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很吓人呐，”躺在床上的老将军笑着说道，“这里不但有好几位女士，而且还有小姑娘，真的要看么？”

　　“就是我要看的，”莉亚上前一步，指着欧文大公胸口的位置，“打开吧，这里面的绷带和药膏一点用都没有。”

　　欧文大公收起脸上的笑意，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而床铺旁边那位银发女性则随之上前，用轻柔的动作掀开了盖在大公身上的被褥。

　　老将军的上半身并无衣物，而是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但从那绷带下面却没有任何血迹之类的东西渗出。

　　银发女性并未拆解它们，而是将手轻轻在绷带上方拂过，那厚厚的绷带便随之断裂、打开，露出下面触目惊心的真相来。

　　只见在绷带覆盖之下，欧文大公胸口的大片血肉早已溃烂变异，一道扭曲撕裂的伤口位于他的右胸，而伤口周围的血肉就好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般呈现出黑紫色并向内凹陷进去，而最令人恐怖的，是那伤口以及周围的溃烂血肉竟然是“活”的！

　　那些腐烂变异的血肉就好像有着独立的生命一般在蠕动，不断扩大着自己的溃烂范围，在烂肉与正常血肉之间的交界处，那些腐烂的部分甚至生长出了细小的尖刺和齿状物，撕扯、吞噬着周围的健康血肉。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艾文娜便脸色苍白地退了回去——但好歹是没有惊叫出声。

　　毕竟，她之前已经看过黑剑骑士在变异之后的尊荣了。

　　“刚开始还挺疼，但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欧文大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伤势，“它们正在逐渐取代我的身体，一部分神经已经被它们‘吃掉’，这倒是一种解脱。”

　　“没有尝试治疗么？”查理曼脸色糟糕，但还是用镇定的语气说道。

　　“试着把烂肉割掉，但立刻便会重新长出来，而且和割掉之前一模一样，把伤口整个挖掉都不管用，腐化似乎并不是扎根在肉.体上，而是扎根在我的灵魂里的，”欧文大公淡然地说着，“药膏，魔法，甚至是精灵的祈福术，都已经试过了，这种变化是不可逆的——只有霍尔曼学士的秘术产生了一点效果，他切割了我的部分灵魂，才让我能清醒地和你们交谈。但这种状态应该也持续不了多久啦，我已经能听到一些细小的声音在自己的脑子里嗡嗡作响，那是亵渎的言语，它们就跟这些肉芽和牙齿一样，正在慢慢啃穿霍尔曼学士设置的心灵防护屏障……”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治愈

　　欧文大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很淡然，就好像在描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一般，但他所说的内容却让听者忍不住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疯嚣之力正在夺取他的身体。

　　不仅仅是从肉.体上取代，同时也在灵魂层面进行着侵蚀，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种侵蚀的过程，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意志力了——别说是普通人，哪怕是一般的勇士，在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能有几个像欧文大公一样淡然的？

　　郝仁来到床铺旁，认真观察着欧文大公上半身的腐化情况数据终端从他肩膀上飞了下来，在伤口附近飞来飞去。

　　欧文大公和床铺旁边的银发女性在看到数据终端时同时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些疑惑和思考的神色，但除了莉亚之外，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点细节。

　　“确实是疯嚣之力造成的结果，但这个人用强大的意志力和身体强度延缓了侵蚀的过程，”数据终端的声音在郝仁脑海中响起，“已经提取样本，开始考虑治疗方案吧。”

　　“我们想知道昨天晚上的袭击经过，”这时候薇薇安突然上前一步说道，“如果可以说给我们听的话。”

　　欧文大公定定地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略一沉吟之后首先抛出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你们……对我身上发生的变化知道多少？”

　　“知道很多，”莉亚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欧文大公胸前的伤口，那些蠕动的腐化血肉便瞬间静止下来，“我甚至能治好你——但前提是你能把那些变成怪物的黑剑骑士的详情告诉我们。”

　　欧文大公惊愕地看着自己伤口上的变化，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采，然后笑了起来：“看样子把你们叫来真是明智之举。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想你们已经听过那些传言了。”

　　“据说是一支黑剑骑士队伍趁着夜幕摸到了北境军团驻地，然后被守夜的断剑骑士们察觉，”郝仁接着说了下去，“原本断剑骑士的力量是远远超过黑剑骑士的，但那支偷袭队伍却突然爆发出怪物一样的力量……”

