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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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湿婆和封不觉的死斗已进入了白热化。

　　“哼……终于无法维持了是吗？”湿婆敏锐地发现了封不觉周身那隐隐的红色气场消失，这说明其用于提升身体素质的持续技能已经停了。

　　“并没有到非停不可的地步。”封不觉自然知道湿婆指的是灵识聚身术，他笑道：“只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用这招了。”

　　“是吗！”湿婆说着，又是一套连击打来。

　　“我得感谢你的高强度连续攻击。”封不觉一边后退着躲闪，一边淡然地说道：“让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这种新的能力。”他说到此处，忽地一闪，来到了对手的身后：“现在我已可以跟上这战斗的节奏了，没有那个技能的辅助也无妨。”

　　“新的能力？”湿婆笑了：“哼……笑话，你一没有入手装备，二没有得到技能，三没有喝过BUFF药剂。在这战斗中，你获得了什么能力？”他又是一记转身侧踢，朝后横踹，“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你在游戏过程中顿悟了什么武功心法？”

　　“说了你也未必明白。”封不觉微微侧身，用近乎颓废的目光看着从自己面前横着越过的那条腿，“等你回到登陆空间以后可以慢慢琢磨。”他竟然一手抓住了湿婆的脚踝，借着对方自身踢腿的力道，将其一甩而出，扔向了街边的一根路灯杆。

　　乓——噶——

　　湿婆的后背猛撞在路灯杆上，把那碗口粗的铁杆都给撞断了，他本人有多痛那只有自己知道，此刻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撞击时的姿势还算得当，防具对躯干的保护也最为明显，因此脊椎骨没断。

　　“这就是【魂意】吗……”封不觉心中念道，他此时的内心感受很复杂，他有一种之前那二十八级都白玩儿了的感觉，“要是我早些领悟这玩意儿，没准连GM都能干掉吧……”

　　“你……”湿婆重新站了起来，六个石盘聚集到了身边，他已在不自觉间，转为了守势，“你该不会就是排在战斗力榜第四位的那个匿名者吧……”

　　“不是。”封不觉一脸漠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迈步向前走去。

　　湿婆岂会坐以待毙，六个石盘纷纷开火，十八道光束交织成一张大网朝封不觉罩去。

　　“我让你看点有趣的东西……”封不觉说着，竟是迎着光幕，挺身向前纵去。

　　数秒间，铿锵之音连起，诸多璀璨的光爆在封不觉的四周迸散。

　　湿婆根本没看清对手的动作，在他的视线中，觉哥用来应招的双臂仅存虚影可见。

　　面对十八道光束席卷纷扰而至，封不觉也不知施展了何种手段，竟打出了这弥天盖地的光影。

　　待这一波攻击被完全化解，湿婆才看清，封不觉双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各夹着一张发光的死亡扑克。

　　“你用两张牌打散了天舞沙漏的光束？”湿婆不禁惊出声来。

　　“不合理是吗？”封不觉道：“其实你也可以做到。要论速度，此刻的我，仅相当于你的四成水准。”

　　“胡说八道……”湿婆显然不相信这话。

　　“你不相信也很正常，不过……请你想象一下。”封不觉笑了笑：“假设系统可以完美还原这波光束攻击，做到丝毫不差，而你有十次机会去尝试我刚才做的动作。”他停顿了两秒，给对方思考的时间，“你觉得自己成功的概率会提高一点吗？”

　　湿婆略微愣了一下，“十次远远不够。”

　　“没错，十次不够，但一百次呢？一千次呢？”封不觉道：“只要在理论上，你的身体素质可以支持你完成这一套动作，那么，在若干次尝试后，终会有一次成功的例子。”

　　“那是因为在反复尝试的过程中，我应对这套攻击的熟练程度会增加。我会逐渐记住光束射来的角度、时机，并适应其速度。即使如此，想成功还是需要一定的运气。”湿婆顺着觉哥的思路接道：“但你现在可是一次性成功，这该怎么解释？”

　　“首先，你得从概率学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0表示不发生事件，1表示发生事件，而大于0小于1的情况，就好比是我刚才所做的……”封不觉回道：“根据小概率事件必然发生原则——随机事件重复无数次后，只要是发生概率不为0的结果都会发生。”他用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做的，只是把那成百上千次尝试的过程，在脑子里做了一遍而已。”

　　“你不解释也就算了。”湿婆道：“越说越离谱啊……”

　　“还不明白吗？这种演算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罢了。人类的大脑，是世界上任何一台计算机都无法比拟的。”封不觉双手摊开，眼神扫过四周：“你别忘了，我们正身处一个虚拟的世界。”他用手拍了拍胸口：“我们的角色，只是数据。

