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其麾下弟子亦然各个是得道高僧,此时最边上坐着的那一位肤色黝黑个头稍显矮小的僧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历史上创办日本真言宗的空海和尚,此时的他,还在青龙寺学佛。
此时大唐是世界中心,外国友人可没有后世那般独特的待遇,丢个自行车丢个手机都能被特殊对待全力解决,再加上惠果和尚法嗣(弟子)皆是日后的大德高僧,所以日后身为真言宗传世人的空海和尚在这里只能敬陪末座了。
不过,当听到惠果大师以及惠应大师兄的那番对话后,空海和尚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诸位师兄都面色坦然仿佛没什么意外之感,才感到更加羞赧,果然,自己的境界还是太低了一些。
其实,也怪不得空海和尚,
正常人忽然面对这一句,估计也是惊诧莫名,你们不是还活着么,怎么指着一个年轻和尚说他手上的佛珠上有自己跟自己以及自己弟子的舍利串在上面?
七律双手合什,郑重其事地对着上方惠果和尚跟惠应和尚躬身行礼道:
“弟子七律,参拜师叔祖!”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弟子七律,参拜师叔祖!”
“哈哈哈哈哈………………”惠应和尚在七律参拜后当即大笑起来,此时此刻,简直和之前刻板的模样判若两人。
小沙弥在此时则是惊骇莫名,他是自小就被青龙寺收养的孤儿,打记事起,他可真没见过惠应师叔祖这般……这般“放浪形骸”过,要知道惠应师叔祖一直是诸多师叔祖里最不苟言笑最一本正经一言一行都苛刻标准到无以复加的人。
不过,小沙弥也清楚看来自己领进来的和尚真不是来化缘的,当下,他只得吐了吐舌头,退了下去。
“怎么样,诸位师弟们,还是我这一脉最争气吧。”
惠应和尚很开心,由衷地开心,在一刻钟之前,师尊惠果和尚和诸位法嗣弟子们聊谈,众人刚刚约定了一个承诺,那就是日后自己圆寂后吩咐各自弟子将自身舍利串联起来,代代相传(这里当然不是指孩子而是传人弟子),且吩咐后世弟子,若有功参造化佛法精深者,可至这青龙寺地界附近,持历代舍利念诵经文,自然就能被“接引”进来。
师尊在众人约定达成之后,领着诸位法嗣们随手布置了一个接引阵法,这才一小会儿,就有人来了,而且有只有一个人,至于说之后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那是绝对不会有了,因为后代弟子们但凡有资格来的人,甭管是在日后那个年代,哪个岁月,都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而眼下,只有七律一个人,且七律手持佛珠最大的一颗舍利则是惠应和尚的,自然就是惠应和尚赢了。
这个法子,无非就是惠果大师和诸位法嗣们玩的一个游戏,简而言之,这个游戏就相当于其实每个人都能够证实未来是否会出现时空机。
你只需要将现在的时间年月日甚至精确到分钟和秒,写在一张纸上,当作传家宝,传递给自己的儿子,再吩咐儿子一定要传递给以后的孙子,按照愚公的那句话来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吩咐后代子孙如果以后时光机变得和电视机一样普及后让他们来到纸条上记录的时间点来见自己这个祖宗。
如果未来真的会出现时光机,抛开你断子绝孙又或者子孙不孝完全不鸟你这家传遗训等等意外条件,那么你在写完这张纸条后,你的某个几十世或者是几百世的子孙就忽然蹦出来大喊你一声:“祖宗!”
