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米小东用了一点特殊的方法互换了身份,我现在在L山事故现场,而米小东去了出发之前我和您计划中的地方进行调查,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详细向您报告的。”
“我假扮成米小东的事还不能让其他警员知道,所以请您替我暂时隐瞒。我现在先把对刚才那件事得出的推理,简单对您说一下,然后请您安排追捕,一定要把那个深夜闯入警察局的人抓回来。”
“好,你说!”局长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
“大家勘察车祸事故现场,都只发现了三辆重型大卡车,但是当时电话里那个人对我说车祸现场还有一辆小汽车的存在。”
“我刚才寻遍了整个现场,都没有发现这辆小汽车的痕迹,就说明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小汽车被山石掩埋了看不到,但是看不到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有这么一辆小汽车呢?所以这一点完全不成立。”
“第二,根本就不存在这辆小汽车,是那个在警局里的人胡编乱造的,那他为什么要撒这样一个谎呢?而且冒着风险,特地到警察局里来撒谎?所以说他做这件事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目的。他不可能算出我那个时间正好会来电话。我猜想,他原先的打算一定是,用警察局的总机打电话到我的手机上,谎报事故现场的情况。”
“那么这里的问题就很明显了,首先他肯定知道我是全权负责凶杀案调查的人,其次他非常需要让我暂时认为有一辆小汽车在车祸现场通卡车一起被毁掉了。最后他是那个有可能知道我电话号码的人。”
“这几个因素总结起来,就说明这是一个之前被我们带回过警察局,然后又离开的人。这次专案组的警员照片和联系电话不都挂在警局内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吗?本意是希望知情者可以更容易联系到我们。但是当时却被某个犯罪嫌疑人看了去并牢记在了心里。”
“我们当时带回警察局的那几个人之中,除了几天之前就已经离开上罗雀屋的布和之外,就只有一个人被释放离开的了。”
“我知道,是那个性张的出租汽车司机,你和恽夜遥一直都怀疑他,可是没有实质性的理由,我们没有办法拘捕他,所以只能让他走了。”局长在电话里接口说。
“是的,我们怀疑他与贩毒分子有所关联,也许他就是那些贩毒分子之间的联络人。因为从他以往的行车记录来看。他的出租汽车常年往返于L山山脚下和雅顿大酒店所在的城郊商业区之间。”
“假设,米小东现在所去的那个村庄真的隐藏着贩毒分子或者制毒的窝点,而我们之前调查过,姓张的出租汽车司机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
“再假设,司机是村子里贩毒份子与他们贩毒上线的联络人,负责在他们之间传递消息。那么这个司机肯定比那些村子里的农民要更加精明,知道的也更多。”
“司机在释放回家之后,无意之中发现了他们藏匿毒品的罗雀屋发生了恐怖的杀人事件。可能他的同伙也发现了,在其他人都存有侥幸心理的情况之下,只有他一个人清楚的看出来罗雀屋和酒店里的凶杀案一定会将他们的底牌一起牵扯出来。”
“那么局长,他一定会明哲保身,想要逃跑。如果逃跑的话,最好办法就是拿他的同伙当垫脚石,来拖慢警察调查的进度。贩毒本身就是重罪,查出他的犯罪事实那只是时间问题。”
“我想首先他怂恿山下的农民去制造一起车祸阻断上山救援的道路,救援一旦迟缓了,得知真相的脚步不也就被拖慢了吗?”
“但是他不可能把自己准备逃脱的计划告知自己的同伙,也不需要同伙在制造车祸的时候去刻意准备一辆小汽车。因为他不能让他的同伙察觉出他的任何一点想法,不然就真的有可能会被灭口。”
“也许姓张的司机觉得自己只要与自己的汽车一起,莫名其妙地失踪,警方一定会怀疑他的同伙故意杀人灭口,而朝着错误的方向去调查,车祸和山体滑坡已经将了解山上事实真相的脚步延迟了,然后调查方向再发生错误的话,就可以为他拖延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这个姓张的司机会拼命地逃跑,他会让自己逃的越远越好。”
“等到最终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他已经远远脱离的这个地方,再要抓捕他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且如果连马路的监控里面都找不到他离开的身影呢?”
