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既成事实,徽嗣檀这个自大狂,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他毕竟比自己大哥徽嗣柱要强那么一些,因此还能保持最基本的“克制”。
徽嗣檀冷哼道:“霍老板好手段,我认栽,大家就此散了如何?免得再伤和气。”
徽家老三主动认怂,这让我多少有点意外,不过也让我明白,这个人能和徽嗣杺“三分天下”,也是有自己非常不同的行事原则的。
这样的人给了台阶,便不能不下。
气也出了,店也“砸”了,我正巴不得全身而退,因此在徽嗣檀示意后,我便点了点头,迅抱着煤气罐,掩护赵海鹏,蔡秋葵两个人退了出去。
临走前,我笑着对徽嗣檀道:“......还有少爷,你记住了,下次嘴巴放干净点,因为吃软饭不光能吃出骨头来,还能吃出钉子来!明白么?”
徽嗣檀被我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但还是点了头道:“我记住了,霍老板好走!”
我冷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走了出去。
出去后,我感觉应该给那个狂妄自大的徽老三留个更深的念想,于是索性把那煤气罐子一把扔了出去,正打在门头匾额上,让“一尸猴”变成了“一口猴”。
在之后,我立刻上车,动马达,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后视镜上,我最后看见的,是丝兰那个女人愤恨如火的目光,和她手中的尖锐匕。
可老子已经跑了,她再恨,有个毛用!嘿嘿!
汽车飞驰中,我心情澎湃。
砸店,砸扁只是一个象征,就像我“废”掉那小偷的小手指一样,只是想给不守规矩的人留下一个念想。
不过这个念想却也令赵海鹏一脸困苦。我看的出来,他其实并不想那么干,但他内心所坚持的规矩,却又让他不得不那么干。
汽车狂奔中,老赵不住摇头道:“没想到……没想到百年的老店会沦落成这个样子,那老板不管束伙计就算了,还拿阴食咒害人,还有徽家,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张口闭口钱,钱,钱……”
眼看着老赵的情绪又开始失控,我赶紧支开话题,问老赵:“对了,那老板到底在茶叶里放了什么?你手里的米又是个啥?和兄弟们说说呗!”
闻言,赵海鹏于我流露出后怕的目光道:“多亏了你,否则咱们三个,会被那混蛋折磨死的……”
说着话,赵海鹏告诉我们,说那老板在茶叶里放了“粘息散”。
“……这是白龙殿从藏地学的阴食咒。”
据赵海鹏描述,那是从藏区传入川西的一种密教法门,因川菜出身的白龙殿距离藏地极近,所以他们的食咒也多融入密宗的咒印甚至巫术。
而赵海鹏说的这个膏药,以前是古时候康藏,滇西地区控制农奴的一种手段,其实是一种细菌病毒的生物毒素,能让人得很恐怖的恶性疾病。
据赵海鹏了解,制作这种能够粘血的“药散”并不复杂,但是挺损,尤其制作之前,先的找到一个活着的奴隶或者囚犯“制膏”,则更是非常阴毒。
“做这种食咒膏……要一个活人干嘛?”我不解道。
“因为那种膏药……”赵海鹏一字一顿道:“其实就是人的体液,而且是胃液。”
随后,老赵带着后怕,将我们那一碗茶里的秘密告诉了我们。
他说,那种膏药的制作,先要把一个奴隶洗刷,**干净,随后饿他七天,再喂入一种叫做青稞的干粮。
人饿急了之后,会无节制的吃粮食,如果没人管则很可能一直吃到胀破胃囊。
不过,为了制作所谓的“粘息膏”,那些封建社会的奴隶主自然不会让奴隶的胃囊胀破了,而且他们会特别注意青稞的用量,让奴隶的胃部尽量充血,胀大但不会撑破。
在之后,他们便会一棒子打杀胃囊中充满青稞的饿奴,浑身写满咒纹,并将其掩埋在一种非常罕见的,寸草不生的红土地下,大约三尺的地方,任其自然**。
说至此,赵海鹏最后道:“三天之后,那些制膏的人在把死人拖拽出来,抽取死人胃部**分解之后的积液人油,然后进一步秏制,便成了一种膏体,叫‘粘息膏’。”
……赵海鹏说的事情,莫名的让我和蔡秋葵冷颤,我虽然不知道这膏到底是什么用途,但听着,就感觉一阵恶心。
