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闪烁间,我强行拍打了几下脑子,大声对还在我头脑中“瑟瑟抖”的竹诗喊道:“怕个毛!该死还得死!有那怕的时间,你把油狼的方位告诉我!快!”
我的狂吼,带来黑暗中油狼儿的一阵嘲笑,但也让我脑中的小竹诗突然停止了“抖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在沉默中反思。
须臾后,竹诗在我脑海中响起了一声如白铁打金般的脆耳嗡鸣,随后我的内心里有了一丝镇静。
心意相通处,我自然明白,这鬼丫头……终于听话了一回。
在难得的默契中,我飞身出去,冒着被“尾鞭”打飞的危险,低头捡起地上的醋瓶子。
与此同时,我也听见厕所的墙壁上,响起了一连串的拍击和奔跑声。伴随着那声音的,则是我头脑中小竹诗由快到慢的嗡鸣。
我知道,竹诗是在以这种方式,提示我那鬼物的远近距离。
在黑暗中,我没有眼睛,但竹诗的“声呐”,帮我弥补了没有眼睛的不足!
所以,当竹诗的嗡鸣展到极端的境地时,我本能的迅下蹲!同时向墙根滚去!
老子可是打过架,也挨过打的,我知道这种黑暗中阴人的卑鄙勾当,一般都从人背后和侧后的扇形盲区开始,就连动物世界里的猫猫狗狗,也无不如此。
而事实证明,我这个假设……果然是对的。
在我猛然下蹲,脸碰地面的一瞬间,我听见头脑后有某种东西,卷曲起一阵巨大的空气扰动,直直的贴着我的后脑勺子飞了过去。
那动静不小,我也不敢去深入想那是什么。
躲过一击之后,我趁着这个间隙滚动到墙根的地方,随后找到墙角,紧紧贴着立稳,瞬时拧开醋瓶的盖子。
喘息中,我感受着身后结实的墙壁,心里一下觉得有了些胜算。
但凡在打架中被一挑多,且深陷绝境的人都明白,在室内如果想坚持的时间长,那就必须的靠着墙角,不能倒下。
因为墙可以有效护住人的后方“扇形盲区”,让你一心一意被打或者打人的同时,不用担心受焖棍的危险。
当然,油狼儿不是“小混混”,我这么做有多少效果不敢保证,不过好在于我突然想起,自己除了背靠墙角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东西可以用。
我的手机!
在竹诗略微稀疏的报警声间隙,我在后方安全的前提下,伸手,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模式。
手机摄像头下,光二极管强烈的光照,射了出来,整个厕所顿时亮了不少。
光源所到,除了趟在地上不停颤抖的赵海鹏和死鱼般的蔡秋葵之外,我还看见了一条长长的,掉在半空中的尾巴……
“尾巴!”我愕然,同时抬头,把那手机的光源往我头顶照射而去。
在那里,是狂的王锐锋!他双手抓灯口,吊在房顶。
虽然心理有点准备,但他的“样子”,还是吓了我一个哆嗦。
不知道是因为他接触到了血腥的原因,还是他头顶的黑线已经贯穿了他的天灵,总之那孩子浑身散不可理解的黑气,光影变换间,仿佛身体……覆盖了一层老鼠毛。
而最让我不可理解或者不愿理解的是,那王锐锋身上的确有一条“老鼠尾巴”延伸出来。
不过,那延伸的部分却不是他的股沟……
那“尾巴”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像老鼠尾巴的舌头,或者舌头一般的老鼠尾巴,简直没法看。
对视一眼之后,我实在受不了这份厌恶,因此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个非常挑衅的动作。
我……冲对方吐了一口涂抹。
吐涂抹的举动绝对不礼貌,而且挑衅,因此我很成功的让那个眼睛充血的家伙火冒三丈,攻击!
当我的体液溅射在这货脸上的时候,被油狼儿上身的王锐锋大吼一声,带着愤怒,不顾一切冲我而来。
他如鞭的舌头卷曲向我,本能的我伸手去挡,却被他的长舌头绞住了手,没命往他的方向拽去,往他的嘴里拽去。
油狼儿的力量我比不了,度我比不了,因此我理论上打不过他。
不过……人是会拼命的!而拼命的人,可要比鬼可怕的多!
既然他用如鞭的舌头缠绕住了我,那我也便懒得继续挣脱了。
顺势,我非但不跑,反而还极往他那边冲着,撞着,孤注着!
我要靠近他,以继续我接下来的动作。
油狼儿不理解我的动作,因此他依旧张大了嘴,漏出变异的尖锐门牙,想像嚼碎那护士的指头一般,嚼碎我的手,我的身体,我的血肉。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因为我的手里一直握着一样东西,一直握着,那赵海鹏的醋瓶子。
……那么多年的打架生涯下来,我很早就明白,既然打不过,索性便不打,既然杀不了,那索性就不杀,既然他想吃,那我何不顺势而为……让他吃个够呢?