　　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惊悚乐园的光脑，很不寻常……

　　这个游戏，突破了某种界限，和其他的神经连接游戏大不一样。系统非但没有对我们大脑进行‘限制’，反而有刺激和开发的倾向。”

　　“你电影看多了吧……”湿婆接道，他倒是并不在意和对方多聊几句，因为目前换成他处于弱势了。正好趁这间隙想想对策，顺便也能让石盘的光束攻击再度冷却。

　　“唉……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顿悟’，即使旁人再怎么解释，也没法儿传授。”封不觉叹息道：“这么说吧，此刻，我和你的差距，不是硬实力上的差距，而是‘境界’上的差距。”

　　“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你眼中的世界全是绿色的数据流，而且你还会飞啊？”湿婆吐槽道。

　　“现在还是只是个开始。”封不觉竟是若有所思、一脸认真地回道：“飞只是时间问题。”

　　“我建议你赶紧下线，去做个精神病鉴定……”湿婆这回是真觉得对方脑子有问题了。

　　“不必，几个月前刚做过，问题不大。”封不觉立即回道，他说的倒是实话，在住院的那段日子里，由于他的怪病，他几乎把医院里所有能查的项目全都查了一遍。

　　“不大……说明有是吧……”湿婆的惊吓值又一次有了起伏。

　　“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咱们又不是很熟。”封不觉道：“堂堂诸神的老大，跟我扯淡来拖延时间，成何体统？”他一语点破了对方的意图。

　　湿婆有些恼火地回道：“那就再来啊。”反正他的石盘也再度冷却完毕了。

　　“哼……无聊透顶。”封不觉冷哼一声，脚下一动，冲上前去。

　　如今的觉哥可以在行动前，先在脑子里预设出一套最犀利的动作，其用时不过弹指一瞬，且实施起来精准无误。

　　所以，光束的阻击已变得毫无意义。事实上，湿婆的抵抗也很徒劳，要不是他在力量和速度上有相当的优势，而且格斗经验极其丰富，恐怕三招之内就玩儿完了。

　　适应了【魂意】的封不觉，转守为攻，挟两张卡牌，刀锋般连舞，十余招拆罢，便已见血封喉。

　　湿婆在骇然之中，生存值急落而下，又强撑数招后，终于化作白光，被杀出了剧本……

第287章 披风争夺战（二十九）

　　“继文森特下注的人之后，这个小子也领悟了吗……”战争虚浮于天空之中，看着脚下数百米外的封不觉言道。

　　“嘿嘿嘿……是不是觉得胜负已经失去悬念了。”伍迪猥琐的笑声从其身边传来。

　　战争转过脸，看了看那个身穿黑西装，眼镜上永远泛着白光的家伙，“我现在终于明白，文森特为什么要促成这场杀戮游戏了。”

　　“你觉得他是在帮我？”伍迪问道。

　　“难道不是吗？”战争反问。

　　“嘿嘿嘿……这你就错了，席德是他的弟子，要帮他也应该去帮席德选的人。”伍迪笑道：“文森特很清楚，我不需要他的帮助。”他的语气忽然一变，沉声道：“何况……说到底，这场赌局的最后只有一个赢家，去协助任何人，到最后都有可能变成对自己的威胁。”

　　“你这话有道理。”战争回道：“但此刻听来，我觉得可以用一句东方的俗语来形容……得了便宜卖乖。”

　　“嘿嘿嘿……的确，在客观上，封不觉获得了很大的利益。”伍迪非但不否认，还笑开了花：“不过这点和文森特无关。”他顿了一下：“文森特并不知道，在开始这场杀戮游戏之前，封不觉距离领悟魂意便仅有一步之遥了。

　　封不觉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但他的智慧，反而成了一种束缚。在过去那些剧本中，他很少有机会体会到真正意义上的绝境和死斗。因为他总是用智谋去解决问题，往往会降低战斗的难度或是直接避开战斗。

　　假如他能像武斗型玩家那样，不断与一些比自己强的东西打一打，可能会比文森特选的人更早领悟魂意。”

　　“你是在变相地说……我选的人，悟性不如你选的小子高是吗？”战争闻言后又道。因为七杀就是个武斗型的玩家，所以伍迪的话听起来相当刺耳。

　　“嘿嘿嘿嘿……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伍迪笑得愈加猥琐起来，“不止是你选的人，其他所有的人选，论悟性，都是无法和封不觉相提并论的。”他这就开始给觉哥拉仇恨了：“与强大的对手战斗，被逼到极限的领域，就是领悟魂意的基本条件。你们选的人多为武斗型玩家，每一个都有许多这样的体验了，而且……那些人还有‘恐惧’作为辅助。但封不觉可是在毫无恐惧感的情况下，凭自己的意志就越过了界限。”