赵海鹏见状,似乎是不想让我们过分的尴尬想吐,因此他后来只是潦草的说,那人人**之后的青稞胃液可能侵入了某种地底的细菌,进而变成了有害的存在。
人喝了那样的茶水,消化道必定会在七日之内生长出大量的息肉和感染层,如果没有对症的解药,则必定慢慢溃烂而亡。
而这个膏尤为有意思的是,膏为油固体的时候,平常人吃起来,并不会中毒,而只有用茶水中和“催醒”之后,那膏油中的致病因子才因此得以释放。
这个中具体的因由,赵海鹏也不懂,不过根据他的推测,这和茶叶水的温度与其中所含有的某种物质有关系……
赵海鹏不无感叹道:“这一只猴的老板真是狠毒,他用香味浓郁的大红袍盖住食咒膏中特殊的胃液味道,差点让咱们都中招……”
听了赵海鹏的话,我感到后怕,同时也也感到那个光头强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仗着胡老二的庇护和五脏庙的手段,这些家伙还真是胡作非为,老赵只让他砸店滚蛋,还真是便宜了他们。
说话间,赵海鹏又不由感叹道:“百年老店,沦于腥膻,联姻之家,互为仇寇……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看着赵海鹏的悲叹,我知道,他对现实的残酷感觉到迷茫,而且那种迷茫是自内心的,是他不理解的。
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饭店和生意不做,非要干些欺行霸市,坑蒙偷拐的损事呢?为什么五脏庙的食咒却又永远用在害人害命,争权夺利的地方呢?
他不理解……又或者不想理解吧!
由衷的,我为赵海鹏悲哀,为这个乱哄哄的五脏庙悲哀,更为命运多舛的一只猴悲哀。
我心中甚至暗暗誓,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个落魄的百年老店盘亘下来,让它重获往日的青春与韵味,重整五脏庙的规矩。
我一定行的!
第三十七章 :天灵血
到一只猴吃饭,却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晦气不说,还让我们大好的兴趣消失全无。
在后来,大家只随便找了一个坊间野店,胡乱吃了几口炒方便面,便散摊子回家“找妈”了。
吃方便面,没什么可说的,虽然没啥营养,但应该也不用担心中食咒,不过期间,我倒是问过几次赵海鹏,说他威胁光头强老板时,手里的米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当年佟掌柜的爹所说的“阴兵粮”?
意料之内的,赵海鹏没有正面回答什么。
他只是隐秘的回答我说,这只是一个保命的小玩意,让我们不要多想多问,而且我“入庙”的时间短,学或者问一些害命的食咒,有害无益。
我点了点头,见好就收,同时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赵海鹏说,我“入庙”了。
……与蔡秋葵分别后,我开车,拉着赵海鹏回到店里后,便径直拼桌子睡了下,这一觉睡的很深,但不长,因为在第二天凌晨,当赵水荷揪我耳朵时,我就被迫从混沌的梦中清醒来。
小水荷揪我耳朵,我自然不乐意,再怎么说咱也是一店之主,尊严还是有的,况且,这小丫头再没大没小……也不能拿小龙虾来揪我耳朵吧!
“嗷!”的一声惨叫之后,我跳着坐起来,一边伸手摸着自己红肿的耳朵,一边指着赵水荷便骂到:
“姓赵的,快把‘水蝲蛄’给我扔了,用那恶心玩意夹我耳朵,不知道会感染么?”
和我的义愤填膺相比,赵水荷倒是高兴的很,得意的很。
她手里捏着巨敖的龙虾,冲我笑道:“没办法,你鼾声如雷,我用常规手段叫不醒你呀!”
“我去!”无奈间。我咒骂了一声,随后扭头看了一眼表,便又问这个恶作剧的小丫头道:“大早晨的,你不去备料蒸米饭,玩什么龙虾?”
“你说呢?”赵水荷指了指我墙上的月份牌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水荷的话,让我一愣,随后我看了眼月份牌,又低头看了眼表,立刻明白了!
