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就在刘海和冯主任解剖尸体的那一段时间中,有东西趁机袭击了他们,冯主任和苏青都没能跑掉,而刘海则下落不明。
这时,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赵海鹏的安危。
抬头,我又问苏青道:“苏法医……蔡记者和我兄弟呢?事发的时候,他们俩在什么地方?”
听见我问,苏法医摇了摇头道:“我放尸体的时候,冯主任安排他俩在一楼休息室喝茶呢,现在……”
苏青继续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听完苏青的话,我心中再次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同时感觉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
老赵在休息室喝茶,但刚才我两次进入西楼的时候,没看见任何一间玻璃窗的灯亮着呀!赵海鹏和蔡记者再神经,也不可能黑着灯在火葬场里喝茶吧?!
对此,这只能说明两个情况,第一,同样有东西袭击了他俩,第二,老赵在和蔡记者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嘿嘿的事情。
一想到这两种,特别是第二种可能,我整个人便感觉有点小兴奋,同时还有那么一点儿迫不及待。
带着点儿难耐的笑容,我对苏青道:“那个……冯主任现在安全了,咱们赶紧找其他人吧?茶室在什么地方,能带我去么?咱们关注一下蔡记者的情况呗?!”
听我说完,那苏法医点了点头,又尝试着站起身体来,冲我开口道:“在一楼最南边,你和我走,我带你去。”
随着苏法医的话,我急忙扶住了苏法医,两个人并排着往走廊口而去。
如此迫不及待的找赵海鹏,除了想看好戏之外,我对他的担心其实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的。因为虽然赵海鹏手中有那种“三尸虫”,凭借那种虫子,他应该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危,但如果老赵面对的是“鬼”呢?是其他不惧怕生物武器的东西呢?他又该怎么办。
而且这一路走来,我感觉越来越奇怪,更有冥冥中的感觉在告诉我,仿佛这几天我遇见的事情,都是什么人刻意安排好的。
而这一连串事情中,最为让我不理解的是,每当我面对那些匪夷所思的敌人与陷阱时……我的刀灵竹诗,竟然丝毫没有给过我预警?
以前因为有对付油狼儿,时妖等怪物,坏人的经验,我知道我每当犯险时,我的竹诗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对我进行警告,而就连最早遇见那只旗袍女鬼时,也是如此这般。
可是,这几天当我遇见变色龙,猪头妖等被人或者被什么东西刻意安排的陷阱时,我却丝毫不能感受到任何竹诗提前的警告,以至于每次我中招都是措手不及,侥幸逃脱。
对此,我完全不理解,更想不透。
不过我感觉,造成这个现象的主要原因,并不是竹诗偷懒或者反应迟钝,而是我的对手……足够强大。
显然在这些东西的背后,有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幕后在操纵,这个幕后是人,是鬼,是妖还是别的东西?我全然不知。
我唯一知道的是,他与阴十九,以及我地下室中埋藏的这六个死人,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一百一十章 :茶室
跟着一瘸一拐的苏青,我们来到了一楼,打开楼道的照明,便往他所说的那一座赵海鹏与蔡记者休息的茶室走去。
在行进过程中,我又接连试过几次给赵海鹏打电话,但不是没信号,就是中间断,始终无法拨通他的手机。
看着我的努力,苏青冲我无奈道:“别试了,这火葬场是市县结合部,平常信号就不怎么好,这楼里还有屏蔽区,我们每次来,手机都是没信号的。”
“屏蔽区?”我诧异,又问道:“是天然的屏蔽区,还是后天设计的呢?”
