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糊地记得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边本颐说过一句什么话?
但具体是什么,她又想不起来了。
焦躁和害怕的情绪越来越严重,陆绘美是多么希望上此刻有一个人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意凡…意凡…你在哪里?”
捂着嘴巴小小声抽泣着,陆绘美呼唤所爱之人的名字,他是否还活着呢?陆绘美不敢往下想……
“我觉得你是一枝海风藤……”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冲入了脑海之中,陆绘美瞬间回忆起那个慵懒而又沉静的男人。
他就像一剂温和的镇定剂一样,陆绘美突然感觉内心静和了许多。
为什么会想起起他?陆绘美自己也不知道。
但确实是好多了,勉强用双手支撑着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要看看自己伤在哪里了?双腿还能不能够活动!
身下裤子上的大片鲜血已经干涸,又被潮湿的地板重新弄得湿透,紧贴在腿上,冰冷入骨。
原本只是想察看一下不知在何处的伤口,结果无意之中一伸腿,右腿居然一下伸直了。
陆绘美自己也吓了一跳,但随之而来麻木剌痛让她又弯下了刚刚直起的腰部,双手抱住大腿来回按揉。
长时间的压制令她的右腿因为缺血而麻木失去知觉,无意中的一伸大大加重了这种痛苦,陆绘美一下子当然会受不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却被一双大手一下子扯住了右边的胳膊,毫无预兆地向一边拉扯过去。
这双手的主人此刻暴怒、疯狂、浑身染血,如同地府的恶鬼,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里尽是无底的仇恨。
不顾陆绘美挣扎踢打,他用足全力把女人拖出小小的屋子,拐了几个弯,扔向已经发黑开始腐烂的空洞的脑壳。
阵阵恶臭充斥在布满红色的空间里,任谁也无法忍受那视觉和嗅觉地双重冲击,令陆绘美发出凄厉地尖叫,响彻整个楼层,甚至都可以传到楼下。
男人并不解气,他紧走几步,一脚踩在女人的后腰上面,用力碾压,几乎要踩断脊柱。
“他妈的,居然敢骗我,浑蛋,那我就先拿你开刀!!”男人咬牙切齿,一只手中握着的尖刀闪出阴森冷酷的寒光。
陆绘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办法去想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极度恐惧和疼痛的边缘挣扎着。
她的双手捂在眼前,却挡不住阴森可怖的头颅,每一个指缝仿佛都可以让她看到这曾经见过,现在又放大到不可思议地步的恐惧之源。
男人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刀刃闪着白森的寒光,用尽全心向陆绘美后心捅了下去……
第六十八章 回忆篇六:不经意的堕落
男人已经浑浑噩噩地寻找了爱人好多天了,他粒米不进,只知道喝酒,身体和精神几乎完全崩溃。
头脑昏沉的他沿着街边一边走一边呕吐,弄得身上一片狼藉。
嘴边挂着酸臭的胃液,以前整洁干净的男人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模样。
也不再嫌弃那些脏污,恶臭的东西。
手里的酒瓶在墙上蹭满了污垢,他却毫不顾忌的拿起来继续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地往下灌。
心里只想着那个娇小文静的女子和他腹内的胎儿。
她们究竟在哪儿?究竟到哪儿去了?!
男人像浆糊一样的脑袋瓜里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很多天,无数遍。
为了得到答案,他无心工作,无心学习,跑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甚至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怎么忍心离开我?!”
“从小到大,都是你全心全意地在照顾着我,没有你让我怎么办?!”
娇小美丽,温婉沉静的女子仿佛就站在眼前,男人忍不住对‘她’吼出了声。
眼前的女子没有生气,男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悲伤眼眸中的热泪,随着眼睛的眨动一颗一颗的向下滚落。
这样的目光瞬间软化了男人的心,他扔掉酒瓶,向女人张开了双臂。
酒瓶在人行道上摔得粉碎,而拥抱虚空的男人则猛地扑倒在地,发出很响的声音。
这声音惊动了他周围来回走动的人们,渐渐的,许多人围成了一个圈,像观赏动物一样围观男人的丑态,纷纷窃窃私语。
突然之间,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使劲拨开人群,向地上的男人扑了过去。
“——,不要再闹了!妈妈已经找了你好几天了!快跟我回家吧!我求求你了!!”
“回家?!!”男人一把拍开中年妇女欲伸过来拉他的手,眼中腾起怒火。
这又引起了周遭的一片窃窃私语。
不是因为中年妇女的到来,而是因为男人腾起怒火的眼睛,显出了一片暗红,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仿佛随时都可能滴出血来一样。
人群中那些相信迷信的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猜测着说起了一些鬼话。
见到儿子还是这样不依不挠的疯狂,中年妇女实在受不了了,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儿子的面前。
“我求求你了!就算是妈妈错了,好不好?妈妈帮你一起找!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跟我回家吧!”