“他本来就是一个出租汽车司机,对熟悉路段上的监控设备一定要如执掌,而且他又是参与贩毒的犯罪份子,平时就一定会关注着各个监控区域的盲区。他选择暴风雨夜逃跑,而且一定会走监控盲区的路段离开,这些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局长,我认为这个出租汽车司机一定知道非常多的东西。如果我们不能成功将他抓捕。对后面的案件侦破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现在距离他逃跑的昨天晚上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快行动起来,他有可能已经跑出了S市。”
“好,我立刻安排追踪抓捕,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小莫你安心调查山上的事件,注意安全!我这里一有情况就会马上通知你。”说完之后局长马上挂掉了电话。
假扮成米小东样貌的莫海右也默默地收起了手机,他朝施工现场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就继续朝山下走去。
半山腰的事故现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现在他只希望局长那边可以尽快抓捕到那个姓张的出租汽车司机,那个司机一定知道谁是贩毒的主谋,而且莫海右猜测,这个贩毒的主谋一定在此次凶杀案的范围之内。
第两百零五章 暗黑剧场:不见天日的罪恶第四幕
自从5月2日之后,山脚下的村子附近,一到晚上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就会在暗夜的掩护下停到村口那栋农居后面隐蔽的地方。
那里正好位于马路和田埂交错的位置上,从村口空地望过去是一个看不见的盲区。而住在村口农居里的人如果不上屋后的话,也是看不见那辆小轿车的。
只有在村子中央朝那个方向观望,才能隔着油菜花地隐约看到汽车的轮廓。
一到天快亮的时候,黑色的小汽车又会及时离开,不多久之后,随着马路上行人和车辆的增加,村口就会不知不觉蹲着一些抽烟跑车的农民工。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引起村子里农民的警觉,因为他们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山上的事故现场。
自从5月5日一大早,那个借宿的青年住进村委书记老徐家中之后,大家就显得更加不安了。
此刻是正午11点左右,老徐正坐在村民许建林的家中,一起同座的还有许建林的叔叔许大洲,而许建林的老婆桂枝正在厨房里忙着做午饭。
此刻,三个人都没有胃口吃饭,所以也不摧着厨房里的女人。
“大叔,”许建林对老徐说:“老张这家伙一定是跑了,他会连累我们全村人的。”
“嘘!被让你老婆听见了。”老徐立刻比了一根手指在嘴唇上,示意许建林轻一点。
“哎呀!老徐,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我老婆又不是外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的。关键是老张他去了哪里?”
“自从昨晚事故发生之后,老张就不见了,而且米大叔上山之后也没有在下来,老张一定玩了什么诡计,骗了我们,早知道昨晚风雨那么大,我们就不该让米大叔听他的话上山去做那件事,现在我估计米大叔大概凶多吉少了。”说完,许建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色显得焦躁不堪。
还是老徐稍微冷静一点,他接口说:“先不要那么急着下结论,现在事情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我还是那句话,警察上山只是为了调查凶杀案,而我们与凶杀案毫无瓜葛,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首先,老张不是一个蠢笨的人,他自己提前逃跑有什么好处呢?这样只会暴露他自己而已,就算被警方查出毒品,到时我们统一口径,把一切责任都推卸到他和大老板的身上,我们不过是从犯而已,而他就是主谋,罪名更大,他干嘛要陷害我们呢?”
“其次,暴风雨之夜确实是引发山体滑坡的最佳时机,这座山半山腰都是树林,本身地基就松散,再加上这几天以来,连续的大雨,昨晚的行动确实可以拖延住警方进展的脚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也可以把地下作坊全都清理干净,只要找不到证据,一切就都好办。我认为老张的办法确实是可行的,至于米大叔,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出事了。”
“现在警方全面封山,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里的情况,说句良心上过不去的话,米大叔如果死了,警方最多把他误认为大卡车的司机,事后调查起来也容易过关,因为米大叔本身就是土方车的司机么。可是,就怕他没有逃下山落入警方的手里,那样就麻烦了。”
“是啊!现在就希望老米不要被警方逮住才好。”听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许大洲插了一句嘴。
这个时候,他的侄媳妇从后院厨房里走出来说:“叔,中午要喝酒吗?家里没有啤酒了,要不我去买一点?”