如果当你写完这个字条,还啥事儿都没发生,则意味着时光机不会被发明。
惠果和尚可能真的是闲得无聊了,所以才跟自己座下的法嗣们一起玩了这个游戏,然后他们成功了,这也可以从侧面说明惠果和尚到底有多么逆天以及其身边的这些法嗣们佛法亦是如何高深。
当然,这个赌,有点大,也有点玄而又玄,一般人还真玩不起来,其实,七律如果不是成为了听众,哪怕他在世俗之中再是得道高僧受人敬仰也依旧来不了这里的。
不过,惠应和尚作为七律这一脉的直系师祖,在此时是高兴异常的,也确实,僧人没有子嗣,而自己的传法弟子则是相当于子嗣,甚至比子嗣更亲密,毕竟子嗣只是传承你的血脉,而弟子则是传承你的法统和精神,惠应和尚如此失态,也是因为七律的到来得知自己日后徒子徒孙依旧有人可以走到如今之地步。
在座的其余大师们在此时也只能羡慕地看着惠应和尚,他们倒是没觉得这位师兄表现有什么过,换做是他们,可能比这位师兄更加高兴吧。
惠果和尚在此时轻轻伸手,向下压了压,惠应和尚当即收敛笑容,重新盘膝而坐,再归法相庄严。
“阿弥陀佛,人来了,但不该问的,莫问,天机泄露,方有大灾。”
惠果和尚提醒道,他们这个游戏,可以说超越了常理,等于是在古代将一个未来的人给拉到了这个画面意境之中,如果问了不该问的东西,比如说唐朝还有多少年国祚?下一代皇子是谁?这就是最直接的泄露天机,必然遭受天谴!
但如果只是寻常交流,倒是无妨,毕竟佛法无量,这里的无量,也有无视时空的意思。
七律慢慢地走上白玉莲花台,此时在场的诸多僧人,都是日后佛门供奉的祖师爷,而这位惠果和尚,更是传奇一般的人物,其幼年就佛根显现,师承诸多高僧,成年后更是融合诸家所学,自创一脉,开宗立派。
只可惜,之后到唐武宗时大举灭佛,青龙寺遭遇兵灾付之一炬,后世影响力最大的,反而变成了回到日本创办真言宗的空海和尚。
“来,坐下,与我等一同品茶论佛,岂不快哉?”一位僧人在旁边开口道,他应该也是七律的师叔祖。
“是极是极,你切莫有何辈分顾忌,能进到这里与我等见面,佛法造诣肯定不在我等之下,佛法无量,达者为先,若纠结于辈分,岂不是落了下乘?”那位坐姿随意的和尚对七律说道。
七律和尚微微颔首,但还是没有入座。
惠果和尚在此时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见自己座下的法嗣们几番邀请甚至连惠应和尚这位直系师祖都开口邀请了,这被自己阵法接引来的年轻僧人却依旧不愿意入座。
“有事?”惠果和尚开口问道。
不愿入座,自然是有事了。
师尊开口问话,座下法嗣们自然不敢再插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七律的回答。
当然了,这话问出来,其实还代表着另外一层意思,如果这个被接引来的后代僧人真的是有事才来的话,那么事情可就不那么简单了,这意味着这个后代僧人其实早就可以来了,却偏偏等到有事所求的时候才来。
虽说他们其实也没因此等待,因为不管七律什么时候决定来,他们在布置完阵法之后,七律都会直接出现在青龙寺大门外。
但大家都是当世高僧,佛法修为高深不说,心性也是恬然得很了,所以觉得这个后代僧人还真的有些……太刻意了。
这感觉,有点破坏氛围啊。
若是接引来一位后代僧人,证明青龙寺传承后继有人,本就是一桩雅事和快事,大家坐而论佛,参照古今,岂不快哉?
放眼天下,还有何等事儿比这个更让人觉得雅趣?
七律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次双手合什对坐在自己面前的诸位师祖们行礼,同时道:
“弟子所来,是向诸位师祖们求借一物。”
“俗气了,俗气了啊。”那位姿态洒脱的高僧笑着摆摆手,“你所需是何,答应你就是,大不了我等寻一个人迹罕至之处,将那物件儿埋下去,再布置一个阵法,千年之后,你自去取得。”
“是极是极,如此甚好!”另一位高僧附和道。
惠果和尚却不动声色地看了七律一眼,问道:“所求,何物?”
“弟子想借……诸位师祖法身修为一用,弟子想借青龙寺气运一用!”七律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