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汶川和茂县一带,从数千年开始,就有着建造祭坛的传统,而我所在的村落也不例外。从《元和郡县图志》中可以查到,和其他地方建造的祭坛祭天祭神祈福所不同的是,我祖辈所在的村落在古代修建的祭坛,其实并不被官方承认,被称为“淫祭”。
这里的“淫祭”和一般意思上的“淫”没有任何关系,是“邪祭”的意思。《逸周书·命训》就曾经写道:“极祸则民鬼,民鬼则淫祭,淫祭则罢家。”意思是说过多或严重的灾祸,则容易让民众以为遇到鬼神,因此对鬼神展开邪祭以求保佑,最终却会导致家破人亡。
而作为一种不被官方承认的邪祭,在仪式上自然也带着邪气,往往所选择的方式是以活人进行血祭,这种愚昧的祭祀方式,在古装影视剧中还能经常看到。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祭祀方式太过残忍,在西汉以后汶茂一带的邪祭就被完全废除掉了。
这个发现让我大吃一惊,要知道我所在的村子虽然十分偏远,过去也有不少现在看来堪称迷信的活动,可是活祭这样的事情,在我记忆中却是从来也没有发生过。
不过放在几千年前,这种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还真不好说。这个发现也让我有了一点明悟,那就是可能需要在祭坛中进行类似的活祭,才能激活这些符文,从而得到下一步的线索?
或许,我可以控制着游戏的角色,通过击杀村民来进行这样的邪祭仪式?
如果放在其他游戏中,杀死游戏里的怪物或者人形NPC,这完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曾经帮人代练一个网游角色,在一周内杀死的NPC估计有几十万个,可是这样要我直接杀死无辜村民来通过游戏关卡的设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当然,之前也有诸如《喋血街头》这样宣扬极端暴力和对路人无休止虐杀的反人类游戏,这种游戏即便是在西方国家也是饱受争议,一度成为各国禁止销售的对象。
在国内,虽然没有游戏和影视的分级制度,对于游戏的暴力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像这样要玩家虐杀平民进行祭祀的情节设置,完全是闻所未闻。
一个生活在和平环境下的普通人,就算在游戏世界中杀死了无数的怪物,可游戏的世界观必定是告诉我们,杀死这些怪物或NPC是为了拯救什么或者保卫什么,就算有暴力但导向也是正面的,因此杀死无数的怪物时只会感觉无聊和疲累,但不会觉得心理上不适应。真要血淋淋地杀死平民,尽管我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还是总觉得十分别扭。
反复权衡了半天,我抽了好几支烟,最后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中。
妈的,不就是杀死游戏中的平民吗?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犹豫这么久?他们只不过是一些由二进制的0和1组成的虚拟角色,根本没有生命和灵魂,我又不是在真的杀人,为什么我要害怕?
或许是下意思地为自己的“懦弱”辩护,我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开始控制角色在村寨中攻击其他NPC。游戏的打击感和动作都做得十分到位,也不像一些网游那样出招杀人时满屏幕的光影特效,反而尽量在模仿现实中的战斗,显得极为真实。
战斗的操控有些难,需要鼠标配合键盘的快捷键一起,我控制的佣兵角色可以使用匕首、短弩、飞刀等多种武器,也可以使用在游戏场景中捡到的武器和道具,这一点可以说和现实差不多,不像很多游戏那样从怪物身上爆装备。
当我杀死第一个游戏NPC时,是使用匕首划开他的喉咙,我甚至能够看到血液流出,有时候还会有血液溅射到屏幕上,尽管没有任何特效,可是这血液飙射的效果,却比任何特效都要真实和震撼。
这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也让我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就像自己真的结束了一个生命一样。
我甩甩脑袋,将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去,趁着游戏中的村民停止了动作,控制着角色立刻开始攻击第二个NPC。
这是一个老年男子,或许是我心底还保留着一分不愿杀死妇孺的念头,尽管我知道他们只是虚拟的NPC,可是选择下手的对象时,还是下意识地掠过了这些更好杀的对象。
老年男子的胸口被我连续刺了几刀,让我惊讶的是,他最后竟然用双手死死拉住我的匕首锋刃,让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件武器。
其他人已经反应过来了,有的开始逃散,有的年轻男子却充满了仇恨地扑了过来。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这个地方不是很好的攻击场所,我只能在用背包中取出的弩箭射杀离我最近的一个男子后,就被蜂拥而上凶悍不畏死的村民追得落荒而逃。这些村民十分团结,虽然手中的武器大多都是锄头和钉耙,但以我的战斗力,却也架不住人多。