今天……是上“料”的日子。
饭店开张进吃喝的原料,有两个途径,一个是自己主动去采购,叫进料,意思是“自己引进”的食料。另一种则是批商的配送员定期上门送来的食料,称为“上料”意思为“上赶着送来的料”。
而今天,正是我的批商一周一次,定期上料的日子。
给我们上料的批商姓张,是个五大三粗的东北汉子,他主要经营冷鲜肉,小水产和香料等生意。
因为生意做的久了,身上总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十三香味道,故而在圈子里人送外号“料人张”。
他顾客很多,为了方便,就经常凌晨便开着个皮卡或者面壳子,大半个城区的转悠,每个星期来我门口一回,一到了,都会案几下喇叭示意。
如果我们缺酱肉香料,听见那喇叭的声音,就会出去买料,但如果没什么需要,我们也不必出去,他等个十几秒不见动静,也自然会离开。
今天我睡觉睡的死,又没听见喇叭,八成那料人张的车已经跑了。
焦急中,我猛然想起自己最近盘货时,少了几斤大料,淀粉也以见底,好像赵海鹏还说过,博山酱的猪头肉也没了,都需要从他那里进一批。
可他这一错过,便把我这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我虽然不至于等到下个星期,但不管让人家从新回来“特供”,还是有自己去买,都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还要跟着赵海鹏去医院“见鬼”呢。而我弟弟张阿四又没出院,那里还有那么多的人手安排这些……
眼看着我着急,赵水荷仿佛也猜透了我的心思。
于是她冲我笑道:“看把你着急的,放心!上料的人没走,我进店的时候帮你把他拦下来了,赵海鹏正和他买东西呢!”
水荷这小鬼精说的话,让我紧绷的神经瞬间缓解,随后我嘱咐了一句“下次不许偷人家龙虾!”,便转身穿衣,去寻店门外料人张的车了。
在门外的皮卡处,赵海鹏正和带着黑眼睛,隔壁大叔模样的‘料人张’攀谈着。
我走到他们跟前时候,料人张正一脸的阴郁之色,问赵海鹏道:“……你要的东西可邪性……的一千块钱。”
“你能保证新鲜么?我要睁着眼的?”
料人张凝眉,随后点了点头道:“我尽量,不过老赵,你们这些五脏庙的厨子还真难伺候。”
赵海鹏微微一笑道:“谁人生下来不是伺候别人的呢?就当为人民服务吧!”
……
我走到料人张和赵海鹏身边的时候,两个人的讨论还在继续,见我来了,料人张略微颔,却并没有避讳和停止的意思。
我明白,他已经把我当成与赵海鹏一样,正经的五脏庙“老太太”来看了。
带着这一欣慰,我走到料人张面前,等他俩说完话,我才打了招呼,买了料子,送走人家。
一切妥当,我问赵海鹏道:“你跟他进了什么料?他好像挺难办的。”
赵海鹏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皮卡汽车,从上衣兜中抽出一根烟来,一边抽,一边说道:“牛头。”
“牛……头?”我愕然,随后又不解道:“一个牛头也没啥新鲜的,他为啥说难办?”
“不一样的!”赵海鹏帮我提留起新采购的淀粉、花椒、大料等道:“我要的……是不碎‘灵’的牛头。”
“碎灵?”我愕然,随后问道:“啥是个碎灵?”
“唔……”赵海鹏看着街上渐渐增多的人群,一边往回走,一边对我说道:“这个,的从牛这种动物说起……”
先,赵海鹏告诉我说,在人间六畜中,以牛最阴。因为牛阴所以有做多邪术,都和牛头牛血有些关链。
五脏庙古来的规矩认识我中,牛天灵骨这个部位被认为最重要,也最邪乎,居说那里的血液,能够有见鬼见魔的功效,着了急还能杀人,所以我们要想在今天晚上看见王策划儿子身上的“阴邪”,就必须用牛天灵血行食咒法。
但关键的问题是,这牛的天灵血……却几乎取不到。
赵海鹏说:“之所以取不到,到并不是因为牛死了之后会产生啥奇怪的变化,进而要牛顶的血消失,而是和这杀牛的诡异过程,有一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