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的言语,听的那高太太又是一怔,一丝犹豫和恐惧划过她的面庞,这位房东立刻佯装无事,还愤怒的质问我道:“你!你小子血口喷人!谁说我店铺闹鬼了?要不是我做手术急需用钱,我才不会把这旺铺交给你呢!”
听着高太太的话,我淡然一笑,又继续道:“您这儿闹不闹鬼,我不多说,您自己心里最为明白!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您心里也更是清楚不过了。”
说到这里,我又适时提点她道:“还有!别以为我们没受过这间鬼店的苦头,要不是咱‘蔓子大’,懂得一些压邪的法术,那么恐怕我的下场也比以前的那些租客好不到哪里去。”
当我说至此时,我的这位房东太太突然不再言语了,她明显在细细思索我言语间的意思,更是在回想这间鬼店中生的一切。
见她已经被我的话引上了正题,我就又进一步挑明了道:“高太太,当初我花十万租您一间旺铺,咱们是各取所需,谁也没坑谁,明白么?”
听了我的话,高太太脸面上非常挂不住的冲我“嗯”了一声。
见她默认,我又继续提醒他道:“所以……现在您要反悔,我只能看不起您,而且也不会再多交一分房租,您要是不满意,明年合同一到,我们走人就是,不过……”
说到这里,我站起身子,摸了摸高太太的轮椅说道:“太太,我们走了之后,这间屋子要是再变回个鬼屋……那可就怨不得谁了!”
我最后的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威胁,我更是在暗中提醒这位房东太太,依照他这间店面现在的情况,除了把房子租给我们,是别无选择的,因为只有我们几个,能真正“震”住这房间里的怨气。
我的话,听的高太太嘴唇有些紫,我并不知道她的紫是吓的还是气的。
又过了片刻之后,我的这位房东突然冲自己身后的弟弟做出了一个“去”的手势,随后冲他吩咐道:“老弟,你先出去,我有话和霍老板说。”
突然冷不丁的让自己人出去,高太太推轮椅的弟弟有点不乐意,不过他没得选择,故而还是在剁了一下脚后,走了出去。
高太太弟弟出去之后,我的这位房东大姐突然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像换了一个人似地乐呵着解释道:“我弟弟脾气坏,嘴杂,你别生他的气,让他出去,也是怕说漏了什么事情,影响我店面的形象。”
听着高太太的话,我心领神会之下,也赶紧回头,冲我那三个义愤填膺嗯伙计道:“听见没有?高太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咱们这儿自认为脾气坏,嘴杂的,都给我去门口蹲着去!”
我这么说,就是做个姿态,我的伙计更没人会承认自己脾气坏,嘴杂,故而我说完之后,大家依旧一动不动,脸上只是充斥着满脸的不屑。
毕竟,这所房子里生的事情,在我们之间是公开的秘密,那些对于高太太来说恐怖的事情,在我们这里也算是司空见惯。
因此,我在做过姿态之后,又回身对高太太道:“我说太太,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直接和我们说说呗,除了长房租,交房租这两件事,我们尽量帮忙!”
听完我的话,这位高太太最后咬牙,下了下决心,随后开口,说出了一句我完全意料之中的话来。
她告诉我道:“霍老板,您既然有办法让这店面重新变成旺铺,那有没有办法……永远解决掉我这店铺里的鬼呢?”
第六章 :条件
高太太终于承认她的店里……是有鬼的了。
听着她的话,我佯装沉吟了一下,然后非常“勉为其难”的点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帮您彻底根除这店里的鬼怪,我们也得有成本,有劳务费的呀!”
说着话,我有意无意的冲高太太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看见我的“明示”,高太太在恍然之余,更是不假思索的冲我点头道:“这个听你的,只要你能把这店里的鬼给我彻底收拾掉,我一定多给你劳务费!”
