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术说话间,回头看着司空砚,司空砚朝着他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腰部。
刑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在此时,扩音器中又传来了那个的人的说话声:“你的这些小伎俩有用吗?我能清清楚楚看到你用手势在招呼他到你身边,可是他不会那么做,他不敢,他也无法离开那个位置。”
刑术拿开手电筒,直视着那监控头道:“谢谢你,我现在知道,这个院落四周,各个位置都有监控头,不管我转向哪个角度,私下做什么,你都能看到。”
先前,刑术做那个手势,想要试探的也是这件事,如果对方没有制止他,司空砚也朝着这边走过来,那就证明,整个院落之中,只有门廊下装了监控头,反之,对方如果能看清楚他做了什么,又说了出来,那就证明院落之中到处都有监控。
那人笑道:“刑术,你真的很聪明,但我希望,你不仅仅只是有这些小聪明,毕竟你顺着刑仁举的线索一路找来,能找到这里来,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头脑,所以,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刑术干脆将手电直接关掉:“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好处就是和我们一起找到奇门,均分奇门中的所有奇货。”那人的声音显得无比冰凉,也听不出丝毫的诚意,“你是逐货师,应该知道,找到奇门是每个逐货师毕生的梦想。”
刑术挠着头,思考了一阵:“可是,大部分逐货师都是单独行动的,怎么说呢?应该说是自私吧?我也很自私,我也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奇门里面的东西,你刚才也说了,我能顺着刑仁举留下的线索找到这里来,将来也肯定可以找到奇门的具体位置。”
那人冷笑道:“这都是你以为的,实际上不可能,没有我,你绝对不可能再找到下面的线索。”
“是呀,我知道。”刑术笑了,“因为你是西南铁唐家的人,我们之前在甲厝殿找到的线索中清楚纪录了这一点,那也是刑仁举留下来的,当时我知道了刑仁举留下的这个线索之后,脑子中出现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刑仁举为什么改变了之前所有留下线索的方式,指名点姓说了西南铁唐这个家族呢?”
扩音器中的声音不再传出,藏在暗处,看着监视器的那个人脸色沉了下去,他知道,刑术已经推测出了大致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想不通这件事,因为这次的线索与以往的太不一样,指向太清楚,在线索中直接说明了西南铁唐家,我曾经担心这是刑仁举的某个手段,所以沿途一直推测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直到我刚才走到这个道观跟前,看到横匾上因为强光才会改变的那三个字之后,又看到了那扇铸铁大门,我彻底明白了。”刑术看着监控头,一字字道,“西南铁唐与铸铁仙有着某种直接的联系,或者可以说,西南铁唐家就是铸铁仙的后人。”
那人冷冷道:“有这种事?”
“虽然我没有太站得住脚的证据,也无法真的去证实什么。”刑术说到这,看着四下,“但这座小镇,这个道观,包括我在镇子中经历的一切,加上西南铁唐家的特长与铸铁仙所痴迷的相同,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只能促使我得出这样的结论。”
远处依然一动不敢动的司空砚听得云里雾里的,虽然他还是害怕,但看到刑术如今这番自信的模样,他稍微镇定一些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问:“你是想说,刑仁举当年留下的那些线索,其实都是故意有所指的?换句话说,他从一开始,就算到了将来会有这么一个,会按照他的线索追查到这里?”
“不仅如此,他也算到了,后世会为了奇门的线索争得你死我活。”刑术摇头道,“我从知道连九棋是库斯科公司的人之后,我猛然间意识到,有很多事情也许并不是巧合。让我们回到事情的原点,也就是天地府,就可以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出来的,首先天地府事件的主导者是刘志刚,但是他之所以要去报仇,要去做那些看似丧心病狂,但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事情,完全因为两个原因。”
刑术说完,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一点,是因为马菲找上了刘志刚,这是促使他报仇的根本原因,而马菲为什么要怂恿他呢?原因很简单,是她是受命于库斯科公司。”
当刑术知道马菲是国际刑警方面的卧底之后,他就意识到马菲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实际上都是为了完善自己的卧底计划,得到库斯科公司的信任,所以至少在表面上要对库斯科公司惟命是从。
“第二点,当时与我们一同前往天地府的,还有库斯科公司的三个重要成员,其中一个还是刘志刚在国外的同学。”刑术说完放下手去,“这两点足以证明是库斯科公司真正主导了整件事的起源,你们目的有两个,把贺晨雪牵扯进来,同时利用贺晨雪将我生生拽入整件事当中。你们利用了贺晨雪要寻找自己身世的这一点,作为切入点,同时让马菲诱骗了田炼峰的父亲田克,这样一来,贺晨雪和我都无法再置身事外,当这个基础打好,后期计划也基本上完善好了。”
那人冷冷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刑术笑道:“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事情的确是按照这个步骤去发展了,当贺晨雪被牵扯进来之后,铸玉会也理所当然被牵扯了进来,紧接着就是合玉门。你们很清楚合玉门和铸玉会的历史和矛盾,毕竟你们已经掌握住了盛丰,让他成了你们的替死鬼,更何况当时前往湘西的队伍中,还有凡孟这枚棋子。在那一次事件当中,你们的主要目的有两个,其一,让我顺着线索继续查下去,让我自然而然查到这里来,来到这里,否则的话,我会开始怀疑一切都是布局。其二,你们在消耗中国国内对你们有威胁的两大势力。”
那人笑了,笑得很猖狂。
刑术打断他的笑声:“从你们要消耗这两大势力来看,你们这个国际组织对中国国内太过于了解,所以,要不你们有类似顾问的人在为你们服务,例如连九棋,要不,库斯科公司本身就是中国人建立的!”
