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不了。”
“行。”
楚兆就这样搀扶着苏白走了出去,两个人坐电梯下去,一直到了停车场,然后上了楚兆的车。
苏白被楚兆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身上还是不断地溢出着鲜血,现在,就连可能随时回来和自己分赃的胖子他们苏白也懒得去等了,哪怕因此错过一些利益什么的,苏白也不在意了,现在苏白最想做的,就是去熏儿的墓碑前,再看一眼她。
“知道熏儿是怎么死的么?”苏白问了一句显得很白痴的问题,因为这件事,楚兆知道的可能性并不大。
首先,要知道熏儿上个故事世界里的事情,然后还要去咨询同时进入那个故事世界的听众,苏白没这个权限,如果是通过自己的关系去询问的话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而且熏儿到底是怎么死的,也很难调查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了。
楚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苏白,你知道么,我现在忽然觉得好讽刺,妈的,我还是刑警队队长,但是现在我最好的朋友死了,我连她的死因都不知道,根本连怎么调查都不清楚,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儿啊!”
楚兆说着说找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
“这件事,我来调查。”苏白记得自己有一个论坛号,自己似乎可以去那里发帖付出一定的奖励,可能会有当巧参与那个故事世界的人来给自己提供一些信息,当然,这种方式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很低很低。
“呵呵。”楚兆笑了笑,伸手,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有的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不习惯去哭泣,也不允许自己去哭泣。
终于,楚兆的车拐入了一条小公路,前面是一个小陡坡,上了陡坡之后再拐一个弯,公墓群就在眼前了。
楚兆把车停在路边,因为苏白身体不方便的原因,楚兆也不去停停车场那里了,直接搀扶着苏白下了车。
苏白在楚兆的帮助下走入了墓园,楚兆应该是问道了具体的位置,所以直接带苏白向高处走去。
走着走着,楚兆忽然开口问道:“苏白,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宁可我死,也比熏儿死更好一些?”
苏白沉默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兆这个问题。
“现在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
“对,没意义。”
其实,确实是这样吧,比起和自己有矛盾有芥蒂的楚兆,对自己心存爱慕的熏儿,当然是苏白更希望活下来的对象,但世事无常,恐怖广播也不是苏白自己开的,这些事情,也不是苏白能够控制的,当然,不管自己和楚兆到底还有多少关系裂痕,苏白也不希望楚兆出现什么意外的,或许两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是至交好友,但心里,还是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墓碑,显得很简朴,墓碑前还有一堆花束,显然,在不久前,刚刚有人来看过熏儿。
把苏白搀扶到墓碑前后,楚兆松开了手,苏白身体一个踉跄,就这么撑着墓碑,缓缓地坐了下来。
墓碑上,熏儿的照片,仿佛如昨,很内敛,也很娟秀,但是这个冰冷的墓碑,真的和她一点都不般配。
恍惚间,苏白能够看见这个女孩儿站在自己面前,在飞机上接自己下机,也似乎看见了更年轻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背着一个书包去上学时,这个女孩儿开着家里的军吉普大大咧咧地到车站来接自己一起去学校。
这个时候,再去想当初是否答应和接受熏儿对自己的爱慕,其实是一种对熏儿的亵渎,因为苏白清楚,熏儿不需要怜悯,她也不接受怜悯。
“这是她第三次体验者任务吧,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居然出了意外。”苏白喃喃自语。
一旁,楚兆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看着苏白,然后发声道:“苏白,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了?”苏白带着疑惑看着楚兆。
“这是她的第二次听众任务。”楚兆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也是刚刚过了自己第二次听众任务,我们早就不是体验者了,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听众。”
听到这句话,苏白身体一颤,随即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怒吼着抬起头,看着空中,那一片天,很蓝,阳光,也很刺眼,但苏白就这么和太阳直接对视,丝毫不挪开。
…………
“喵。”
吉祥看着这幅画中的情景,看着苏白简直要发狂似地抬着头,从这个角度来看,苏白就是在盯着自己。
摇摇头,摇摇尾巴,吉祥觉得自己把事情搞大了,也摊上事儿了,谁知道这幅画的居然出现了这样子的一个情景,这下子玩笑开大了。
“猫猫……”
这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刚刚睡醒的小家伙从里面爬出来,看见苏白躺在地毯上,一看就是受伤了,有些焦急地爬了过来,爬到苏白身边后,小家伙小肉手撑着,发现了苏白胸口上的那幅画,画中的苏白,正怒目盯着外面,很生气很生气。
小家伙马上捂住嘴,似乎自己也被吓到了,然后扭过头看向了吉祥:
“粑粑……气……了……猫猫…………”
吉祥叫了一声,那幅画正在不断地发烫,画面也正在不断的模糊起来,吉祥马上伸出爪子把那幅画从苏白胸口拍走,
然后在苏白醒来之前先马上蹦到冰箱那里,给小家伙取来了一袋牛奶,又把平板给带出来用猫爪子调好了一部动画片播放着,随即叼着那幅画逃也似的跳出了窗子,
显然就是高冷如吉祥也知道自己这次把玩笑开大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疼……
苏白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小家伙马上爬了过来,把自己的脸凑到苏白面前,蹭了蹭。
感受着小家伙身上的温度和奶香味,苏白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明悟,怪不得自己之前总感觉有种飘起来的压抑感,这可能就是当局者迷的感觉;
没出来前,苏白不能意识到自己正在那幅画之中,但是出来之后,就能够明显地察觉到这种感觉,这倒是帮苏白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那就是不需要不停地思考现在自己是否还在画中画里了。
“哟,你轻点,你爹现在身子快散架了。”苏白溺爱地跟小家伙来了个头碰头。
小家伙捂着自己的头张开嘴不停地吸着气,这可爱的模样让苏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艰难地坐起来,苏白也懒得去折腾了,之前一次重新上火刑架又遭遇了一次虚拟的熏儿死亡事情,两件事,两个情景,对于精神的消耗确实是巨大的,让苏白现在都觉得很是疲惫起来,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小家伙似乎也能察觉到苏白的疲惫,很乖地就靠在苏白的身上,也不闹腾,就这么安静地陪着苏白。
低头看了看小家伙,苏白真心觉得,把小家伙带大的话就算是自己以后能够确保自己不死能够不出意外地永远活下去估计也不想再要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了,有小家伙从小到大这么懂事的对比,自己再要个孩子这个闹腾那个闹腾的估计还真不习惯。
当然,可能自己和小家伙两个人,这种类似于遗世独立的境遇和心态,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世俗间具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