听问,苏青告诉我道:“后来设计的,因为这里边放着一些……危险物品。”
苏青口中的危险物品是什么,他没有细说,但是我感觉,那些东西应该就是刘保安所说的,关在被武警和警察控制的房子里的玩意。
那些“危险物品”具体是些什么,其实我始终很好奇,但眼下显然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而且问了也仅仅是满足一下无聊的好奇心而已。
就这样,我搀扶着刚刚从冷柜中出来的苏法医,缓缓走到了茶室的门前。
将苏青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后,我轻轻的推开了茶室的门,随后按照苏法医的指示,轻轻打开了墙壁上的控灯开关。
开关摁了下去,可是这房间的灯却没能亮的起来,我又试过两回之后,便只能皱着眉头,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模式,灯光照射着这房间里。
手机所照之处,我发现这房子有十几平米大小,中间摆着个放着茶具的茶几,以及几条简单的褐色海面沙发。而在房间的两侧,则摆放着三张桌子,桌子上纸笔俱全,还备着一台老式电脑。
看着这一切,我又举起手机向头顶望去,却发现之所以这间屋子的灯不亮,是因为天花板的灯泡已经被不知什么东西打烂了。
打烂的灯泡变成了亮晶晶的碎片,那些碎片被打散在茶几与茶具之间,折射着耀眼的亮光。
从总体来看,这里东西很多,小而拥挤,但也算是火葬场里难得的“正常”房间,应该是专门用于会客,休息的地方,而除了那个被打烂的灯泡之外,我并看不见任何打斗或者突袭过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我看不见赵海鹏与蔡记者,当然……即便如此,我也并不有所意外。
毕竟,冯主任跳楼,苏法医入柜,刘海失踪,这一系列的事情先后发生之后,想来他老赵也是不可能在此坐以待毙的。
虽然为赵海鹏的安危担心,但是我感觉依照他的身手和能力还是可以保全自己的。
看着这房间的空荡,我身后的苏法医带着惊讶道:“果然没人,他们……不会也遭受袭击了吧?”
闻言,我摇了摇头道:“这里没什么打斗的痕迹,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灯泡应该是老赵故意弄坏,好借黑逃遁的。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已经跑了。”
听了我的分析,苏青又急忙提议道:“既然这样,咱们去别处找找吧!大家现在都分散开了,容易被个个击破,汇合起来,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听了他的话,我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急于从这里走出去。
转身,我又告诉苏青道:“你的想法和我一样,但是你稍微等一下,我得看一些东西。”
听了我的话,苏青皱眉从门口走近茶室,问我道:“你发现什么了?”
对此问,我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在伸手示意他警戒门口后,我径直向这间会客室的茶几处走去。
在这间茶室中,没有找到老赵的踪迹,却也没有急着离开,是因为就在刚才我环绕四周,观察环境的时候,于茶几上看见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在手机灯光的照耀下,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只茶壶,三只茶碗。
这茶碗和茶壶都是非常普通的白瓷用具,之所以能够吸引我,是因为它们的排列顺序非常有趣。
我看见,这些茶碗茶壶全部被连续摆放成“一”字,茶壶的壶嘴又正对着三只碗具所连接的线条,而三只茶碗中头尾两只都有茶水,中间那一只为空。
这一套茶具摆放的样子十分刻意,而且正中的碗里还有些喝剩下的碗底子,显然是有人喝干用过的。
看着这一切,我扭身问苏法医道:“法医!今晚,在茶室里有几个人休息?”
听了我的话,苏青略微回忆了一下道:“只有你的同事和蔡记者。”
听了苏青的回答,我微笑点头道:“这就对了,既然是只有两个人喝茶,怎么可能用掉三只碗呢……”
说到这里,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这茶碗的边缘,续而又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一个茶阵,是赵海鹏刻意摆出来,提示我的。”
听了我的话,苏青拧了拧眉毛,和当年的我一样,他继续问道:“茶阵?啥是个茶阵。”
对问我没有时间详细回答什么,而是在一边凝视这阵势的同时,一边冲他简单道:“一个线索,一个有关于赵海鹏去向,以及这里发生了什么的线索。”
说着活,我弯腰下去,仔细凝视着这三只碗一只壶组成的阵势,凝神思索了起来。
通过观察我发现,整个阵呈现东西走向,茶壶在左,茶碗在右,中间的一碗水被人喝干,而壶嘴……与茶杯保持惊人的一致。
这一切,与我头脑中,一个叫做“仙人指路阵”的茶阵模型不谋而合。
看着这个阵势,我张口判断道:“这是一个箭头!是过去五脏庙指示出路的茶阵!茶壶在西,茶碗在东,表示赵海鹏往西走了,三杯茶,分别表示‘救援’‘周旋’‘逃亡’,赵海鹏把中间的那杯茶喝掉,表示他在和什么东西周旋。”
说至此,我站起身子来,问苏青道:“这栋楼的西边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听了我的问,苏法医勃然变色道:“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咱们能不能不去西边?”
