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有事儿没?
萧璐琪说没有,他们对我还算是客气。
我说这件事情,除了找我,还跟谁说了没有?
萧璐琪说我跟我爸打了电话。
我说好,璐琪你别担心,这件事情林佑的关系不大,很快就没事儿了的,我刚才听屈胖三说了,已经给林佑的堂兄林齐鸣打了电话,他是东南局的大佬,在宗教局这个系统里面有很大的影响力,再加上你父亲,没有人会动他的。
萧璐琪说可是,那些人会把他关多久啊?
我沉默了一下,说这件事情取决于京都这边的进展,你放心,我跟你堂哥萧克明在一起,忙着陆左的案子,如果这边的事情谈成了,林佑就会得到无条件的释放。
萧璐琪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那要是不成呢?”
我说林佑的事情与陆左无关,不管我们成不成,他都没有任何问题,你现在也别慌,跟你父亲在一起,他会帮你处理一切事情的。
我对萧璐琪好是一阵安慰,将她的情绪安抚妥当之后,又给她父亲萧大伯打了电话。
两个人的沟通不多,萧大伯告诉我们,说他已经前往魔都了。
他让我们专心留在京都,处理陆左的事情,至于林佑,他会全权处理的,我说好,又跟他谈及了我与林齐鸣沟通的过程,说此事林齐鸣也会提供一定帮助。
萧大伯有些犹豫,说林齐鸣这个人,是否可靠?
我说我和萧大哥跟他面谈过,问题应该不大——他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立判断的人。
处理完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也到了中午时分,老阿姨做了中饭,请我们去吃,我们没有拒绝,厚着脸皮蹭吃蹭喝。
饭后,我和杂毛小道商量了一下,然后给赵承风挂了电话。
我们要见陆左。
对于这个要求,赵承风并不意外,他说他会帮我们提出申请,并且动用手中的力量去推动的,让我们等他的消息。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赵承风回了话来,说可以。
得到了许可,我们便准备出发。
这一次自然是四人同行,毕竟对陆左最担心的人,其实是朵朵。
我听屈胖三说,这几天,朵朵背地里哭了好几回。
我们出门准备打的,结果老阿姨却叫住了我们,然后叫来了一个长相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说这是许老配备的司机,我们在京期间,他可以负责我们的交通出行。
当然,这也是许老之前就有交代过的。
按照许老的级别,这也是标配。
对于这样的好事,我们并不拒绝,上去与师傅握手,简单交流了一下,才得知师傅姓马,单名一个荣。
马师傅沉默寡言,不擅长言语,对我们憨憨一笑,说你们谁要用车,跟我言语一声就好,我以前是开公共汽车的,技术好。
组织上给许老配的车是一辆黑色奥迪A6,算得上是高级干部的标配。
我们上了车,发现马师傅车开得的确很稳,是个老司机。
根据赵承风发过来的信息看,新民监狱在密云,从这儿出发,得有一段路程。
因为不太熟悉这位马师傅的为人,所以路上我们并不交谈,基本上都是闭目养神,免得被人听了话儿去。
虽说这人是许老的司机,但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
到了密云,来到了赵承风发的大概地址,我跟他联系上,他告诉我在那个地方的门口停下,跟一个叫做田东的人联系。
我照做,停车之后,走了下来,左右打量一番,这时有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朝着我伸出了手来,说你好,陆言先生么,我叫田东,是赵处的下属。
这人长得很高,三十来岁,眼神敏锐,透着一股精明。
我伸手,说赵处长让我来找你。
田东指着旁边的一辆城市越野车,说我们去的地方需要通行证,换我的车进去吧。
我打量了一下他,突然笑了,说你的车子里面,不会也装着炸弹吧?
