,都是一阵惊呼,见到李一灵没事我心中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地,刚要问怎么回事,李一灵对我轻轻摇了摇头,徐蓉看也没看我一眼,走到屋子里,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轻声道:“我要讲一个故事,关于一个男人的故事。”
我不知道李一灵和徐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从目前的情况看,李一灵明显占了上风,而徐蓉要讲的这个故事,肯定跟整个事件有关,这个时候尽管有太多的疑问,我却一定要保持冷静和耐心。
徐蓉的语气很淡,看不出有半点紧张,淡淡的道:“我认识这个男人是在两个月以前,我刚报名参加缘来是你,也许你们都认为我一直赖在节目中是为了出名,也的确是这样,可当初我并不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已经二十八了,从大学毕业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拼搏,已经独自拼杀了七年,我累了,我希望能找到一个安全的臂膀,从此有个依靠。”
“我在各大征婚交友的网站填了资料,也报名了很多个相亲节目,却都没有回信。直到有一天,有个男人给我打电话。说他是相亲节目的主持人,要跟我见一面。了解一下个人资料,如果符合条件的话,就安排上节目。”
徐蓉讲到这,李奇已经相当不安了,突然插话道:“浪总让大家讲自己做过的亏心事,你讲别人的事干什么?”
我勒个擦!李奇这老小子是不打自招啊,徐蓉要讲的肯定跟李奇有关系,不光是我这么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每个人都惊讶的扭头去看李奇,李奇脸色非常不好看,目光躲躲闪闪的看了看拍摄的张六六,求助似的看向了我,眼神中充满期待,我明白他的意思,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又都是吃主持这碗饭的,想让我拉扯他一把。凭什么啊?事情刚有点眉目,我又不是他大爷。
我沉声道:“只要跟咱们遇到的诡异事件有关,都可以讲。”
李奇不吭声了,沉默着低下了头。徐蓉看着他冷笑一声道:“这个男人,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年纪。身上有成熟男人的风范,非常吸引女生。见了面之后对我大献殷勤,保证安排我上节目。还说上了节目,就算当时不能牵手,也能在节目上多待几期,让大家熟悉了之后,就是个小名人,身价自然就提高了,也能找到更好的男朋友。”
“我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太渴望爱情了,相信了他的话,内心也很感激他,可是过了没几天,他突然约我出去,说最近节目要挑选女嘉宾要年轻点的,我岁数有点大,他在帮我争取,席间喝了点酒……”
“我在职场这么多年,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于是在半推半就之下,我跟他……之后的事情,我顺理成章的成了缘来是你的女嘉宾。”
徐蓉说到这,李奇气急败坏道:“没错,咱俩是上了床,可那是你勾引的我好不好?徐蓉,别在这装无辜,你是怎么爬到人事经理位置的?不就是凭着美色爬上去的吗!你那点事谁不知道啊,为了能上节目,你三番五次的约我出来,让我照顾你,请我喝酒,那次就是被你灌醉了的情况下我才一时昏了头,我有错误我承认,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情,现在说出来,无非是想把我搞臭,借这个机会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李奇的反击也是有理有节啊,我该相信谁呢?从徐蓉的表现来看,这娘们总是说一套做一套,谁也不知道她真正想的是什么,忽悠的哥们一愣一愣的着了她的道,所以我有选择的半信半疑,但我也不相信李奇所说的,甭管人家徐蓉以前怎么样,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就算徐蓉人尽可夫,你就能上了?
沾了便宜卖乖,也太不地道了,不过两人的撕b大战,跟现在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难道徐蓉就是背后搞鬼的人?我忍不住道:“徐蓉,就算你吃亏了,被李奇骗了一次,你想毁掉他,可你不能暗中杀死那么多的嘉宾啊,他们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我这么说,其实是在试探,如果真是徐蓉干的,她肯定会说出理由,甭管这个理由多么的不合情理或者多么的儿戏,就算是为了毁掉李奇,连带着打击节目,都是个理由,但如果不是她干的,她也绝不会往自己的身上揽。
果然,徐蓉对我道:“浪总,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想要杀谁就杀谁,咱们这些人里有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他的目的就是毁掉节目,毁掉李奇,你和李一灵能上节目,是因为人家要让你俩上,让你俩把这一切都录制下来,在星期五有鬼的节目中播出,可李一灵太强了,我的同伙没有对付他的把握,才设下圈套让我算计你们两个。”