那人用极其沉闷的声音说道:“我们果然没有选错人。”
刑术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
“你很聪明,的确如此,我们从天地府开始,就利用了手头一切的资源来布下这个局,但是,整个计划到你揭破这一刻,都是非常完美的,这完全归功于你。如果没有你,这个计划无法走到现在!”那人沉声道,“从一开始,我们的目的就是你,我也的确是西南铁唐家的后人,也就是铸铁仙的后代,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加入我的阵营,我们一起找到奇门,分享奇门中的一切。”
“可惜你不是。”刑术摇头,“据我所知,西南铁唐的当家是女人。”
那人笑道:“那只是一个掩饰罢了。”
刑术问:“好吧,回到先前的话题上来,你让我加入,至少得给我开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不要说奇门,奇门那还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因为你们得靠我去找,如果你们自己的能力可以找到奇门,就不会需要我了,因为,如果是我能独自找到奇门的前提下,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加入来坐享其成。”
那人道:“你说说你的条件。”
“首先,你需要出来见我一面!”刑术抬眼看着监控道,“我不想总之面对着一个只能听见声音,却不见其人的东西。”
那人沉默了,许久,司空砚脚下铁盘右侧的一大块地砖挪动开来,一个穿着穿戴着黑色斗篷的人从下面走了出来,站在铁盘边缘。
那人道:“你的第一个要求,我做到了,接下来呢?”
刑术转身看着那人道:“你总得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吧?你到底是谁?”
“刑术,你不要得寸进尺。”那人冷冷道,“你刚才也没有说要看我到底是谁!”
刑术摇头:“那是你听不懂人话,可怪不得我,好吧,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你能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那人迟疑了下,转身朝着大殿之中看了一眼,刑术也顺势看了过去,猜测着那里是不是有人,而这个人是不是需要征求另外一个人的同意。
十来秒之后,那人慢慢走向刑术,取下自己遮住头部的斗篷,在取下来的那一瞬间,刑术傻眼了,不由得抬手指着眼前人道:“你……”
那人咧嘴笑了:“你尽管惊讶吧,无论是谁见到我,都会惊讶。”
刑术看着眼前人,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站在他跟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一个多月前死在河南自己家中的扁长虫万清泉!
“不可能!你不是万清泉万师叔,万师叔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没有人可能伪造出一具与活人完全相同的假尸体!”刑术说到这,都想要上前撕扯万清泉的脸,想看看他是不是用了易容术之类的伪装。
万清泉冷冷道:“其实要制造出一具’万清泉‘的尸体很简单,太简单,太容易了。”
刑术在脑子中回忆着傅茗伟所说的一切案发现场的经过,又看着眼前万清泉那张苍老的脸,恍惚间,他明白了什么:“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你,是另外一个人,藏在地下室的那个人才是你?”