　　“是彻底变成了怪物，”欧文大公点点头，“袭击者只有十几个人，而且我怀疑他们是在制定好计划的情况下，以完全受控的方式在北境军团驻地内变异的。他们的盔甲像蜡一样融化，金属和血肉一边融合一边生长，并从躯干上生长出大量不对称的肢体来，他们的头颅上还张开了大量的口器和眼睛，那样子简直是骇人听闻。从他们嘴里发出的嘶吼会让人心神恍惚，直视他们的眼睛则会让意志不坚定的人当场发疯，普通的士兵完全不是那些家伙的对手——刀剑砍上去的伤痕几乎眨眼间就会愈合，而被他们的肢体或剑刃刺伤之后则是致命的。”

　　欧文大公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伤：“普通士兵被他们所伤之后，全都在短时间内变成了类似的怪物，虽然这样转化而来的怪物只能活动一小段时间，但却足以引发灾难性的后果。而我其实也是被那些怪物所伤的，只不过我比其他人坚持的时间更久一些罢了。”

　　说着，他放下手，自嘲地笑了笑：“本来我是打算把自己当成样本，回到城堡之后让这里的学者和魔导师们研究一下我的血肉之间到底有什么东西，好找到可以对抗那种腐化的手段，但结果所有治疗方案都没有任何效果，就连霍尔曼学士都只能让我延长一天的生命而已。如果不是你们出现，我已经准备离开城堡了。”

　　欧文大公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他所说的离开城堡绝不是回到前线，而十有八九是要把自己流放到雪原上或是戈尔贡深渊里面，甚至是自我了断，因为像他这样实力强大的战士一旦被彻底转化……哪怕转化之后只能生存一小段时间，所能造成的破坏都是毁灭性的。

　　郝仁微微点了点头，欧文大公的描述非常详细，有着充足的参考价值，那些黑剑骑士的变异毫无疑问是疯嚣之力导致，而根据他们变异的“受控性”以及“目的性”可以得出结论，在他们背后应当还有一个上位个体在控制一切。

　　毕竟，疯嚣爪牙中的炮灰单位是几乎没有思考能力的，只有上级的衍生体或者“脑类”单位才有思考和指挥的能力，而在拉赫瑞恩，这个“脑”应该就是那个龙魂皇帝。

　　“你们大概是什么时候受到袭击的？”莉莉在旁边问了一句。

　　欧文大公想了想：“午夜之后半小时左右。”

　　“那么时间也能对上了，”薇薇安点了点头，“就是咱们感应到‘爆发’的时候。”

　　查理曼有些不解地问道：“爆发？什么爆发？”

　　“啊，你们可能感受不到那种气息，或者感受到了也没法分辨，”莉莉无所谓地摆摆手，“就是昨天晚上暴风雪最大的时候，那时候有一股邪恶的力量从帝都方向爆发出来，跟欧文大公遇袭的时间基本上吻合。”

　　躺在床上的欧文大公听到莉莉的话顿时张大了眼睛，脸上也泛起异样的神采来：“果然……你们也是可以感知到‘那东西’的——你们果然也是传承者？！”

　　郝仁听到“传承者”三个字的瞬间眼皮便微微抖动了一下：果然，这边有线索！

　　但他并没有完全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我们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不过在详谈之前，还是先治好你吧。莉亚，交给你了。”

　　莉亚点头上前，站在欧文大公旁边，但她却并没有采取更多的行动，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老人。

　　其他人则都好奇地看着她，想要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打算怎么治愈发生在大公身上的可怕腐蚀。

　　这样诡异的静默持续了几秒钟，就在欧文大公已经被莉亚盯的浑身不自在，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郝仁突然注意到大公身侧的床铺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那看上去就像是身体投下的阴影，初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它却是迎着那道由窗户洒进来的阳光而出现的！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不正常的“影子”，而后者刚开始还在维持着一动不动的样子，却在几秒种后突然蠕动起来。

　　就像是要逃离危险一般，那团蠕动的黑色阴影骤然波动起来，飞快地向着远离莉亚视线的方向“游”去。

　　然而那影子根本没能逃出多远，几乎就在它刚刚离开大公身体的同时，莉亚已经一个闪现来到床铺的另一侧，伸手就抓住了那团蠕动之物。

　　黑色的阴影被直接从二维平面抓取到了三维空间，它剧烈地挣扎起来，并在空气中皱缩成一团令人作呕的、冒出烟尘的软体物质，然而不管它怎么挣扎，都无法从莉亚那小小的手掌中逃出去，反而在和后者接触的过程中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和血肉烧蚀的吱吱声，短短半分钟内，它便烧蚀的只剩下一个不过两厘米直径的黑色圆球了。