徐蓉说背后搞鬼的人就在大家中间,所有人之间的距离就又远了几分,每个人都心生警惕,怀疑,不安的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我并没有紧张,因为我知道事情发生到现在,该到高潮了,李一灵没事,重新出现,并且看他的模样,像是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李一灵没有动手,或许就是给那人一个机会,在李一灵和我知道了对手是谁的情况下,又在这么个狭小的屋子,我相信那个人肯定没有胜算,所以,故事一定会继续,借这个机会说出他的目的,讲出为什么。
我怕发生别的变故,将索魂牌攥在手心,关键时刻,徐蓉突然闭口不说了,沉默中,朱婷突然开口道:“我也给大家讲个故事吧,故事有点长,希望大家能听完。”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个人是朱婷?太出乎意料了吧!之前我也曾怀疑过朱婷,并且她的嫌疑很大,但自从徐蓉说她怀疑的人是朱婷之后,又算计了李一灵,我就把朱婷排除在外了,觉得肯定是徐蓉栽赃,迷惑,现在一琢磨,徐蓉对我说的那番话难道是故意的?故意提出朱婷,然后使诈,让我觉得她是幕后之人当然就不会再怀疑朱婷。
这两个娘们玩的挺高端啊,一开始就告诉了你答案,却让你绕着圈子走,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一手真真假假玩的很有技术含量,我瞧了瞧宛如江南女子一样朱婷,她仍是亭亭玉立的坐在椅子上,端庄,雅致。
任谁也不相信这样一个女孩子会是杀人凶手,会使用邪术,而且她这么年轻,就能有那么高深的道行?我脑子里充满了疑问,却告诉自己,耐心,耐心,这时候一定不能乱……
徐蓉冷静道:“我讲的是关于一对姐妹的故事。”
“我的家在一个大山深处,那里与世隔绝,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亲,和奶奶姐姐长大,姐姐比我大五岁,从小我们姐妹就羡慕别的孩子有父母,问奶奶为什么我们没有父母,奶奶却总是沉默不语。”
懵懵懂懂的长大,直到有一天,我七岁那一年,在邻村的学校上完学,姐姐和我一起回家,夕阳西下,回到了属于我们的小院子,推开院子的门,我突然看到好多身穿红色衣衫的女人,围绕着奶奶转圈,她们虚虚实实的,身上带着火热的气息,有几十个之多,像是奶奶经常请的火姑娘。”
奶奶手里捻着一串念珠,苍老的面容上很肃穆,昏黄的眼睛中,露出冰寒的目光,姐姐却没有看到,我惊讶的问姐姐为什么家里这么多人?一说话,所有穿红衣服的女人都扭头看向我,她们的脸苍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下一刻我感觉脑袋晕沉沉的。”
听到这,我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几十个虚虚实实的红衣女子,围绕着朱婷的奶奶转圈,朱婷的奶奶肯定是个女巫啊,那些朱婷说的火姑娘,是乡间的一种民俗,一般有事的人家,晚上围着一堆火,用稻草扎成草人,再蒙上用白纸画着的美女头像,穿上小女娃娃的红衣服和裤子,绑在提篮上面,两个小女娃娃用手提提篮两边,在面前再放一碗敬神用的刀头肉,边烧纸边唱歌谣。
大月亮,二月亮,杀大猪,宰大羊,不请爹,不请娘,专请天上的火姑娘。一捆柴二捆柴,请你姑娘搭桥来。一匹草二匹草,请你姑娘来得早,一匹菜二匹菜,请你姑娘来得快……”边烧纸边反复的读念就能请到火姑娘,读上几遍就问:火姑娘你来了的话就点一个头。
如果来了,稻草人就会自动点一个头,就不需要再念歌谣了,可以直接问问题,你问什么火姑娘就点头,请火姑娘的过程中要安静,不能嬉笑打闹,问问题也不也能乱问,一般都问,家里将来生的是男孩女孩,父母还能活多少岁之类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巫女
请火姑娘的习俗早就存在,至于请来的是那路神仙,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已经没法考证了,民间说请来的是天上的七仙女。也有人说是当地的保护神,不过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民俗更是多不胜数,对于火姑娘我也只是听说过。
在朱婷的描述中,火姑娘像是有了生命,但这一切朱婷的姐姐却看不到,她比朱婷大五岁,知道奶奶和她姐妹的生活来源,就来自奶奶给人瞧事看病,她的奶奶是个巫女。
故事依旧在继续,朱婷不紧不慢道:“当火姑娘一起扭头看我的时候,奶奶的声音突然就尖利了起来,念诵着古老神秘的咒语,她的语速非常快,快的听在我的耳中,连接成了一串音符。”
“我似乎听懂了她们再说什么,她们在告诉我不要怕,她们选中了我……昏昏沉沉中,我感觉奶奶在跟那些火姑娘商量着什么,火姑娘们发出沙沙沙沙……类似雨大芭蕉的声音,奶奶突然变得很焦急,我很害怕,却动弹不得,姐姐保护住了我。”
火姑娘似乎再跟奶奶争吵,绕着奶奶转圈越来越快,奶奶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这时候我看到火姑娘们冰冷的目光,一双双在跟我对视,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的火姑娘变成一道道火红的光线从我目光中进入到了我的身体。
“没错,就是进入了我的身体。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听到姐姐在跟奶奶说话,姐姐大声质问奶奶,为什么要让我继承她的巫术?如果这是我们家逃不掉的厄运,她愿意替我背负这一切。”
“那个时候,我已经清醒过来了,害怕使得我没敢睁开眼睛,听见奶奶无奈道:“孩子,咱们家是世代的巫女。每隔一代,就要重新选出一个巫女,当年我也是这样被挑选出来的,这些火姑娘是世代受咱家供奉驱策的,没有新的巫女,它们也就不存在了,我并不想让你们承受这一切,可这就是咱家的命,谁也更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