抱着这样的孤注,我的手极到了他的嘴边,不顾一切,将手里的瓶子,狠命塞进他的嘴里。
拽住我手的油狼儿舌头还在外边,根本闭不住嘴,因此我插进去的醋瓶子,他自然也没法拒绝。
那一小瓶子醋,就这样彻底的进了怪物的嘴里。
在之后,我只能祈求。
被醋罐进喉咙里的油狼儿仿佛吃了颗炸弹一般,极的咳喘,呕吐着,到最后整个身体都萎缩了一圈,力量也减轻了不少。
在痛苦的持续呕吐了一会儿后,那畜生似乎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最终,他不得不放开了我的手臂,左右摇摆着撞开厕所的玻璃窗,跳出了住院大楼。
窗户外月夜的影子中,我兴奋却不敢迟疑,急忙跑到赵海鹏处拿起枪,回到窗前,冲窗户下那个渐行渐远的黑影连续射击了两枪。
两声枪响后,不管我是否击中,那油狼儿都怪叫了两声,随后消失在了医院楼下的一片花坛灌木间。
第五十章 :文胸
赶走油狼儿后,我神经依旧绷紧的如弓弦一般。身体的劫后余生和头脑的担惊受怕交织在一起,形成奇怪的感触,混混沌沌。
等到我听见背后赵海鹏艰难的咳喘时,我才回过神来。
扭头,我看着厕所隔间大门处,勉强站起来的老赵,问他道:“怎么样?”
赵海鹏摇了摇头,说:“我还好,你帮我看看蔡记者。”
闻言,我心中一窃,难道他果然对她有感觉……了吗?
眼看着俩人走的近了,我很乐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仰躺于地,一动不动的蔡记者身边,俯身去看。
此时的蔡秋葵,于月光的照耀下展展的躺着,她满面是半干涸的血液,双目紧锁。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位被油狼儿撕扯了个七零八落,透过碎衣,我甚至能看见她飞机场上的文胸和紫青色的皮肤……
反正,她挺受伤,我挺尴尬的。
可即便场面如此,咱在这该看该摸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去摸索她的鼻息,又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伤。
“还……有气,额头有个顿伤口子,死不了。”我感受着蔡记者不太均匀的呼吸,释然道。
听了我的话,赵海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后如瘫痪一般做在水泥地面上,颤抖着手,抽出他的北戴河,开始抽烟。
厕所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不过这一次的气氛放松了许多。
在大家喘息的时间中,我在月光和手机的帮助下,眼睛不住往蔡秋葵身上;衣物破碎的地方看去。
看她,到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好色,或者对她的飞机场好奇,主要是我实在想不通……
我想不通为什么油狼儿偏偏掳掠她,而且不是别人。
还记得,当我们第一次去特护病房处,看王锐锋的时候,那个被养魂罐俯身的家伙就特别盯着过蔡秋葵,我们临走时,还甚至听他说过什么“好吃的就要来了……”
可……他也没有吃蔡秋葵吧?我们进来之后,只看见那油狼儿一直在……撕扯蔡秋葵的衣服?
我始终感觉……他在找什么东西。
什么呢?我很好奇,因此便更加仔细的盯着蔡记者那被撕扯烂的衣物,盯着蔡记者那飞机场一般外漏的胸口。
在月光下,我很快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咱看见,在蔡记者黑色的文胸间,有一条红色的绳子挂在脖颈,细红绳突出****很多,而且拽的很直,明显是被巨大的外力牵扯过的。
我诧异,进而忍不住去想,难道那油狼儿……要的是这红绳子上的东西么?
我诧异,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站立起来,伸出手,轻轻拽住那根绳子,往出拉了拉。
果然……揪不动。
想想也是,油狼儿那么大的力量都没能把红绳下的东西揪拽出来,我也自然也不能。
可那绳子上拴着什么呢?
好奇下,我暂时停止了拖拽绳子的举动,只仔细低头看着,想先知道为啥那绳子拽不出来。
通过我略微细致的观察现,这菜记者的红绳……好像和文胸带子搅捆在了一起。
顺绳看去,那绳子和文胸缠缠绕绕的,最后歪向蔡秋葵衣服的一侧,拴着一个椭圆形轮廓的玩意,藏在她锁骨处的碎衣物下。
盯着那椭圆,我略一踌躇,随后伸手,冒着被别人骂色狼的危险,把那椭圆形的东西,从蔡记者近胸的地方拽了出来。
在月光下,我看见那是一个椭圆形,拇指肚大小的……贝壳?
眼睛凑近了蔡秋葵的胸口一些,我又仔细确定那是贝壳无疑,而且这贝壳白中透着淡淡的玉色光泽,上下壳蚌合璧,除了后期镶嵌的一圈银箍之外,没有任何裂痕瑕疵。
一个很……完美的小物件,但油狼儿要它或者想吃它干什么,里边又有什么?
看着那小东西,咱不明白之余,刚想进一步研究,但就在这个时候,那蔡记者的漂亮小眼睛……却不合时宜的睁开了。
“你干嘛?”蔡秋葵怒睁着眼睛质问我道。
我的正手放在丫的胸上,想不误会都难。
也因此,虽然这蔡记者血流满面,但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还是“腾”的一声站起来,抬手便打了我脸一下。
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她打的我七荤八素之余,还气哄哄的骂道:“霍三思,你个王八蛋,流氓!”
面对既成事实的暴力,我捂着眼冒金星的脸,什么都说不出来。
局势尴尬崩坏如此,赵海鹏便赶紧替我解围。
他掐了烟头,忙对蔡秋葵说道:“秋葵,这霍老板是想……给你做心肺复苏呢,你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