她这样一说,许大洲立刻回应道:“好好,那你就赶紧去吧,多买一点回来。”三个男人正好本来没有支走她的理由,她自己送了个理由过来,他们也就顺水推舟了。
等到桂枝拿上钱包走出屋外院子的大门,三个人马上又凑到了一起商量起来。
“你们说,会不会老张昨晚和老米一起上山去了?”许大洲猜测着。
但是立刻遭到他侄子的反对,许建林还是一副愤怒又焦躁的口气说:“怎么可能!我刚才去老张家看过了,大门锁得严严实实地,停在后院的出租车也不见了,他肯定是撇下我们跑了,说不定,老张早就发现了什么,瞒着我们没有说。我们就是太相信他了,4月30号到5月2号这几天他不是去向不明吗?他自己说在城里玩了几天,谁知道是不是骗我们的。”
许建林的这些话让他的叔叔也跟着担忧起来,对着老徐说:“建林说的也有道理,老张是村子里唯一和大老板有接触的人,说不定他离开那几天就是接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没有告诉我们呢?”
三个人之中,只有村委书记老徐至始至终保持着冷静,听完叔侄二人的话之后,他沉思片刻,说:“这样吧,今天午饭过后我们就抓紧行动起来,老徐你一吃完饭就挨家挨户去通知大家,让大家抓紧清理后院,也不要心疼钱财了,尽快把那些东西都销毁掉,保命要紧。人不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锁紧后院的大铁门。还有让妇女们这些天都安分一点,少到处嚼舌根子。嗯,小许你去组织一下村子里的年轻人,你们这些天多在村口周围逛逛,注意周围的动静,尤其是那个借宿在我家的年轻人,千万不能让他乱跑,坏了大事。我这几天再到山脚下去看看情况,试试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什么信息。”
“好,就这么办。“老徐的话立刻引起了边上二人的共鸣。
三个人商量妥当之后,没过多久,许建林的老婆桂枝就拎着啤酒从院子外走了进来,于是三人都不再说话,匆匆忙忙吃起了午饭。准备饭后各自尽快行动。
第两百零六章 暗夜中的眼睛第三幕
天上的雨越来越大了,打在屋顶瓦片上格外的响亮,老张一个人在屋子里,他此刻毫无睡意,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查到村子里,老张担忧极了。
幸好自己没有老婆孩子,无牵无挂,要不然事情还要更加麻烦。
想起警局里看到的那个专案组长,老张越想越觉得就是4月30日晚上乘坐他出租车的小青年,那张脸怎么也不会认错,因为很少能看到长得这么正气潇洒的小伙子。
虽然发型、衣服以及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但是,这一切都是可以伪装的,尤其是做警察的,伪装还不是小菜一碟?