万清泉慈祥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这相反让刑术觉得恐怖,也觉得恶心。
万清泉道:“孺子可教,你比那些警察聪明多了。”
“不是警察笨,而是你用的办法从常理上来看,无懈可击。”刑术摇头,“你在搬到那里之前,就找到了一个体态相貌和你类似的人,这个人应该与你某些地方相似,会功夫,拳脚了得,也应该是个你很熟悉的人,随后你一直悄悄住在地下室中,让这个替代你生活着,哪怕是一开始曾经有人怀疑过,但你本身就深居简出的关系,村民在心里上会完全接受那个假的万清泉,因为你原本就和其他的村民交际不多……”
就这样过了数年时间,那些村民已经接受了假万清泉就是万清泉的事实,彻底被蒙在了鼓里,所以,在警察调查走访,以及让周围村民来认尸的时候,所有人都坚定地认为那具尸体就是万清泉,从而促使警察也认为死去的就是万清泉。
“在那期间,我换过一次身份证,而去换身份证,照相的人,也是我的替身。”万清泉笑眯眯道,“我当时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幸运的是,这一关我顺利过了,只要过了这一关,替身就彻底变成了我,所以,在户籍系统内留下的指纹,都是替身的。”
刑术点头:“你故意打扫了地下室,没有在里边留下太重要的痕迹,同时还留下了些许的烟灰,因为外人都知道你是不抽烟的,这也会误导警方,是那个住在地下室的人杀害了万清泉,这样既掩饰了地下室中其实住的是你,也更加让警方认为死者就是万清泉吗,从而去追查一个永远都找不到的凶手。”
万清泉微微点头:“的确如此。”
刑术道:“这么说,你和唐思蓉是一伙儿的?”
“我们原本就应该是恋人!”万清泉咬牙切齿说,“是陈泰东那个畜生想要横刀夺爱,可惜的是,思蓉暗示过他合作,他拒绝了,他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喜欢所谓的正义,就这样,思蓉又回到了我的怀抱当中。”
刑术道:“原来在那个时候,唐思蓉就已经找到了刑仁举留下的线索,想拉你们入伙,对吗?不,你们可能已经找到了,就算不是奇门,也让你们发了一笔横财,这样,你们才有钱修建这个小镇,才有可能去创立库斯科公司?”
刑术虽然这样分析,但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忽略的,可一时间,他因为没有太完整线索的关系,无法拼凑出他想要的细致真相。
万清泉轻描淡写地说:“差不多吧,但是我们发财并不是因为在下一个线索中找到了什么,而是凭借着记忆,去了《九子图》中几个藏有大量瓷器古董的地方,你做这一行应该知道,要运出瓷器古董,要比运出金银贵重金属要简单得多,至少前者可以洗干净,而贵重金属一旦被发现走私出境,那就彻底完了。”
刑术皱眉:“你们甚至会丧心病狂到将贵重金属熔化成其他东西带出国,多年前,我曾经听过类似的传言,说有一批人,将一些明清时期的黄金熔成金块走私出境,没想到会是你们?你应该很清楚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如果溶解了,那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在我眼里,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黄金,只是帮助我们找到奇门的垫脚石!”万清泉喝道,“做大事,就要不拘小节!要一直前进,绝对不能在某个阶段,为了某些其实一文不值的东西而止步不前!”
刑术看着万清泉那副模样,沉声道:“但是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维持这么大的开销的?因为你们还利用了刘苞谷,刘苞谷花了那么多钱,修建了那座别墅,还维持了几座并不富裕的矿井的日常费用。”
万清泉笑道:“想知道答案吗?”
刑术微微点头。
万清泉向后面退着,走到一处地砖之前,用力踩下,那块地砖下陷之后,他又连续踩下其他几块地砖,随后司空砚脚下的那块铁盘从中间一分为二,司空砚也因此直接掉落了下去。
第三十二章:丹砂铁像
司空砚在掉落下去的那一刻,刑术冲了过去,作势要扑过去,却被万清泉制住,刑术试图睁开万清泉的同时,司空砚已经伴随着他自己的尖叫声掉了下去。
就在刑术认为司空砚死定了的时候,却看到司空砚整个身体悬在了铁盘下面的那口深井之中——他腰间还系着一根绳子。
此时,刑术才明白,为什么先前司空砚要做那个摸自己腰间的动作。
“别激动,我怎么会杀死这么重要的人呢?”万清泉松开刑术,“如果他死了,我们的后续计划就无法继续了。”
司空砚悬在深井之中,左右晃荡着,在那如女人一般尖叫着,甚至还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睁眼去看。
刑术看着先前铁盘盖住的那口深井,问万清泉:“这是什么地方?”
“财富,铸铁仙留下来的财富。”万清泉走向旁边的篝火,从里面抓出一根燃烧的木棍,朝着黑漆漆的深井之中扔去,又道,“这口矿井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下面除了铁矿之外,还有上等的丹砂矿。”
刑术看着火把掉落在深井之中,隐约间照亮了旁边紧挨井壁的环形阶梯,在掉落到底部之火,火把引燃了最下方的那堆篝火,篝火燃烧起来的瞬间,整个深井如果是巨龙的血盆大口一般朝着上方喷出了火焰。
火焰一直喷射到司空砚双脚之下三米多的位置,吓得司空砚再次哇哇乱叫。
“一氧化碳?”刑术皱眉道,“下面只有铁矿和丹砂矿吗?”
