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场内篇八:黑暗中的血腥
进入地下室的居然是应该已经死亡的何蜜娜。
何蜜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说她应该已经死亡了呢?
那就要追溯到G的行为了。
从前文中可以看出,何蜜娜是被逃出罗雀屋的边本颐夫妇发现并救下的,而且也参与了对G的救援。
但是,边本颐夫妇和G并没有信任过她,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来罗雀屋之前他们与何蜜娜并不认识,而边本颐夫妇与G之间是有所了解的。
几个人之中如果存在熟识或者初识的区别,那么一旦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首先会遭到怀疑的便是那些初次认识的人,而比较熟悉的人被怀疑的几率就会小得多。
当时边本颐就是出于这样的不安才会坚持让何蜜娜进入房间去救人,自己留在外面望风的话不仅可以监视她,而且还可以防止她有什么额外的行动。
后来回到户外躲进灌木丛之中的时候,他们三个之所以要把何蜜娜单独留在后面,也是如此,害怕她听到计划之后会引来凶手。
而且,几个人不止一次发现何蜜娜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力气,甚至比男人的力气还要大。虽然她本人没有当面承认过,但是这一点依然十分让人介怀。
(以上说道的这些,大家可以参考三人救援小组的后半部分。)
后来,当G再次准备救援屋中人的时候,何蜜娜被不明人物掳走并不知去向,是谁掳走她的至今不得而知。
发生这件事之后,边本颐夫妇和G只是一时的震惊,他们当然不会为一个等于是陌生人的女人再去花掉本来就不足够的体力和思考力。
但是,从何蜜娜被掳走的事件中,G认为有可能凶手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并在伺机对他们每一个人采取行动。
所以,G后来在把名为小芸的女子托付给逃出的边本颐夫妇之后,没有选择和他们一起离开,而是选择回转罗雀屋附近。
他不仅想救出R和L,也想要伺机寻找跟踪的凶手,如果真的有人跟踪他们,那么不管他是不是凶手,G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只有这样,才能让重要的人平安下山。
这也不能怪G的想法狠毒,当时的他所处的状况非常糟糕,如果只顾自己的命逃出去,G就要用全部亲人的生命来作为代价。
而且警方一旦介入,在有些事上面,G是完全脱不了干系的,没有证人,没办法辩解,他肯定会被作为犯罪嫌疑人逮捕。
这样算来,G一个人逃出罗雀屋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如果回转,干掉身后有可能跟踪的人,保住边本颐夫妇和小芸的命,同时救出身陷囹圄的R和L。对G来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重要的只有L和小芸的性命。至于R和边本颐夫妇,今后一定可以成为为他辩护的人,而且以R的聪明才智和对L的呵护,只要他在警方面前维护自己,将来的问题就可以顺利解决了。
为此就算多杀了人,大家也不会怪罪自己,还可以推倒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身上。
事实上,G回转之后一开始并没有遇上任何人,直到到达屋后小树林的时候才遇上了何蜜娜。
当时的何蜜娜正在落魄之中,没有意识到G居然会回来救她一命,所以很信任的就把在地下室中从小芸手里得到的照片交给了G。
她这样一做反而让G更加重了对她的怀疑,一个被掳走的人,怎么还能够自由行动,她应该不知道有地下室的存在。
所以当时G的第一反应就是何蜜娜肯定是凶手之一或者帮凶,也许她是想用照片来博取自己的信任再伺机动手。
G确定了这一点想法之后,就下定了杀何蜜娜的决心。
但他行事非常谨慎,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把何蜜娜引到了一处树林边缘的悬崖峭壁前面。何蜜娜直到到达那里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当时在扭打的时候,G才真正意识到何蜜娜这个小姑娘的力气有多大,G几乎因此而丧命,但最终G还是成功把何蜜娜推倒了悬崖底下。
这些,他都没有隐瞒R,与R重新会和之后,G就和盘托出了所有的事情,当然他没有多说自己后续的想法。
R不是笨蛋,G在想什么以后要怎么做,R可以大致猜到,但是,只要不是故意去杀人,为了某个人,R自然会保护目前的G。
言归正传
何蜜娜冲进地下室的时候,嘴里似乎咬着某样发光的东西,所以R和G才会一下子看清楚是她。
但是何蜜娜的样子让两个人着实大吃了一惊,呆楞在了原地。
她浑身是血,脸上一条深深地伤口一直裂开到下巴处,原本圆圆的脸庞此刻仿佛歪斜了一般。
一边依然圆润,一边却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连带伤口瘪了下去。
翻开的皮肉不停还在不停流血,心脏上方靠近肩膀的地方被一条小钢锯穿透,小钢锯的头部从后背穿出,鲜血染满了何蜜娜的整个后背。
她的目标并不是R和G所在的位置,她可能连这两个人都没有看到。
何蜜娜的瞳孔已经散乱,披头散发,一张脸再没有了普通女大学生的可爱之色,如同女鬼一般。
她的手中提着一把木柄的斧头,很大,像是用来砍什么巨大坚硬的东西用的。
看到这把武器,罗意凡一下子想起来它在哪儿出现过,心中立时疑惑不已,他几乎可以当场肯定何蜜娜在罗雀屋事件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了。
但是,现在这一幕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是何蜜娜要报复G,不应该冲着木门来啊!再说他也相信G的话,当时G与何蜜娜扭打的时候,手里是没有武器的。
何蜜娜的脸有可能是在落下悬崖的时候划地,但身上的锯条一定是事后又有什么人再袭击了她一次。这个人G目前还无法猜想得到。
不知道何蜜娜究竟要干什么,她几乎是高举着斧头一路喘息着疯狂向前冲去,身上流出的鲜血喷得地下室到处都是。