可是这些话在一个失去理智的男人面前,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身来,男人理也不理跪着的中年妇女,兀自转身准备离去。
周围的人赶紧让开了道,仿佛害怕鬼上身一般。
眼见儿子又要离开,中年妇女顾不得一切,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儿子的大腿。
拼命喊着:“不要再跑了!不要再离开我们了!!爸爸妈妈什么都听你的!你就原谅我们吧!!!”
醉醺醺的身体站定下来,口齿不清的嘴中发出像梦呓一般的声音:
“原谅?!呵呵!你们赶走姐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否会原谅你们呢?有没有想过她怀着孩子身无分文,要怎么活下去呢?!啊?!!”
“你们自私自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我和姐姐从小青梅竹马,你们都去上班了,只有姐姐一个人陪伴着我,照顾着我。”
“你不是说你是最了解我的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姐姐的依赖和爱吗?没有她,我宁愿什么也不要!!”
说完,男人身后的中年妇女突然瘫软在地,她捶胸顿足,爆发出懊悔痛苦的凄厉哭喊。
她这回后悔了,是真真正正地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自私,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了解儿子。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的儿子已经毫不犹豫地再次离他而去,连头都没有回……
——
入夜,街道已经暗淡下来,白色的街灯和璀璨的霓虹灯纷纷亮起,给午夜带来了一片不一样的色彩。
持续闲逛了一天的男人依然没有清醒。
现在追他的人都已经被他远远的甩开了。
没有人再会来打扰他。
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的时候,男人看见巷子一侧有一扇黑黝黝的小门。
小门里有一条向下的阶梯,里面没有灯,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男人居然提步向小门里面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因为家已经没有了,爱也已经没有了。
黑暗的走廊就像通向地狱的通道一般,令男人想要投身其中,不再回转。
‘也许这样就可以忘却一切烦恼,忘却一切痛苦,真真正正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男人如是想着。
脚步踉踉跄跄地沿着阶梯向下,再向下,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直到一扇闪着微弱灯光的小门出现在他的面前,灯光是从小门上的一小块霓虹灯上发出来的。
一明一暗地闪烁着,仿佛快要坏掉一般。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午夜酒吧
那不堪回首的耻辱记忆就此开始……
第六十九章 场内篇七:意想不到的冲击
在此章开始之前,我们有必要把地下室的具体结构在啰嗦一遍。
这间地下室虽然前文中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描述过它。
它的入口位于罗雀屋正前方的月季花丛中,隐蔽在密密叠叠的花丛之中。
我们说过,罗雀屋正前方到索桥为止一大片土地,除了屋前狭窄的小道之外,全都种满了野生杜鹃花和月季花,因为山上气候适宜,这些花枝都长得十分高大。
在花丛的两边,长着一丛一丛的低矮灌木,还有许多并不密集的小杨树,这些杨树一直延伸到屋后,在屋后连接成片,形成了我们说过的屋后小树林。
罗雀屋面南背北,南侧正前方到索桥前端大概目测有七八十米左右,而我们所说的地下室入口就在离罗雀屋前方五十多米的地方,也就是说它的方位更靠近索桥。
地下室的入口被覆盖满了枯萎或者倒下的月季花枝还有厚厚的泥土层,要找到并打开它着实不容易。
G第一次进入的时候,也是找了很久才发现的。
这次,因为有G的指引,所以R和G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只是清理重新覆盖的泥土和残枝花了一点力气。
进入地下室首先就要爬下一条几乎垂直的木质阶梯,是那种最普通的非常简陋的小木梯,但走在上面你会发现毫无声音,没有一般木梯会发出的吱嘎声。
因为它在制作的时候,每一层木料的拼接处都垫进了特殊的材料,当然这些黑暗中的R和G是不可能发现的。
他们也无暇顾及木梯是否会发出声音,或许有人注意到了,但现在的两个人是不会去谈论这个话题的,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阻碍要去解决。
走下阶梯之后,就像是普通的地下室一样,黑暗未料的通道呈现在眼前,并不狭窄,如果没有前方的木门,就会让人以为地下室就是眼前这样的,一通到底。
地下室里没有安装任何可以照明的设备,但两边墙壁和脚底下的道路都修整的非常平坦,一看就是要供人经常使用才这么做的。
至于为什么不安装照明设备,当然有它必要的理由,但现在我们还无从得知。
然后就是进入到木门之内的大空间里,这个大空间非常特殊,几乎有两个楼上的客厅那么大。
它其实还位于罗雀屋的正前方,还没有触及到罗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