　　“好了好了，再烧就烧没了，”郝仁一看连那个圆球都开始冒烟，赶紧上前把那玩意儿从莉亚手里抢了过来，扔进早已准备好的样品保管容器里，“得留个样本分析用。”

　　然后他转过头：“大公，你现在感觉……额，咳咳，欧文大公，欧文大公？”

　　叫了好几声之后，躺在床上的老人才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满脸都是古怪的神色：“这……这样就完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事，”莉亚一脸无所谓地摆着手，“只是一点衰退之后的污染物罢了，我手底下的人都能随便搞定的。不过你倒确实是让人刮目相看，一个普通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

　　“没错，没错，确实是传承者！”欧文大公脸上的表情兴奋起来，“你们是谁的传承？世界树神殿的前身是哪一个纪元？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是图门帝国？不对，图门也无法那么轻松地对抗戈尔贡……难道你们是戈尔贡，甚至戈尔贡之前的……咳咳，咳咳咳……”

　　或许是过于兴奋，也或许是身体积累下来的虚弱在疯嚣之力被驱逐之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这位健壮到不像话的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郝仁赶紧上前按住对方：“镇定，镇定，你现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别这么轻易就又扔了。”

　　莉亚也淡淡地看了欧文大公一眼：“我只是驱逐了你体内的腐化力量，但你损耗的元气和灵魂都不是那么容易补回来的——尤其是后者，你的灵魂已经被啃食掉三分之一，那是不可逆的损伤，即便是我也很难完美地修复它，如果你过于激动的话，你的身体和灵魂都会承受不住的。”

　　“呼……呼……”欧文大公躺回原位，同时剧烈地喘息着，在女神亲自赐下的奇迹面前，他胸口的伤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痊愈，但之前被疯嚣之力侵蚀时所压制下来的、身体本源上的缺损却一下子爆发出来，这让他显得反而比刚才还要虚弱，“我……明白了。灵魂上的损失会有什么后果？”

　　“你还会活着，但说实话，再想做一个英明神武的北境守护者大概是不可能了，”莉亚直白地说道，“你的思维，意志，记忆，甚至人格都会大幅度削弱或向着恶劣的方向转化，你的身体也会受到影响，因为灵魂与身体的不匹配，你将难以控制原本的躯体，从而导致它衰弱下去，并一直衰弱到和灵魂一致为止。当然，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废了，可是你的底子很好，我也尽可能保护并填补了你损伤的部分，所以你并不会变成废人，但各方各面都不会达到你全盛时期的一半。”

　　“对我而言……也跟废掉没什么两样了，”欧文大公叹了口气，但随之释然地摇摇头，“不过能捡回一条命已经该知足了。”

　　“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了，”郝仁立刻接道，“有关图门帝国，戈尔贡，纪元，以及传承者的那些事。”

　　（年会归来，达成年会不断更成就，然而存稿耗尽，生无可恋.JPG……）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康斯坦丝

　　郝仁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在这座城市中停留了一天，并在那一天内抓紧时间去探索了戈尔贡深渊，而且在戈尔贡深渊中找到了那位马尔基里魔法师的遗言，又从遗言中得知了“图门帝国”的存在。

　　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那些看似凌乱的线索片段其实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他所接触到的，已经是这个神秘的拉赫瑞恩世界所掩藏起来的终极真相了。

　　而在他提到图门帝国和传承者这些词汇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欧文大公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是来参与这次纪元更替的么？”

　　郝仁看着老大公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点头：“是。”

　　脸不红，气不喘，甚至好像连自己都信了。

　　这就是一个优秀审查官的工作态度——没有跟自家上帝胡搅蛮缠的经验绝不会快速凝练出如此的气度。

　　欧文大公欣慰地长出口气，视线转向一旁的查理曼兄妹：“我知道，你们带来一样东西——现在把它拿出来吧。”

　　查理曼皱了皱眉：“但那样东西必须在伯伦丁陛下或者康斯坦丝殿下在场的情况下才能……”

　　“康斯坦丝公主马上就到，”欧文大公打断了查理曼的话，并微微抬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位银发女性，“金妮，可以让公主殿下过来了”

　　被称作“金妮”的银发女性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眼皮慢慢合上，她的全身肌肉都放松下来，身体呈现出一种完全静滞的状态，而在几秒种后，郝仁听到她体内传来了一阵轻微的、仿佛某种装置启动的电流声和机械摩擦声。

　　银发女性身上的气质在那瞬间完全改变，之前那温婉又略带木然的气质变成一种凌然而极具存在感的气场，她的眼皮颤抖了两下，再次张开的时候那眼神已经变得凌厉起来。

　　“初次见面，我是康斯坦丝。”她看着郝仁一行，微微点头致意。

　　随后她又看向查理曼兄妹：“和你们则是第二次见面了，来自世界对面的客人。”