田东的脸色一变,说这可开不得玩笑。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马师傅摇下了车窗来,说没事的,这个车,在京都这个地界,除了中南海需要报备之外,哪里都能去得。
他说这话儿的时候,底气十足。
田东打量了一下这车的车牌,还有车窗下贴着的一排通行证,不由得肃然起敬,说原来是许老的车,这就难怪了,那行,我在前面领路,你们跟着我的车走就行了。
他也没有多加解释,转身上了车。
我回到了车子里,跟着前面田东的车走进了一条小路,一路行,最后来到了一处湖边的高墙跟前来。
高墙之前是铁门,厚厚的铁门,还有全副武装的军人在站岗。
田东下车,去办了手续,然后铁门打开,站岗的军人朝着我们这儿敬礼。
这儿并不署名,没有招牌,我们却知道到地儿了。
车子进去之后,听到了一处占地颇广的三层建筑之前,我们下了车,田东跑了过来,跟我们讲起了进入其中的注意事项。
规矩很多,我听得脑仁儿发疼,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楼里走了一群人出来。
我一开始并未注意,然而随后发现这些人却是径直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我抬起头去,瞧见了一个长得不高的年轻男子。
他戴着黑框眼镜。
眼镜男径直走到了我们的跟前,目光掠过了我,落到了朵朵和杂毛小道的身上,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来,然后朝着杂毛小道伸出了手,开口说道:“鄙人王清华,见过萧掌教。”
第十章 陆左的自信
杂毛小道的脸色一变,冷冷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掌教,你认错人了。”
眼镜男摇了摇头,突然间郑重其事地说道:“对不起,在我的心中,一直觉得您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不灭的偶像,却忘记了您离开茅山的事情;不过不管怎么样,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茅山没有您,是它的损失……”
这人对着杂毛小道好是一阵夸赞,而作为当事人,杂毛小道却显得并不喜欢,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说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王清华感受到了杂毛小道的冷淡,这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目前是有我来负责大凉山投毒案,而陆左是案子的嫌疑人,再审期间,如果需要见外人的话,从制度上来说,我需要在场的;所以在接到了你们的申请之后,我特地从东城赶了过来,在这里等着诸位。”
杂毛小道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田东,说是这样的么?
田东点头,说的确如此。
杂毛小道说好,你在旁边没有问题,不过不要跟我装作很熟、又或者心怀仰慕的样子好么?
王清华笑了笑,说都是发自内心的。
呵呵……
杂毛小道笑了笑,没有接下对方的话茬来,而是回头对田东说道:“带路吧。”
然而田东却尴尬地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事实上我的权限到此为止,没有得到批准的话,是没办法进入其中的,所以您可能需要王主任带你进去。”
呃……
杂毛小道本来想要晾那王清华一下,结果给田东这么一说,场面一下子就尴尬了。
他是个要脸的人,被田东架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一时之间抹不下脸来,不过好在我这样的闲人就派上了用场,上前一步,朝着那王清华拱手,说有劳领路。
王清华表现得中规中矩,并不拿捏,也没有林齐鸣口中所说的那般难搞,而是大度地笑了笑,说请跟我来。
他转身往楼里面走去。
这家伙的身边有七八人,其中有三人跟在了他的身边,而另外几人则走向了老马那边去,杂毛小道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王清华的身后走去。
不过我瞧见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事实上我的心情也不太好,这个王清华倘若真的给杂毛小道刚才的怠慢给激怒了,拂袖而去的话,我反倒是没有了这么多的担心。
一个易怒的、暴躁的对手,总会比一个心有城府的家伙要容易对付许多。
只可惜这个王清华看上去年纪不大,甚至比我都还要小上几岁,但是喜怒不形于色,沉稳得让人害怕。
这样的对手,我真的有点儿担心了。
我们跟着一路往前,进了大楼之中,走了一个大回廊,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铁门。
有人拦住了我们,指着我们身边的屈胖三和朵朵,说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我一愣,忍不住辩驳道:“凭什么啊?”
那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我们这儿的规定也是为了你们好,监狱里阴气很重,小孩子抵抗力弱,要是万一中了什么说道,生病了可怎么办呢?
我说这就不用你们担心了。
我们准备往前走,那人却还是拦在了前面,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是针对各位,只不过规定就是规定,请您理解。”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来,杂毛小道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人的眼睛。
许久之后,他方才开口说道:“如果我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自己负责,这样可以么?”
那人依旧摇头,说对不起,这是规……
就在那人执着地说起这话儿来的时候,杂毛小道的手动了。
我知道他来了脾气,就要发飙了,赶忙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杂毛小道的胳膊,说别冲动,这里是天牢。
杂毛小道刚才的气机锁定住了此人,那底气场压得对方一点气都喘不过来,不过却夷然不惧,此刻将杂毛小道被我抱住,顿时就露出了坚贞不屈的态度来,冷冷一笑,说对,这里是新民监狱,不是你们茅山——哦,我倒是忘记了,你现如今也不是茅山的人了……
听到对方这很明显是挑衅的话语,杂毛小道却反而释然了起来,对我说道:“别拉着我了,我不会杀他。”
我瞧见杂毛小道有些冰冷的眼神,停顿了几秒钟之后,方才说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为这样的小人物生气,不值当。”
那人嘿嘿而笑,说对,我是小人物,但是为了规矩,可以豁出性命去,誓死捍卫。
他说得大义凛然,而我们却没有再理会他。
杂毛小道看向了朵朵。
屈胖三对于探视陆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朵朵却不行。
她与陆左的感情十分深厚,陆左身陷险境这么多天,最担心的人就是她,背地里都偷偷哭了好几回,现在这些人又用那种破理由来为难我们,不让朵朵进入,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
事实上,就在杂毛小道刚才与那人争吵的时候,朵朵的眼圈就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