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挤进了恽夜遥和窗框之间,小遥一直紧贴着窗户手舞足蹈地诉说,谢云蒙真的是担心他会被户外的人看到。
所以自己索性把他隔离到了更加隐蔽的位置上。然后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寻找可能有的危险,耳朵则依旧一字不漏地听着罗意凡和恽夜遥地分析。
“好吧,小蒙,虽然这件事上除了Roy手中的这张人皮面具之外,目前还没有足够可以提供给你们警察的实质性证据,但是,直接了当把我们的推理告诉你也没有什么。”
“小蒙,我之前的话指的是行动者的姓名和身份并不是我们所想的姓名和身份。Roy刚才的话指的是当时与他们在一起以及房梁上行动的人确实是那几个人本人,并不是替身。”
“我想你一定在怀疑费古是不是用了替身,之前Roy告诉我们的他的姐姐所说的话中,不是遇到了两个神秘人物吗?一个是Gamble带进罗雀屋的程楚,另一个神秘人物只听到了脚步声。”
“对呀!可是这个与这里的事件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有关系,因为那个只显露出了脚步声的神秘人物。极有可能就是现在躺在外面的那具尸体。”
“虽然我们还不能断定费古与布和两个人之中究竟谁是此次事件的主谋。但是费古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利用了两个人以及这张人皮面具。”
说到这里,罗意凡接过恽夜遥地话头说:“他们两个是交叉主谋…”
“这个又怎么说?!”谢云蒙把视线调转到罗意凡身上,眼前的男人充满气场的外表确实足够吸引人,就连谢云蒙这样的人都觉得罗意凡很有气质很潇洒,但这不代表谢云蒙对罗意凡的印象是好的。
尤其是刚才看到小遥用拥抱的方式安慰他的时候,谢云蒙到现在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
“我是说布和自以为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他觉得是自己利用了费古和何蜜娜,并且一直都打算事成之后将他们杀掉灭口,程楚有可能也是按照布和的命令在行事。”
“而费古要比布和有心机得多,他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布和不过是他利用的一枚非常想成为国王的棋子而已,费古有可能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让布和去主导一切。”
“去做所有杀人的勾当,而自己,则躲在幕后随时调整一切,这样就算被查出来,有布和在前面挡着,自己就可以被欺骗和被利用的受害者身份。减轻罪责,甚至不用为任何人偿命。因为本来费古就有可能并没有打算亲自杀人。”
“根据我的推理,这几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凶手有可能全都是布和与何蜜娜,费古才是那个真正演技逆天的人,他严格把控着,只做帮手并不亲手杀任何人的底线,因为他既想要除掉障碍,又想要全身而退,简直就可以说是这次罗雀屋事件中最狡猾的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赤眸鬼神与海风藤的合并剧场第三幕:初步推理结果七
恽夜遥和罗意凡两个人的推理到目前为止,看似合情合理。
这样一来,一个新的怀疑目标就呈现在了大家面前——费古。
那个开始最凄惨,罗雀屋事件发生以来一直在受到折磨的男人,现在居然逆转形势,变成了幕后的操控者。
如果事实真的是如此,那么这场凶杀案也算是精心预谋、安排得错综复杂的一场大戏了。费古这个人的智慧和胆量也足以让我们惊叹了。
谢云蒙带着震惊和好奇仔细地听着恽夜遥继续往下推理。
“我无法凭空猜测出你们进入白色房间之后。具体是怎么寻找密室的,我就从我想象的你和Gamble去赤焰寻找密室入口那里开始说吧!”
“在这其中,我会不停的提出问题,已寻得最正确的答案。首先,赤焰重新呈现血屋状态之后,你们看到的那具脖子上挂着绳索的陌生尸体是一个什么样子呢?”
“他的样子现在想来非常奇怪,这个陌生人的身上被血染透之外,没有任何的伤痕,但是头部,去非常凄惨。”罗意凡回答。
“整个头盖骨全部被打碎,脑浆被掏空,头顶看上去就像一个洞口,空洞的只剩下粘膜和神经,我们当时甚至都不敢靠近他。”
“那么他的脸部呢?脸部有没有被完全破坏?”
