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被梁老板封印到戒指里了?”和尚问道。
“还能有假?吃钵钵鸡时解禀还用戴着戒指的手吃饭呢。”
“按你们的说法,他为社么要给解禀?纯粹是因为解禀距离下次进故事世界的时间近了?这应该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才对,梁老板却给了他心爱的男人,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给你,给大白,给辰光,给谁不是给?而且别说你们会忌惮里面封印的是扶苏所以你们不敢要。”
胖子闻言,眼睛眯了眯,道,“哎,和尚,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觉得奇怪。”
………………
阴兵的动作很整齐,也很枯燥,却有着一种自然而然地氛围让你下意识地沉浸进去,就像是一群人在一起进行一个宗教仪式。
再者,苏白也是有些在刻意地随波逐流,因为他的目标就是融入这帮阴兵之中,而不是玩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
恍恍惚惚,一切的行为开始变得机械和麻木起来,苏白尽量让自己忘记自己现在做什么,甚至开始刻意忽略掉自己的身份,就差自我封印自己的记忆了,因为外面有和尚他们在接应,所以苏白并不是很担心自己会沉浸去出不来,再者,他也对自己的精神意志有很强的自信。
“呜……………………”
忽然,一声长远的军号声响起,苏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在自己前方的一个山头上,有一排军士举着类似于牛角一样的东西正在吹响着。
而环视四周,苏白看见自己身边全是秦兵,自己不再是身处于一支阴兵小队序列之中了,而是身处于一支茫无际涯的秦军大阵之中!
一道令箭自远方激射而来,刹那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军阵中数万秦兵一起举起自己手中的兵戈重重地砸在了脚下的地面上,整齐地大喝道:
“大风!大风!大风!…………”
远方,一坐龙輦自空中而来!
第八十章 自相残杀!
秦杨站在边上,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呼吸都下意识地变得急促了一些。
挥手间,抹去两千年以来君主王侯留下来的“碑文”,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大手笔,超出了传统力量属性的层次。
毕竟,那些君主王侯题字的碑文很多都已经不在了,刚刚呈现出来以及被抹去的,其实是那些人留下来的气场。
“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庶心咸服……
……男乐其畴,女修其业,事各有序。惠被诸产,久并来田,莫不安所。
群臣诵烈,请刻此石,垂著仪矩。”
《碣石门辞》上刻画着的是始皇帝的生平功绩,现如今,这些字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开始颤抖和扭曲起来,隐约间,似乎可以看见两千多年前那个男子登临这里眺望沧海茫茫时的身形。
“不孝子扶苏,请父皇尊听!”
解禀双手张开,行大礼跪下,一时间,整个碣石山四周开始阴风呼嚎,温度也当即冷却了下来。
“扶苏?”秦杨听到了这个名字,难道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当年的秦国大公子?那个被赵高矫诏命自裁的扶苏?
秦杨觉得这像是一个大玩笑,但是谁又无聊到跑到自己面前开这个玩笑?
能够在自己面前隐藏这么好且做出这么大手笔的,至少也是高级听众中的佼佼者吧,他闲得太无聊了所以才来戏弄自己么?
然而,解禀的大礼似乎除了这阵阵阴风以外,没有丝毫的回应,一种萧索凄凉的氛围开始在这里弥漫开来。
尘归尘土归土,昔日的大帝国,到如今,只剩下瓦砾仅存的痕迹,连兵马俑那儿寄存的战魂也消失无踪。
解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怆然之色,却没有太多的悲伤,其双手慢慢地摊在地上,带着一种淡漠和决然的姿态从下往上将手又举起来,像是在托举着一件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慢慢地,解禀的皮肤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裂纹之中隐约有血丝渗透出来,似乎这具身体都已经要崩溃了一样。
“到乡翻似烂柯人”,秦杨感觉这说的就是自己,而眼下的自己不就是在看仙人下棋么?
太多的未知,太多的不理解,却无从得以解惑,只能傻傻地站在旁边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并且,随着面前这个自称“扶苏”的人双手渐渐抬起,四周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虚影,真实与虚幻开始不停地交织起来。
碣石山附近的现代建筑开始慢慢地消散,取而代之是一种仿佛回到古代的荒凉,远处,依稀可见那种亭台小楼,带着一种如梦如幻的迷蒙感。
于虚幻之中,秦杨看见有一个身穿着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慢慢地走来,老者身上穿的不是道袍,却很接近道袍的样式,而且虽然看不清楚老者具体清晰的容貌,但其身上所流露出来的出尘气息让人生不起丝毫的亵渎。
解禀的眼睛自然也是睁开着的,他看着老者慢慢地走过来,其目光中露出了一种见到故人的缅怀,但老者却直接从其身上穿透了过去。
他,
看不见自己。
连他,
也看不见自己么?
秦杨看见老者身后似乎还有什么,但老者自己本身就已经够模糊的了,其身后的那些东西自然就更加的模糊不可见了,好像是有一片黑色的东西,像是一口口棺材。
老者在《碣石门辞》的光影面前跪了下来,嘴唇张开,应该是在说着什么,但是声音并没有从画面中传出来。
秦杨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他本能地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普通人也有好奇心,但对于听众来说,有时候搜集这种信息已经是一种本能了。
“父皇当初究竟让你带着他们……去了哪里…………”
“噗…………”
解禀的嘴角当即溢出一缕鲜血,
四周的幻影在这瞬间也都完全消散一空,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一样,碣石山还是碣石山,和两千年前一样,它依旧坐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