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忽然蹦起身子,状若疯癫,嘴里叫道,猴子,猴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他嘴里喊着报仇的话语,蹦蹦跳跳,哈哈大笑,速度飞快的沿着甬道向灵宫内部奔去。
他的忽然发癫,让我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去拉他,他已经跑到了甬道尽头,一脚踏踩进了黑暗之中,似乎被一下子吞噬一般,不见了影踪。
我叹了一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到头不过一场空。
从死亡之神鼻子下面捡回一条命的我们,犹如做了一场梦,本六人探险队伍,此时还剩下三人,我们心情都有点儿沉重。
我对血祭之后形成的“域射神眼”极为好奇,走到域射幻化成粉末掉落下来的地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发现地上的红色粉末竟然是活物,像极了一个个极小的虫子。
庄羽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见我仔细观看地面上的红色粉末,问道,观察出来什么道道了吗?
我说组成域射神眼的这些东西,貌似是一种不知名的生物,你看它们还会动呢!
张含充叫道,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不怕这些粉末重新聚合成域射这种鬼东西?
听了他的话,我立马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他又道,咱们抓紧做正事要紧,这个通道内的长明灯既然是亮着的,这说明在我们之前有人先来一步了,估计就是杀害伯父的凶手,咱们要去会他一会。
我听了这话,看了一眼带有巨大宗教气息的大门,又看了看地面上那些微微抖动的生物,正准备离开,这个时候脑袋忽然灵光一现。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天宫大门开合和血祭仪式之间的关系,于是我对正向前走的张含充说道,我想明白了天宫之门为何自动开合。
张含充似乎不太感兴趣,哦了一声,继续前行。
我自顾自说道,庄羽的血祭仪式其实是一场生命的旅程。
张含充听了这话,好奇之心顿起,问道,何出此言。
庄羽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我得意地说道,本来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在看了地面上那些红色粉末状微生物才明白过来的。庄羽将鲜血滴入太阳图案中央,或许那个地方有我们看不到的微生物的虫卵,而这种微生物是噬血之物,见血就会疯长。它们在生长过程中,消耗热量,导致整个大门收缩,收缩之力使得大门开启。然而这些微生物是形成域射神眼的关键所在,所以大部分微生物会在厮杀过程中死去,最后留下最牛逼的部分,形成域射神眼。
它们死亡的时候,身体内部的热量散了出来,产生了热量,被大门吸收,膨胀之下,导致大门闭合。估计古人就是利用了热胀冷缩原理,通过一个小小的微生物生长过程中的热量变化来制作的大门机关,倒是很是匪夷所思。
张含充听后点点头,我倒是对你有点小佩服了。只不过古人信仰神灵,却祭祀出来一个域射神眼这样的怪物,就不是我能理解的了。
我说,或许“域射神眼”所拥有的神力,就是巫鬼教众信仰的力量中的一种。
说话间,我们已经抵达了甬道尽头,同时停下了脚步,眼前无边的黑暗,再次让我们惊异。
我们手中的手电凝光效果极好,光束射程可达三十米,但是此时光束打入眼前黑暗之中,似是被吞噬了一般,竟然照不到一米。
我们并没有直接向前走,而是在附近查看了一番。
发现眼前的如同黑洞一般的无边黑暗,其实是一条石头通道,只不过此地的黑暗似乎有形一般,黑色幻化成似雾般的东西,但却又摸不到,那是一种粘稠般的漆黑姿态。
即是通道,我们便放下心来,还真怕眼前的无边黑暗,是一个万丈深渊。
形若黑洞的通道,和点燃长明灯的通道是连成一体的。
在我们站立的地方,整个通道,好似被一刀切开,分了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而且光明照不进黑暗,光线到达我们站立的地方,似是被无形的力量堵截一般,戛然而止。
此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建筑黑暗通道所用的材料上面涂抹了一层吸光物质,导致光线根本照不远。但是,这条通道是一体的通道,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将另一半通道建造的如此诡异?难道是古人故弄玄虚不成?
我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张含充听了之后,劝我和庄羽不要杞人忧天,还说既然疯癫了的莫无常都跑入了黑暗的通道之中,而没出现惨叫打斗的声音,这说明这条黑暗通道里面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如果出现危险的话,莫无常不可能一声不吭的就通过了这条通道。
他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保不住莫无常在进入黑暗通道之中,就踩中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机关,连叫声都没叫出来就落入了陷阱之内。
我们虽然觉得眼前黑暗通道有点诡异,或许里面有潜藏的危险,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并排向前走去。
自从见识到了通天之门的神奇之后,我没有理由相信古人会毫无缘由的建造这么一条黑暗的通道。
他们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故弄玄虚玩弄后人。
我总觉得这个黑暗通道之中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者什么危险。
越向前走,我内心的不安越发的强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
第四十九章 黑暗之翼(上)
狼眼手电的白炽光束,被黑暗通道吸收吞噬,所剩无几,微弱不堪,如同煤油灯盏豆大的火苗一般,凄凄惶惶。
我们不仅看不到前方一米之外,甚至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如同行走在黑暗的地狱之中。
一行三人并排而行,默不作声,静寂无比。
走了没多远,心里觉得不大对劲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这个通道静的太可怕了,那是一种如同死亡般的安静,如同混沌一般令人窒息。
我心里嘀咕道,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行走,按理说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为什么我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庄羽她们的心跳声?
没错了,我找到了心里不安的来源,正是这种可怕的死寂!
也许其余两人也发现了黑暗通道的诡异之处,同时停下了身子。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微弱的灯光之中,张含充嘴巴开合,说了句什么话,然而我和庄羽一个字也没听见。
我顿时慌了神,难道自己耳朵聋了?