“这就是我所说的奇怪之处了,一般来说这样的一具尸体,凶手肯定是冲着破坏脸部去的,不是要掩盖这个人的身份,就是要拿他去做谁的替身。”
“可是我和Gamble都看到了,这具尸体的脸部几乎没有遭到破坏,甚至还能看清楚原来的容貌,凶手只是莫名其妙地打碎了他的头盖骨,仿佛只要从他身上取走脑浆而已。”
“哦!这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并不想隐藏陌生人的身份,那么反过来说,他不想隐藏陌生尸体的身份,意思就是他想让我们查出这具尸体的身份。那么这个身份一定在他的计划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Roy,你们还能记得陌生尸体的容貌吗?”
“可以,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应该可以配合警方把他的容貌临摹下来。”
“那就好,我想你们进入赤焰之后,程楚应该还躲在密室房梁之上待命吧,同时,他也要负责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以保证你们不会过早地发现赤焰里面存在的机关。”
“撇开你们的行动不谈,我来说一说这机关的手法,有不对的你就立刻纠正我。”
“好!”
“红色房间赤焰所有紧靠墙壁的家具应该都是连在墙壁上的。也就是说所有木结构的家具都是从木质墙壁上延伸出来的木块儿雕刻出来的。这也就是我们刚才所说的地狱里的小鬼们欺骗了鬼神的眼睛。”
“但是为什么要把它们连在墙壁上,而不是放在地上,应该是为了改变场景之后,省去搬运的力气吧,这栋屋子里的木质家具肯定都非常沉重。”
“小蒙,你看这些地上的木板和窗户外面的防盗网骨架就可以知道,这些木板摸上去厚而且结实,拿起来的分量也比一般家里使用的木板分量要重得多。而且这窗户外面的防盗网骨架,小蒙你有没有觉得和索桥上的木板颜色很接近。”
恽夜遥一边说一边指给谢云蒙看,“这些骨架上面虽然涂了漆,但是因为长年的风吹日晒,很多地方漆都脱落了,但里面露出的并不是我们从想象的木头颜色。”
“而是像铁锈一样的红褐色,你还记得索桥上的木板也是这种颜色的吗?这肯定是一种特殊的木板,木质结实不容易被破坏。”
“是的,”罗意凡接下话头说:“这也是Gamble告诉我的,这种木头产于边境,名字叫做铁檀木,木质坚硬程度可以超过钢材。也十分的沉重。”
“这就对了,怪不得桥面上的那些木块儿掉下山谷之后,就立刻陷进了湖底的淤泥里。他们本身的重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呢。”
谢云蒙听到这话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这样的说法。
恽夜遥继续说:“红色房间赤焰里面的墙壁和家具应该都是用这种木头制作的,目的应该是保证家具与墙壁连接的部分,不会轻易断裂,尤其是像床这种经常要受到重压的家具。”
“如果是普通木料的话,长年累月下来再加上南方的天气潮湿多雨,一定会变形或者出现裂痕,甚至完全断裂都有可能。但是,这种木头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索桥上的木块儿我们检查过了,并不是天然断裂或者是被炸弹炸断的,而是被人用铁的锯子,一点一点锯断的。断面都非常平整。”
“这些木头,至少已经在风吹雨淋中,坚持了十几年了,可是它们还是像新的木板一样,平整光滑而且完全都没有变形,这就是对我刚才的话最有力的证明。”
“赤焰中的机关应该需要非常精准到位的设置,如果房间里的某个家具出现变形,就会严重影响到底下地板的部分,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舞台版的部分。”
“赤焰的地板上面铺着地毯吗?”恽夜遥问
“是的,是很厚的那种毛绒地毯,”罗意凡回答说:“上层地板是和白雪一样的羊绒地毯,很厚很软吸水性能很强的那种。”
“下层地板是和地毯捏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上层地板的地毯应该是可以拿走的,这样才方便收入墙壁之内,我还猜测这一层活动板收入墙壁里面之后,就是密室里面的地板。”
“所以密室里面也是双层地板,而这双层地板之间,很可能藏的就是当年遗留在此地的巨额金钱,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这笔钱肯定已经被凶手拿走了。”
“嗯,很有这个可能。小蒙,”恽夜遥转向谢云蒙说:“我来给你具体解释一下。刚才Roy手里不是拿着两块板,把他们一上一下叠放着吗?”