老张此刻心里害怕极了,他做了那么多年罪恶的勾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害怕过。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警察,那么4月30日,大老板那些人还没有上罗雀屋,罗雀屋里应该什么人也没有。(老张并不知道4月30日梁泳心和罗芸已经上了罗雀屋,因为之前,某个人曾经告诉过他自己要在5月2日当天上罗雀屋,让他们5月2日前后都不要在罗雀屋附近出现,所以他并没有发现梁泳心提前上山了。)
那么坐他出租车的人到底要上罗雀屋干什么呢?据他自己说是应朋友的邀请上去看看的,这明显是在说谎。
也许他假扮外地来的游客,本来就是想要去调查罗雀屋,至于调查什么老张觉得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毒品,因为罗雀屋以前的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警察不可能再重启调查,很有可能,大老板已经被警方盯上了,而且从大老板的身上警察开始怀疑他们这个村子和罗雀屋。
前几天在警局里偷偷记下了那个专案小组负责人的名字和电话,他叫莫海右,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在他们查到村子里之前逃走。
现在村子里的那些人还什么都没有想到,那样正好,自己可以安心欺骗他们为自己做挡箭牌。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老张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五点过一点,趁现在老米还没有动手,自己要赶紧行动起来了。
今天晚上天气预报说要有大暴雨,村子里的人一定都早早回家了,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于是老张赶紧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布袋,锁上房门,绕到了后院。
自己的出租车就停在后院,从房子后面的油菜花地里的小道离开,能看到他的人会更少。
之后的行动早已想好了,他要利用那个专案组的年轻警察帮自己一点小忙,只要多多拖延时间,自己就能跑得更远,被抓住的风险也会更小。
车子的油在白天已经偷偷出去加满了,路线也已经看好了,老张坐进出租车里之后,用颤抖的手掏出车钥匙,心里祈祷着一切顺利,发动了汽车的油门。
就在发动油门的一瞬间,他无意之中向屋后撇了一眼,这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老张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后油菜花地的对面,明显露出一辆黑色小轿车的轮廓。
‘这,这个是……’老张吓得不轻,握住方向盘地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这一定是警察监视自己的车子,看来自己回来这几天的行踪已经被他们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幸好回来当天就检查了所有的东西,要不然有窃听器的话,自己早就暴露了。’
‘看来逃跑是刻不容缓了。’老张想着,一脚油门踩下去,就朝着屋前空地的方向一溜烟离开了。
坐在黑色轿车里的两个便衣警察,此刻都有些迷迷糊糊地,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再加上天空暗得特别早,他们觉得今晚不会再有人出门了,所以也就松懈了一点。
耳机里一直没有传出来什么动静,估计那个农民吃完饭提前睡着了。
负责值班的便衣警察听着外面骤急地风雨声,重新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在吸了一口之后,把视线转向农民房子后院的方向。期间他顺便看了一下手表,晚上五点十五分。
视线眺望着昏暗的田地对面,便衣警察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他发现那里后院的汽车好像不见了。
为了看得更加真切,他把头凑近汽车玻璃窗仔细观察。
果然,出租车没有了,凭着警察的直觉和经验,他马上意识到不好,立刻唤醒了趴在驾驶座上的同伴。
“喂!喂!快醒醒,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本来安静趴在方向盘上的便衣警察一下子惊醒了,瞪大了眼睛问倒。
“那个农民的车子不见了。”
“什么?你确定?”
驾驶座上的警察马上挤过同伴的身体,趴在玻璃窗上仔细朝外面看,很快他就得出了与同伴一样的结论。
“不好,那家伙肯定是跑了,怪不得这么早就没了声音,该死,我们大意了。”
“怎么办?是要先通知组长,还是赶紧先追?”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通知组长等局里传消息过来,他可能已经跑远了,我们还是先追吧,找到了目标再通知也不迟。”
“那好,我听你的,他只有可能朝市里的方向逃跑,我们沿着马路一路追过去肯定能看到他。”
“不过,他也有可能还藏在家里,只是挪走了汽车,这家伙精得很,有可能我们走了,他才跟在我们后头逃跑。这样,我偷偷潜入他的屋子看个究竟,你赶紧驾车去追,我们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不行,这样的话,你很可能会被那些村子里的人发现,会很危险,我们一起绕过去确认一下,如果真的不在,就立刻开车去追。”
于是,黑色的小轿车发动起来,朝老张家的房子靠近过去。
其实,如果那两个便衣警察马上发动汽车去追的话,很快就能看到老张的出租车,因为在他们发现出租车不见的时间和老张离开的时间只相差五分钟都不到。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们绕道屋子的方向,确认老张是否真的离开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老张早已跑远。当这两个便衣警察的汽车发现老张汽车的踪迹的时候,老张早已在警局里接完了电话,离开平龙公安分局很长一段路了。
这时也正好是暴风雨最强的时候,黑色的轿车因为专注于前方出租车的行动,躲避不及,与一辆闯红灯急于回家的汽车撞了个正着,两辆车都损毁严重,车内人员也均受了重伤。
但是,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的交警误以为是普通路人之间发生的车祸,没有把这件事及时通知平龙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也就造成了消息的延误。
当平龙公安分局局长和莫海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罗雀屋事件被侦破,大力抓捕凶手和贩毒份子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车子里录下来的老张的话语和信息才算是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