心下狐疑之余,向庄羽看去,就见她一副迷茫的样子,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看来她也没有听到张含充说什么。
我脑门上的汗哗啦就掉了下来,这太诡异了,我们三人几乎是肩并肩,距离如此之近,竟然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这说明不是我们听力出了问题,而是这条通道不仅吸光,而且吸收人发出的声音。
张含充见我们两人的样子,露出了迷茫之色,表情怪异的打量着我们俩,嘴巴里叽里咕噜的又说了一堆话,估计是在怀疑我们两人给他玩儿哑剧。
我一般随身携带纸和笔,这是长久以来随手记账落下的毛病,此时派上了用处。
我掏出笔记本,刷刷在上面写下了我对这条通道的猜测,故意动作夸张的撕裂了下来。
本应发出“刺拉”撕裂之声,我们都没有听到。
很显然张含充注意到这一点了,他疑惑的接过纸张,看完上面写的字之后,耸了耸肩,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然后将纸张递给了庄羽。
庄羽看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对我伸出手,显然是向我讨要纸笔,似乎要写些什么。
我将纸笔递给庄羽,她接过之后向左侧挪动了两步,将笔记本压在了墙上,张含充跟了过去,持手电为她近距离照明。
随后就见她飞快的写了起来,凝重虔诚的表情,竟似要进行长篇大论的文学创作。
好奇之下,我凑了过去,将脑袋磕在她左肩上,向笔记本看去,但是一股淡淡少女体香传入我的鼻子中,顿时令我心醉神迷,竟然没注意庄羽到底写了什么。
当庄羽写完一页,翻页的间隙,张含充终于注意到了我趴在庄羽肩膀的样子,一脸怒容的推了我一把,我这才干笑一声,抬起了头。
只见庄羽在第二页上写道:通过这里,他们就开启了接近神灵的修行之路。
张含充一副了然的点了点头,从背囊摸出一副手套戴在了左手,很显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家伙左右手都用的极为熟练,只不过左手比右手更为灵活,是一个左撇子,他的手套在对付水猴子之前出现过一次,当时我并没有注意,此时我看了一眼,手套黑黝黝,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用寒铁打造而成,估计是家传的神秘武器。
我见状,对于这个通道是什么,即将出现什么,产生了好奇,左手从庄羽手中拿过笔记本,右手持手电,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
只见上面写道:传说上古巫鬼教教众,在正式入门接受教主的赐福之前,会接受一个考验,考验是通过黑暗地狱,抵达神之所在。
传说只有接受了死亡的考验,见到了人世间悲苦,亲历了地狱之罪,才能真正体悟生命的真意,体悟“神”对人世间那伟大的诚意,才会虔诚的信奉着神,在人世间传播神的旨意,传播伟大的爱与光明。
然而巫鬼教中虽然有着关于地狱的种种传说,但却始终没有人发现地狱所在。
寻找地狱这件事,也成为每一届教主的首要任务。传说只有真正通过人间地狱考验的人,才能真正的成为神,死后的灵魂将去往天堂,不再受世间轮回之苦。
最初的巫鬼教既然没找到人间地狱,便退而求其次,在教会所在地(即通天灵宫)人工设置了黑暗无边的通道,以此来考验教众。
黑暗通道,会让你丧失勇气,但又会让你产生勇气。
放不下的你会放下,害怕的你将不会再害怕。
只有真正的勇士才会毫发无损的通过这里……
看到这里,已是一页的末尾。
我翻开第二页,就是此前的那句话,只有通过这里,他们(教众)就开启了接近神灵的修行之路。
看完之后,我抄起笔,奋笔疾书,在庄羽文字后面写道:既然如此的话,这条黑暗通道定会凶恶无比,说不定会有恶鬼出现,咱们要倍加小心!!!
庄羽看了之后微微颔首,张含充则一副还用你说的表情,乜斜了我一眼,显然对于我无意识的亲近了庄羽心怀醋意。
我转身向后看去,身后是无边的黑暗,燃着长明灯的光明通道早没了影踪,然而我们也就向前走了不到十米而已。
明知前有虎,为了弄清未知的谜团,我们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我们恍若进入了生命未曾孕育之前的无边混沌,无边的压抑刺激着我们脆弱的神经。
走了几步,借助微光看了看身边两人,他们脸上都是凝重之色。
我忽然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队友明明就在你身边走着,没有声响的前进,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似乎不存在。
我竟然冒出了身边两人是不是被恶鬼所化的念头。
我开始怀疑起真实的存在……
这种念头升起之后,我顿时一凛,赶忙停下身子,使劲晃了晃脑袋,把脑海中的念头抹了去。心道,这通道难道还能迷惑我们的心智不成?
再抬头,我发现庄羽和张含充竟然不见了?
明明刚才还在我身边。
他们去哪儿了?
变故的陡然出现,让我脊背发凉。
我只是稍微停顿了一秒钟,一秒钟的时间,在这通道中估计一米都走不出去,定然还在我的可视范围之内,怎么就突凭空消失了?
我着急寻找他们,向前大跨两步,却一头撞到了墙上,顿时眼冒金星,心里顿时一惊,前面竟然是死胡同?
难道这条路到了尽头?
不应该啊!
我揉了揉额头,摸索着向左走去。
横跨三步之后,并没有如此前通道似的出现石壁,而是一个出口。
我心道,这里应该是一个岔路口。
我又小心的向右边走去,验证了我的想法。
黑暗通道的最前面这一节,极为短,几十米的样子,然后出现了向左和向右的岔路口。
庄羽他们或许在我停顿的时候,向前走了几步发现了岔路口之后,就与我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