我被一群先前还很平和的NPC追赶,最后因为对地图不熟悉,被堵在一条死胡同里……
很快,我被NPC们用锄头钉耙活活敲掉最后一丝血,然后死亡。
我控制的角色死亡后,我沉默了一阵,感觉就像是自己经历了一次生死一般。而且,在杀死这3个NPC后,我心中一半是杀人后的恐慌,另一半却是隐隐的兴奋,这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这是我第一次玩游戏有这种感觉,之前在其他的游戏中杀死人形怪物,加起来怕是有几十万个,却从来没有一次给我如此震撼和真实的感觉。
我冷静了一下后,想想还有5万元尾款没有收到,于是强制压下心中的不适,重新开始游戏。我只要挣到那笔不菲的测试费就够了,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去追究。
还好这是数据保存在远程服务器的弱联网单机游戏,我返回上一个存档的进度,再度来到这个羌族寨子。
这一次我没有明目张胆地去杀死其他NPC,而是选择了依次将寨子中的7个孩子带到祭坛附近。
这个环节完成得很顺利,带到祭坛附近的孩子不哭不闹,也没有一个逃跑,很明显,这应该是一个正确的过关方式。
这游戏的设计者一定是个心理阴暗的变态。我暗中骂了一声,最终还是对金钱的渴望战胜了心中的不安,静下心来,不顾骗来的7个小孩的哀求,冷酷地举起了屠刀——我在心底不停地暗示自己,反正这只是个游戏而已,都是虚拟角色,我并非真的是在杀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中突然一痛,似乎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一下失去了。
果然,7个孩子倒地后,汇集的血液点亮了祭坛,我按照提示将7具尸体一一摆放在7块石头上。这些尸体很快像蜡一样融化,变成了黄色的尸水,然后渗透填满了祭坛的缝隙。
祭坛中间的白色羊头骷髅的眼睛突然亮起两点幽蓝的火焰,羊头的口缓缓张口,里面是一颗还在跳动的有7个窍的心脏,这就是第7件任务道具。
但我完全没有过关的喜悦,反而陷入沉思:为什么游戏会做得如此血腥?为什么明明是在游戏中做这些事,却没有往日杀怪物那样的无所谓,而是心中黑暗的情绪会被撩拨起来?
几乎是在同时,我感觉到胸口一热,仔细查看时,发现是那枚从12岁开始就一直佩戴的白色石头在反常地发热。
我脑子轰的一下划过一道闪电,然后在闪电下方依稀看到一个巨大的青铜王座孤零零地安放在石头祭坛上,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斜躺在王座上,双手的动脉都似乎被人划开,鲜血不停流出,一点点渗入青铜王座之中……
我极力想要从脑子中驱除出这个幻象,可是那幻象却更加清晰了,我终于看清了那个小孩儿的脸,那是我,十几年前的我……
我脸色苍白地抬起双手,在手腕的部位,有两条淡淡的伤痕,12岁以后它们就存在了,但我一直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出现的。
难道说,那不是梦或者幻觉?12岁的我,曾经真的被安放在祭坛之上的青铜王座中,像被我在游戏中杀死的孩子一样,成为血祭的祭品?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是马上打电话回家,问问我爸妈当年我昏迷那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想着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对我12岁那年的事情讳莫如深,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现在,挂在我胸口平静了十几年的石头居然会反常地发热,这难道预示着我在游戏中的决定真的错了吗?或者说,又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会找上我?这让我心里有些压抑,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第三章 鬼影
当过关任务完成后,电脑开始自动播放一段阴暗的CG过场画面,大致是说我献上的祭品唤醒了某个邪神,一个强大的意志降临了,而我因为杀戮而选择堕入黑暗,由此带来的原罪将永远摆脱不了业力……
在结尾处,被我杀死的一个小孩子忽然伸出了一只毫无血色的手,这只手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手掌占据了小半个屏幕,然后手指弯曲,狠狠向下一抓,在电脑屏幕上留下四条深深的划痕!
而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尖厉悠长的“吱”声,犹如指甲划过玻璃,配合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恐怖景象,我吓得一下甩掉鼠标,腾地站了起来,心脏几乎加快了一倍,怦怦跳个不停。
这里可是13楼,就算是小偷,也不可能待在完全光滑的窗外划开玻璃吧?
