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很多人,有的人,是实打实的,拥有肉身,有的,则是一道虚影。
“呵,这一个还是新鲜的。”
公子海看见了坐在船上的小林,从小林的衣着来看,他是近期刚来的,甚至,公子海伸手摸了摸,身体居然还有残温。
这让公子海有些意外,如果放在平时,他会细细地考究一下,因为他觉得这个在自己之前刚刚上了船的家伙,有点不对头。
但是公子海的目光,很快就被站在船尾上的两道身影给吸引住了,
整艘船的船客中,其他人都是坐着的,唯独这两个人,是站着的。
看着这两个人影,公子海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他只记得小时候,每次这两个人来到孤儿院里时,是小朋友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他们会带来新的玩具和新的衣服,而且他们对每一个小朋友,都很和善。
以后长大了,离开了孤儿院,每次公子海走在路边看见那些乞讨的小孩子时,脑子里总是在想着,如果没有那两个人,自己的童年,应该也是在桥洞下或者是大马路边度过的吧。
少顷,平复下情绪的公子海面露出了一抹挣扎之色,似乎显得很是纠结,但还是低下头,对着身前的这两道人影弯下腰,鞠了一躬,
“院长阿姨、院长叔叔,你们好,小海来看你们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爹娘的留门
这两个人,只是两道虚影,有些来过这里的人,会被载入,然后上船,留下自己的痕迹,有的人,上了船,还下了船,有的人,上了船,就永远下不来了。
公子海现在的内心有些复杂,有些踌躇,
一方是和自己相依为命带着自己长大的姐姐,另一方是小时候建立孤儿院的院长叔叔和阿姨。
选择,是困难的,毕竟就算是再大奸大恶的人,内心之中,总还是有一块自留地的,那种从脚指头到脑门儿上都像是被泼墨一样黑得彻彻底底的人,也很罕见,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不可能。
不过,有些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命运就喜欢这样去安排,人如果不需要去被迫做什么选择的话,就没那么多痛苦了。
“院长叔叔,院长阿姨,对不起了。”
公子海再次鞠躬,取舍,还是要他来做的,人总是自私的,比起将爱分散给整个孤儿院甚至好多个孤儿院孩子的叔叔阿姨,公子海还是觉得荔枝跟自己更亲,二者之间,他选择了荔枝。
手中的蜡烛燃烧了很久,却一直没有降低,也没有缩短,公子海走到船头,那个一直唱着童谣的女童就站在那里,在船头,也有一个灯笼。
这首童谣也不是到是谁做的,歌词血淋淋的,再以这样子一种清脆稚嫩的童音唱出来,让人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去。”
公子海面色庄严,将自己的蜡烛跟灯笼摆放在了一起,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
女童还是在唱着歌,但是船的方向却发生了改变,
水面幽幽,船儿悠悠,
见了故人影音一面,
现在,
是时候去为活人做些什么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前面,露出了平台的模样,
到了。
………………
平台上,林舟的脸色有些发青,这是冷的,下水的时候,外面羽绒服自然是脱了,但是这里的温度,只能是比外面还要低,林舟是腊尸,却不是僵尸,他的身体素质,其实跟正常人很相似。
徐嘉诚坐在平台一角,默不作声,他在等,已经不是在等林舟口中的镜子自己出现了,他在等其他人,其他人,应该要来了吧,
他们,应该有什么办法吧。
老实说,徐嘉诚的脾气,也不是很好,跟苏白基本差不多自小都是富家子弟,他的性格,其实比苏白更偏执和极端,当然,这只是普通人可以感觉出来的情绪,如果比起深层次地来说,徐嘉诚也没到苏白那种精神病的地步,只是苏白不发病的时候,显得还是很文静的。
脾气再不好,这个时候也不能把林舟的脑袋给揪了,倒不是因为怕杀这个人沾染因果,随便杀一个人,这点因果还是承担得起的,只是杀了林舟,及意味着这次秦皇岛之行就算是彻底失败,完全画上句号了,自己姨娘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带镜子回去让她“青春永驻”呢,徐嘉诚不想空手回去后看见自己姨娘失望的眼神。
林舟还是支撑不住了,蹲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着,看起来很是可怜,这个经历无比丰富的男子,经历过抗日战争时期的投笔从戎,经历过近百年的诸多风云变幻,到如今,还是落得一个冷得瑟瑟发抖的境地,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按照林舟的说法,他回来,只是想回到噩梦一开始的地方,去结束这场梦。
少顷,徐嘉诚忽然站起身来,前面,人头路上,有一道人影正在缓缓显现。
这个人影,很大,也很肥硕,等到他的身形完全出现在徐嘉诚视线之中时,徐嘉诚的瞳孔微微一缩,“死胖子,你是属狗的是不是。”
胖子在听众圈子里的交际范围可是比苏白大得多得多了,他认识以及认识他的人,都不少,很显然,徐嘉诚也是认识胖子的。
只是,此时的胖子眉头紧锁,一副很有心事的模样,他走了过来,看见徐嘉诚在这里他也没有过多的吃惊,这件事他本就知道了。
平台上空无一物,胖子回过神来,疑惑道:“妈的,镜子呢?”
徐嘉诚冷笑了一声,“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胖子有些莫名其妙,“那你早早地过来后就一直傻站在这里?在这里练瑜伽么?”
胖子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苏白跟自己说的话,苏白跟自己说他在下面遇到了很危险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镜子”,被提起了好多遍,但是怎么到了这里,连块玻璃碎片都没有看见?不,连玻璃渣都没有,除了白色的岩石还是白色的岩石。
“得嘞,又有人来了,我说,也不知道那哥们儿带没带烧烤架之类的东西,咱总不能空跑一场吧,在海底下吃顿烧烤回去也算是不虚此行了,也甭管他娘的镜子不镜子的了。”
胖子一边调侃着一边眺望远处出现的船影。
船在平台边停了下来,公子海手持蜡烛走了下来,那艘船随即又微微离岸半米,这半米,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咫尺天涯了。
“娘的,烧烤他肯定没带,带个蜡烛过来点火蹭吃蹭喝的。”胖子有些失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