　　“呜哦——”莉莉拖长了音调，发出一声夸张的感叹，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她立刻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是鬼上身……咳咳，意识传输？还是灵魂链接之类的东西？”

　　“是和黑剑骑士们一样的技术吧，”郝仁却比莉莉看的要更明白一些，他在“金妮”闭上眼睛的同时便检测到了对方身上突然出现大量的信号链接，而在这链接建立之前，这位女性也始终有和外界进行无线通讯的迹象，“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你也一直在通过这位女士的眼睛看着房间中的情况？”

　　“如你们所说，意识传输技术而已，对传承者而言并不算什么高深知识，”康斯坦丝公主微微点了点头，“很抱歉我只能以这种形式与你们见面——前线情况并不乐观，仍然时不时有变异的黑剑骑士冲击阵地，虽然我们已经找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但这里必须要有人坐镇才行。”

　　说着，她左右转动视线将整个房间的景象尽收眼底——由于欧文大公身上的腐化力量已经被莉亚净化，房间中原本那种不正常的阴暗感也随之烟消云散，残余的神圣力量让这里甚至比别的正常房间还要明亮洁净一些：“尽管听到你们在黑松林中的事迹时便猜测你们也是传承者，却没想到你们会掌握着如此强的力量，这样一来，纪元的更替便更有希望了。”

　　“请问……”艾文娜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纪元的更替到底是什么意思？”

　　郝仁听到艾文娜这么发问，顿时心里就松了口气：妈个鸡，他之前也正愁着该怎么问呢……

　　毕竟之前假装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演技过于逼真，糊弄过去之后却要面对着“表面稳如莉莉实则慌得一笔”的窘境，一大堆问题搞不明白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出口是最让调查人员头疼的情况，而万幸的是现场还有查理曼兄妹——这兄妹俩的懵逼情况看起来不比自己差到哪去……

　　“伊苏那边果然不知道详情么？”康斯坦丝公主微微皱了皱眉，但随即释然，“也无所谓。把你们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吧，就是你们原本准备呈给我父皇的。”

　　查理曼和艾文娜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随后他们各自从自己的空间容器中取出了一把精致的银匕首，并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又将流着血的手指按在他们各自胸口挂着的那枚护符上。

　　“档案管理员，C-3035号（C-3036号），”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却不是念动什么咒语，而是说出了一个仿佛开机密匙般的口令，“同步认证，识别信息已提交，申请开启保管库。”

　　郝仁惊讶地看着那对一路上都始终对自身使命守口如瓶的兄妹，并看到他们胸口的护符同时开始变得明亮起来，那护符原本是用来激发他们身上那种特殊“皇室纹章”的，但现在看来它们显然还有更大的作用：随着两枚护符被同步激活，郝仁感觉到兄妹二人身边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很快，从半空中便浮现出了一个仿佛水银般的、半径一米有余的银白色圆球，而随着圆球表面浮现出蜂窝状纹路并层层剥落，一根白金长杖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白金长杖就是查理曼兄妹跨越千山万水，一路从伊苏护送到德拉贡帝国的宝物？

　　郝仁忍不住多看了那白金长杖几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他便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曾经在别的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根长杖似的——它那流水一样的花纹，以及描绘着日月星辰的雕饰都异常熟悉。

　　他立刻抬了抬肩膀：“终端，比对。”

　　“不用对照了，就是在黑松林幻象里那位赫尔松加圣王手中的白金权杖，”数据终端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外观吻合度百分之百，能量波动也一致，正品无误。”

　　郝仁心中禁不住微微一惊，但他完全没有把这份惊讶表露出来：在不清楚这根权杖的作用之前，最好是别贸然表现出自己的想法。

　　而查理曼兄妹在看到这根白金权杖之后也是愣了一会，随后各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显然他们也看出了这根权杖与他们在黑松林幻象中看到过的一模一样，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所护送之物的真实模样。

　　“看来你们信守诺言，在来到这里之前都没有打开过保管库，”康斯坦丝此刻也开口了，她从查理曼兄妹的表情上看出了两人的惊讶，也便猜到一些事情，“看你们的样子，你们在别的地方看到过这统御权杖？”

　　“是在黑松林……”艾文娜回答道，“我们在黑松林经历了一个‘幻象’，一位上古的女王手持这柄权杖，她被人称作圣王……”

　　“啊，那应当是赫尔松加的回响，”康斯坦丝轻声叹息，“愿那位王者能早日安息，她已经在这个破碎的世界坚持太久了。”