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够舒服吧。”苏白看着和尚,拿出一根烟,在指尖抖了抖,“你也就当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和尚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和尚是在自己去九寨沟自驾游的途中,和尚开这个面包车,里面有一家三口即将尸变的尸体。
现在,一晃,也将近两年时间了。
苏白将香烟点燃,丝毫不顾及这里是病人的卧室,反正跟和尚身上的体香比起来,毛毛雨啦。
在和尚卧室里抽了根烟,苏白走了出来,站在另一个卧室门口,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嘉措。
这时候,苏白感觉自己是殡仪馆的守夜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躺着两个动都不动的人。
胖子此时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应该是在画符,这些天除了吃饭时出来一下,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有时候,苏白倒是挺佩服这胖子的,别看三百斤,但人真的有料,在听众里,真的算是博才多艺了。
和尚跟嘉措两个人躺在床上没办法起来动暂且不提,看着胖子还这么努力,苏白忽然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太颓废了?
似乎自己平时在家时,就陪着儿子,有点像是退休人员在颐养天年的样子。
摇了摇头,抛去了脑子里的这些杂念,苏白倒是没多少触动和想法,譬如整天在秦皇岛开出租车的秦杨,譬如以收集艺术照和惩恶扬善的僵尸男孩,苏白忽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
确实有不少听众在现实世界里也是不懈努力想方设法地提升自己,但是也有很多在现实世界里有着自己独特的怪癖。
比如,解禀和他的老板,居然还在开着游戏公司。
一念至此,苏白看见吉祥忽然从沙发旁的地毯上坐了起来,对着门外,尾巴微微竖起。
“有人来了么。”
苏白抽出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手,然后走到客厅玄关处,打开了屋门,院子里,并没有人,再向外走,打开了外面的铁门。
“好久不见。”屋外,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戴着金丝框眼镜,站在那里,身材很是挺拔。
“呵呵。”苏白笑了笑,看着解禀,“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么好看。”
苏白用的是“好看”两个字,而不是“帅”这两个字。
“你也很美。”解禀看着苏白微笑着回答道。
两个大男人,在大白天,互相用这样子的方式恭维,确实是挺耳目一新的。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解禀问道,“或者,我们出去走走。”
解禀也清楚,这间屋子里的阵法,不能轻易示人。
“好,出去走走。”苏白将铁门关上,和解禀并肩,两个人向另一侧的田野走去。
冬天的下午,略带着萧索的气息,光秃荒凉的田埂,两个男子肩并肩漫步而行。
“火车站,你是要去的吧。”解禀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苏白递给了解禀一根烟,解禀摇头拒绝。
苏白自己点燃,吐出一口烟圈,道:“怎么,你也是来拉帮派的,我本来还以为以你的B格应该不屑于做这种事。”
“B格不能当饭吃。”解禀回答道。
“资深者里面,你应该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吧,你还担心什么?”
“如果他们手中有那些高级听众故意留下的东西,我还真没什么十足的把握。”解禀实话实说道,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烟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根烟,咬在了嘴里。
“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你不抽烟的。”苏白问道。
“那是因为上次我嫌弃你的烟太低档次,为了你的面子,找了个借口而已。”
“可以。”苏白点点头。
“你那两个朋友,是不是还没醒来。”解禀问道。
“还植物着。”
“还记得上次你在停车场里拿到的灵草么。”
“记得。”苏白看着解禀,“你是开草药铺子的么,那种东西对于你来说是路边的大白菜,想要多少就拔多少?”
“不是。”解禀否认道,“事实上,那种级别的草药,我也没有多少,而且,他们伤势太重,灵魂和法身都受创严重,不比你上次只是单纯的身体受到伤害那么简单,所以靠灵草想要苏醒都是一个未知数,至于如果运气好苏醒了,也没什么实力,也没办法参加这次的事。”
“那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找点话题,不想冷场,太尴尬。”
………………
“苍白的谎言欺骗不了我,沉闷的教条束缚不了我!
我摒弃一切无法带来实际胜利与快乐的规矩。
强大的入侵之下,我举起强者的权威!
我逼视你们畏惧的耶和华那对玻璃似的眼,毅然挑战他;我举起一把巨斧,劈开他虫蚀过的髑髅!
我带着讽刺而愤怒的笑容抹去一切伪君子的可怕学说!
看那十字架吧,它代表什么?一个黯淡无光的弱者吊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