当我以为刚才听到的声响是幻觉时,更大的声音响起,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隔壁传来女人的尖叫。
不会这么巧吧?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退出游戏,决定开门去查看究竟。为保险起见,出去的时候,我带上了一把水果刀,就算不济事,可也能给自己壮胆。
出门之后,我发现隔壁1307的门虚掩着,里面灯光闪烁,还有女人的尖叫和哭泣声。
我差点儿被吓尿了,当即就想退回去,里面闪烁的灯光预示着不是普通的有人打架受伤那么简单,可是隔壁传来女子的呼救声。我知道住在隔壁的是两个女孩子,一个叫李娟,一个叫廖含沙,平时虽然没有什么来往,但也算是点头之交。作为一个稍微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我可不愿意就这么当一头鸵鸟藏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小心地推开隔壁已经残破不堪的门,走进去,一个女孩儿倒在卧室门口,看那长发的样子应该是廖含沙。
刺鼻的血腥味让我的胃一阵翻腾。先前在游戏中杀人虽然也极度真实,可毕竟只有画面,才不过是过了几分钟,现实中就让我真实地看到血淋淋的这一幕,就算我心理素质再好,这个时候也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嘎叽……”房间的另外一端传来奇怪的叫声,我抬眼一看,声音是从一个身穿兽皮、手里拿着标枪的怪人发出的,标枪的杆是木质的,但枪头的质地似乎是青铜。
怪人毛茸茸的脸上涂着油彩,听起来明显不是从现代人的男子口中发出的。他的颧骨和上腭都朝外凸出,裸露在外的脸部和手臂都长着浅浅的黄褐色绒毛,就像没有进化完全的旧石器时代的古人,面相显得尤为狰狞。
这个凶恶的男子原本是背对着我的,似乎听到我呕吐发出的声音,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仇恨和愤怒,然后向我扑来。
接着昏暗的灯光,我依稀看到他手中的标枪还在滴血,我吓得一下瘫坐在地上,以为肯定躲不开这致命的一击了,不料他的身影在半空中缓缓消失,就像一个非常逼真的全息投影,也像我之前无数次看到过的鬼影一样。只是和我之前看到的鬼影完全不同的是,这个男人不仅能看见我,还试图攻击我,而且那滴血的标枪,也证明了他完全有伤害我的能力。
“鬼,有鬼,真的有鬼啊……”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尖叫着,我这才发现在沙发上还有一个女孩儿一脸惊恐地重复叫着,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能够看出这女孩子这应该是李娟,和躺在地上的廖含沙一起合租的1307号房。
屋子里的灯忽明忽暗,气氛诡异,我有些紧张,死死捏着带出来的水果刀,对着只有客厅灯光照进去的卧室大喝了一声:“谁在那里?”
可是没有人回答,很快地,客厅闪烁的灯光恢复了正常,我这才看清躺倒在地的廖含沙身下全是血,她的胸口和肩膀都血肉模糊,明显是被锐器刺伤,回忆着刚才那个穿着兽皮衣服的男子手中血淋淋的标枪,几乎不用考虑,我也能猜到凶器到底是什么。
幸运的是,廖含沙虽然受伤严重,但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虽然早已经昏迷过去,但显然还有一口气。我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救护车,然后打了110报警。
等待警察和救护车来的时间,我问李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惜这个女人明显被吓坏了,神情一直恍惚,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先前那句话。
鬼怪?我有些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总感觉事情有哪里不对劲,之前我虽然也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其他人明明什么都看不见。这次出现的所谓鬼怪的男子,并非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而是出现在我住的地方隔壁,还离奇地刺伤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眼见暂时无法和李娟交流,我也放弃了,跑回自己家找了些纱布,给廖含沙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幸好之前我大学军训时学过一点战场急救的知识,要不然面对这样的伤口完全会束手无策。
不过包扎的过程简直触目惊心,好几次我都脸色苍白得想要再次呕吐。看着廖含沙肩膀和胸口那被利器贯穿的伤口,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就是袭击她的古怪男子,姑且说是鬼怪吧,它到底和她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如此伤害一个女孩子?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三四个警察上门了,其中一个女警察看到廖含沙的伤势后也是大吃一惊。看着血肉模糊的肩膀和胸口,比我刚才也好不了多少。
警察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就开始封锁现场,收集证据。
随之而来的是120的医护人员,他们看到地上大摊的血迹后,有一个医生已经摇头低声说可能没救了,只能尽力而为。
廖含沙依然处于大量失血后的昏迷状态,医护人员很快将廖含沙抬走,送入附近的医院,而我和李娟也被其中两个警察带回附近的派出所做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我却有些呆住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将我看到的那身穿兽皮男子的事情说出来,尤其是他突兀地当着我的面消失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我自己或许还能稍微理解这可能是一个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鬼怪,毕竟这么些年也看见过不少了,但警察叔叔们明显是不会相信这番话的,那么现场如果找不到其他凶手的痕迹的话,会不会怀疑我是凶手?电视里不就经常说一旦出现凶杀案件,警察第一个怀疑的往往就是报案的人吗?