“上面的这块木板就表示赤焰里面的上层地板,这上面一层地板就是舞台上所谓的活动板。演员在舞台上表演,周围的场景可以改变,但是脚下的地板怎么办呢?”
“就需要这种活动板来控制变化,当场景改变的时候,脚下的活动板也会随之进行变化,通俗点说就是上下几层地板反复交替着使用。”
“这里要简单一些,房间里上层的活动板收放口应该在与密室相邻的那一片墙壁的底部,也就是说紧贴所有家具脚的下面。为了能够骗过陌生人的眼睛,上层地板的收放口应该很窄而且紧贴在家具的脚,所以这些家具有一点点的变形歪斜都是不行的。”
“你们把房间命名为赤焰,就说明我们现在所说的这间房间是不折不扣的火红色,颜色也是掩盖缝隙的一种好办法,在火红色的墙壁上,有一条窄窄的黑色缝隙,尤其是位置还在墙壁的底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现。”
“当时,你们所有人进入白色房间,程楚接收到布和的信号之后,从密室内部爬到赤焰的房梁之上,先回收掉遗留在上面的投影机一类的东西,然后从房梁上下来,遗留在密道之内的卫宝贵应该是一早就被他弄晕藏起来了。”
“所有需要的东西,比如说,浸染鲜血的床单、枕头、沙发垫子一类的东西,也一定都是带走卫宝贵之后,藏好在密道之内的。”
“然后,他把这些东西换上,把换下来的干净的东西,还有地上的地毯,通过密道藏进密室里面去。有可能密室里面确实有通向一楼的通道,或许这些东西当时就直接传递给了一楼的费古,抛弃进山野之中,甚至直接扔到悬崖下面,让河流冲走。”
说到这里,罗意凡打断了恽夜遥的话,说:“这里错了,他不可能把这些东西藏进密室里去的,更不可能把它们传递给楼下的费古,因为当时的密室是只能进不能出的。”
“那你们为什么能从密室里出来呢?”恽夜遥问。
“位于二楼两个房间之间的那间密室,存在着两种形态的结构,触动机关之前是只能进不能出,触动机关之后是只能出不能进。凶手把这个密室叫做‘墙壁的幻影分身术’。”
“墙壁的幻影分身术吗?那也就是说密室的机关破解是在墙壁上面喽。”
“对!”
“这个部分,Roy,之后请你再告诉我们,现在我们要继续把目光集中在程楚的行动上面。既然不可能通过密道隐藏,那么,只能把东西带回房梁之上,藏进密室的顶板上面,等你们突破密室之后再偷偷拿走。”
“这就比较费时费力了,但是根据Roy你之前所说的来判断,时间上还是足够的,把所有能换上的东西都换好之后。程楚启动机关,将上层的地板收入墙壁之内,所以这个收放舞台板的开关,也应该在赤焰或者密室的某一个地方。”
“而下层地板上早已经染满了鲜血和脑浆,上层的地板应该是整个一块很厚的木板,而且与墙壁严丝合缝,所以能起到很好的隔绝味道的作用。下层地板上面……”
“不,小遥,你这里又错了!”罗意凡说。
就在恽夜遥准备接口的时候,谢云蒙突然打断了他:“不要叫他小遥!他是我们警局的顾问,你叫他恽顾问会比较好!”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罗意凡并没有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谢云蒙,随即改了口。
“恽顾问。”
“小蒙,”倒是恽夜遥自己有些别扭,他皱起眉头看着谢云蒙说:“你怎么变得和小……”
恽夜遥想说变得和小左一样霸道,但话到一半,他知道在这里不该提小左的名字,所以就咽了下去。只是瞪了一眼谢云蒙,回过头继续听罗意凡说下去。
“一般舞台上位于上层的舞台板不可能用很重的木板,因为一整块很重的木板很难灵活地使用,甚至无法立刻收回收放口里面去。”
“而且那里地毯上的味道并不是很浓重,真正散发出血腥味和臭味的是那具缺失了头骨的尸体,后来我撇开尸体,仔细闻了闻染满血迹的地毯,上面的血腥味儿非常淡。”
“可能是因为在梁泳心和姐姐到达罗雀屋之前就布置好了,而房间就属于那种特别通风透气的结构。那么多天下来,虽然是藏在上层地板下面,味道也被吹得差不多了。”
“所以凶手才不得不抛下一具尸体来掩盖,因为之后,姐姐曾经偷偷告诉过我。她在我们来之前,在罗雀屋打扫卫生的时候,一直都非常害怕进入那间火红色的房间。”
“根据姐姐的解释是,那里面火红的颜色让她联想起恐怖片里的血屋,甚至进入的时候还可以闻到血腥味,而且泳心又完全不去红色房间里面睡觉,所以这间房间几乎只有姐姐会进去。”