铁矿只有在炼制的过程中,加上助溶剂降低其熔点之后,在铁中含有的少量硫会因为在氧气中燃烧而产生二氧化硫,二氧化硫在空气中经过氧化则会变成三氧化硫。
三氧化硫在密封的前提下遇水,就会产生爆炸,下面这口深井就等同于一个密封的空间,加上丘陵地带一向潮湿,如果不随时进行释放处理,地底就像埋了一颗巨大的炸弹一样。
但是,刑术不明白,为什么会可燃烧?
刑术看着万清泉:“你们竟然在下面炼铁?你们是疯了吗?”
“燃烧是释放有毒物质的最佳办法,否则的话,几百年前铸铁仙的后人也不会故意修建这么一口坚固的深井,其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上下运输方便。”万清泉上前拉过绳索将司空砚解下来,“这里潮湿,一年四季一到夜间就会产生雾气,加上这段时间丘陵地带气压低的缘故,如果不通过燃烧挥发,整个山谷之中不要说人和动物了,哪怕是植物都得全部死光。”
司空砚被解下来之后,立即躲到了刑术的背后,用满带恐惧的眼神注视着万清泉,一只手抓着刑术身后的衣角,似乎是有话要说。
万清泉转身下了旁边开启的石板,很快返回,拿出三个防毒面罩,将其中两个扔给刑术和司空砚:“你不是想知道下面在做什么吗?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不过我话必须说清楚了,一旦你走下阶梯,你就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反悔,不与我们合作,你就永远没有办法再回到地面上。”
刑术不语,只是戴上了防毒面具,闷声闷气道:“带路吧!”
司空砚迟疑了一下,见刑术戴上,自己也不得不戴上,但依然紧跟着刑术,心里就差点发誓下半辈子都不离开刑术半步了……
就在万清泉领着刑术沿着深井内的环形阶梯下行的同时,身在这个诡镇另外一端的陈泰东也步入了一间奇怪的道观,他当然不知道这座道观的模样与刑术所在的那一座完全相同,更不知道刑术如今已经进入了道观院落中间的那口深井之中。
因为此时的他,也站在自己身处道观的那口深井边缘,看着黑漆漆的井下,回忆着几十年前唐思蓉对自己所说过的一切。
陈泰东跟前的这口深井,与刑术面对的那口不同的地方在于,除了上端没有那个巨大的铁盘之外,深井内也传出阵阵浓烈的中药气味,十分刺鼻。
陈泰东拿着手电朝着深井之中照去,却看不到底,再往井壁边上照去的时候,却看到了那里挖出一个个人形的窑洞,窑洞之中还坐满了一个个浑身上下血红色的佛像,每一尊高矮不一,大小不同,但有些已经完成,有些看起来还在塑造之中。
“金身?”陈泰东仔细看着,又摇头自语道,“不像,哪儿有金身是血红色的……”刚说完,陈泰东想起了什么,趴下来,用手电照着最近的一个窑洞中的那尊,“难道是肉身佛!?”
“是丹砂铁像!”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道观之中传来,陈泰东一惊,下意识举着手电照向声源方向,随后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从道观大殿之中走出,径直朝着他走来。
当陈泰东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时,不由得惊讶道:“思蓉!?你怎么会……”
走到陈泰东跟前的唐思蓉揭开自己斗篷,冷冷地看着陈泰东:“你终于来了。”
陈泰东看着唐思蓉那副模样,不由得抬手指着她的那张脸:“你怎么会……”
唐思蓉冷冷道:“我怎么会一点都没有老,对吧?”
陈泰东点头:“这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肯定是我的毒还没有解,产生的幻觉。”
“你可以摸摸我的脸。”唐思蓉依然语气冰冷,“摸摸我的皮肤是不是如当年一样?如少女一般。”
说完,唐思蓉维持着那副僵硬冰冷的表情,鼻腔中喷出一连串干笑,让陈泰东觉得浑身难受。
陈泰东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事实:“思蓉,这怎么可能呢?”
“几十年前,你说,你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情,对吗?”唐思蓉注视着陈泰东的双眼,“当年你没有机会履行你的承诺,现在机会来了,你愿意吗?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