思考了片刻,最终我还是将我看到一个身穿兽皮的男子这件事说出了来,不过对于他突然消失在半空中这一点,我本能地隐瞒了下来,只说他突然窜入卧室的阳台,然后似乎跳楼逃生了。
我这样说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对面做笔录的警察那怀疑的目光和周围略显紧张的气氛,毕竟事发的楼层是在13楼,这跳楼逃生一说也十分让人难以置信。
看着警察狐疑的目光,我心想如果将那个男子突然消失这一点说出来,恐怕更要被他们怀疑是神经病吧?
不过随后我想到了那条新闻,新闻里也说了有人在金沙遗址周围看到过突兀消失的鬼影,这两则之间是否有所联系?
笔录做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还在现场的刑侦人员汇报问询的警察说,他们竟然真的在1307号房的阳台上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从侧面证实了那个穿着兽皮的男子可能从阳台逃生的说法,这也让警察对我的怀疑大大降低,终于变得稍稍和颜悦色起来。
做完笔录后,不太放心精神恍惚的李娟一个人回去,我在询问室的一边等待。
现在已是凌晨1点过,百无聊赖之下,我连打了几个呵欠,正要掏出手机出来看会儿小说,耳朵里却隐隐传来几个警察对话的声音。我看了看方位,是离我不远处的一个小会议室。
因为他们似乎提到了我的名字,处于好奇,我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要知道我从12岁之后,六感就变得十分灵敏,在完全集中精力之后,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受害人廖含沙,女,24岁,据她室友李娟说,廖含沙在一家医疗研究所档案室工作,我们已经联系了她的工作单位……屋内有打斗痕迹,受害人流血过多导致出血性休克,身上有多处被利器贯穿性伤痕……凶器应该是目击者也是报案人杜小康所说的标枪。”一个警察似乎在朝什么人汇报。
“标枪?”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问,这人应该是这些警察的领导。
“是的,根据目击者的口供,凶手使用的武器是一把金属枪头,木质枪杆的标枪,他看见凶手的时候,上面还有血迹。”最初的声音回答。
“通知还在现场的同志仔细排查,小区附近是否有使用标枪的民间武术爱好者。”威严的声音吩咐道。
“报警的杜小康是在袭击发生后才去的案发现场,除杜小康外,现场唯一目睹了整个伤人过程的目击证人李娟受到巨大惊吓,只是说那是个突然出现的鬼怪……”
“乱弹琴,怎么可能有什么鬼怪?不要信最近那些小报的传闻,我看她是被当时的景象吓傻了……”一个年老的警察不屑地说。
“刚才我接到张局的电话,这起伤人案件有些特殊,过些时间有专门的部门前来处理。大家注意保密,对外就暂时统一口径说是入室盗窃被屋主发现后行凶。前两天的报道只是有人说看见鬼影,现在真要报出来说是鬼怪拿着标枪伤人,明天就上报纸头条,万一引起群众恐慌就不好办了。”威严的声音接了个电话后,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对其他警察说道。
“对了,头儿,刚才听李娟说,死者的男朋友被诊断患有精神病,目前在一家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你看会不会是他……”
“那就查一下昨天死者男友有没有离开过精神病医院。记住,不能让群众信谣传谣,至于报警的李娟是重要证人,保护好她,同时也要封住她的嘴不许她乱说话。”
我的心怦怦直跳,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毕竟听到了什么机密的东西。不过是一起伤人的案件而已,居然需要这样保密?而且,刚才那警察领导说这件案子比较特殊,是指发现了那个消失的男子的线索,还是指最近有鬼怪出现的传闻得到证实?他口中“专门的部门”又是指的什么?
里面的谈话结束了,过了片刻,一个女警察过来说李娟会暂时由警察安置和保护,不用继续等她。我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明白这是要做李娟的工作,让她闭口不要乱说什么鬼怪伤人的话,但他们却不知道,刚才的对话竟然被我偷听到了。
我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还好女警察也没发现什么,她大概怎么也不会猜到,离会议室有一段距离的我能偷听到里面的谈话。
出了派出所,等了十几分钟才打到车回家,我开始无比后悔早前应该先下载个滴滴或者快的的打车软件。
回到小区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坐电梯到达13楼,路过1307时,很没来由地,走廊的灯光开始闪烁,我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一直冲到脑子里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猛地回头,只看见一个穿着兽皮的男子身影敏捷地在走廊拐角处一闪。
是先前袭击廖含沙然后诡异消失的男子!
我吓得大叫一声,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背对着那诡异的男子身影,那么可能下一个遇害的就是自己了。
我退后了两步,后背紧紧贴着走廊的墙壁,然后像一只螃蟹一样横着前进,这样我就能观察左右两边的情况。
过道灯的闪烁更加频繁,就像我高中时期在宿舍走廊第一次遇见那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鬼一样,总不会真的是鬼怪伤人吧?可鬼怪不是出来吓人,而是拿着一根标枪玩近战,这还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