高太太这种空头支票,我听过不是一回了,而且鉴于这位太太签了合同都敢不遵循的前科,我自然不会再相信她的屁话。
因此,我对房东高太太很不客气的摇头道:“别呀太太!咱还是先把劳务费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吧?要不然您回头一翻脸,在给我来今天这么一出,我多冤枉呀!”
听了我的话,旁边本就不高兴的赵水荷更是插一杠子道:“就是,回头我们和您要钱,您要是再犯一回浑,找合同里的毛病,我们找谁说理去呢?”
听着水荷的刺打,这位高太太脸色上突然青一块紫一块的,非常难堪,显然也再为今天的冒失而后悔着。
见她那个样子,我冲水荷摆了摆手,又不忘回护一句道:“水荷说话直,但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回头我们帮您解决了这饭店里的阴邪,您要是不给钱,我们也很亏呀!”
听道这里,高太太终于咬牙下了下决心,抬头冲我来口道:“行!那你们要什么回报,咱们现谈妥,妥了之后,公证处公证,然后你再帮我驱鬼,成嘛?”
听着高太太的口气,我知道自己的时机来了,于是急忙抛出自己的想法道:“高太太,我知道您刚做完手术,手头不宽裕,所以我不想要您的钱,故而这驱鬼之后的劳务……用这个店面来抵如何?”
“店面?”高太太一脸诧异。
“店面!”我重复,又进一步解释道:“我们帮您驱鬼之后,您的免费给我们两年的店面租期,而第三年的租赁,你也不能多余三十万。”
我的要求让高太太咋舌,更让她接连摇头着回答我道:“这不行!两年房租,至少等于五十万,你让我免了,和要五十万有什么区别,还有第三年的限定,你这是明抢!”
听着她的话,我一边弹去自己衣服上的烟灰,一边十分平淡的回答她道:“从本质上来讲……两件事没区别,不过您的门店如果不驱鬼的话,那么它就永远是一间闹鬼的店,到时候恐怕十万一年,您也租不出去!”
我再一次的提醒,其实已经和耍赖无异了,仗着自己的优势猛攻别人的弱点,这似乎并非君子所为。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真就谈不上什么君子不君子的了,能趁着机会多要点好处,我想才是正儿八经的事项。
就这样,面对着一边倒的优势,我强硬的要求在“驱鬼”之后高太太彻底减免两年的租期费用,而且还必须得在现在马上做出决定。
面对我的逼迫,高太太除了大呼小叫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最后无奈中,她也终于松了口。
最后她点头道:“好……吧!我认栽,只要你能把这门店里的鬼给赶走,我同意这个方案。明天……我和你们去公证处。”
听完高太太的话,我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随后带着胜利的心情我又问高太太道:“太太,既然您让我们干这件事儿,那么我就得先问一些最基本的事情,比如……”
我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非常详细的对高太太说道:“比如您这间店,从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后来请别人看过没有?它闹鬼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随着我的追问,我们房东的高太太很快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而我们所租住的这间店铺,也渐渐向我们展开了它不为人知的一面。
高太太告诉我说,我们的这间民国洋楼店面,原本的产权全部属于隔壁佟掌柜家,但后来十年浩劫的时候,佟掌柜的父亲被打成了走资派,家产也被国家没收充公。
再后来,老佟掌柜带着儿子于牛棚中苦熬了十年,终于等到了拨乱反正的那一天,在后来国家把老佟掌柜的地位和名誉恢复了,还把他过去众多财产中交割比较简单的几处,又还给了佟家。
当然,这些换回去的财产中,就有现在高太太的这栋洋楼。
那个时候,虽然说不动产和部分古董都还给了老佟掌柜,但是经济上的窘迫却是老掌柜没法解决的,而且这位老掌柜又和现在的佟掌柜一样,是一个视古如痴的“癫子”,故而家里人七劝八劝,也不愿意拿出几件古玩来淘换米粮,补贴家用。
既然古董不愿意卖,那么老佟掌柜为了给自己的家人做出一个交代,便只能变卖掉这个底商的三分之一,用于补贴家用,以及他续而开古董店的周转资金。
而他在这黑虎街的店面,也就被房东高太太的老公看上了。
当年,房东高太太和她老公也正是创业的时候,两个人没什么感情问题,而且眼光都也非常独到,故而两个人几乎立刻同意,以一万块钱的价格买下佟家的这一处底商,做起了倒腾进口服装的买卖。
在后来,借着改革的东风和敢打敢干的精神,高太太一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再之后便不在满足于这一家小店铺的规模,转而把店铺外租,自己则做起了更大的转口买卖。
再后来的事情我们就都知道了,黑虎街成了本市区有名的商业街之后,整个地皮和房租就像做火箭一般扶摇直上,原来一万块钱买的店面,现在要卖,少说也得七八百万不止。
最初,这店面是开什么火什么的,有些商铺如果不是因为高太太把房租抬的太高,商家根本就不想,也不会离开。
但后来,这间旺铺里突然出了一次事故,也也从那次事故开始,高太太的旺铺,便急转直下,成了黑虎街上人人谈之色变的“鬼宅”!