　　“哼……你要叫嚣就趁现在吧。”战争道：“我的观点依然没变，我不认为七杀在战斗中会输给吞天鬼骁之外的任何人。”

　　“嘿嘿嘿……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伍迪推了推眼镜，“哦，对了，关于文森特的目的……我给你个提示……”他高深莫测地道：“有时候，为了赢，就必须要输。”

　　战争又瞥了伍迪一眼，没有说话，却是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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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无名氏。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异界旅客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我也不感兴趣。”待湿婆化为白光后，三名超级英雄便朝封不觉围了过去，这会儿是死亡天使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发话道：“但你得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封不觉看了看自己的体能值，还剩100/2800，心中念道：有了魂意的辅助，格斗中所需的体能竟也可以微观控制，只要“精简”多余的动作，原本需要三四点体能去做的事，现在用1点就能办到。

　　但是……对方现在有三个人。戴米安和侍从不算很强，个体的肉搏实力都在湿婆之下，但死亡天使……单论格斗的话，可能比正版蝙蝠侠还狠。夜翼和托德都未必是他对手。

　　而且他们三个都是漫画的主要人物，如果我的推理没错……在这种美漫世界中，真要是对主要角色动了杀念，搞不好会被雷劈死……

　　“不好办呐……”封不觉不禁道出声来：“一百体能，用来逃跑都未必够啊……”

　　突然，嗖嗖嗖——

　　几乎是交叠在一起的三道破风之声响起，但见三团黑色的影子从夜空中掠来。

　　侍从和戴米安躲闪不及，双双中招，唯有死亡天使朝侧方一跃，堪堪避过。

　　“蝙蝠镖？”三位英雄皆是一惊。

　　这蝙蝠镖还是经过改装的，每两镖之间都连着绳索，由钩爪枪上射出。这东西的原理，是双镖从一个人的身体两侧飞过，绳索触体后，两支镖就会朝两个不同的方向绕圈，短短两秒就能将一个人捆上。

　　戴米安和侍从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躯干暂且被捆在了，而且身体被冲力给带倒，摔在了街上。

　　“这边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高处的某栋建筑顶上传来。

　　封不觉很清楚这句话是在对自己说的，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陷阱，但此刻他别无选择。戴米安和侍从很快就能自己从束缚中挣脱出来，他没有时间去犹豫。

　　觉哥快步闪入身旁的一条小巷，巷子宽不过三四米，他在左右两幢建筑的外墙上来回弹跳，迅速就上了六层高的天台。

　　死亡天使自然是追了上来，他知道另外两位小朋友不用自己帮忙也能解开绳子，所以当务之急，是拖住目标，不让这个“无名氏”趁机逃走。

　　不料，夜空中又是两道疾影袭来，一枚是蝙蝠镖，而另一个是烟雾弹。死亡天使这回是用双剑去格挡来物的，蝙蝠镖倒是被他打飞了，但烟雾弹一遇燃着赤炎的剑身，顿时爆开，将他整个人都罩在了烟雾中心。

　　当死亡天使冲出白烟的笼罩，无论是无名氏，还是那潜藏在暗处的偷袭者，都已消失在了视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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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钟后，韦恩大厦，楼顶。

　　“你警匪片看多了吧，非要在这里打吗？”封不觉问道。

　　一个身穿全套蝙蝠装的男人站在他对面，玩笑般道了一句：“对不起，我是警察。”

　　其实，七杀这句应该算是实话，现实世界中他就是警察。

　　“你也是个怪人呢……”封不觉又道：“我和湿婆打斗时，你已经在场了吧？”

　　“啊，那当然，我身上这套装备可是无比惊人啊。”七杀回道，他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头盔：“仅是这个头盔，就配置有夜视仪、热像仪、声纳仪、防毒面具、微型无线电接收器和对讲机系统。有了这个，潜行、监视、追踪……那就和玩儿一样。”

　　“所以才说你奇怪啊……”封不觉道：“既然你早就到了，为何……既没有在我和湿婆战斗时趁势偷袭，也没有选择在我们打完后袖手旁观呢。”他问道：“无论哪种策略，都比把我救出来，然后来这里单挑更合理吧？”

　　七杀笑了，说出了一个在旁人听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理由：“我，是一个单挑主义者。”

第288章 披风争夺战（三十）

　　“我倒是头回听说这种主义。”封不觉的反应和湿婆差不多。

　　“你可以理解为……”七杀笑道：“对我来说，赢的方式，比赢本身更重要。”

　　“要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封不觉又道。

　　“我只要能过自己这关就可以了，对手服不服不是我能决定的。”七杀回道。

　　“即使如此，玩一个游戏而已……你不觉得太过苛求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