闻言,我凝着眉毛非常不解道:“为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西北偏西
根据茶阵,我大概猜测出了赵海鹏的心思和去向。
看来,他们与刘海苏青一样,也遭遇到了什么东西的突然袭击,不过老赵应该打碎了茶室的灯,借着黑暗侥幸躲过了那“东西”的攻击。
除此之外,老赵似乎料定我或者别的什么五脏庙里的人会来,故而他走之前,还能从容不迫的给我留下一个斗茶的茶阵作为路标。
这一个“仙人指路”,便毫无疑问是赵海鹏的去向与心思了。
看着这一切,我明白老赵这是往西去的,但火葬场西楼还往西去是个什么地方,这我就全然不知道了。
带着疑问,我问苏青知不知道这火葬场西边是个什么地方,听了我的问,苏法医勃然变色道:“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咱们能不能不去西边?”
闻言,我凝着眉毛非常不解道:“为什么?”
苏青略微有些迟疑的回答我道:“没什么,那里是一大片槐树林子,据说是曰本人留下的乱坟岗子,除了槐树,还有存放重案尸体的几间屋子。”
听完我问道:“您害怕去乱坟岗,还是那几间屋子有问题?”
苏青摇了摇头,对我解释道:“我到不是怕去乱坟滩,屋子也没问题,只是……因为那片林地太偏僻了,里边树木又多,我怕有危险。”
听完苏青的话,我虽然遗憾,但是也不能强迫人家跟着我走,因而在思前想后之间,我告诉苏青道:“既然这样,那我自己去找同伴吧,这里您比我熟悉,顺着原路回门房,或者开车去报警,随您。”
说着话,我指了指门口的走廊道:“我先送您出去,至少等你上了车我再走。”
听了我的话,那个原本人高马大的苏法医面上露出了愧色,但就在他摇了摇头,刚想说出些什么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身后的房门,突然重重的关闭了!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那扇我们进来时的门被封闭了一个死死的。
与此同时,闭门所搅扰的气流则打的我的鼓膜闷响,也让这茶室里的一应摆设响起了“嗡嗡”的共鸣。
在这样异常的动静中,苏青把即将吐出来的话咽入了嘴里,而我则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紧攥拳头,盯着门关的方向。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绝对的寂静,而在这样的寂静中,我听见门的方向,缓缓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吧嗒”声。
那种声音由远及近,从种种来判断,应该是女人的高跟鞋声,但是这么晚了,什么女人会来到这火葬场的楼里呢?
在那不紧不慢的高跟鞋踩踏声中,我稍微向苏青移动了一下,小声问话道:“女人的高跟鞋,会不会是刘海。”
听了我的话,苏青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工作的时候,必须穿运动鞋,套鞋套!她穿的和我一样!”
说着话,苏青指了指自己的脚。
闻言,我额头的冷汗不自主的冒了出来。
今天晚上,火葬场里一共有三个活着的女人,其中陈八妙穿着流氓兔的拖鞋,刘海套着鞋套,蔡秋葵跟着赵海鹏跑了,应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此一来,这门外过道中,那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又会是谁呢?
就在我深入思考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问题时,那门外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直到最后,那个清脆而阴寒的“啪踏”声在我的门后边戛然而止了。
当女人的高跟鞋声消失的瞬间,我与苏青同时咽下了一口吐沫,随后两个人直勾勾的用眼睛盯着那一扇白桦木门。
我知道,我们与走廊里的那个“东西”,只剩下这一门之隔了。
大概看了十几秒之后,门外那高跟鞋声也并没有再次响起,而在这样诡异的平静中,我与苏青的神经却在迅速的紧绷中越来越不能自拟。
最后,苏青首先坚持不住了,这个专业的法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液之后,冲我说道:“不能总这么站着吧!想办法看看外边是是个什么东西呗?”
听了苏青的话,我拧着眉头仔细的看了这扇木门一遍又一遍,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门槛下的缝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