第七章 :鬼宅
高太太先告诉我们道:“……如果要说这店面怎么变成鬼宅的,这就得从我过去一个卖服装的长租客说起。”
停顿了一下后,高太太告诉我们,那个长租客,是从东莞北上干服装的一家子人。
这一家子人,一共三口,带头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儿,户主姓辛,具体叫什么,高太太忘了。
那个时候,这对辛姓夫妻虽然人过中年,但是却很有一股子南方人自带的闯劲儿和干劲,他们从小本地摊做起,后来孤注一掷,在我们市区东批西凑了三十万的资金,和高太太签订了一年的租赁合同,誓要用这一年的时间,在黑虎街上赌它一把前程。
在之后,他们赌对了,这对夫妇在这间旺铺里做生意以来,异常的顺利,当年便盈利了十几万,两年便又回了本。在之后于这小小的店面,他们服装生意越做越大,眼看着就要重复高太太他们夫妻俩的路线,也借着旺铺的东风,成为成功一族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这对夫妇却在这店铺内做了一件小事儿,而正是这件小事儿,彻底改写了他们的一生。
当时,租住店铺的夫妇一直把我们地下室的部分当做服装仓库的,但在那里存放衣物有一个隐患,那就是当年的地下室防火能力太差了。
那个时候,我饭店地下室里用的全是旧实木地板,电线线路也还是民国时代遗留的旧东西,这些玩意,对于现代的储藏仓库来说,都是灾难性的安全隐患,而为了不让自己的财产和家园建立在火山口上,这一对夫妇便主动提出,由他们出钱,帮高太太改造地下室里的输电线路和地板,好让这个仓库更加安全一些。
别人出钱改造她的房子,爱占便宜的高太太正是求之不得的,不过在愉快答应了这个改造计划之后,高太太却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就是,对于房屋的改造,她要全程监督,以防止东莞夫妇在改造房间的过程中“破坏主体结构”。
其实,高太太什么都不懂,也不怕别人破坏什么结构,她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只因为……她不想让别人捡到她房子里的可能存在的“宝贝”。
当时的高太太感觉,这间民国时期的旺铺存在到今天,恐怕会有许多保存下来的民国遗迹遗物,而且它的上一位主人佟掌柜又是一个精通古玩的古董师父,难免不会在这个地下室中藏点什么宝贝。
这样小市民的想法在高太太的心中形成之后,就挥之不去了,而高太太非常想参加这次活动,目的就是为了万一现什么值钱的宝贝时第一时间抢过来,绝不让外人拿走。
她高太太富得流油,却连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也放在心上,也是够奇葩了,但也因为她奇葩的想法,那天晚上所生的一切,她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原本,对地下室改造的时间应该是三天左右,但是那对东莞夫妇也是个心急的人,便让改装电路的工人和改装地板的工人一起进行作业,想着用一天的时间完成三天的工作,而把三天的时间压缩在一天里干,那么也只能连续施工,直到通宵了。
就这样,东菀夫妇施工直到通宵,全程高太太都带着她的弟弟,瞪着灯泡大的眼睛监工,唯恐那些干活的工人中饱私囊,在地板墙壁间扣出一些玉石碎块或者金币瓷片来,却没有交给自己。