直到——
“嘭!!!”地一声巨响,血肉模糊的何蜜娜冲击在木门上,人向后倒飞出去,倒在地上之后,一切才算暂时归于平静。
她手里的斧头被巨大的冲击力弹飞出去,落在石头的地面上滑出去好远,直到撞上木阶梯的边缘才停止。斧头的刃口甚至有一部分砍进了组成阶梯的长条形木料之中。
倒下的何蜜娜几乎是一下子就静止了,仿佛刚才的疯狂都是虚幻,因为冲压,小钢锯露在身体后面的一部分被挤到前面,从前面看好像钢锯一下子被人拔出了半截一样。
随着血流的喷薄,何蜜娜的身体渐渐瘫软下去,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丝丝隐约地抽搐和颤动……
第七十二章 场外篇八:初步验尸和了解
现场的证据收集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大部分警员纷纷退出场外。
所有看热闹的酒店住户都被赶到一楼,聚集到了大厅里。
这家酒店并不是整栋楼房唯一的经营户,只占用了楼房的一到五层。
一层是接待大厅和餐厅,二层从电梯出来,左手边是客房,楼梯就位于客房的这一侧,紧贴墙壁往上延伸。
右手边是包厢,警察到达的时候,里面还是客满的状态。
现在这些吃饭喝酒的客人自然全都被困在了酒店里,他们是抱怨声最强烈的一波人。有一些喝醉了酒的还在大厅里不管不顾的大声谩骂,骂得极其难听。
警察们当然不会管这些,全都是那个胖得流油的酒店经理在左右安抚,可把他累的够呛。
肥脑门上的汗水可劲儿地挂下来,都顾不上去擦一擦,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大片大片的贴在皮肤上。
感觉好像是刚刚才从健身房出来一样。
没有人去理睬他,也没有人去管他,让我们的视线回到二楼发生凶杀案的那间205客房。
房门口的警员站成一排,肩靠着肩,脚抵着脚,以防闲杂人等打扰房间里的工作。
此刻,那个新来的法医正蹲在浴室门口初步开始他的验尸工作。
谢云蒙和恽夜遥两个人像助手一样站立在他的两侧,仔细观察。
他们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谢云蒙要指挥工作,偶尔还会回头分一下心。
而恽夜遥则完全集中注意力,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法医的每一个动作,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仿佛是在观赏最动人的电影一样,不舍得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年轻法医手里的工具箱已经全部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地装满了恽夜遥看不懂的各种工具。
有的他还能大致判断出一些用处来,而有些就完全弄不懂了。
法医并没有立刻去碰触血肉模糊的尸体,而是先用眼眸在尸体身上仔细观察。
然后他直接了当的命令说:“拍戏的,记录。”
没有一个多余的字,语气里尽是高傲和不屑,还把恽夜遥叫做拍戏的。
恽夜遥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像个小学生一样,立刻拿出口袋里的纸和笔。站在那里随时待命。
要判断出一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首先就要看他的腐败程度,还有各种外界因素对其腐败程度的影响。
这里所说的外界因素涉及到温度,湿度和空气是否流通的影响。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外界影响,一般尸体在死亡后,经过24小时左右就会出现腐败现象。
目前只能从外部的尸斑,腐败静脉网,腐败产生的水汽泡等等方面来观察。
因为尸体是在洗澡的过程中被袭击的,所以身上没有任何的衣物,这也方便了法医对尸体的观察。
“记,”在测量过浴室内的温度和湿度之后,年轻的法医开口说:
“温度26.7℃,湿度80%,产生轻微尸绿,腹部膨胀,没有腐败静脉网,有轻微尸蜡。”
随着法医的话语,恽夜遥认真地在手里的小笔记本上记录着。
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丝不苟,仿佛真的是这个法医的助手一样。
“谁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法医回过头来问谢云蒙。
“就是这位。”谢云蒙很干脆地指了指手里拿着纸笔的恽夜遥。
法医站起身来,目光里有些奇怪,“可我刚才来的时候听说……”
话还没有说完,恽夜遥立刻解释说:“昨晚表面上第一个发现尸体和引起骚动的,确实是外面那个瘦高的男人,他现在正被警方监视着,留在饭店里面待命。”
“这么说吧,其实这间房间是我定下的。由于特殊的原因,我昨晚在这间饭店订了两个房间。分别是204和205室。”
“我自己进入的是204室,这间酒店的客房非常特殊。两间房间的浴室是紧挨在一起的,共用一个窗户。”
说着,恽夜遥指了指浴室最里侧朝外的窗户。此刻这扇窗户紧紧的关闭着。
“怎么说?”
“就是说这里的窗户是一半,而另一半在隔壁那间204室。中间是由浴室的墙壁隔开的。”
“原来如此。”年轻法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恽夜遥继续说:“由于特殊的原因,我进入204室之后,假装洗澡,从204室浴室的窗户翻爬到了205室。”
“至于原因,等一下,在分析案情的时候。我会如实相告。”
“我一进入205室,就看到了这具尸体在这里,当时是夜里九点钟左右,我进入205室浴室的时候,这具尸体就已经死透了。”
“但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而是站立着靠在浴室的移动玻璃门上,而且手指也没有被切断。身上和地上也没有蛆虫。”
“你是说尸体身上的伤是你走后有人加上去的。”
“不全是,脸上的伤口那个时候就有,而且那个眼珠子明显是被抠挖出来,然后再填进眼窝里去的。”恽夜遥指着尸体掉出来的那个眼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