“姐姐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房间的颜色所以才会联想到血腥味儿,但是我认为,当时确实是有血腥味儿,就是从地板下面散发出来的。”
“我明白了,凶手必须在梁泳心住进去之前,做好之后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毛绒地毯本身就非常能够吸水,一点点鲜血和脑浆根本不足以把它全部浸染,而地板上稀稀拉拉的血迹又没有办法让看到的人极度恐惧。”
“所以凶手只能在房主人住进去之前处理好红色房间的下层地毯,但是这样一来的话,血腥味儿就会随着房间的换气而变得越来越淡。再加上几天来一直在下雨,风又大,味道就更容易被吹散。”
“而且凶手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鲜血喷在地毯上,其中大部分鲜血和脑浆应该都是相似品代替的,所以几天下来,不仅没有腐败散发出该有的臭味儿,而且连原先的那一点血腥味儿都被风吹得几乎闻不到了。”
“凶手发现这一点之后,才会砸开陌生尸体的脑壳,想利用尸体恐怖的头颅来让你们联想起鲜血和脑浆,就像是你的姐姐说的那样,通过联想来感知血腥味儿,再加上尸体本身散发出的血腥味和臭味儿,这就足够误导你们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回罗意凡肯定了恽夜遥的答案。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赤眸鬼神与海风藤的合并剧场第三幕:初步推理结果八
“上层地板缩进收放口之后,接下来就是,解决家具脚的问题。”恽夜遥说。
“靠墙的家具全部都是连在墙壁木板上的,不管怎么样与地板距离近,他都没有碰到地板上,这一点,难免会被人看出来。”
“凶手的解决方法其实很简单,我猜想他是利用风干,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在房主人住进罗雀屋之前先布置好红色房间地毯的原因。”
“在地毯上喷上浓稠的混合着血浆的液体,就算之后味道被吹散,还可以利用死人和在墙壁上喷洒真正的鲜血来掩盖。地毯是长毛绒的,而且紧贴地板会比较坚硬。”
“这些浓稠的血浆,在经过几天几夜的风干之后。全部干巴巴的结在地毯表面之上,他们让原本柔软的地毯绒毛变得根根直立。你们之后进入第二次变为血屋的赤焰里面,肯定觉得地毯,走上去非常坚硬吧。”
“是的,”罗意凡回答:“凶手之后只要在风干变硬的地毯表面,再撒上一层薄薄的鲜血,就可以掩盖了,家具的脚本来与地面就十分接近,地毯上直立的长毛绒完美地掩盖了这一点点距离,而且我们当时又惊慌失措,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这小小的偏差。”
“我当时只感觉走在赤焰地毯上仿佛直接踩在地板上一样,很硬,虽然脚上沾染了血迹,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地毯似乎变得很薄,之后我与Gamble也有仔细查看过,发现地板上你黏连着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羊绒地毯,只是表面上进行了高仿真处理而已。”
恽夜遥接着说:“真正的羊绒地毯应该是凶手拿走的那一层,而底下这一层因为有黏连在地板之上,而且挤在那么狭窄的隔缝里,地毯的厚度相对肯定要有所欠缺,所以只能用相仿的材料。”
“程楚在启动机关之后,就开始往墙上和地毯上再次喷洒血液,用的应该不全是人的血,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鸡血,鸭血。或者别的动物的鲜血。要保持准备好的鲜血不凝固,就需要在鲜血里面放上抗凝剂。”
“这些加入抗凝剂的鸡血,鸭血。就算之后被警方调查出来是假的,也无关紧要,只要凶手不留下自己的DNA信息,一切就无法联系到他的身上,红色房间赤焰里的血腥场景完全只是为了吊起你们的恐怖情绪而已。”
“让你们在之后的机关里,变得不冷静甚至暴躁,最好是互相怀疑互相伤害,让凶手坐收渔翁之利。我想在整个事件中,凶手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想要让你们恐惧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