不过,高太太的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从早到晚,我们的这位大房东也并没能从小洋楼的地下室中现任何称得上值钱的东西,除了填充地板缝隙间的石灰和一些旧民国报纸碎片之外,她更只现了一颗市面上能卖三块多钱的玛瑙珠子。
费眼睛,又费神的,却只找到一颗小而又小的玛瑙珠子。这样的现真的很让高太太黯然神伤,可面对着这样的结果,高太太又非常不甘心。
因此在越执拗下,高太太就这样陪伴着大家熬夜,从早晨一直盯到晚上十二点左右,她实在熬不住了,才于疲惫中站起身体,想去楼上边活动一下筋骨。
可就在这个时候,负责铺地板的一个工人突然间停止了手头的工作,神情凝重的冲所有人挥了挥手道:“我……挖到东西了!”
随着他的话,原本热火朝天的工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工人,东菀夫妇和高太太姐弟无不将目光注视向那个工人的方向,注视向那名工人刨开的地面。
大家聚拢过来之后,不约而同的看清,在那位工人的手底下,正有一块老旧的木质地板被翻撬开来,在地板正下,是一个五尺见方的方形孔洞,而在洞的底部,则静静地躺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在昏暗的灯光下,高太太现,那个盒子似乎是木质的,整个布满了灰尘,密封也很严实,所以并看不出里边有什么东西,不过从盒子的样子来猜测,那玩意应该是古代人经常使用的那种食盒,专门用于盛饭的东西。
看见盒子出土,大家自然是又好奇又谨慎了,后来处于保险起见,高太太个人给那些干活的工人们一人五十块钱封口费,又让他们把盒子双手捧着,拿出了地洞。
将盒子捧到外边之后,高太太兴奋的以为如获至宝,她迫不及待的拿棉纱擦拭着这食盒子布满灰尘的表面,想看清这东西到底是个啥?
当盒子在拭去灰尘之后的样子……也果然没有让高太太失望。
而随着她的不断清理,这只盒子,也逐渐显现出了它真实的面貌。
据高太太回忆,那只盒子在擦拭去灰土之后竟然展现着九成新的外观,丝毫不像是一件刚从木板里刨出来的东西。
而这件东西尤为让高太太惊奇的是,在食盒的表面,除了木材的精美纹理之外,还有些古人雕刻的神秘图案。
第八章 :揣测
高太太从地下室挖出的食盒做工精美,因而上边花纹的图案,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太太还记得,那食盒上的图案是一左一右的两只小鬼,他们披挂战甲,双目圆睁,都被描绘的活灵活现,其中一只拿着条蛇,另外一只则抓着一朵骷髅一样的四瓣花朵。
……听高太太提起那个熟悉的图案之后,我的心里猛的搏动了一下,随后和赵海鹏不约而同开口道:“鬼工图?画小鬼的食盒!”
见我俩的惊愕,那坐在轮椅里的太太诧异中点了点头道:“对呀!你们见过?”
听着高太太的话,我心头苦笑一声,自问自答道:何止是见过,我们前几天……还得了那么一只呢!
……画着鬼工图的食盒,当初我的小梅子被水仙草附身时,手里提着的就是这样一个画着两个小鬼的食盒。而在梅子的记忆中,我又知道那东西很可能是一个叫阿黄的家伙给她的,是一种古代邪教用于杀人作孽的邪器。
而现在,我又诧异的知道,高太太当年挖出的这个东西几乎和我已知的,那个让小梅子走火入魔的食盒一模一样,甚至有可能……本来就是同一只盒子。
这是简单的巧合么?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